今天裴相火葬场了吗——汀九溪【完结】
时间:2023-09-13 14:34:58

  红叶今日照常没有锁门,他轻而易举走了进去。
  屋内只在外间留有烛火,光线不甚明亮,以至于裴砚安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软榻上的那团身影。
  江瓷月身上披着一件外衣,墨黑的长发垂在腰际,她双手交叠枕在脸侧半趴在窗台上,睡颜恬淡。
  裴砚安撂开衣摆坐在软榻上,用目光描绘着她的面容,好似一件珍贵又易碎的瓷器,合该好好藏在家中。
  直至一阵夜风吹来,他方才醒悟,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是温热的。
  俯身将人抱起,微凉的外衣擦过他的手,绵热的气息却沾染在他的身上。
  被触碰的江瓷月猝然惊醒,在看到上裴砚安后又放下了眼中的防备,软糯着嗓音说了一句,“你回来啦。”
  “嗯,怎么睡在这?”裴砚安不由自主柔和了声音配合她。
  被弄醒后的江瓷月还是困得不行,懒散地搂着裴砚安的脖颈让自己更舒服些,声音含糊地告诉他,“我在看月亮。”
  裴砚安抬眼看向窗口外的天空,半轮弯月垂挂于天际,如玉盘一般透亮。
  “可看出什么了?”裴砚安问她。
  可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垂眼看了眼怀中的人,双眼安安静静闭着,呼吸绵长,俨然又睡着了。
  裴砚安默不作声收紧双手,将人抱离。本想将人抱到床上,但走到一半瞧见床上还睡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想起青衔和他汇报的话,这应该就是那位婢女的妹妹。
  略一顿足后他便抱着人走向了门口,将人带回了聿翎院中。
  院中的青玉目不斜视站在屋外,在裴砚安进门后甚至还给他们关上了门。
  裴砚安的屋中不曾熄灭烛火,骤然的亮光让怀中的江瓷月有些不适,徐徐睁开眼醒来。
  烛光微微刺痛眼睛,江瓷月又闭上眼睛,脑中迟缓想着此刻是怎么回事,直至背脊触碰到柔软的被褥她才再次睁开眼。
  眼前是全然陌生的布局,就连身下的床铺也散发着熟悉又陌生的浓烈气息。
  裴砚安见她醒来,就着将她放在床上的姿势半罩在她的上方,目光定定看着她惺忪的眼睛。
  “这不是我的屋子,这是哪?”江瓷月微微扭头看着外边。
  “是我住的屋子。”裴砚安似乎不满她扭头不看自己的动作,伸手地将她头掰回。
  江瓷月看着他愈来愈近的脸庞,突然脑中一片清明,她伸手挡在裴砚安的胸前,“不、不行。”
  裴砚安饶有兴致握住她的手,“什么不行?”
  “我们、我们还未成婚,这样......”江瓷月眨了下眼,“这样不好。”
  在听到“成婚”二字时,裴砚安停下摩挲着她手腕内侧肌肤的动作,垂下的眼掩去眼中的情绪,转而继续逼近她,“可以不碰你,但你总得给点别的。”
  江瓷月眉心微微一皱,“别的是什么?”
  裴延安倾身低头,迎面覆上她柔软的唇。
  江瓷月面上一愣,想开口说话却被抢占了先机,绵长深入的吻瞬间让她软了下来,当敏感的上颚被对方舌尖轻轻扫过,她难以自抑溢出一声。
  裴砚安一手捧着她的下颌,另一手捞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往自己身上带,动作间渐渐加重了力度。
  他看着被□□过的红唇娇艳欲滴,眼波微微迷离,忍不住不断加深这份旖旎。
  但江瓷月残存的理智将她从危险边缘拉回,她一边躲着裴砚安的亲吻一边捉住裴砚安在自己腰间作乱的手,微微喘着气,“不行的。”
  裴砚安一手撑在她的脸侧,呼吸微微加重,脸上也带着一层薄红,低哑唤她一声,“ā!
  江瓷月最怕他这般唤她,连忙伸手拉住裴砚安的衣领,微微仰头在他下巴处一亲,“很、很晚了,睡觉吧。”
  这般晚了,她也就不说自己要回去睡的话了。
  裴砚安瞧她这主动讨好的模样,从胸腔中溢出笑意,先是将她身上的外衣脱下,随后再是直起身将自己的外衣也脱下。
  还将床边明亮的烛火吹灭了,只留下外间的烛火,光线瞬间昏暗下来。
  江瓷月眼也不眨看着他做这些事,心中有些紧张。
  然而裴砚安做完这一切,只是一把搂住她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下颌擦过她的发顶,“睡吧。”
  可他的眼中却没有睡意。
  江瓷月小心翼翼待在他的怀中,努力忽视他身上的异样一动也不敢动,但刻意维持一个动作久了难免有些难耐。
  裴砚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睡不着?”
  “不是,你抱太紧了,我有些热。”
  裴砚安闻言将她放开了些。
  江瓷月仿若缺水的鱼一般逃离开寸许后安心地闭上了眼。
  可裴砚安却迟迟没有入睡,等江瓷月睡熟后又将人搂进怀中。
  可江瓷月又有些转醒的迹象,迷迷糊糊间问了他一句,“你在做什么?”
  寂静的夜晚中,裴砚安的声音过了会儿才响起。
  “看月亮。”
第46章 请帖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平常, 不过之前将江瓷月都不曾注意过裴砚安外出晚归的时间,现在才发现他回来的时间是真的很晚。
  她还是依旧睡在自己的小院里,偶有几次她早间醒来会发现自己睡在聿翎院。
  如云的好消息也传了回来, 说是人已经清醒了,最危险的时间已经渡过,只是现下还要继续卧床休养。
  至此江瓷月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了一块,在面对小阿姒时面上的笑意也真诚了许多。
  最近天气不错,落雨不再频繁。小阿姒好动, 动手能力又强, 自己动手做了些民间孩子爱玩的小玩意儿,熟络了后天天拉着红叶和澜音陪她玩踢毽子。
  江瓷月也试过几次踢毽子, 但她在这方面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 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看着她们嬉闹玩耍,而她坐在倚着小阿姒要求新做成的秋千架上给她们努力鼓掌喝彩。
  她一手抓在绳索上,双脚微微悬空晃动着,看着不远处的小阿姒和红叶在打闹着,笑意在唇边轻漾。
  忽而肩上的长发被人轻轻挽起, 她转头看向后方, 没想到裴砚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指间还绕着她的长发。
  裴砚安觉得她这直愣愣看着自己的模样有些好笑, “这么见到我这一副模样?”
  江瓷月脚尖点地停住晃悠,黑亮的眼瞳微微转动,“你今日不忙吗?”
  午膳刚过没多久, 他今日居然回来这么早。
  “嗯, 后日后便是太后寿宴了, 许多事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裴砚安说话间绕过秋千来到她的面前,将人拉起后便想拉过来抱上一抱。
  近些日子他特别喜欢做这些亲昵的举动, 好似这样就能缓解那些疲倦。
  现在的江瓷月却是不肯,压着声音急切道:“还有人呢!”
  “她们都比你有眼力见,早就离开了。”裴砚安垂眼看着她。
  江瓷月垫脚越过他的肩头看向院中,果然小阿姒和红叶已经不在原地了。
  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怎么都没有察觉。
  裴砚安拉着江瓷月去了聿翎院的书房,这个地方她倒还算是有些熟悉,不过她从前来的时候只是待在那一小方地方而已。
  “为什么来书房?”江瓷月奇怪地看着他。
  裴砚安坐下后将人带入自己的怀中,“还有点书面上的公务要处理。”
  江瓷月更疑惑了,“我还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你会放心我在书房里呢,万一我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怎么办?”
  这行为做派颇有些话本上的“昏庸”做派,不过这话之前的她也不敢问。
  “你在此处离书案这般远能看得见什么,你何曾见过我在此处与人议事。”裴砚安停了一下,“况且,你当我这院中的人是摆设?”
  听完这些话江瓷月了悟地点点头,他防着自己是正常的,但是她又有了新的疑问,“可我在这也帮不了你什么呀。”
  “你可以。”裴砚安没有正面回答她,转而轻轻嗅着她身上的异香。
  江瓷月的脖颈间被蹭得有些痒,她边躲边问,“你怎么总喜欢闻我,我身上也没有擦香粉啊?”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湿润灼热的气息从耳后一直蔓延至唇上,江瓷月在他口中尝到了浓郁的茶香气息,微微有些苦。
  她不喜欢这个味道,所以有些躲闪。
  手腕上突然传来了冰凉的触感,她偏头躲开她的亲近,看向自己的手腕伤那只透亮的青白色手镯时,眼中有微微的惊喜。
  “这是什么?”
  裴砚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叫绞丝纹镯,喜欢吗?”
  江瓷月看着手腕上的这只绞丝纹镯,玉环用斜阴线雕琢出互不交叉的粗线纹,这些线纹细腻流畅,线条优美,颇为罕见。
  她用力点点头,“喜欢!”
  忽而裴砚安放在她腰后的手握住向上一提,同时将她愈发贴近裴砚安,温热的气息不断交缠在一处,她只觉得脸红耳热地厉害。
  锁在腰间的手越来越用力,江瓷月有些难受地推拒着他,裴砚安才适时松开了些。
  裴延安纤长的眼睫几乎要扫到她的鼻梁,在抬眸看她时,眼中带着几缕清晰的红丝。
  “喜欢便好。”
  努力平复下呼吸的江瓷月看着他眉宇间的疲态,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眉间,轻声问他,“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宛若情人间的呢喃细语。
  裴砚安擒住她的手,放在掌中把玩,“还好。”
  江瓷月见他眼底的倦意实在难以忽视,她乖乖搂抱住裴砚安,“哦 ,那你要好好吃饭。”
  同时她也在心底轻轻叹口气,她原本还想问他关于他们的婚事要作何打算,但是见他这样她也不太忍心给他多增添些事了。
  裴延安唇角轻扬,“好。”
  江瓷月又问他,“那等你忙完太后寿宴的事,是不是就有空了?”
  不如到那时候再提他们的婚事吧。
  “嗯,到时候会空一些。”裴砚安以为她是在这院中待得闷了,想让他带她出去玩,“嘉仪郡主今日给你送了请帖邀你出去,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去赴约,不过要带上澜音和青衔,不可让他们离身。”
  “真的吗?”江瓷月直起身看着他,眼中满是欣喜,“不过我现在可以随便出去吗?”
  她还记得之前裴砚安的叮嘱。
  “之前不让你出去露面是怕你离开相府后被人惦记着,我能护你一时,但无法护你一世,少露面是保护你。”裴砚安垂眸直勾勾看着她,眼神有些摄人,“但现在不一样了,往后不需这般小心翼翼了。”
  江瓷月被他看得脸上一红,嗫喏着应着声,“你有看请帖上写了什么吗?”
  “不曾。”裴砚安转而问她,“你很喜欢嘉仪郡主?”
  江瓷月诚恳地点点头,“郡主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
  裴砚安在听到她说谢子楹性格好时眉梢微挑,“你从哪里看出她的性格好的。”
  可江瓷月却又不说了,低头把玩着衣服上的绣纹,喃喃道:“反正就是好。”
  嘉仪郡主活得那般恣意张扬,和草场上的风一样。
  她突然想起,“帖子呢,嘉仪郡主送来的请帖呢?”
  既然是给她送的,那她怎么没看到。
  裴砚安看她这般上心的模样,突然有些后悔方才说出的话,但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不好再收回了。
  “不急,晚些时候再给你。”
  “好吧。”江瓷月悻悻然看了眼周围,“你不是要处理公务吗?”
  裴砚安深吸一口气放开她,“在这陪我一会儿,今日想吃什么点心,我让厨房给你做了送来。”
  江瓷月摇摇头,午膳刚吃没多久,她现在没什么想吃的,反倒是有些困。
  “不如给我几本话本看看?”
  裴砚安:“话本?”
  “对呀,你不会不知道什么是话本吧?”江瓷月想他小时候大概看的都是那些名家著作。
  谁知裴砚安反驳道:“谁说我不知道?”
  很少有人知道小时候的裴砚安其实性格颇为活络,也看过好些神鬼志异的闲书,当时不务正业的模样令裴家上下也颇为头疼。
  “你若是喜欢,我让青玉去买些回来放着,往后就在这里看。”
  江瓷月提议,“我不能自己带回房看吗?”
  裴砚安淡淡睨她一眼,“不行。”
  其实在哪看都是看,只是在这看,江瓷月就不能随意躺下看书了,她笃定裴砚安绝对不会同意她这样的。
  不过她也没有过多纠结这个。
  “那你快去处理公务吧。”江瓷月主动从他身上起来,坐到了一旁的空处,抬眼看着他时就像一个乖巧可人的瓷娃娃。
  裴砚安掩再袖中的手掌收紧又松开,起身走向案桌。
  等到了位置前,抬头看向江瓷月,她已经给自己找了乐趣,看一边的盆栽看得入神。
  裴砚安莞尔一笑,沉下心来处理公务。
  一个时辰后,睡着的江瓷月从睡梦中惊醒,她推开需要将她抱起的裴砚安,揉了揉微红的眼,“你处理完公务了?”
  “嗯,我要出去一趟,别在这睡了,小心着凉。”
  江瓷月听到他又要出去,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那你快去吧,早去早回,我自己能回去的。”
  “好,今日应该能回来陪你用膳。”
  江瓷月朝他笑着点点头,“知道啦。”
  唇上闪过一瞬的触感,等她回神时,裴砚安已经离开了。
  江瓷月也没有久留在书房内,回院子没多久后,澜音就把嘉仪郡主送来的请帖送了过来。
  她迫不及待打开,里面写着邀请她明日前去樊月楼参加宴饮。可她并不了解这樊月楼是什么地方,好在有澜音替她解惑。
  “这樊月楼是凭湖而建的一座宴楼,去此地的多是京中非富即贵的世家小姐和公子。”
  “这样啊。”江瓷月将帖子合上放在一边,准备给谢子楹回帖,“那澜音明日你陪我一起去吧,我们把小阿姒也带上。”
  正巧也能带她出去逛逛,一直待在院中大概也憋坏了。
  澜音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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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廷尉狱内。
  裴砚安端坐于高位之上,指尖轻点在那张沾染血气的明黄色纸张上,“这都是他说的?”
  青玉:“是,由费老七自己口述,狱卒代笔写下的,现在的他无论如何又不开口了,大人是否要去见见他?”
  裴砚安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樊月楼”那三个字上,“不用了,他不会再多说别的了。”
  “那我们要立刻去樊月楼查吗?”
  裴砚安罕见迟疑了一下,“不用,先找人混进去按照他上面写的办法打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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