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弱不禁风——之子言归【完结+番外】
时间:2023-10-06 14:31:56

  谢常安那人一根筋,定不会有异议。
  “这几日李驿昀会有大动作,若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你莫要鲁莽行事。”
  宋幼清隐隐察觉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北狄王快不行了。”
  “什么?”宋幼清恍惚,“我记得一月多前,他好好的,怎么突然说不行就不行了。”
  “他身子一直很差。”李承B替她掖了掖被角,“假死之后我便去了北狄,后来才知晓北狄王也一直在服用长生不老药。”
  “长生不老药?”宋幼清拧眉,这一个两个的不想做皇帝,都想成仙不成。
  “我将丹药拿给沈安瞧过,这药长生不长生我不知,但长期服用会使身体空乏无力,气血亏虚,无药可治。”
  宋幼清想起什么来,“老皇帝吃的也是这种丹药?”
  李承B点头,“他与北狄王已服用十余年了,毒已深入骨髓,活不久的。”
  “这药是从哪来的?”怎可能老皇帝和北狄王都服用的是同一种药!十余年了,这幕后之人得蛰伏多少年才有这般耐力。
  “你觉得能从哪来?”
  此事显而易见,“李驿昀?”
  李承B没有否认。
  “若是老皇帝也就罢了,可北狄王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下得去手?这可是弑君弑父!”
  李承B嘲讽一笑,“北狄王可没将他当亲生儿子。”
  也是,隗瞿一生下来连个皇子名分都没有,他被养在坊间,十余年后以李驿昀的身份辗转于大梁与北狄间,北狄王哪里将他当做自己儿子,不过是个替他谋天下的棋子。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可谁有曾想,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北狄王终是自食其果,要死在自己儿子手中。
  “可十余年前李驿昀才多大,怎可能谋划此事?”十五年前老皇帝就衷于炼长生丹药,可那时候李驿昀也不过苏衡这般大年纪,哪里会有这番谋略。
  “他不可,身边人自是可以的。”
  “可是王岩?”
  “王岩还不足以站在李驿昀身后行事,我如今心中有怀疑之人,待过段时日,他自是会露出马脚。”
  “可北狄太子不是还活着吗?北狄王一死,能轮得到他?”宋幼清暗暗叹了一声,自从李承B在她身边后,许多事情她根本不需操心,她整日不是歇着就是躺着,自认脑子也愈发不好使了。
  李承B勾着她下巴,“我问你,若是我说回京后我便娶了陆若涵做正妃,你当如何?”
  宋幼清眼眸一沉,目含威胁之意,“陆若涵?娶她做正妃?可以啊,那我自是在回京前就将她杀了,再将你大卸八块,若不怕,你大可一试。”
  李承B失笑,在她唇角轻啄,“既然如此,那你想想若是李驿昀,他又会怎么做?”
  宋幼清这才恍然,她狠狠一脚踹向李承B,“好啊你,给你生了一张嘴都不会好好说话了吗?那么多人,你偏要拿她做例。”
  但不得不说,李承B拿陆若涵做例子还当真说到她要害,论旁人,她还真寻不出一个如此贴切的。
  李驿昀亦如此,若他想要王位,自是要铲除所有阻碍,北狄太子与北狄王都不能幸免。
  李驿昀想借用大梁的军队杀了北狄王与北狄太子,又想以北狄的军队将大梁一网打尽,还真是物善其用啊。
  “那你准备怎么做?”
  “将北狄太子隗玄当做诱饵。”
  宋幼清心一沉,“你又要去北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今北狄战败,以李驿昀的计划,定会派人来求和,他怎可能会放弃这个机会。”
  “换个人去不成吗?”
  李承B揉了揉她脑袋,“怎么?可是舍不得我走了?”
  “做你的梦。”宋幼清一把拍开他的手,“我是在想你不懂北狄话,又说不来,去北狄做什么,到时候被人发觉了,被连城门都出不来了,谢常安手下不是有人会北狄话吗,为何不让他们去。”
  “谁说我不会的。”李承B凑到她耳边,低声呢喃了一句。
  宋幼清听得面红耳赤,一把推开他,“李承B,学了北狄语就是让你尽说这些骚话的吗?你快走,你快走,别在我面前碍眼了。”
  她虽说不来北狄话,但在边关浸染了这么些年,还是听得懂不少的,李承B方才那就正是:“夫人,等我回来好好疼爱你。”
  李承B笑着退了几步,“你好好歇着,我走了,若是让我知晓你偷偷溜出去,你便等着一月下不来榻吧。”
  一月下不来榻?
  这是何意,李承B要打她?
  宋幼清正要说什么,李承B突然抛来一物,宋幼清堪堪接过,见是那日她夺来的半块虎符,有些疑惑,“你又将这东西给我做什么?”
  “我带着也没什么用,谢常安也不可明目张胆拿着,你拿着便是。”紧要关头,可拿它保命。
  窗外又传来一声鹰厉,宋幼清知道,是有人在催促他了,“你走吧,我自有分寸。”
  李承B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大步向前,捧着她的脸狠狠吻了上去,喘息间,他扣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语,“等我回来,相信我,这是最后一回了。”
  宋幼清满目缱绻,“好,你小心些,若是事有阻碍,你就立马撤回,相较之下,还是命重要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承B拍着她头,“我还未去呢,不盼着我好,你就这般不信我?”
  宋幼清凝视着他的双眸,缄默不言。
  正是因为太信任了,她才见不得他有一点失利,见不得他受一点伤。
  李承B离开时,屋外已积起皑皑白雪,今年也不知是何缘故,冬日似乎尤为漫长,都已是四月却还在落雪。
  大梁的春日何时才能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南浔子”,灌溉营养液 +10
  ――――――
  无南:主子,让娘娘一个月下不来榻……你行吗?
  李承B:gun【迷之微笑.JPG】
第117章 终结之战第1日
  “咳咳。”
  屏风后传来压制的咳声, 梨木榻上的男人形容枯槁, 僵直而卧, 若非还睁着双目,怕是有人以为气数已尽。
  榻旁站着一人, 眉眼与榻上之人有三分像,“父王,今日可好些?”
  “隗瞿……可回来了?”
  听到这二字,男子面色不可见地微沉,“还未。”
  “他何时来?”
  张口闭口都是隗瞿,隗玄哪里忍的得,“应当就这两日了,使者已去往北域关。”
  北狄王长叹一口气, “终是……等到了这一日,一统天下啊……”
  “父王,你身体要紧, 儿臣替你寻了城外的大夫, 听说是位神医, 有起死回生之术。”隗玄示意了一眼, 便有宫人将人请了进来。
  “神医?”北狄王自然是不信的,这月以来也不知来了多少位所谓的神医,哪一个不是在故弄玄虚, 如今早已身首异处了,这一个无外乎亦是如此。
  “正是,听说先前在外游历, 前一阵子才回来。”
  “这世上哪来的神医,那些不知从哪来的乡野村夫……便不必召进了……”
  “父王,你信一回儿臣,儿臣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寻到他的,儿臣也不知隗瞿找的那些人竟这般无用,可这神医不一般,听说是无妄仙人的凡俗弟子。”
  正说着,便见一人白衣阙阙走来,眉含三分清列,眸带五分疏离淡泊,仙姿风骨之态,与殿中众人格格不入。
  “见过主君,见过太子,草民郁清。”这人说起话来似乎都含着一口仙气儿。
  “神医既然来了,莫要耽搁,快给我父王瞧瞧,他这些时日病痛缠身,根本坐不起身来,神医可有法子?”
  那唤作郁清的男人抬眼瞧了榻上之人一眼,微微颔首,“有。可若要医治,还请主君屏退他人。”
  北狄王不语,浑浊的双目凝视着郁清,想从他身上瞧出些所谓的无妄仙人的影子来。
  隗玄自是应允,好不容易才寻了个神医来,若是治不好,等父王一死,那他便可继承大统,若是医好了,父王亦会高看他一眼,左右都不亏。
  屋里只剩下两人,郁清站在榻前,“主君升仙之道指日可待。”
  方才还死寂的北狄王忽而睁开眼来,眼眸熠熠生辉,“你说什么!”
  “主君可是多年来一直服用长生丹?”
  “隗玄与你说的?”
  郁清淡然,“并非,草民方才便见大王身侧金光闪现,是为神道仙姿,想必过不了多久,主君便可得偿所愿。”
  北狄王一听,欣喜地就要撑坐起身子来,可他气弱体虚,才起半边,便又倒了回去。
  如今他信了,面前这人是神医无疑。
  “不过这飞升上仙可不容易,还需历一劫。”郁清凑近瞧了瞧他面色,“主君这几日可是夜里喘不上气,总听闻异响,白日又浑身乏力,于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劲儿来。”
  “正是……”一听这番话,北狄王更是对郁清深信不疑,这些事他只与几个太医提及,可如今他们成了亡魂,便无人知晓此事了,“咳咳,这是什么劫,又需如何化解?”
  “此劫难解。”郁清走到一旁,从香炉中取出香灰,“此香君主还是撤下的为好。”
  “何意?”
  “主君是明白人,想来我也不必多说。方才心中默念之际,我替主君算了一卦,此劫名为‘七子诛心’,是大劫。”
  “何……何为七子诛心?”
  郁清浅笑,“此为天机,还需主君自己参悟,这才可破解劫难……得永生。我也不便多说,此事主君也需得藏在心里,莫要让第三人知晓。”
  北狄王缄默不言,七子诛心……七子……
  他只有七个孩子,隗瞿便是他幺子,此为宫中秘事,除去他与太子无人知晓。
  可这诛心二字……
  隗瞿想杀他?
  隗瞿从未养在自己身边,他虽一直操控着隗瞿,可心中总是不安,近几日感觉愈发强盛,身边几个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更别说隗瞿了。
  一想到郁清说的“七子诛心”,又想着那有异常的香炉,他便也想到是何缘故。
  那香炉正是半月前隗瞿派人送来的……
  “好。”北狄王只吐出这一字来,可这一字似是用尽全身气力。
  “草民替主君开几贴方子先调养一段时日,日后怎么做,便都是主君的造化了,顺应天意,方可成正道。”
  北狄王阖眼,了无生气。
  “草民告退。”并未有人瞧见,郁清唇末含笑,眸中闪过厉色。
  郁清退下时,正遇上还等候在外的隗玄,“神医,如何了?”
  “还请太子移步,事关重大,不便让旁人……”
  “你们都给我退下!”隗玄匆匆将众人遣散,引着郁清去往偏角,“神医请说。”
  如今见郁清活着走出来,隗玄心中有数,此人能得父王信任,其医术定是假不了。
  “主君身子愈渐衰弱,不简单。”
  “神医此话何意?”
  “主君身子硬朗,怎可能骤然间如此。”
  “你是说……有人谋害?”
  “太子殿下也不可如此定论,只是郁某在殿内香炉中察觉出异样。”他取了一些摆在手心,“这香中有毒,这才致使主君身子每况愈下,太子殿下要做的便是查一查这香从何而来。”
  隗玄微微眯起双眸,望着郁清一言不发。
  “太子放心,此事我并未与主君说,只太子殿下一人知晓。”
  隗玄这才舒缓了神色,“今日多谢神医。”
  郁清不骄不躁,“郁某为医者,都是分内事罢了,郁某不便打搅,先行告退。”
  “来人,送郁神医出宫,好好安顿。”
  郁清作揖福身,便退下。
  隗玄脸上的笑意褪下,他望着郁清的背影,阴鸷冰寒,让人不寒而栗,“盯紧他,看看他这两日接触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若有异样,速来禀报。”
  “是,太子。”
  他摸着指尖的香灰,“隗瞿,你终于让我抓住把柄了。”
  ……
  郁清正出宫门时,有一宫人匆匆而来,不巧便与郁清撞上,他栽在地上,骂骂咧咧了几句。
  “放肆,这是太子请来的神医,还不放尊重些。”
  郁清摆了摆手,“不碍事,是我莽撞了,未瞧见公公来。”
  他俯下身便去扶起那宫人。
  “奴才该死。”
  郁清不在意地笑了笑,松开他,自顾往前走去。
  那宫人眼见着郁清背影消失,这才将手中的字条摊开,上头只有四字:
  时机成熟。
  他将字条拧作一团,径直塞入口中咽了下去,若无其事地走开。
  ……
  李承B两日都没递消息来,就连无南也未带在身边,宋幼清夜里辗转反侧,都未睡上个好觉。
  天一亮她就匆匆换了一身男装出了屋,还未迈出步子,便被沈安拦着了,“一大清早的,你去哪儿?”
  宋幼清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时时在暗中盯着我?我要去军营。”
  “他交代过,你不得偷偷出门,虽说伤口渐好,可还得静养几日。”
  宋幼清瞥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偷偷出门的?我这不是光明正大吗?”
  今日不管谁拦,她都要去军营,罗安不在她身边,连个传消息的人都没有,她如囚笼之鸟,局势如何她一概不知,过于被动。
  李驿昀应当也就是这两日回北狄了,她得想好应对之策。
  沈安自知拦不住她,“那我陪你去。”
  宋幼清思索后应下。
  “你还未告诉谢常安你的身份?”
  “到时再说吧,以他那一根筋的性子,不出一日全军队都能察觉我的异样。”
  “他知晓你还活着,定是喜极。”
  宋幼清笑而不语。
  或许是李承B不在此的缘故,宋幼清踏入军营总觉得少了什么。
  谢常安正坐在主帐中看着兵防图,见宋幼清来有些惊讶,“娘……你怎么来了?”如今在军营,多有不便,娘娘二字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不必一上来就喊我娘的,我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谢常安面色一沉,有恼怒前兆,沈安倒是在身后笑得浑身发抖。
  “李承B去了北狄几日,可有什么消息?”
  “还未有消息,他只身前往北狄,我并未插手。”
  “什么意思!”宋幼清拍案而起,“你让他一人去了北狄?”
  “是,他以新身份入北狄,身边太多人反倒容易暴露自己。”
  “一人?你……”宋幼清气得说不出话来,“那倒时如何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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