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榻,把身旁女子揽入怀中,把头埋在她发间,一股淡淡的香传入心脾,叫人迷醉。
清晨的一抹光洒在霜璃脸上,女子眼睑微颤,缓睁开眸子,睡眼惺忪的坐起身道:“相公,你怎起的这般早,不在歇息一会儿?”
柯孜墨打来温水,回眸轻笑道:“璃儿,醒了,一会子吃过饭我便带你去街上走走。”
霜璃听闻此言,下了榻,简单打点便坐在男子身旁,柯孜墨夹菜放入霜璃碗中,眸中尽是宠爱,轻声道:“快些吃。”
霜璃恬静一笑,轻应声,又夹起面前的菜式放入男子盘中,秀眉微微一扬道:“相公,你也快些吃,再过两天便要赶路了,璃儿想趁此机会好好玩乐。”
男子轻轻一笑,夹起菜放入口中:“趁此机会?一路你喜欢那儿,便可留下玩乐几天,我都依你。”
“真的?”霜璃眨眨如星辰般的眸子。
柯孜墨启齿一笑,点头应道。
一路上身旁的女子便若未见过世面的孩童,瞧瞧这个摸摸那个,爱不释手,柯孜墨也依了她,由她任性。
“相公,累了吧?待到了晚上,我给你捶捶肩头捏捏腿。”霜璃及其献媚的说道。
柯孜墨皱皱眉道:“此话当真?可累坏我了。”
霜璃讪讪一笑,拉着男人自顾朝前走去。
此时,眉心阁中,熹梅怏怏倚在榻上,蛮不在心的绣着女红,喟叹道:“你说这人好好的怎会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香儿立在一旁,蹙着眉,两手绞着衣裳上的花样子,声音微颤着说道:“奴婢,奴婢也不知晓,现如今姐姐失踪,都是我的错。”
“香儿,你莫要自责,也在那叶挽霜也落了个自食其果,得了这般结局,谁叹忧息。”熹梅垂眸绣上一线,摇头轻叹。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成为最热的话柄儿,就连那些宫女太监得了闲空嘴里也说上两句,莫凌天焦头烂额,坐立难安,可奈宫中朝政琐事一连接一连,岂能放天下不管。
夜已深,灯盏通明,照出一片光亮,莫凌天搁下手中奏折,轻捏眉心,御侍宫女自旁端上一盏茶,小心放置身旁,屈身退下。
莫凌天扬眉,眉宇低沉负手伫立在院内,袁志伟屈身道:“皇上,天冷。”
“门掩落花人别后,窗含残月酒醒时。”莫凌天看着天上那轮隐在云中的月亮,深感悲切。
袁志伟自旁道:“皇上,即残月也有月圆之时,阴晴圆缺皆自然。”
莫凌天唇角微扬,轻言:“那女人可安分?到了这生死攸关关头,她定还想让她爹爹保她,殊不知,他可曾保全自己?”
袁志伟轻声道:“万岁爷的意思,一并铲除,大快人心?”
“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留不得,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父亲更是老奸巨猾,阳奉阴违。”莫凌天一身狠戾,叫人不寒而栗。
此时,一侍卫跌跌撞撞闯进,遭了袁志伟一通劳噪:“打扰皇上清净,你该当何罪。”
那侍卫颤颤赫赫道:“皇上,奴才无意冒犯,只是……冷宫着了火。”
袁志伟刚要呵斥,只见莫凌天手一扬,蹙眉问道:“怎会着了火?”
“璟雯娘娘因丧子,在冷宫中发了疯,今夜不知怎的,推翻了宫中烛火,才燃了起来,大火猖狂,怕殃及各宫宫人。”那侍卫垂首道来。
莫凌天闭眸道:“火扑了就好,若不成人手不够用,叫朕调一些人去扑火吗?”
袁志伟拿拂尘在那侍卫脸上一挥道:“眼下万岁爷朝政的事儿不够做,还捏出这岔子来给万岁爷添乱,我瞧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若无事便退下。”
那侍卫眸子微闪,连连点头退了去。
莫凌天喟叹:“六宫之事琐碎,后宫又没个主心骨,眼下,熹梅倒也端庄稳重,识大体,让她学着料理些琐事,好解朕心头烦闷,朕乏了,安寝。”
次二日,刚踏入眉心阁的槛儿,便见那女子迎上前来,眉尖若蹙,满是担忧道:“皇上,听闻昨夜里冷宫起了火,可殃及了宫人?”
莫凌天轻笑道:“无大事,火熄了便可,梅儿阿,你知晓皇后身子羸弱,撑不起一国之母的重任,眼下,我想让你学着管理后宫琐事,可能担得起这重任?”
熹梅闻言矜持一笑,取下指节按揉这男子太阳穴道:“皇上如此信任臣妾,便是对臣妾最大的馈赠,若能分担皇上心中之愁,肩上之担,梅儿愿意担起这重任。”
莫凌天欣慰拉过女子纤纤玉手,轻言:“端庄贤惠,朕如获至宝。”
今日天气大好,太阳洒下光辉,照在分外身上暖和,客栈内,女子瞧着身上的男装,颇感兴趣说道:“相公,这英俊潇洒一词用在我身上可妥当?”
柯孜墨唇角含笑,拉着霜璃的手转了一圈道:“气度非凡,俊美,过一会子取了你衣物,咱们即刻便启程。”
霜璃抿抿薄唇道:“相公,在停留一天不可吗?”
“这几天下来,玩乐不够?我腿脚可是要跑断了。”柯孜墨蹙眉道。
霜璃兀自上前,抚平男子眉心的结,撅嘴咕囔:“相公,璃儿不喜欢你皱眉的模样,显的老成了,我听话便是,取了衣物,即刻就走。”
男人启齿微笑,轻点女子琼鼻,拿起包裹自外走去。
那老板娘倒有眼色,两人还未跨过门槛儿,她便把衣物呈上来,款式新颖,样貌不凡,叫霜璃爱不释手。
柯孜墨拿出一锭金子,放置桌上,浓眉一挑道:“看我家娘子心情好,赏你的。”
话罢,拉着霜璃的手走出店。
二人坐上马车,柯孜墨蹙眉挑帘儿看去,两列官兵在街头大肆搜查,手中均拿着一卷画像,柯孜墨一手支颔,心中道:“这不出几日便寻到此处,看来脚步得加快了。”
一把揽过身旁的女子,毕眸思事。
第38章 口干舌燥
霜璃狐疑的问道:“相公,何事如此惆怅?”
“怕,怕你有朝一日会离我而去。”柯孜墨眸中荡漾水波,唇角含笑道。
霜璃抿抿薄如蝉翼的双唇,轻声道:“怎会,相公莫要担心,璃儿不忍离开你。”
柯孜墨启齿微笑,在女子如桃花般的脸颊上吻了吻,把头埋在她发间,一丝酸楚涌上心头。
此事闹得皇宫人仰马翻,王府中人也都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眼下出了这等事,王爷自当整日烦躁不已,稍有不妥当,便大发雷霆,可苦坏了王府的下人。
辰云萧坐在书房窗前,蹙眉轻叹,看这手心中两块白玉,男人薄唇轻启呢喃道:“携子之手白首不离,未能把这玉亲手送在你手上,叹悔,若我当初不把你送入宫,是否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悔恨。”
失之自悔,得之恐离,叹怨上天不作美,有情人儿分两地。
霜璃倚在男子胸前,轻声道:“相公,就此进度,也不知何时才能到江南,璃儿真想看看你口中的风景甚美,水乡鱼肥的地方,若璃儿喜欢,咱就在哪儿久住,直到我们发白了头,葬在哪里。”
柯孜墨眸眼含笑,在女子耳畔轻呢喃:“嗯,到我们白了头。”
言语并不凄美,却叫人深感情深,两人相互依偎,在耳边叙说心语,心中向往水乡之地。
柯孜墨一手支颔倚在车窗,只听前方一阵聒噪声,人挤挤攘攘堵住道路,使得马车无法向前,车夫轻喝一声,马儿暖暖停住脚步。
柯孜墨先行下了车,上前瞧瞧出了什么事,拨开人群,只见一财大气粗的男子正命下人殴打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口中道出的言语不堪入耳:“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胆敢在你刘老爷的地盘撒野,我瞧你是不想活了,打,给我打,出了什么事儿我担着。”
那围看的人群,见状虽说眼中悲愤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兀自摇摇首,便各忙个的,那老人那下蜷曲着身子,衣裳破烂褴褛,柯孜墨一蹙眉,疾步上前一把扭住那人的胳膊,厉声道:“别打了。”
“哪个多管闲事的黄毛小子,你给我放手。”那刘老爷话音刚落,便是一声杀猪般的嗷叫,忙指挥下人停下。
柯孜墨唇角含笑,把那体型臃肿的刘老爷向前一推,他便跌跌撞撞的向前跌了两步,两个小家丁在前欲接着,不料三人齐齐倒地,惹的围观的人连连发笑。
那刘老爷横眉一挑,怯怯的指着柯孜墨,邻里邻居瞧着,也不能这般灰溜溜的罢了,丢不起那个面子,他哆哆嗦嗦的道:“谁人多管闲事,报上名来。”
男人凤眼微眯,唇角含笑道:“你不配知晓,欺压百姓,扰乱人心,可是要遭天谴的。”
刘老爷气的两眼翻白,口中倒是不依不饶:“什么天谴,在我的地盘我就是天,不听服于我便要受惩罚,来人,把他给我抓去县衙,挨了板子我料你才知晓是谁在做主。”
那几人大喝一声,三三两两全朝柯孜墨扑去,只见男子身形微微一闪,那几人便一同撞在一起,哎哎呦呦的倒地,那刘老爷想必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儿,带着几个下人,嘴中还不忘骂咧,在慌忙离去之时,一袭男衣的霜璃正欲下马车,那刘老爷眼珠子瞪的溜圆,领着一干人灰溜溜离去。
柯孜墨扶起地上老人,把你装钱的囊袋放置他手中道:“老人家,拿着这些银两去买些东西吃,添两件衣服吧。”
那老人颤抖的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道:“恩人那,恩人,我自当铭记恩德,永生难忘。”
目送老人薄弱的身形在小巷中消失,柯孜墨轻叹一声,欲转身离去,一妇孺上前道:“年轻人,你见义勇为是好,只是你得罪了那刘老爷,是怕有苦日子了。”
柯孜墨回眸道:“此话怎讲?”
那妇孺喟叹道:“那刘老爷仗着家里有钱,我们这带的县衙都于他齐心,他欺压百姓,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虽说悲愤但也不敢多说什么,你可得小心那,我看你也不是本地人,就尽早离开,别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
柯孜墨唇角含笑,朝那妇孺拘上一拘,说道:“大嫂,谢您指点,可否告知我那刘老爷家住哪门哪户?”
道了谢,只听身后甜甜的一声:“相公。”
柯孜墨闻声回首,眉眼含笑道:“璃儿,怎不在马车里坐着?”
“见相公迟迟不归来,璃儿按耐不住便想出来瞧瞧。”霜璃抿唇莞尔一笑。
柯孜墨拉过女子细如凝脂的手,佯作疲惫模样道:“璃儿,我有些累了,不如在此歇上一晚再走?”
霜璃乖巧的点头道:“都依相公的。”
两人随处找了客栈,驻脚歇下,柯孜墨自包袱中取出一支玉箫,好玉难寻,玉上雕花难上加难,男人用帕子轻擦拭,眸中流露些许温情,霜璃一手支颔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手中萧,粉唇微撅起道:“相公,虽说璃儿不懂乐器,但我也知晓这是支上好的萧,吹给我听。”
柯孜墨启齿轻笑,试音,闭眸吹奏,霜璃闭眸聆听,那萧音琴声悠扬,如高山,
如流水,潺潺铮铮,听者就像在欣赏大自然最美得风景,使得人心旷神怡,一曲儿心平气和,落音,霜璃笑颜如花,薄唇轻启道:“真好听。”
“若璃儿喜欢,我便教你。”柯孜墨抿口茶水道。
霜璃倚在榻上,蹙眉摇头道:“璃儿心性愚钝,如此好萧也奏不出完美声线,若放在我身边,也屈了落尘。”
柯孜墨轻言:“无妨,这萧本是我娘遗留之物,若碰见了心爱的女子便交予她。”
窗外残月挂树梢,繁星点点何寂寥,夜幕降临,夜寒冷,男子熄灭烛火,上榻,身旁女子微侧转身子,纤纤玉手搭上他腰肢,娇柔妩媚的唤了声:“相公。”
柯孜墨浑身一个哆嗦,一把抓住女子欲往下滑落的手,轻咳两声坐起身道:“嗯,娘子,我口干舌燥,起身喝茶。”
柯孜墨坐在窗边,茶一盏接着一盏,轻叹。
第39章 惩治刘老爷
床上女子似还未入睡,口中嘟囔道:“相公,你怎还不好,就是用品得来说也未免太慢了。”
“来了,来了,这就来。”柯孜墨忙放下茶盏,应声上榻。
霜璃抿唇一笑,藕臂缠上男子脖颈,头埋在他胸前,一股醉人的香气扑鼻而来,柯孜墨垂首含住女子樱唇,两人炽热的呼吸交织,女子双眼迷离,薄唇微启,诱惑不已,柯孜墨情急之下,点了她睡穴,轻吁口气,在她那如刚开苞的花似的唇上印下一吻,翻身下了榻,换上夜行衣,如鬼魅似的身影闪过,隐身在这黑幕之中。
男子一个纵身,站立在墙头,下人也倒懒散,倚在门上昏昏欲睡,嘴角挑起邪魅一笑,翻身入院,把银票塞入衣内,顺势捞了几幅名画,翻身出了这刘家大府,散落到穷门穷户。
一瓢清水拂去一夜尘土,柯孜墨轻吁口气,上了榻,闭眸沉沉睡了去,天还未昼亮,鸡还未啼鸣,刘老爷府上上上下下人仰马翻,好不热闹,杀猪般的嗷叫声响彻上空。
“我的银票,我那幅上好的名画儿,自得手以来我每天每夜像菩萨那样供着,哎呦,还愣着干嘛,快报官阿,就是挨家挨户的找也得找出来。”刘老爷气的两眼翻白,一拍大腿直数落下人。
这一夜之间穷困潦倒,叫谁人能接受的了,至于那几幅上好的名画,自有爱画之人赏着。
柯孜墨倚在马车上小憩,唇角含笑,已把那刘老爷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画在了心里,自是爽快不已。
霜璃了无生趣的倚在男人身旁,绞着衣裳上的花样子道:“相公,何事如此高兴。”
柯孜墨挑眉道:“只觉得大快人心。”
霜璃蹙眉,倒也不知晓为何,抬眸看过往的路人街景,抿唇轻笑。
朱红大门,两尊雄狮蹲卧在大门,一下人跌跌撞撞跑进府,行礼道:“王爷,自安城那来报,说曾见到过两人行踪,说虽身着男装但瞧一眼便知晓是女子,那容貌及其相似。”
辰云萧一盏茶猛地搁在桌上,立起身道:“备马车,连夜赶去。”
那下人应了一声,垂首退下。
辰云萧蹙眉闭眸,心遽然一沉,这坎儿坎在心中数些日,也终究放下了。
今夜的风格外猖狂,几乎欲把树连根拔起,风席卷雪花袭来,冷的叫人喘不过气,车夫大声喝,马儿却停住脚步不肯向前,车夫拉拢欲被狂风刮走的帽子道:“王爷,风雪太大了,马儿不肯走,看来今夜是赶不成路了。”
辰云萧眉间紧锁,压住直往里冒风的帘子道:“继续往前,马儿不肯走,便拿鞭子逼它。”
那车夫轻叹,扬鞭抽在马身上,马儿吃痛扬蹄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驰骋向前。
客栈内,霜璃蹙眉蜷曲在榻上道:“相公,璃儿冷。”
柯孜墨放下萧,上了榻,把女子紧紧抱在怀中道:“这样便好受多了?快些睡吧。”
女子眼睑微颤,轻应声,藕臂环上柯孜墨的腰肢,首埋在他胸前,这男人身上的味道闻起叫人安心,且舒服,霜璃酣睡入梦。
次二日早晨,柯孜墨推开窗子,外已堆积了厚厚一层雪,看来是下了一夜,掩好女人身上的被子,倒了壶茶水品茶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