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原神]出离——钟团团【完结+番外】
时间:2023-09-24 23:13:45

  甘棠偏了头,立她边上守她的熟悉虚影化为青墨烟尘,随清凛袅风散落而去。
  皎团团的明月自云后行出,照亮远方嵯峨的山岫,她头脑已经清醒,远方诛邪的夜叉也应该得了消息。知道她没事,他定然就懒得管她了。
  她大可往壶里一钻,睡它个三天三夜,也可以前往原野,拿祸害一方的精怪撒气,杀它个七进七出。可眼前的月光好似节日里的华灯,亮灿灿的,陆离的光莹映照在他明秀的脸上,好看的不得了。
  想不明白。总不能就她一个人想。
  甘棠“嗖”的站起来,衣袂随风,她朝月色愈深处飞去。
  *
  酒鬼喝多了就要打架可能是她雪山太元帅的道理。
  桂魄之下,魈无言地看向挈出冬陵的人,她的瞳眸闪熠着明晃晃的光。
  “来打架吧?”
  这疯子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头一歪,冬陵就横扫过来,将春日好不容易繁生的草枝削去半边。
  风过草偃,甘棠朝他奔袭而来,和璞鸢挡下她斩劈的重击。
  魈几乎又疑心她仍旧酩酊,可她的眼睛却无比清亮,那便是正经比试了。他屏住气息,眼眸转锐利。
  这一年之中,甘棠元素力恢复的飞快,几乎回归到她巅峰时期,他对付起她来愈加难了,但他早就想彻底胜她一场,自千年前就想。
  冷刃吹雪,融融霏雾被明光斩散,两人都没藏下手段,用了十足十的气力对战。
  流光不断闪烁,金戈交鸣不绝。
  双枪相撞,迸溅出火星,一刺一拦,带勾转圜,叮叮当当的金石之声响遏行云,衣袂旋飞如同裂帛。
  水面猛烈晃曳,光影不停变幻,袖袪一角遽然被枪尖刺进,主人当机立断一转腕,绷紧的袖角裂断,下坠。
  雪青的衣料飘晃晃地将要落入水中,甘棠面前的和璞鸢猝然短了一寸。
  掌心长枪自柄杆电光火石间放握到枪鐏,魈形若闪电,手中翠微刃头穿过甘棠臂膊,直往她喉间袭去。
  一只斜里杀出的手也虚刺住魈的心口。
  甘棠倒在地上,身下是被她压倒偃卧的茵草,膝盖抵住膝,幽青枪尖抵住她脖颈要害,甘棠递出在魈胸膛的手没动。
  她的胸口起伏不已,魈亦是如此。
  看上去两败俱伤,甘棠心里却明白,她慢了一息。是魈赢了。
  挺厉害的嘛,臭小鸟。
  魈自上而下垂眼看她,云翳遮月,甘棠只见到他云彩似的豁口袖袪在眼前飘曳,连他面上的神情都看不太清。她心里涌起股不服来,下次她非要把他再放倒一百次不可。
  甘棠的手渐渐要放下来。
  不知哪里的风忽而吹散了遮月的黛色云,璧月初晴,风如涟漪,拨散了迷蒙清景。
  甘棠看到魈明金的瞳眸,她猝然睁大眼。
  魈笑了。
  大约因为全力以赴胜过她是件高兴事,他的眼眸淌流了笑,里头盛进了星光和月亮。
  粼粼的月华倾在他微弯起的唇角上,他无声地笑,像是料峭的风吹满了枯槁的枝头,吹来了万枝灼灼的丹彩。
  是她输了。
  将要垂下的手骤然揪住了魈的衣襟,她仰起的脖颈视凶器为无物,下一息就要直直撞上去,不要命了吗?
  和璞鸢自他手心散开,魈被拽了个趔趄。慌乱中,他单手撑地,才要立稳,便陡然闻到了山茶的馥芬。
  像是在山茶丛里滚过一遭,连覆在他唇上的柔软都带着繁花凛冽的香气。
  她温热的鼻息扑在面上,耳朵遽然擦过他鬓边。
  魈猝然睁大眼。
  一刻晃神。
  夜叉合紧的齿关在恍惚间微张,润湿细腻的鱼毫不费力地游了进去,袅袅鱼尾游弋,细细交缠,又仿佛渴水,开始极力攫取。
  她在书肆看的乱七八糟的书终于派上了用场。
  桂酒椒浆的郁菲送入喉腔,与吐息交融,蜜蜜的甜,她的额发垂下来,像覆盖一切的雪原。
  魈的睫毛簌簌颤动,手指痉挛般地攥紧,他看见少女的眼眸亮得有燃烧的火光。
  让人战栗。
  重叠的唇瓣分开,甘棠终于松开了揪住襟口的手。
  魈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眼尾泛红。
  溃散的神魂回笼,瞬间清醒过来,他像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面上一片空白。
  “……!”
  月亮底下,青墨光芒一闪,夜叉溃逃了。
  手里升腾的温度消失,甘棠眨眼,她躺倒在地,望向天际。
  玉轮皎团团流溢着光采,映照在她发烫的面颊上。
  ……原来身体会先于思考,知道答案啊。
  就是人逃得太快了些。
  甘棠蓦地捂住右眼。好甜。
  没管耳尖的绯红,她喃喃地说:
  “还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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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输了,也赢了~
  倒数三=v=~
第32章 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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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月港,往生堂。
  馥芳的茶香气在整个厅堂逸散,钟离如再寻常不过的每日一样,捧杯品茗,只是今日与往日有一些不同。
  不速之客横亘在他眼前。
  甘棠千年前就爱神出鬼没往他跟前一立,他在她复生后也说过随时做客的话,是故她有事没事也会避开人,来往生堂瞎溜达。
  钟离不意外甘棠的突如其来,他甚至斟满杯盏,将浓醇的茶往小友的方向一推,预备饮茗慢聊。
  甘棠却没接他的茶。
  她神色匆匆,眉头紧蹙,像是有些心事,这在钟离眼里颇为惊奇,甘棠一向是个风火般的性子,居然还生了难言之隐?
  钟离眉间浮起一丝好奇,他抿茶打量甘棠,默不作声,等着来客张口。
  果不其然,踟蹰一阵,甘棠还是道出自己的来意:“帝君,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找得到魈,他不肯见我。”
  说来也是泄气,那一晚过后,甘棠是试图去寻魈的,可这次远比上次他生气还严重。甘棠快把望舒客栈翻了个底朝天,连根鸟毛都没捞着,纵然见着了衣角,转瞬之间就就无影无踪。
  现下魈可不是往前只能凶视的小鸟了,他要藏匿起来,甘棠两眼一瞪,抓瞎了。果然仙人们说的不对,她根本抓不着他!
  所以病急乱投医,找到的老父亲。
  钟离闻言弯了眼角,他又若有所思地瞥了眼窗外,收回眸光。
  似乎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了。
  “降魔大圣来去如风,我也有寻不到他的时候,许过段时日就好了。”
  钟离悠悠地回答。说了半天等于没说的姿态,让甘棠气得牙痒痒。
  她爹不由分说倒戈站魈那边了,甘棠毫不意外。原本想给钟离比个中指跑路,然而心中的确有桩悬而未决的念头,似乎比找到魈更重要。
  于是踅了半边身的甘棠犹犹豫豫转过来:“帝君。”
  钟离挑眉看她,有些讶异。
  对着等她下文的钟离,甘棠期期艾艾:“我,不是,我有个朋友把别人强亲了口,要怎么办才好?”
  她说的还挺“委婉”。
  钟离差点没咳喷出来,他放下手中天青茶盏,饶是岩王帝君,也深深吸了口气。
  “阿萍有名弟子,名为烟绯,如今之计,你不如去寻她,听一听她如何说?”
  “不巧,往生堂堂倌邀我去为之讲授,眼下似乎无法再待客了。”
  甘棠被满脸遗憾的钟离“丢”出来,整个人还是懵的,她刚想对着紧闭的大门逼逼赖赖几句,结果门上陡然悬了块木牌,上边是钟离的手书。
  【荻花洲来客谢绝入内。】
  甘棠:“?”
  找就找,谁怕谁。她爹真不要脸。
  甘棠骂骂咧咧往玉京台走,不一会便消失了踪迹。
  白日的往生堂似乎又恢复了无人叨扰的寂清,然而树梢微颤又停下,另一位荻花洲来客在蓊郁枝叶里发僵。
  他也看清了木牌上的字。
  ……
  律法咨询师烟绯今日很是空闲。
  案件大多已结清,今日也未有客人预约。难得闲暇的一日,她便陪着萍姥姥闲逛赏花,在晴曛的日光里眯眼晒一晒。
  以致于不速之客找上门来时,烟绯的心情依旧愉快。
  “您好,甘棠小姐,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萍姥姥也善解人意,乐呵呵地避开了:“你们聊,你们聊。”
  见甘棠神思不属,神容凝重,烟绯干脆离开了琉璃百合盛开的花栏,带着甘棠来到了自己办公的地方。
  甘棠是自己师父的友人,烟绯自然不敢怠慢,听甘棠询问保密性的问题,烟绯当即斩钉截铁:“甘棠小姐,请您放心,这是身为律法咨询师的素养,如果您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订保密契约。”
  客人相信她的职业道德,摆手说自己不需要,烟绯十分感动,决定铆足劲为这位新客好好咨询。
  直到客人说出了自己询问的内容。
  “呃,倘若,有个人,她强吻了别人,会有什么后果?”
  烟绯直接把眼睛瞪圆了。
  “岂有此理!”
  烟绯顿时拍桌,发出“啪”的一声巨响。没顾得上客人突如其来的瑟缩,烟绯一扶并不存在的眼镜,严肃普法:“这是性骚扰!犯罪嫌疑人犯案性质极其恶劣,按照璃月法典,肇案者应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甘棠被烟绯“坐牢坐牢还是坐牢”的口号惊得浑身一激灵,她耷拉肩膀,难得露出副老实相:“一定要坐牢吗?”
  烟绯摸了摸下巴:“倘若情节尚轻,也不是不能调解,但我不建议调解!”
  律法咨询师又喊出“坐牢坐牢坐牢”的呐喊,甘棠吞咽口口水,小声问;“那法外狂徒呢?”
  “法外狂徒?!”
  烟绯冷冷一笑:“报告千岩军,这等狂徒,必须绳之以法!”
  璃月法典无上威严,在烟绯“犯罪人是谁”的咄咄逼问下,甘棠支支吾吾,好不容易找了个结果溜了。她踏出厅堂朱门站在青天白日下,温煦春风里,她硬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如此,这就是钟离大人的深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坐牢总是要坐牢的。
  可她坐牢之前,先要找到受害者说明白,不然她不甘心啊!
  不行,还得找,这次去无妄坡。
  风急疾吹起榴裙一角,甘棠行色匆匆,要穿过璃月港,前往无妄坡进发拔地三尺。
  她闷头赶路,准备翻山越岭,就听到浩穰人流中传出熟悉的声音:
  “啊,魈,好巧哦,你怎么会一个人来璃月港?”
  是派蒙的声音。
  甘棠猛地回过头去。
  金发的旅行者与白发的伙伴站在人群里,她们背对着她,在和面前喊住的人惊奇地问询。
  白衣裙的一角透出黛青色。
  映入眼帘的瞬间,甘棠刹那掇转身来,朝前发足狂奔。
  被荧和派蒙抓住的魈僵在原地,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让他有些发晕。
  他只是想找帝君寻咨,偶然见到了走在前边的人,没有特意想跟上去,却已经在身后了。
  后来前面的人淹没在人潮里,才不慎被友人发现。
  他嗫嚅唇瓣,才想简单解释两句,却陡然抬了眼,与人海中的绯红瞳眸对上。
  没来得及和旅者多做解释,他转身想走,哪知眼睛的主人来得如同追风逐电,快得连他都没反应过来,手臂便被人牢牢抓住,半点没法挣脱。
  “不准跑!”
  她虚张声势地喊。
  不光如此,甘棠大约是怕他再跑一次,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魈的纹臂往肘窝里一夹。
  她鬓边的发擦过他的脸,蜜色的双蝶叮叮咚咚地响。
  魈忽然想起了那个月夜。他猝然动弹不得。
  感觉到手下的人不再挣扎,甘棠顿时开始口里呜哩乌喇地向荧和派蒙解释:“荧,派蒙,我找魈有事,这人我先带走了,下次见面我请你们客!”
  她们在意的是请客吗!
  可惜甘棠没有给她们分享的意思,她们眼睁睁看人把魈抓走了。
  熙来攘往的璃月港城内并不是好说话的地方,但空无一人的死巷梢尾就是了。
  “别走。”
  见魈的眼睛往她的手上瞟,甘棠干巴说了一句。
  魈没作声,他忍下想旋身逃离的念头,许久,轻轻点了下头。
  ……有些话,好像的确逃不掉,要说个清楚。
  甘棠这才放开。
  只是在心里酝酿已久的话直接烟消云散,话语讲不出半点,在一片缄默中,甘棠小声地说:“已经三天了,为什么不肯见我?”
  她就快要坐牢了欸。
  她话说的细声细语,没什么底气,居然显得有些委屈,印象中,魈几乎没听她这样说过话。
  纵然脑中一片混乱,魈的心还是陡然被扯了一下,于是也干巴巴地答:“……没有。”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软和下来。
  应该把前几日发生的一切说明白,可两人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僵持半晌,两人又忽然同声:
  “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
  两人面面相觑,又陡然撇下头去。甘棠没敢再说话,她屏气敛息,等魈开口。
  魈果然先启了唇,他艰涩道:“那天夜里,你……除了一时间鬼迷心窍,邪淫起念,不敬仙师,应该没有别的理由。”
  他顿了顿,又冷漠道:“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从今往后,此事放过,不再多提。”
  魈炯清的金眸缓缓移向甘棠:“……以后一切如常。”
  什么叫没别的理由,干脆说她色胆包天算啦!
  甘棠刚想反驳,又陷入沉默。她好像的确色胆包天。
  见甘棠缄默,魈松了口气,心里又浮现起份道不明的空落。……这样才对。
  她向来喜欢鲜艳的、色彩缤纷甘美有温度的存在,而他是月亮下被掩藏的影子,枝头无味的露水,空白冰冷的雨,寡淡,灰暗,连清澈的风也触及不到的存在,和她的喜好南辕北辙。
  他总愠恼她不看她,或许她看见了他,却仍旧不会爱他。
  夜叉的幸福,也是一泓干枯的池水。
  即便同为夜叉,知晓业障,也会污染、相杀。她不爱,真好。
  即便他有想过,以后的岁月里,他们能在一起看霄灯升起。也许在他眼中代表疲倦与血的造物,也能为他赋予什么意义。
  是什么时候的变成的这样的呢?
  或许是戴在头顶香气馥郁的花,是瓢泼不应靠近的雨,是依偎过来的脸。
  也或许是她唤出他名字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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