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这侯门主母我不当了!——礼午【完结】
时间:2023-09-21 23:05:09

  “父亲。”
  陆争流一来,陆长弓和庆哥儿两人,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乖乖站在廊下迎接。
  其实他和两个儿子见面并不多,但不知道他们怎么这么怕他。
  “今天在夫人面前都学了什么?”
  他先踏进陆长弓的房间,看到他书桌前供着笔粽,心里也就有数了。
  扔笔粽的那个人,是庆哥儿。
  陆争流心里有些恼火。
  “第一天,还没学什么。”
  庆哥儿虽然也怕父亲,胆子却比陆长弓大,答话的时候还敢笑。
  陆争流扫了他一眼,他天生眉目冷峻,看起来严肃。
  庆哥儿立刻不敢笑了。
  陆长弓恭敬道:“回父亲,夫人教我们认了笔墨纸砚。”
  陆争流又随便问了些问题。
  可他那一记冷眼之后,庆哥儿就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一时又有点儿不忍。
  毕竟儿子才回家不久,太严苛了,伤父子情。
  陆争流很快就离开了,还吩咐自己的小厮:“妥善处置这个笔粽,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是。”
  如果流落出去,只怕要生事。
  陆争流以为自己压下了这一场风波。
  陆长弓佩戴上了蔺云婉送的玉佩。
  庆哥儿身边伺候的人,和他说:“庆少爷,毕竟是夫人赐的,大少爷都知道带着讨夫人高兴,奴婢给您也戴上好不好?”
  “好。”
  庆哥儿没睡醒,迷迷糊糊就答应了。
  等到睡醒之后,看到腰上的玉佩,一把给拽了下来。
  他年纪并不小了,知道娘不喜欢他拿母亲的笔粽,肯定也不喜欢他戴这个玉佩。
  至于小厮的提醒,早就不记得了。
  蔺云婉开始教他们练字,上课的时候看到陆长弓竟把玉佩只用绳子系死在腰上,觉得简陋了。
  下了课,她问陆长弓:“要不要我给你打个络子?”
  陆长弓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腰间,抬起头,漆黑沉静的双眼,微微亮着光。
  “母亲,不麻烦您吗?”
  蔺云婉笑着说:“桃叶和萍叶都会打络子。”会为她帮忙的。
  陆长弓解下玉佩,双手送过去。
  蔺云婉为他打了个蓝色方胜纹的络子,过了几日还给了他。
  陆长弓穿了一袭束腰的白袍,那玉佩坠在腰间,十分雅致。
  萍叶见了笑着说:“夫人,大少爷越来越俊秀,好像都有些像您了!”
  她这一生是不会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了。
  但陆长弓真是个好孩子,内敛又沉静,还有孩子的羞涩。学习上不光颇有天赋,还很勤奋,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蔺云婉淡淡地笑了笑。
  要是父亲在世,遇到这样的学生,该要开心了。
  教了一段日子,蔺云婉布置的作业渐渐多了。
  学业渐重,两个孩子的性格不同,便显现了出来。
  “夫人,长弓少爷写得真好,每张纸都写得差不多。”
  轮到检查庆哥儿交上来的作业,桃叶没说话,萍叶冷哼道:“明显就不是一个人写的,练基本功还要旁人帮忙,以后还有十几年的寒窗苦读,打算让谁替他?”
  蔺云婉把庆哥儿交上来的作业全都收集了起来。
  她还没找他的麻烦,与寿堂里倒先来找她了。
  “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
  与寿堂。
  葛宝儿道:“老夫人,只是一个玉佩,庆哥儿没有就没有,这不要紧。庆哥儿的学业没什么影响就行,只是他这几天都没过来,也不知他学得怎么样。”
  陆老夫人没说话,冷冷睨了葛宝儿一眼,说:“你也不用说话夹枪带棒,云婉有没有区别对待,等人来了就知道了。”
  她不想当着葛宝儿的面说蔺云婉的不是。
  不过,当葛宝儿告诉她,陆长弓有玉佩,庆哥儿没有,她心里还是不高兴。
  如果蔺云婉真的连一块玉佩都不能做到公平,学习上,又怎么可能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呢?
  她当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葛宝儿的话。
  到底怎么回事,问一问庆哥儿本人就知道了。
  “老夫人,世子和庆少爷来了。”
  陆争流带着庆哥儿先来的。
  老夫人欢喜地抱着庆哥儿,问他:“夫人送长弓的玉佩,你有没有?”
  庆哥儿点点头,“我有。”
  葛宝儿脸色一变。
  老夫人笑呵呵地问:“有你怎么不戴?那是你母亲送的,长弓都知道戴,你也不知道戴给你母亲看看?难为你母亲一片心。”
  庆哥儿抿着唇,看向了葛宝儿。
  陆争流也跟着看向了葛宝儿。
  葛宝儿心里一慌,解释道:“我、我没有让庆哥儿不戴玉佩。我都不知道夫人也送他了。”
  真是冤枉,她真的没有!
第15章 清醒
  “不喜欢你母亲送的玉佩?”
  庆哥儿摇摇头,他当然喜欢。
  陆老夫人继续问:“那你怎么不戴?”
  庆哥儿抿着唇,不肯说。
  陆老夫人抱着他,循循善诱:“咱们哥儿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就要尊师重道。夫人不止是你母亲,还是你的老师,既是老师送的东西,便是不喜欢也是要心存感激,更不能置之不理。”
  “好孩子,告诉曾祖母,为什么不想戴玉佩?”
  老太太态度太好了,说了也没事吧?
  庆哥儿终于说了实话:“娘让我扔了笔粽,所以我把玉佩也撂屋里了。我都不要。”
  “笔粽?”
  是个什么东西?陆老夫人一头雾水。
  陆争流黑着脸解释:“是云婉送他的开蒙礼。”
  虽然没听说过这个东西,但陆老夫人心里已经有种不太好的直觉。
  她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脸色淡淡地吩咐严妈妈:“一会儿要用膳了,你先带庆哥儿去净净手。”
  “是。”
  严妈妈笑着走到庆哥儿面前,朝他伸出手:“小少爷,老奴带您去洗手。”
  庆哥儿早就饿了,笑着跟过去。
  严妈妈走的时候,顺手把门也带上了。
  陆老夫人脸色十分阴沉地问:“争流,笔粽是用来干什么的?”
  陆争流简单解释了一番。
  葛宝儿一听说谐音“必中”,脸色苍白。
  那是她儿子开蒙的好意头,她却让他给扔了!
  “老夫人,我……我不知道……”
  “砰!”
  老夫人气得狠狠拍桌。
  葛宝儿吓得腿一软,几乎要跪下来。
  “祖母。”
  眼看老太太的脸色都不对了,陆争流连忙起身过去为她顺气,端起茶杯,说:“您先喝口水。”
  “我不喝。真是家门不幸!”
  老夫人朝着小佛堂的方向,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孩子一时顽皮,务必保佑他日后‘必中’。阿弥陀佛……”
  葛宝儿秀气的脸发白,眼里含着泪花,很可怜的样子。
  她真不知道那粽子还有那个意思。
  陆争流一转头,看到她那副模样,不忍责备。
  “老夫人,大奶奶来了。”
  几人连忙收敛了心思,装出一副正常的样子。
  蔺云婉一进来,就看到了垂头的葛宝儿,即便她戴着面纱,也看得出来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刚才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她走进去请安,问:“老夫人,这会子可是有吩咐?”
  陆老夫人早就一脸笑:“哪儿有什么吩咐,就是叫你过来,咱们一家子一起吃一顿晚饭而已。”
  不是找她的麻烦?
  蔺云婉觉得真奇怪。
  前一世她上赶着要教庆哥儿,为他的学业劳心劳力,他们一个个的生怕她不够尽心,大小事都要仔细询问。
  这一世她推三阻四才答应教庆哥儿,他们倒生怕给她添了麻烦。
  人心,真是难以看懂。
  陆老夫人吩咐下人:“去请太太过来。”
  丫鬟刚出去,庆哥儿洗了手跑进来。
  “曾祖母,父亲,我……”
  他刚跨过门槛,就看到了蔺云婉,愣了一下。
  老夫人提醒他:“还不给你母亲请安?”
  “请母亲安。”
  蔺云婉点点头,随口一问:“庆哥儿也在?什么时候过来的?”
  庆哥儿道:“回母亲,我……”
  挠着脑袋,算不清楚来了多久,就道:“来好久了。”
  他来得还真勤。
  其实她上辈子应该有所察觉的,实在是母亲这个身份,冲昏了她的头脑。
  这一世摆脱了母亲身份,一下子就看清了很多事。
  蔺云婉摸着茶杯,若有所思状。
  莫不是看出了什么?
  陆老夫人连忙冲着严妈妈补了一句:“去把长弓也叫过来。”
  很快,除了武定侯爷,陆家上上下下都凑齐,到老夫人这里用膳。
  还真像是一家团聚。
  葛宝儿心里难受得很。
  “老夫人,我……我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
  蔺云婉抬眼看她:“是脸上的疹子还没好?姑娘家的容貌最要紧了,我看明日我还是为表妹请个大夫过府来看看。”
  “不、不用了。”
  她现在哪里敢让蔺云婉看她的脸!
  葛宝儿慌张地道:“谢夫人关心,只是有些水土不服,没什么要紧。”
  陆老夫人斜了她一眼,道:“不舒服还不肯快回去歇着。”
  “是。”
  葛宝儿一转身,欢声笑语在她背后,抬手一抹,热泪滚滚。
  用过晚饭,侯夫人卫氏最先走。
  她得照顾坐轮椅的丈夫,虽说也有下人帮忙,但是武定侯有时候有神智正常,还爱乱发脾气,离不得她。
  陆老夫人没留她,而是刻意留了蔺云婉和陆争流两个人最后走。
  “争流,你替我送一送云婉。”
  “是。”
  陆老夫人特别强调了一句:“我知你忙碌,一直宿在前院。送云婉回垂丝堂。”
  陆争流看了蔺云婉一眼,一抿唇,应下了:“……好。”
  两人从正厅出去,厢房里传来一阵哭声,不大不小,两人刚好都能听到。
  蔺云婉看着葛宝儿房间的窗户,很有深意地道:“看来葛表妹还是得请大夫看一看才是。”
  陆争流说:“她住祖母这里,自有祖母操心。”
  是吗?
  蔺云婉冲他一笑。
  本来是微冷的笑,在月色下,却有一抹温柔之意。
  陆争流微微恍惚的功夫,蔺云婉已经走了。
  他跟了上去。
  送到垂丝堂门口,蔺云婉回首看着陆争流,诧异地问:“世子真要送我回去?”
  要知道,前一世她独守空房了一辈子!
  也被人笑话了一辈子。
  后来她为他纳妾,他也要了,唯独晾着她。
  “祖母让我送你。”
  真是太可笑了!
  老夫人可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怎么现在他却肯听了?
  陆争流也觉得理由不充分,有些难以面对蔺云婉,就说:“这些天辛苦你教庆哥儿,和长弓。我……”
  蔺云婉了然。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他和葛宝儿的儿子啊。
  蔺云婉冷淡地道:“世子留步。”
  陆争流一怔,不明所以。
  “记得新婚之夜,世子说过,娶我非你本愿。”
  陆争流点头。
  是他说的。
  蔺云婉看着他道:“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儿女的不该忤逆。但是也不怕告诉世子,嫁你,亦非我本愿。”
  陆争流冷声问:“什么意思?”
  “世子果真不知?”
  “知道什么?”
  蔺云婉不答,转身回了垂丝堂。
  还让丫鬟把门给关上了。
  陆争流盯着紧闭的大门,额上青筋暴出,脸色冷若冰霜。
  难道蔺云婉嫁他之前,已经心有所属了?
  荒谬!
第16章 例银
  “我十月怀胎生下庆哥儿,自己忍饥受饿地把他奶大,供他读书识字。”
  “养爹死了,我和庆哥儿相依为命,他就是我的命根子。”
  “我就是宁自己死了,也舍不得庆哥儿受一点委屈。自己的心肝肉,我比谁都希望他出息,科举高中。”
  陆争流听着葛宝儿絮絮叨叨半天,半天才从蔺云婉说的话里回过神。
  “我都知道。”
  葛宝儿顶着一双核桃似的眼睛,哽咽道:“明明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我却像个外人。”
  陆争流冷眉一皱:“谁说你是外人?”
  葛宝儿回忆起他们一家团聚的场景,十分伤心。
  陆争流想到她孤身一人跟来,声音也柔和了:“你不是外人。我会让你成为陆家的一份子。”
  说完,他就立刻去找老夫人。
  陆老夫人知道事情没了,也还没睡。
  她冷着一张脸,道:“连云婉送孩子的开蒙礼她都容不下,我倒要听听,你还想怎么替她开脱!”
  “此事没什么要开脱的,宝儿是做错了。”
  “但请祖母体谅。”
  “宝儿出身乡野,是有目光短浅的地方,但是她本性不坏,从来没有害人之心。今日之事,不过是出于她为人母的委屈,她不是有意在您面前挑唆。”
  “祖母,宝儿本来可以不带庆哥儿回来,是我苦寻七年,强求她回到陆家。要不是为了庆哥儿的前途,她又在府里无名无分,心里不安,也不会有今天的事。”
  “他是孙儿的女人,要说错都是孙子的错,您要怪就怪我。”
  “我既答应了让她到您跟前尽孝,也不想食言,请祖母成全。”
  陆老夫人静静地看着陆争流。
  他说的话也不算过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也看得出,葛宝儿没什么深沉心机,只是有些小心思,虽上不得台面,倒也还算是人之常情。
  她虽瞧不上,也不至于就要把人一杆子打死。
  毕竟是庆哥儿的生母,是陆争流的心上人。
  陆老夫人脸色好看了很多,道:“之前已经许诺给她的,我心里有数。但这些事也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你少替她开脱!仔细以后纵容大了她的野心,我不会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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