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被太子发现后——二朵喝茶【完结】
时间:2023-09-24 23:11:22

  傅宁榕:“……”
  新婚后需得回傅家向双亲敬茶,再一同回祖祠祭拜。
  因着新妇是当朝公主,且也单辟了府邸到外头居住,敬茶晚了傅家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只好顺着接下来的流程带着这对新人去祖祠。
  规矩众多。
  大都繁冗复杂。
  一同仪式下来,汗水浸湿了额头,傅宁榕早已满头热汗。
  鹤怡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地方,非要帮傅宁榕解开衣领,在一众人面前当众表示自己作为新妇的体贴。
  结果不帮倒好。
  强行将衣领解开后,白皙脖颈上不明痕迹露出,怎么都遮不住,就连不通人事的都能一眼看出来这意味着什么,更别提别人。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一方面有人感慨这等状况,本来还以为小傅大人和太子殿下有什么不可说的事情,此番看来公主和驸马情深至此,确实身份无疑。
  剩下一部分人又在暗叹,这位大人性情温和,这下又跟鹤怡公主结成了夫妇,看来果真是如同传闻里所说的那样。
  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这是鹤怡公主故意为之,用来特地彰显自己的作为,让所有对傅宁榕有意之人望而却步。
  旁人犯了难,怎么说都怕不对,呆愣在原地许久,擦拭着额间冷汗,抬眼正对上谢鹤怡,良久才终于挤出一句话:“公主您……不愧是公主。”
  鹤怡也惊了。
  鹤怡也没想到会这样。
  手里还维持着一个帮傅宁榕敞开衣领的动作,就这么僵在此地,手伸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母后离去时她还很小,后来那些日子,几乎是谢渝将她一手带大。
  谢鹤怡一向是一个较为敬重皇兄的人。
  然而就在今日,一直以来恪守这点底线的公主殿下头一次在心里狠狠怒骂了自己的兄长。
  ——
  谢鹤怡只担个傅家新妇的名声,并不用担上半点的职责。
  这本算是好事,但谢渝过河拆桥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公主府和新房府邸被打通,新婚的第三日,鹤怡就被赶回了公主府。
  鹤怡一脸怨气,快要忍受不住当面骂他的冲动。
  谢渝却理所当然,一步一步同她分析接下来的形式,给谢鹤怡做足了心里建设,宽慰她:“这何尝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你放心,往日是怎样,你日后也仍旧是怎样。”
  “等到时候风头过去了我会尽快让你们和离。”
  谢渝做足了身为一位兄长的做派,体贴到无微不至,连旁人都没能想到的他也会第一时间提点道:“你大可放心,我与你阿嫂都不是什么外人,你要有什么需要尽管同我和阿榕讲就是了,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
  “就算想要养些男宠在府上,我也会替你安排。”
  谢鹤怡一脸恶寒,面对兄长突如其来的关心,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姿态才好。
  无数念头涌上,有千言万语想要开口言说,最后还是在心里汇聚成一句话:“你们已婚男真可怕。”
  对于谢鹤怡的反应,谢渝不以为然。
  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惯不能同这些独自一人无家无室的人一样。
  小厨房熬了羹汤。
  谢渝连忙端了给院子里还在睡着的傅宁榕送过去,静静在她身旁等着,期望她醒来第一刻就能看到是他在她身边。
  傅宁榕最近有些嗜睡,整日昏昏沉沉的,总像是睡不醒一样。身体似乎有些重,隐隐中能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但要仔细说却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迷迷糊糊转醒,她一睁眼,就对上了床边不知从何时就开始等着她的谢渝。
  看到她醒来,青年眼睛亮了亮,下一瞬就凑到她身边伺候她洗漱,亲亲她,将尚热的羹汤递过去给她:“来,小厨房刚熬好的,趁热。”
  谢渝对傅宁榕的照顾无微不至。
  日日赖在自己同胞妹妹驸马的府邸上,自己的东宫都很少回去。
  一连几日,傅宁榕次次醒来都能在第一时间看见他,从一开始的有些不适应到后几日的逐渐适应,她差点都要忘记谢渝还身兼数职、是有众多职务在身的太子殿下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谢渝同样乐得自在。
  只是安静日子再这么过下去,不光是傅宁榕,怕是连他也快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职责了。
  好在属下那边得来密报,说近日追查的事情有所眉目。
  去往冯弓滨往日任职之地时带回来的证人指认这位冯尚书,说他曾经任职时借由职位之便,做些贪污受贿、颠倒黑白之事,最关键的证据账本也被谢渝手下在追查时带了回来。
  证据确凿。
  冯弓滨被关押至监牢。
  牢狱之中,傅宁榕和谢渝一齐前去,将账本丢至被锁链绑起的冯大人面前:“你藏的真是够深,如若不是事有起因,因牵扯到别的事情再去查你,倒真的被你表面上这副样子骗过去了。”
  “孤再问你,你与那刘充之间到底是何关系?”这两人的关系谢渝和傅宁榕其实已经大抵清楚,但还是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脸上沟壑纵横。
  冯弓滨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脊背像被压弯了的枝桠,整个人垮掉了一般,任谁再问责,他绝口不提别的事情。
第91章 牢狱
  “不说是么?”
  “来人,将刘充带过来。”
  刘充被带至这间牢狱,顿时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傅宁榕控制不住的有些想要呕吐的冲动,谢渝拿了水喂给她,扶她慢慢坐下在旁边缓了一会儿,那种胃里犯恶心的感觉才稍微消褪下去。
  奄奄一息,吊着一口气,狱卒们下手毫不手软,刘充身上被刑具惩戒的皮开肉绽,浑身没一块好地方,却还是嘴闭得死死的,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而此刻他被带到关押冯弓滨的牢狱之中,看着眼前同样被关押住的冯弓滨,整个人却突然奋起,像被逼到绝路一样,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剧烈挣扎着,妄图挣开钳制:“做什么要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比起方才截然不同。
  他这个反应,生怕旁人看不出来他们的关系似的。
  “无辜之人?呵?”谢渝叉着腰,挡在傅宁榕身前冷眼看着这场父子情深的戏码,“他要是什么无辜之人,那天底下再十恶不赦之人也能被洗脱罪名,成为顶好的良善之人了。”
  总是有人会记得他人给予的善意。
  当年与他们这件事有关的人被尽数找到带了回来。
  如他们猜测的那般,经过证实,冯弓滨和刘充确实是父子关系。
  他本与刘充生母私定终身,却因门不当户不对被家中阻拦,被逼无奈下只好,另娶了别家的姑娘。此后,冯弓滨的职位一天比一天高,在官位上坐稳之后去寻从前那位时,她早不在了。
  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意外得知自己还有个孩子流落在世间。这个孩子便是自小在刘府做事、当时还叫做刘冲的刘充。
  有权有势了,当初失去的却再也回不来了。
  冯弓滨找到刘充后便加倍对他好,把所有的亏欠全都弥补到他身上。
  傅宁榕勾勾谢渝的手指,从他身后走了过来。
  意思是这件事她想自己处理。
  谢渝点点头,回拉她的手,也算是默认。
  强忍着血腥味道走上前去,目光在刘充和冯弓滨身上扫视一圈,眼神轻飘飘的,视线却撕开他们血淋淋的伤口,无情的将两个人掩藏已久的关系道了出来:“不过冯大人倒是一个好父亲。”
  “宁可换了旁的官员顶上刘大人的罪责,也不愿他受半点委屈。”
  言语里尽是讽刺之意。
  也亏得是时间太久,久到暂时蒙蔽伤痛,要不然她也不能轻易将自己埋藏在心底这么多年的伤疤揭露。
  总该有个人去做替罪羔羊。
  那位替刘充挡上罪责的官员便是傅宁榕的生父。
  当年要犯押解中,明明是刘充因为贪图钱财而私自将要犯放走,却因为冯弓滨对刘充的包庇,而将过错推到了当时无人脉、无关系的宁父身上。
  牢狱之中,那是段暗无天日的生活。
  那些狱卒滥用私刑,不仅贬低辱骂宁父,还非要逼他认罪。
  何罪之有?
  他分明无罪。
  兢兢业业做事得不到回应就算了,可为什么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
  上头对这件事催着。
  就算再托,对方再不认,事情还是必须要有一个了结。
  并非好人都能得到好报,当时的事情并没有得到一个妥善处理,最终以宁父的“畏罪自杀”为这件事画上了一个句点。
  他希望能帮他的孩子脱罪,可为什么要将另一名无辜官员拉下水?这个举动不仅毁了一位忠心为民的好官,还毁了一个原本能够幸福和睦的家庭。
  眼前的两人是造成她家破人亡惨剧的罪魁祸首。
  因他们而蒙受冤屈的不可能只有一人,傅宁榕没有那么好心去宽容他们,自然是秉公执法,依照当朝律法行事:“冯弓滨、刘充,这点你们可认罪?”
  人证物证皆有。
  种下的恶果要自己承受。
  低低的一声叹息,似乎冯弓滨也悔不当初,抢先刘充一步开口:“我认。”
  真相大白。
  埋藏了这么多年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傅宁榕还给了她阿爹一个公道。
  虽然迟了些,但总归还是来到了。
第92章 求情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此终结。
  都已经这样了,冯弓滨却还是想为他的儿子谋求一条路:“凡是我做的我都认,只是充儿都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了这种事情,还求太子殿下放过他。”
  “放过他?怎么可能?”话说的可笑,亏他还做了那么多年的朝廷命官,怎么为了至亲,连这些最基本的都妄图打破?
  “你是他的父亲,他私下做的那些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吧?且不说他做的那些事情里你参与了多少,单凭你现在做的这些就足够治你的罪。”
  十个头都不够砍的。
  这刘充所犯的罪责远比冯弓滨要严重的多的多得多。
  每一句话都是在对冯弓滨宣判死刑,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这些话到底有多么离谱:“你要好好想清楚,不仅是一个刘充,你身后还有冯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
  关系已经被摆到明面上,被押着的刘充也颇有些要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梗着脖子咬牙切齿,极力想将冯弓滨摘开:“你们放了他。这些全是我自己一个人谋划的,同他、同旁人一丝一毫的关系也没有。”
  “他也并不清楚我所做的这些。”
  父慈子孝。
  多温馨的一副场面呐。
  将所有一切都堆在自己身上,刘充说:“我做的我都认。”
  “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你们这些人生来便能得到一切,而我们这些人却要为了碎银几两奔波至死?”
  “好一副你为了我、我为了你的大义凛然模样。”
  但谢渝最看不得这些做了错事还死不悔改的人,周身凶戾之气蒙上,凤眸满是冷霜,“不过你以为孤是多仁慈的人?你说什么,孤便要信什么、带着傅大人在这里同你们闹着玩么?”
  傅宁榕也紧跟着随着谢渝开口附和,字字句句说的有理有据:“你现在倒是清楚这些,觉得天下众生要为了碎银几两奔波至死了?”
  “可你想没想过,那些军中事宜是你能碰的吗?你知道因你的一己私欲,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吗?”
  刚才刘充还咄咄逼人,现下却绝口不提这些,也不提会有多少人因他的所作所为而失去性命,仿佛只要他不提,他给百姓们带来的伤害就能随之泯灭似的。
  但不管刘充怎么回避,一层一层遮羞布被取下,傅宁榕和谢渝始终都有方法让他开口。
  “就算你不愿意认,我们也已经查清了你的身份底细。”
  过往之事总有痕迹,不可能被抹得一干二净,谢渝的下属将以前和刘充一同在刘府共事的人带了回来,自有人能证明他往日的身份。
  能够证实刘充身份的人被带至牢狱,将他怎样到刘府再到之后,都交代的一清二楚。那人每说一句,刘充的脸色就越发苍白。
  竭力冷静自持,遏制着不被看出什么端倪,殊不知冷汗早已将他的残破衣衫都给浸湿。
  “从前刘皇贵妃还未出阁时,你就在她身边做事的吧。如今冒了那么大风险又去做的这些,想必也是为了这位皇贵妃?”
  知晓这位刘皇贵妃的过往,也是她信得过的人,既如此,那她便可以借着他的手做很多事。
  贪污官银、囤积军械。
  谢渝和傅宁榕四目相对,同时意识到了此事。如若事情确凿,那他们的意图昭然若揭,起的,便是那谋反之心。
  长鞭骇人,眼看着就要抽在冯弓滨身上。
  手中执着刑具,谢渝目光扫向刘充,他知他早已将自己的性命抛却脑后,便将所有矛头推向他最珍视之人身上:“你上头的人便是刘皇贵妃和那位谢二殿下吧。”
  “如若你愿意充做揭发刘皇贵妃的人证,兴许你的父亲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刘充很久都没有说话。
  似有那种整个人浸入水中的窒息感,心脏被紧紧攥起,就握在这位太子殿下手中。他明白,谢渝这是要他做出选择,在他最重要的两个人之间。
  一边是给予自己新生的刘家小姐。
  一边是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亲生父亲。
  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背叛任意一方。
  是他太过冲动了。
  不该太过鲁莽、急于求成,本来求助于二殿下,想趁着傅宁榕身份成疑的那桩事直接来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漏算了一步,原本做好的完好准备生了变故,没给接下的自己铺好路,反而导致了这个下场,被这位年轻气盛的太子抓住了把柄,一网打尽。
  父亲早就劝他收过手了,但对皇帝的仇恨蒙蔽了他,急切想将谢凛殿下推上高位的渴望大过了理智,直到现在,他也只恨不能多为小姐做上一点事、不能再多囤积银钱和军械,为即将到来的谋划做更多准备。
  想来真是造化弄人。
  如若不是当今皇帝为了争抢皇位,联合姜家将战场上的谢将军害死,如今太子之位又怎么能轮到谢渝小儿?
  当今圣上的帝位来得不干净。
  这谢渝,也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太子。
  这几天的严刑审问都挺过来了,此刻他更是一点不愿做什么所谓劳什子的人证,也不想给仇人的儿子留下任何线索。
  深知自己是活不成了,他不求别的,唯愿小姐和父亲能够安好。
  生死在他面前已经不算什么,刘充浑身满是血污,看向自己的父亲,目光中的最后一丝留恋也伴随着更加阴暗的光线消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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