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颂义愤填膺道:“你别说猪话,我怎么可能还喜欢他?”
祁星牧:“那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白姗的问题?”
说到这,颂颂更气了:“她从前把我三了,还跑过来理直气壮地要我给她安全感,哪有这种好事啊?她做梦呢!”
颂颂捏紧拳头,满脸狡黠:“我就不说,我急死她。”
第47章
年关将近,剧组所在的城市下起大雪。
有场戏在海边拍摄,冬日的天空与海面呈现一种朦胧的雾蓝色。
北风卷携着浪花拍在海岸的礁石上,撞出纯白的泡沫。
天气太冷,等场时,方仪佳裹着毛毯,依然冷得瑟瑟发抖。
隔壁的两人却好像完全不受严寒的困扰。
祁星牧:“你把手套和围巾全都戴上。”
颂颂:“围巾就摘了吧。”
祁星牧:“不许,天气这么冷,你体质差,不戴回去后又会感冒。”
颂颂:“你好霸道哦。”
祁星牧:“我演的就是霸道总裁,霸道是应该的。”
颂颂:“可是,你戴这条围巾上镜更好看,要不你待会儿拍戏认真点?争取一次过,回来再把围巾给我戴。”
祁星牧想了想:“也行。”
颂颂给他打气:“要加油!”
祁星牧漫不经心道:“放心,会好好演的。”
方仪佳受不了了,转头和助理吐槽:“到底谁才是这部剧的女主角啊?”
助理:“这王子病在他助理面前也太乖了吧?”
何止是乖,态度简直就是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大转变。
言颂颂来之前,他把总裁演成了颓废王子。
方仪佳当时还吐槽过,投资商的儿子是绣花枕头,这烂怂演技下辈子都红不了。
言颂颂来之后,每天诡计多端地哄他演戏。
他认真起来,演技竟出乎意料的不错,再或者那霸总根本就是他本色出演。
方仪佳不算红,因为是悦喜的签约演员,又和白姗关系不错,才拿下了这角色。
她想红的心思迫切,所以当进组后得知男主是投资商的儿子后,果断选择了晚上去敲他房门。
当时祁星牧还处在颓废期。
他夜里睡得一脸懵,穿着恐龙睡衣来开门,看见门口是她,下一秒就把门关上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方仪佳去敲门的时候,他懒得起床,直接当做没听见,戴着耳机听歌,房间里没有一点回应,安静得像坟墓。
梁子就是那时候结下的,后来方仪佳加戏被删也让她不爽,加上明明是女主在片场却被无视,听他和助理每天打情骂俏,简直就像在讽刺她,方仪佳郁闷很久了。
她问助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助理低声说:“真要放出去吗?他背景据说很硬,要是……”
方仪佳:“圈里每天撕来撕去的,谁没黑过人?他背后的人会小气到因为这点小事来找我麻烦吗?”
“我也相当于变相给姗姗出气了,白总把姗姗当亲女儿的,你看张林杨就知道了,讨好了姗姗还怕没资源?更何况最近悦喜和祁星牧的后台关系紧张,这样做说不定正中白总下怀,你做就是了,不会出事的。”
现代剧拍摄周期短。
临近杀青时,小周回来了。
颂颂回酒店收拾行李,准备回北京。
她忙着收东西,两小时后再拿起手机时,微信未读几百条,未接电话也有几十个。
世界好像在两个小时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颂颂还来不及查看微信消息,杨珩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他上来就问:“姐,你在和盖脸侠谈恋爱?”
颂颂:“……好好说话,他不叫盖脸侠。”
杨珩改口:“你在和祁星牧谈恋爱?”
“不是啊。”颂颂柔柔地回答,“为什么这么讲?”
杨珩:“你自己的大脸挂在热搜上啊!没看见吗?”
颂颂反驳他:“我脸不大。”
颂颂打开微博,热搜上,有关祁星牧的话题就占了三个。
【祁星牧恋情】
【祁星牧助理】
【祁星牧方仪佳】
前两个不用打开看也知道内容是什么,但第三个话题颂颂不太理解,点开一看发现是营销号放了一组偷拍图,对比了颂颂来剧组之前祁星牧前后的态度。
最后总结道——祁星牧和助理存在不正当关系,女主方仪佳在片场被人无视,这是剧组霸凌。
其实这话术很牵强,毕竟只是普通同事,保持距离也没什么不对。
但也不知道哪里冲进来一群水军引导舆论,先入为主占领了制高点,后来的人不明所以,也跟着骂起来。
杨珩还在鬼叫:“哦哦,天呐!前姐夫是明星,现姐夫也是明星!姐,你能不能找姐夫帮我要女神的签名?我的女神们分别是……”
颂颂嫌他吵,把电话挂了,但紧接着骆玥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骆玥激动道:“言颂颂,所以那天在你家厕所的男人就是祁星牧对吧?你太过分了,抢我老公就算了,你还不告诉我!我这辈子也就那一次机会和他面对面了吧?我居然还被蒙在鼓里啊啊啊——”
颂颂善意地提醒她:“别乱讲,他才不是你老公。”
骆玥:“?”
颂颂温和:“上次你就已经把他让给我了,忘记了吗?”
骆玥:“……”
骆玥就要骂她,颂颂机灵地先一步挂了电话。
正在她准备好好研究一下热搜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祁星牧是从片场赶回来的,大衣上粘满雪花。
外面的气温已经零下了,他颈后却有层红晕,像是刚结束了运动,胸口起伏。
颂颂试探地问:“你跑回来的?”
他淡淡道:“坐车回来的,电梯在维修,我就走上来了。”
颂颂住在酒店的十七层。
他这样急促的呼吸,不像是走,倒像是一口气跑上来的。
颂颂侧身让他进屋。
祁星牧垂眼:“不用了,站这里说就好,万一被拍到,对你不好。”
他问:“你都看见了?”
颂颂点头:“嗯,刚刚才知道,还没有了解全部经过。”
祁星牧:“我会把网上你的照片处理好,不会影响你的生活,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闭上眼睛别看,也别去了解。”
颂颂温和道:“没关系的。”
祁星牧皱眉:“被骂被造谣怎么会没关系啊?”
“真的没关系。”颂颂解释,“之前你被骂过很多次,我每次看到攻击你的言论,就好像他们同时也攻击了我一样,不舒服的阶段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脱敏了,看见负面的言论并不会有特殊的感觉,你不用担心。”
祁星牧问:“是因为共情能力强,还是因为那个人是我?”
颂颂没有犹豫,她眼睛清澈得像小鹿,望向他:“因为那个人是你。”
祁星牧静住,才停歇的胸口因为这句话又有了新的起伏,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给你订了回家的机票,今晚的飞机,到时候小周会送你去机场,记得叫家人来接机,快过年了,好好在家休息。”
颂颂:“公司里还有工作没做完,我不着急……”
祁星牧平和道:“就当是为了我吧。”
颂颂不解:“我回不回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祁星牧:“我的心志没有你想象中坚定,如果喜欢的女孩一直在眼前晃,处理起事情就会分心。”
“所以——”他弯起唇角,“就当是为了我回家休息,好不好?”
颂颂在他的直白里不可避免地脸红:“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想我怎么处理?”
颂颂思索着说:“不要因为对方使用了卑劣的手段,就选择同样的手段回击,没必要和他们成为一样的人。”
祁星牧:“我和他们讲道理。”
颂颂笑了笑,低下头:“好。”
回到片场,祁星牧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问小周:“悦喜的年会什么时候?”
小周:“三天后。”
祁星牧把自己的倭瓜睡袍递给他:“去找洗衣店洗干净。”
小周接过睡衣:“现在还不清楚方仪佳的团队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但绝对脱不了干系,那些照片就是铁证,不是剧组内部的人根本拍不出那样的角度。”
现在网络上的风向都在怜惜方仪佳。
——虽然她不算太红,但也有几部作品在身上。
现在不仅要被迫和没有作品的糊咖拍戏,还要被同事在剧组霸凌,太可怜了。
但其实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凡是祁星牧参演的剧,无论剧本、班底还是制作都是顶尖的。
他本人虽然还没有影视作品播出,但外形优越,又有人捧,红起来是迟早的事。
更何况,圈里一直有种说法——不怕黑红,只怕不红。
他就算没有作品,也能一点风吹草动就引发热议,这种体质简直是同行和剧方梦寐以求的。
想要跟他合作的小花比比皆是,方仪佳并没有网上说得那么惨。
小周:“热搜已经找人撤了,居然把颂颂的照片挂在网上,还要造谣,方仪佳那边做得太过了,要不要联系水军公司反击回去?”
祁星牧淡淡道:“如果没有悦喜在背后推波助澜,方仪佳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能力,热搜都撤了,她又没有切实的黑点,回击只是给她增添热度罢了,没这个必要。”
自从他进圈以来,小周还是头一回见他亲自动脑分析利弊,可见这一次他是真生气了。
“林蔚和白为川分手,悦喜就失去了最大的助力,白毓兰当然会恼羞成怒,所以……”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偏头看着小周,“你是悦喜的人。”
除了颂颂,团队里的其他人都是悦喜的员工。
双方没有矛盾的时候还好说,一旦矛盾产生了,有些话就不能乱讲了。
小周连忙表忠心:“也可以不是,我誓死效忠殿下!”
祁星牧:“好中二。”
小周:“是真的!我只是在悦喜工作,又不是卖身给公司,你如果要出去单开工作室,我肯定跟你走啊!”
冬日冷肃,街上下起了细雪。
祁星牧平静地说:“给我订一张回北京的机票。”
悦喜大厦。
年会和白毓兰的生日赶到了同一天,格外热闹。
不光公司的各个部门准备了年会的表演,就连在各地赶通过的艺人也回来参加年会,表演节目,顺便给白毓兰送上生日祝福。
现场的气氛在张林杨跳了一支舞之后达到了顶峰。
在《前进吧!英俊的少年!》C位出道后,张林杨的事业一路向上,先是出演了大制作《四海录》,又在一档国民度很高的旅行综艺中做固定嘉宾,还经常在各大卫视的舞台中露面,固粉吸粉都很成功,已经成功跃升为流量。
白毓兰对侄女婿很满意,被一群帅哥美女围着时笑容满面。
生日歌响完,她刚要切蛋糕,年会厅的门打开了,她回头,一位不速之客走了进来。
——祁星牧。
林蔚已经和悦喜闹翻了,尽管他人还在悦喜,但谁都知道那只是暂时的,今晚没有人邀请他。
说他是来参加年会的,可他没穿正装。不仅没穿,还在家居服外套了一件橘黄色的倭瓜睡袍,戴着与睡袍相连的帽子,整个人像是一个刚睡醒的倭瓜,毛绒绒的。
可说他是来捣乱的,他却表现得很礼貌:“白总,过生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差点就忘记给你送礼物了。”
他拎着一个袋子走上舞台:“既然是年会,我也来表演一下节目好了。”
全场鸦雀无声。
众人看着他从袋子里掏出一块菜板,一把菜刀,还有三个倭瓜。
他把东西依次放在桌上:“不过我没什么才艺,就浅浅地表演一下刀工吧。”
白毓兰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祁星牧的刀工十分精湛。
他先是把第一个倭瓜给片成了片,装在盘子里递给小周:“这一盘,送给坐在东边角落的方仪佳小姐的团队。”
他语气平静:“方仪佳小姐,下次把人挂上黑热搜的时候切记用词准确。”
“她不是床伴,不是炮.友,更没有为了钱而与男人发生不正当关系。”
“她是我正在追求、无比珍视的人。”
“别再用那样难听的词来抹黑一个女孩,我的修养只能容忍一次不用相同的手段回击,如果你有胆,可以试试下次我会做些什么。”
小周把倭瓜端过去,方仪佳的脸直接黑成了锅底。
他继续片第二个倭瓜:“第二盘,送给坐在第一排的白姗小姐。”
“既然有胆抢别人男朋友,就要有胆承受提心吊胆的后果,背后搞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多不磊落。”
于是,在场黑脸的人又多了一个。
接下来是第三个倭瓜。
他切累了,也没耐心了,直接把瓜砍成了两半:“第三盘送给张林杨先生,这盘菜的名字叫做算什么男人,她分手后没说过你一句坏话,倒是你,眼睁睁看着现任对前任百般诋毁却坐视不理——”
祁星牧缓缓走下台,把盘子放在张林杨面前,淡漠地盯着他:“——你算什么男人?”
张林杨蹙眉。
年会厅里有上百人,此刻却安静得连旁边人呼吸的声音都听得见。
但没人敢开口说话。
祁星牧表演完节目,用热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手:“今天是白总生日,我代白总为大家准备了礼物,就当是年终奖了。”
“诸位,新年快乐。”
刚刚他上台的时候,佳佳和莫妮卡她们就在每个人身前分发了一个盒子。
上面映着某奢侈品牌的logo。
看盒子的形状,里面装的应该是包。
有人动手拆开,发现真的是包。
这品牌的包最便宜的也要五位数,每人一个,不可谓不大手笔。
但这包却根本没法背出去,只能放在家里当摆件,原因是包的正反面各印着一行字。
正面:【北京精神病院出院留念。】
反面:【白毓兰,管好你的人。】
这样一来,奢侈品直接变成了废品,嘲讽的意味拉满。
王子殿下发疯,就是可以平等地创死所有人。
问题是,被他攻击的人竟然毫无办法。
他的每一步都在意料之外,把在场所有人都干懵了,连阻止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