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是只撒娇精——薄荷青提【完结】
时间:2023-09-13 17:21:44

  少年眸色沉了沉,道:“你对桑落温柔体贴,对我穷凶极恶…”
  咚咚咚!
  连锤他三下。
  桑落简直被她打懵,但女子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哇’的一下哭出来,恶人先告状:“我懂了,你嫌弃姐姐!你嫌我不够温柔体贴大方懂事,可人家一直是这个样子,以前你明明很爱的,呜哇!”
  怎么就哭起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桑落不知道该说什么,结结巴巴道,“我就是觉得,你是因为在意他的感受才会改变自己。”还有句话没说出口。
  而你好像对我并没有那么在乎。
  “诶?”沈稚秋愣了愣,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啊。”
  她忍不住笑起来:“笨蛋,你是姐姐的贴心小棉袄,我和你什么关系,和他什么关系?在你面前我什么样子都可以,没必要伪装呀。”
  他神色莫名:“所以你觉得我比他重要?”
  沈稚秋重重点头,努力地敷衍:“那当然了!必须的!”
  “……”桑落却变得更不高兴,兀的没了声音,轻身一跃跳上房梁。
  “为什么又生气啦?!”发现人没了之后,聪明的容妃娘娘十分纳闷,“这人怎么油盐不进的,我这回不是站在他这边吗?”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看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崽子居然都这么难伺候。
  这边,桑落飞身而上,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身形渐渐拉长。
  “城主。”叶星闻匆匆赶来,额间出奇地挂着滴汗珠。
  桑落瞥他一眼:“你脖子怎么了?”
  叶侍卫后背发凉,下意识伸手捂住他看的地方:“没、没怎么。”
  肯定是刚刚薛文婉这个女人弄出的痕迹,都让她不要啃了!
  纯情的城主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一时间没往那个方向想,只道:“你和淑妃关系现在如何,可有圆满完成任务?”
  想起和那急色女子耳鬓厮磨的场景,叶星闻脸颊控制不住地发烫。
  他难以启齿,但又不敢欺瞒主子,只好结结巴巴说:“回城主话,属下和淑妃娘娘,目前应该…应该算是不错。”
  那么羞耻的动作他们都做了,关系何止是不错而已。
  “那就好。”桑落煞有其事地点头,“你要知道,我们虽是恶人,但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欺骗人家感情的事断然不能尝试。我让你去伺候淑妃,就是看你家世清白,为人正派,既然你们有所进展,日后你便一心一意侍奉薛文婉吧。”
  “倘若我发现你在外沾花惹草,惹是生非,三心二意,你应该清楚下场。”
  叶星闻听到‘侍奉’两个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为了自己的事业到底牺牲了多少东西,到底有没有人知道!薛文婉那女人实在可怕,她身为女子,竟然二话不说就扒了他的衣服,还对他…对他……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还能怎么办呢?身子已经给了她,城主又这么无情压迫,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地里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
  叶侍卫暗暗委屈,含泪道:“是,属下遵命。”
  许是他的表情太过悲恸,桑落良心发现,破天荒地安慰两句:“你也别太难过,淑妃能和沈瑟瑟做朋友,差不到哪里去,你不吃亏的。”
  论长相,薛文婉虽不如沈稚秋貌美,但也是后宫里首屈一指的明艳娇贵;论家世,更是甩出其他人数条街。无论怎么看都是良人。
  叶侍卫哽了下:“淑妃娘娘的确很好,但属下堂堂八尺男儿,去做那以色侍人的工作,实在有些憋屈。”
  这不是那人好不好的问题,而是他能不能克服内心障碍的问题。
  桑落奇怪地‘啧’了声:“有多憋屈?有多难过?”
  “要是瑟瑟愿意让我侍奉,我马不停蹄便去了,哪儿来这么多抱怨。”
  叶星闻心里疯狂咆哮:那是你变态!!
  讲真的,这么多年来他还没见过比自家城主更怪异的人,谁能和他比?天天蹲人家房梁上就不说了,明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硬是把自己包装成了翩翩公子的形象。
  这是欺骗!是谎言!是居心叵测!
  论不要脸,桑落一直很行。
  桑城主不知道自己的属下正在心里咒骂他,他拍拍男子的肩,语重心长道:“叶统领啊,人生在世难免有些不如意的地方,能忍则忍,你说呢?”
  叶、叶统领…
  一个简简单单的词语,却为苦难中的叶侍卫勾勒出无限美好的未来。于是乎,他又又又被冲昏头了。
  方才那些哀怨一扫而空。
  “好!属下明白!我一定会非常努力伺候淑妃娘娘!”
  今晚回去就喝点补身子的药,他还不信了,在这种事上他会输给一个女人?!
  等着瞧吧,薛、文、婉。
第68章 得人恩果千年记
  “娘娘, 奴婢今个儿向张公公打听了下。”宫女悄悄凑近,贴在她耳边,小声道, “关于那事儿,听说皇上已让中书省拟旨, 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
  听她这样说, 陆寰描眉的笔顿了下, 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
  “只要能把母亲的册封问题解决, 本宫就再无后顾之忧, 可以过些舒心日子了。”
  她这些年来在宫里沉浮,位份不算低,也敛了不少财, 但几乎从来没有感受过何谓心安。
  自己生母身份低微,没有娘家可以依靠, 只要还在陆府中生活, 命运就始终捏在陆夫人手里。一个伶人出身的贱妾,就算女儿贵为皇妃又怎么样?主母使其生便生, 使其死便死,朝不保夕。
  试问她又如何高兴得起来?
  为了保护母亲和年幼的弟弟,陆寰不管爬到多高的位置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哪里做得不好给人留下把柄。这回要是真能为生母讨个册封, 一切可就大不一样了。
  她思忖片刻,道:“这样, 你去给陆府下个拜帖,就说本宫思家情切, 想邀惠娘入宫小聚。”
  之前担心秦氏不悦,即使皇帝允许后妃逢初一、十五邀亲人入宫相聚, 陆寰也从未主动提过要见母亲。因为她很清楚,漠视才是对惠娘最好的保护。
  女子有一瞬的迷茫,暗道:上次见娘亲,应是半年前了吧…
  心头生出些许苦涩,又很快被其他情绪驱散。德妃眼中重新燃起光亮,明晃晃的,让人难以忽略。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天不亮便开始梳妆打扮。
  “这副口脂会不会太过浓艳?”铜镜中美人琼鼻星眸,淡眉轻扫,好看得紧。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不好意思。
  宫女捂嘴偷笑:“哎呀我的娘娘,您平时用的口脂不见气色,待会儿夫人看见,恐怕还以为您过得不好呢。”她坏心眼地说,“莫非您想让夫人担心?”
  “自是不愿。”陆寰揪了揪衣摆,眉间无由增添一抹愁绪,“前些时候弟弟递来口信,说娘出门上香时染了风寒,咳嗽大半个月都没好。本宫不能再让她替我忧虑了。”
  “这不就得了。”宫女替她将柳眉加重几分,道,“娘娘国色天香,浓妆淡抹总相宜,无须挂心的。”
  见宫女坚持如此,陆寰也没有太大意见,终于欣然接受崭新的妆容。
  快到正午,几个宫人出去接惠娘进来。德妃等了许久,连连望向门口: “按理说一炷香的时间足够往返,为何这么久了还没到?”
  不怪她多心,在这深宫之中,什么古怪的事都可能发生。
  又等了片刻,陆寰蹙眉:“馨儿,你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诺。”馨儿应下,快步迈出门槛,往宫门方向赶去。
  今日是个好天气,骄阳似火,周围映出圈圈光晕。窗外鸟鸣不止,树也轻晃。
  “嗬、嗬!”外面传来几声急促的呼吸,德妃立即起身相迎。
  “弄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
  馨儿大步跨进来,额头上布满汗珠,小脸苍白。她仰头喝了一大口水,结结巴巴道:“弄清楚了!奴婢刚刚赶去宫门,看到礼教嬷嬷正逮着夫人问话,凶神恶煞的,非要夫人出示拜帖。”
  “我给了娘亲拜帖,她忘带了吗?”
  “夫人带了,可那嬷嬷存心刁难,一会儿要核实印章,一会儿要派人请示太后。这些真论起来也是正常程序,咱们派去的宫人没有丝毫办法,只能陪着夫人在烈日底下暴晒。”
  陆寰揪心不已:“娘亲生弟弟时大出血,此后就损了元气,身体大不如前了,这么毒的天气她肯定受不了的。”
  “礼教嬷嬷听命于太后,她与敬国公府关系素来不错,一定是为了秦氏刻意为难。”德妃眸光沉了沉,道,“此事还是我太着急了点,没想到秦氏胆子这么大,敢在我面前明目张胆做这样的事。”
  “走,随本宫过去,有我在谅那嬷嬷也做不出什么。”说完她便拎起裙角想出去。
  馨儿拉住了女子衣袖,笑道:“娘娘不用着急,哎,也怪奴婢刚刚没把话说全。”
  “本来礼教嬷嬷是想多为难夫人一会儿,没想到正遇着东厂的顾督公回宫,两方人马撞在了一起。不知道为什么,督公竟然出手替夫人解围。”
  东厂督公放在历朝历代都是个不容小觑的狠角色,礼教嬷嬷再怎么蛮横也不敢轻易得罪,陆寰都不用怎么思考就猜到了结局。
  果然。
  馨儿喜滋滋地说:“现在小安子他们正用轿子送夫人进来,应该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陆寰便听到自己娘亲的声音。
  “寰儿。”
  她眼睛微微一亮。
  “娘!”
  两人在陆府中身份有别,既见不到面,也没有叙旧的机会。陆寰进宫后更不用说,像这样单独相处的时光,趋近于无。
  再稳重的姑娘见了亲娘都会变成小姑娘,她与生母相拥,几乎落泪。
  两人聊了许久,直到傍晚才将人送走。
  目送娘亲的身影消失在长廊中,晚风拂面,吹起女子耳边鬓发,她们开始往回漫步。
  馨儿眨眨眼睛,好奇道:“娘娘,您说督公为什么要帮咱们啊?”
  “奴婢听说那位顾督公阴险狡诈、不近人情,是出了名的狠辣。被他盯上的官员不死也得脱层皮,大家都很害怕他。”
  “奴婢觉得他可不像会做好事的人…”
  德妃略略站定,瞥她一眼。
  “馨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诶?!”
  她语重心长地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没和他接触过,怎知他就是没心没肺的怪物呢?”
  “别、别人都是这么说的。”
  “别人说的就一定对吗?”
  “好像也不一定…”
  陆寰问她: “有的人可能对全天下好,唯独对你坏,你觉得他是好还是坏?”
  馨儿头一次听到这样的问题,一时间给不出答案,呆呆地盯着娘娘。
  她接着问道:“而有的人对所有人都坏,唯独对你无微不至,你觉得他是好还是坏?”
  这回馨儿终于有了反应,睫毛颤了颤,小声道:“对奴婢好,约莫是好人吧。”
  “嗯。”陆寰轻轻摸了摸宫女的小脑袋,道,“记住,一个人到底如何,得你自己评价才行。”
  “喔…”馨儿似懂非懂地点头。
  回到住处,宫人已经备好热水。德妃解了衣衫,赤脚走进池子。
  将整个身体没入水中,视线逐渐模糊,她的神思也不受控制地飞远。
  得人恩果千年记,顾疏仙帮了她这么多忙,她没理由视若无睹,陆寰也没有拖欠别人人情的爱好。
  可她能为顾疏仙做什么呢?
  一个是权倾朝野的东厂督公,跺跺脚宫里都要抖三抖;一个是靠皇帝吃饭,无权无势的小妃嫔,谁都能来吓唬两下。
  陆寰叹了口气,头一次觉得这么窝囊也不是件好事。
  在惠娘的事没有解决前,她再不敢轻举妄动了。而她能为顾疏仙做的也极其有限。思来想去,脑子里逐渐浮现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样真的好吗?”她迟疑了许久,不太确定自己的做法会不会太过出格。
  最后,心底的感激压过理智和担忧,女子从池中站起来,随意擦掉皮肤上的水珠,腰肢微扭走进内室。
  *
  灵犀宫。
  “你是说赵邬要回宫了?”
  小煞星轻轻‘嗯’了声,道:“赵邬生母是先帝宠妃,当年先帝起意侵吞断云金应该有她煽风点火。”
  换句话说,赵邬和她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太后与邬贵妃势不两立,这次以赐婚为由将三皇子召回京城,是你手刃仇人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要错过。”
  桑落又道:“你现在不方便出面,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替你杀他。可要留他全尸?”
  他把杀人说得像切豆腐一样简单,沈稚秋无神的眼睛弯了弯,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我的天呐,你怎么就知道打打杀杀,动不动就要砍人家的头,分人家的尸。”
  “……”桑落无言,过了会儿闷闷地说,“你不喜欢我这样,那我不杀他了。”
  他不忘补充一句:“我可以让属下去!”
  在桑城主眼里,能用武力解决的都不叫事儿,天底下更没有什么不能杀的人。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她捧腹大笑,“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为什么会被追杀?求求你,没事多看看书吧,少去惹是生非。姐姐目前是个瞎子,可不能像过去那样保护你。”
  “…沈稚秋!”被心上人提及自己最丢脸的事情,饶是一向习惯当孙子的桑落也不由嚷出声来。
  炸毛了炸毛了。
  沈稚秋发现自己可爱的小跟班有爆发的迹象,急忙安抚:“好弟弟,乖宝宝,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她掐了下大腿,挤出两滴眼泪,伤伤心心道:“你也知道姐姐现在是个残废,何必与我这样的废人生气计较呢?你瞅瞅我这无神而美丽的大眼睛,苍白而饱满的花瓣唇!你怎么忍心呐!”
  “……”真没见过这么拐弯抹角夸自己的人。
  桑落拿她完全没办法,只说:“那你有什么想法?是准备就这么放过赵邬?”
  按他对她的了解,她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女菩萨。
  见他消气,容妃娘娘嘻嘻一笑,揩掉眼角的泪珠,道:“他姓赵就已经是死罪了,送到跟前,我还大发慈悲放过他?”
  “你看姐姐我何时开始吃素的?”
  她唇角微扬,语气极轻,却带着势在必得的意味。
  “先不着急,有件事我还要再看看。”倘若真如她所想,那赵氏要经受的折磨,将比死亡更加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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