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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可惜的是，明素行之后都在医院忙碌实习，没时间去菜场买菜再精心烹饪给莫琲解馋。
莫琲也提前开始帮导师的新项目做准备，因为准备工作要充足，她需要跑好几个地方去借资料做采访，和知名企业的老总秘书预约，前前后后要和不少人交流，因此这个炎炎夏日莫琲几乎没有连续休息过两天以上。
莫琲每天吃得都不少，下午的点心也是高热量的面包或小蛋糕，但人没怎么胖。
逝水年华。等研二上半学期即将结束的时候，天气也变得相当冷了，莫琲把去年穿过的羽绒服又翻了出来，穿了没两天就发现袖子口竟然漏绒了。
云凭岚提议不如等年终促销时去商场买新的羽绒服，刚好她的羽绒服穿了两年也有些薄了。
“好啊，好久没去逛街了，都不知道现在大街上流行穿什么了。”莫琲兴致不错地应和，“我们趁机去看看吧。”
“买经典款的就可以，潮流风向转变太快，唯有经典款永不过时。”云凭岚说。
“喊上俐俐吧，省得她又怪我们遗忘了她。”莫琲提醒道。
“对，必须让她过来帮我们做参考，毕竟她现在做的就是这一行。”
雷俐俐接到她们逛街的邀请，心里很兴奋，嘴上很无奈：“我真没时间啊，年终可是我们最忙的时候。老板娘已经提前放话过了，达到业绩就奖励机票飞新加坡，同事们这段时间就和打了鸡血似的，众志成城，非拿下理想销售额不可，我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好意思摆烂拖后腿吧，估计那几天人就在公司打地铺了。哎，心酸的打工人吶。”
“好啦，这回可是你拒绝我们的，以后别再抱怨我们冷落你了。”云凭岚笑着打趣，“等你拿到了年终奖，别忘了主动请客。”
“这还用提醒！不请客我还算是人嘛！”雷俐俐豪迈放话。
于是，莫琲和云凭岚决定在年底的那一天赶赴商场血拼。
到了这一天，去商场一看，可谓是人山人海，服饰鞋包类的专柜都挂上“满就减”“三折”的促销活动牌子。
她们整整逛了三个小时才全部搞定，疲惫地拖着无数个袋子去商场一楼中庭的咖啡厅歇息。
“我刚才差点喘不上气来。以后还是网购吧，我宁愿忍受买错尺寸后退换的麻烦，也不想再参与这个人潮汹涌了。”云凭岚叹气。
莫琲深有同感。刚才她们血拼的几个专柜简直是无硝烟的战场，她的两个脚趾头被一双高跟鞋狠狠踩扁，云凭岚的颧骨差点被一只结实的手肘击中，加上抢购中难免出现的争执声……这次购物体验并不算愉快。
莫琲顺便低头看一眼脚边的大袋小袋，忽然有些羞愧，还没正式赚钱，就开始这么花钱……
她有些自责地转开眼睛，不经意间瞧见一个戴着墨镜，穿着木炭色羊绒格纹大衣的男士悠哉地手提一只小巧精致的袋子从某个奢侈品专柜走出来。
“丁若拙？”莫琲觉得这样的走路姿势好眼熟。
云凭岚闻言立刻抬头看去，也有些意外：“还真是他。”
莫琲直接朝丁若拙挥了挥手，丁若拙眼尖，瞧见她们后飞快过来了。
丁若拙走过来后，也没和她们客套，顺手把隔壁桌的一把木质椅子拉过来，放在她们的圆桌中间，然后撩开衣摆潇洒置臀。
“你们都买了什么？”丁若拙看着她们脚边的一堆袋子，惊讶她们竟然买这么多。
“羽绒服、毛衣、卫衣、打底的T恤、鞋子……”莫琲慢慢细数起来，说完后她看一眼搁在桌上的那只印着知名logo的精致袋子，笑说，“你就买了这一样是吧。”
“对，我就买了一条领带。”丁若拙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友好地和她们聊起天来，“我平常就喜欢来这里买衣服鞋子什么的，要是我愿意，每天都可以是购物狂欢节，不差今天，况且凑单什么对我来说太烦了，算得头疼也没便宜多少，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喝一杯咖啡呢。”
云凭岚的心咯噔一下，心想怎么没便宜多少，可是便宜了两千多呢，但转念一想，两千多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能也就是一条领带的钱。
丁若拙的眼睛一会儿盯着云凭岚，一会儿瞧一瞧她脚边的几个袋子，心想难道女人的颜值是没有底线地增长么，这一段时间不见，她竟然又美了不少。
云凭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竟然脱口说出一句：“你别研究了，我买的都不是奢侈品，加起来也不到五千块。”
莫琲看向云凭岚。
云凭岚说出口就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那个，其实我也不是非奢侈品不买的。”丁若拙立刻为自己辩护，“这条领带其实不贵，也就……也就一般价位。”
丁若拙的一般价位是两千六百块。
他尴尬地笑了一下，赶紧找话来补：“我呢，就是对穿的比较讲究，吃的用的都还好，我很喜欢去吃路边摊呢，那味道可比家里的阿姨做的菜好吃多了。”
你吃惯鲍参翅肚才觉得路边摊味道比较新鲜可口吧，云凭岚不免想。
但她不再说话了，也不再看丁若拙。她无形间看到了自己和他之间的分水岭。
丁若拙虽然大大咧咧，此刻也感觉到是自己说错话了。也许她们开开心心地血拼了几小时，最后仅仅因为他一句“太烦了，有那闲工夫”就如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她们的余兴。
他真是不会说话，难怪妈妈总是担心他在外面会被人打。
“咦，你大衣里配的毛衣，很好看啊。”莫琲转移话题，问起丁若拙的毛衣来。
丁若拙立刻解开大衣的扣子，全面展示给莫琲看他的针织衫，并介绍说：“是费尔岛提花毛衣。”
莫琲一看就知道是纯山羊绒的面料，触感应该很柔软，毛衣上的图案也小巧精致，不算花俏，在驼色褐色之外还带了一点浅粉。
“很软的，你们摸摸。”丁若拙讨好般地凑过去想给云凭岚摸一下他的毛衣，云凭岚委婉一笑，意思是不用了。
莫琲倒是很捧场，轻轻摸了摸毛衣的一角，果然很柔软。
这样的毛衣又轻又软又好看，冬天穿着应该很舒服，如果是有一个人穿上，肯定会更好看的。
莫琲默默考虑自己的私心，丁若拙完全没有猜到她究竟为何对自己的毛衣如此感兴趣，还在不停说自己是在哪里买的，去年穿过好几回，手洗后完全不缩水不变形不起球，就和新的一模一样，质量超赞。
“重点是我自己手洗的。”丁若拙转头对云凭岚强调，“我不放心交给任何人，洗衣店都不放心，所以我自己洗。”
“自己洗衣服这点真的很不错。”云凭岚看出他讨好的眼神，终归是不忍心再继续冷落他，没话找话般地表扬了他一句。
被表扬的丁若拙顿时笑了，云凭岚见他笑了也没忍住跟着笑了，顺便问他：“你室友不陪你出来逛街吗？”
“他们啊，除了小罗每季度还会去买几件衣服外，老高和明素行完全摆烂。他们是完全不知男士时尚为何物的古怪生物，衣柜里一年四季就那几件款式一模一样的黑白灰，尤其是明素行，他至今还喜欢穿校服，说穿得很舒适，舒适就好。”
莫琲笑了，觉得明素行很可爱。
气氛又变得很好。
刚好今天是周六，莫琲和云凭岚本就打算血拼完后直接回家休息，丁若拙看她们要拿这么多袋衣服，行动太不便，自然热情地提出送她们回去，云凭岚没回答，她看一看莫琲，莫琲想了想，对丁若拙说那就坐你的车一块回去吧，麻烦你了。
莫琲一回到家立刻给自己煮了碗面条吃，吃完就感觉困了，直接回房补觉去了。
等到傍晚莫琲才醒来。她醒来后简单吃了点面包填肚子，很快又出门了，打车再次来到白天血拼过的商场。
第41章
看着手里这件编织着雪花图案的羊绒毛衣，莫琲温柔地想象明素行穿上它后会是什么模样。
她看了好久，也想了很久，才把毛衣重新装好。
就当是送他的新年礼物好了，这样也不显得很刻意。
元旦之后，莫琲找了一天打电话给明素行，问他在做什么，在得知他这学期的期末考试没几天了，正待在宿舍看书时，莫琲假装说没事，只是随便问问，继续和他小聊了几句，等挂了电话，她打算把新年礼物直接寄去他的学校。
离学校不远就有一个快递点，莫琲直接走过去把礼物寄到明素行的学校。
明素行隔天中午收到了莫琲寄来的礼物，他拿回宿舍正准备打开看时，正巧丁若拙打着哈欠走进来准备躺一会儿。
当明素行拆开雅致的礼盒，取出一件米白色的羊绒毛衣时，丁若拙一眼就注意到了，随口一声“我去”，立马凑过来。
“这不是我常穿的牌子嘛！你也买了一件？”丁若拙很惊讶，至少他从没见过明素行买过新衣服。
“这是莫琲送我的。”明素行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落在毛衣上。
丁若拙：“……”
“你怎么回来了？”明素行这才抬头看了看丁若拙，好像才发现他一般。
“昨天熬夜太累了，想回来睡一会儿呗。”
“你去草坪上睡吧，今天太阳不错，躺在草坪上更舒服。”
丁若拙无语，心想你是要赶我走是吧，至于吗？难得收到礼物这么激动？还准备一个人静静欣赏，兀自偷着乐？
“我下午请你喝咖啡，外加两个杏仁可颂。”明素行说。
丁若拙欲言又止后转身走出去了。
明素行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莫琲送他的礼物，面上尚算平静，心里却分明感受到意外的喜悦。这个礼物不便宜，虽然莫琲已经把贴着价格的标签给撕了，但他大致清楚这个品牌的价位。
她竟然送他如此好的礼物，他完全没有料到。
他放下毛衣，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她，打了两遍她一直没有接，估计正在忙。他不想让她分心便搁下了手机。
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莫琲打来了电话，直接问你收到礼物了没有。
“收到了。你送的毛衣很漂亮，我非常喜欢。”明素行缓缓说，“谢谢你的心意。”
“算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明素行的声音忽然停了几秒，静得莫琲似乎都能听见他匀长的呼吸了。她的心情因为他的呼吸、他近在咫尺的存在而变得很愉快。
“你真好。”他说出心里话。
“什么？”
“我说你真好。你没听清楚的话我不介意多重复几遍。”
“……不麻烦了，我听得很清楚。”
明素行忽地笑了，声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
他们聊了一会儿家常，明素行问莫琲最近睡眠怎么样，午后有没有去晒太阳，提醒她要放松心情，相信自己，情绪上不用很紧张。
莫琲和明素行聊完天，开开心心地挂下了电话。她转头瞅了瞅大教室窗外的煦暖阳光，转回头轻轻对身边快打瞌睡的云凭岚说：“我们去晒晒太阳吧。”
云凭岚闻言揉了揉眼睛，抬起脸看看窗外的太阳，笑容懒洋洋的：“阳光真好啊。”
不久，她们一起走在冬季的校园里，手里都捂着一个暖手宝，不过很快发现是多余的，在这么灿烂的阳光下手心自然是热乎乎的。
云凭岚慢慢透露给莫琲一个秘密。丁若拙送她回去的那天，车子停在她小区的楼下时，他请求她先别走，听他说几句话。
“他说了很多，最后问我能不能做他的女朋友。”云凭岚伸手按了按眉心，表情不失无奈，“说真的，他之前说的大段的话和最后一句完全没有直接联系，所以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一时间就和傻子一样愣在那里。”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莫琲好奇地问。
“我说‘抱歉，我对你的感觉没有到喜欢的程度’。”
“你是真的不喜欢他，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云凭岚停下脚步，抬头看看头顶那散发着幽幽清香的枇杷树，表情有所思，片刻后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或许是从小到大都被富养着的缘故，他什么也不缺，见到的也都是好人，因此性格很纯真。他没有心机，也不会看不起谁。我欣赏他这些品质，但不代表喜欢这个人，是吧？”
莫琲想了想说：“其实感情不只有一见钟情一种形式。”
“但我和他也不可能日久生情。门不当户不对，走近了差异会放大，到最后大家都会不愉快。”
莫琲多少了解好友的想法，也清楚云凭岚更容易对行事稳重，懂得照顾人的男生心动，譬如之前很会表面功夫的魏彦皓。若不是她及时揭穿了魏彦皓的假面具，云凭岚大概率会再次沦陷下去。
丁若拙看起来太纯真了，心思简单、思维直接，但或许真不是云凭岚喜欢的类型。况且他的家境太优越，更让云凭岚觉得和他发展成情侣非常不现实。
“我后来也对他直说了，我和他并不合适，让他别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但他不愿意，求我别拉黑他，他发誓以后绝不会再提起这事，只希望保持现状，和我继续当普通朋友，让我千万别躲着他。他表现得那么卑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琲琲，你说我是不是变矫情了？”
“不矫情。我觉得你就先和他做朋友吧，或许当你不顾虑那么多，和他的关系反倒是变得自然了。退一步说你们两个都单身，做个朋友很正常，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云凭岚仔细想了想，觉得莫琲的话有点道理，也许想法暂时不那么复杂对她和丁若拙都好。
莫琲注视着云凭岚，心里感慨一句“还是太年轻啊”。也许云凭岚在这个时候并未真正了解自己喜欢、欣赏的人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大多时候迷恋的只是自己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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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除夕很热闹。
俞映竹第一回带老杨和婉婉一起到母亲家吃团圆饭，莫琲也顺利邀到了明素行。
如此一来，莫琲外婆家八十平米的房子忽然间变得局促起来，但老人家笑得很乐。
鉴于现场的两个男士都会做菜，这一回俞映竹勉强退居幕后。
明素行的菜单里除了油焖大虾、红烧鲈鱼、蒸扇贝和茄子炒年糕外，多了一道新的拿手菜——香酥猪颈肉。莫琲早在他报菜名的时候腮帮子已满是口水了。
老杨也不遑多让，光是炒菜他就出锅了三盘。
于是，这一顿年夜饭非常丰盛，几乎摆满了整张圆桌子，菜色漂亮到杨婉婉惊叹，举起手机连拍好几张照片。
除了要开车的老杨之外，其他人都喝了点红酒，配上外婆唱片机里的怀旧老歌，气氛一下子满满的。
期间，杨婉婉凑过头轻声对莫琲夸赞了一句“他很帅”，莫琲倒也没忸怩，说对啊，要不然呢？
要不然我会带他来家里吃饭吗？杨婉婉心领神会地补充完整。
明素行当然观察到了莫琲和杨婉婉在说悄悄话，眼神还频频投递过来，估计说的就是关于他的，他对此无所谓，淡淡一笑，表示不介意当她们消遣的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