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女帝逆袭指南》
作者:三无衰蟑螂
简介:女尊王朝,却由男子掌权。
身为朝炀国最后一位皇女,赵景程稳坐皇位的表象下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沉默隐忍的面具卸下,她的眼中是对权力极致的渴望。
少女卸下鲁莽冲动,历经世间诸多事宜,再次登上王座,权力与地位能否一并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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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为故事背景,女主是一个伪君子式的人物,自私、贪婪,对万事万物都有着极其强烈的占有欲,那么这样的人,她的成长会有一个怎样的修心过程呢…
内容标签: 女强 逆袭 热血 腹黑 救赎 群像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景程 ┃ 配角:南施遥、薛羡柳、柳逸云、高琢…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傀儡成长到掌权女帝
立意:成长
第1章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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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影摇风,香霭云飘。
桌案上卷宗纷杂,伏在书案上的赵景程正在贪婪的酣睡。
忽然,一阵小心翼翼的脚步声踏入殿中,一名太监从殿外的冷风中进来,走到了她身边。
太监立在桌案旁等她睁眼,约莫是事情要紧,没等她醒来,太监便犹豫着劝道:“陛下…陛下,林家双子已送入宫中了,陛下今晚还是去看看吧…”
伏在书案上装睡的赵景程终于睁开眼睛,这已经是太监过来的第五遍了,这件事总归是逃不掉。
于是她佯作睡眼惺忪的样子,直起了身子。
舒展筋骨间,案上放置好的茶水被碰倒,洒出了一大片水渍。
通报的太监见她不做言语,只好大着胆子再次提醒了一遍,声音颤颤:
“陛下,圣君他钦点的林家二子已送入宫中,圣君作为陛下的父亲一直关心陛下的终身大事,佛前也时时祷念陛下您身体安康,惦记陛下子嗣的延续,望陛下能为江山社稷诞下一子…”
太监一边说一边用余光偷瞄几眼赵景程的表情,见她依旧是无动于衷的模样,咬咬牙继续说道:
“皇帝乃生物之主,兴益之宗,只有陛下及陛下正统的子嗣才能护我疆土万泽,且林家双子贤名远播,今…”
赵景程闻言只是懒懒打了个哈欠,太监被这个举动吓得襟声不语,呆愣在一旁没再说话。
愣了会儿,太监眼睛瞥见赵景程面前撒了一桌的茶水,脑子终于有了点动静,立马整理起桌面被碰倒的茶水,动作僵硬。
也许是太监这样的反应让赵景程心情颇好,她好心的回应了太监的问题,淡淡吐出两字:“不去。”
太监听到这两个字只觉得眼前发晕,收拾茶具的动作立马变得慌张起来。
忧虑片刻,太监咬了咬牙,打算壮着胆子再劝几句。
未曾开口,一声冷笑传来。
“还要劝朕?”赵景程看出太监还敢出口相劝,冷笑一声,警告太监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实在不想听见劝她去宠幸林府那两位公子的言论,看着面前的太监,赵景程以一种命令的口吻强硬道:“你…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太监战战兢兢,虽不明所以,但听到命令后,即刻温顺的跪下,等候着赵景程下一步的差遣。
接着,他听见赵景程起身从桌案前走来的声音。余光中能看见赵景程手中执着一本奏折。
太监低眉顺目,不敢随意移动目光,模糊看了一眼后,便将目光死死钉在眼前那一小块地板上。
赵景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太监看着自己面前地板上的烛光一暗,一只执着奏本的手将他的脸缓缓抬起,随后就是赵景程含着冷意的声音往他耳朵里钻。
“沈圣君的话你们不敢忘,朕的话你们就敢置若罔闻?”
太监听到这样的话,脑子都凉了半截,艰难的转动着脑子思考自己下一步要如何行事,正想着,下巴上的力道就松了。
他扭头望去,赵景程已经往殿外走去。
刚说出陛下二字,一道声音立即传来:“莫要多嘴,朕今夜要去探望圣君,尽尽孝道,今日的事就不容你禀报了,退下。”
“陛下,陛下…外面风寒,您的衣服…!”
赵景程对这些奴才的提醒十分厌烦,心里窝着火,阴沉着一张脸往殿外走去。
走了几步仍觉得燥热异常,她索性将外袍扯了往地上扔,盼着这寒风能将自己心中的火给灭一灭。
宫人们见她把自己的外袍扔到了地上,立刻蜂拥而至,有的点灯,有的着急忙慌的拾她扔在地上的衣袍,焦急道:“陛下呀陛下,你可千万不能使小性子,这衣服扔了,今晚天寒地冻的,万一冻伤这万金之体可怎么办才好呀…”
她不耐烦的听着太监们尖细的嗓音,若是她还像从前一样能在宫中随意用剑,这群人的头早埋雪里了。
冷眼看着身边为她披衣暖手的宫人,心中只有可惜,碍着名声和他们身后的那位圣君,她杀不了这群异心之人。
一年又一年,身边的宫人一批接着一批的换。这帝王之位能带给她的权力,她早已不再奢求。
“陛下要出行,即刻抬暖舆过来。”
在下人的服侍下,赵景程自然不会蠢到让自己在这寒风中受冻步行,随即登入了舆车。
沈映宸…这么多年,他想要什么没有呢?
名,他是这王朝最尊贵的圣君,是男人能获得的最高的位置。
权,身为他名义上的女儿,早已成为他手上随意揉扁搓圆的傀儡皇帝。
拿捏着她这个皇帝,高高在上的他有什么事做不了?居然再次试探她的底线,将她挚友薛羡柳的未婚夫送入她的宫中。
这朝廷的声名地位,当真一寸也不肯给她留?
骇人的沉默中,清心殿已经到了。
望着面前眉眼透着佛性的男人,赵景程一切情绪只化为恭恭敬敬的一躬,口中念的是:“圣君,近来安好?”
闻言,那头身着素衣,气质清冷的人才缓缓睁开眼睛,唇边化开一抹淡淡的笑意。
此人身后目及所至皆是金光闪闪的佛。两者相映下,将他的笑显得越发慈眉善目,透着几分仙人之姿。
“陛下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觐见,莫非是有何好事?”沈映宸笑意不减,将手中的佛珠放下,为她倒起茶来。
她目光阴沉,望着沈映宸手中的茶盏,不做任何举动。
沈映宸像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茶沏好后,亲手执着茶盏送到赵景程面前,耐心等待这位年轻帝王将这杯茶盏接过。
窗外的寒似乎凝固了这屋内的时间,不知盏中香茶等待被人品尝的时间里,屋内供着的的大佛有没有可惜这玉盏内的好茶受了冷落。
许久,茶盏终于被一只手接过。
沈映宸满意的看着赵景程接过茶。
忽然,接茶盏的手不稳的颤了下,微凉的茶水溅了一地,先是听见一声极低的冷笑,随即手的主人发出一句感叹:“真是可惜,圣君给的茶算是与我无缘了。”
说完,赵景程把目光从沈映宸身上收回,自顾自甩起袖子上沾惹的水迹来。
茶盏一碎,屋内所有的人好像突然活了过来,虽然收拾残局时发出的声响仍旧细微,但总算不像之前那样没有一点生气了。
“罢了,赶紧把这里的碎盏水渍收拾好…只可惜湿了陛下身上的这件袍子,赶紧给陛下再拿一件新的换上。”
沈映宸面色仍无变化,让候在一旁待令的宫人整理起殿内的残局。
同时跟身边的一名太监轻声说了几句话,收到他指令的太监即刻带着四五名宫人拿来了件裘袍。
裘袍拿来后,太监恭敬的跪在沈映宸面前,双手将盛放裘袍的紫檀木盘举过头顶,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盛放在紫檀木盘内的裘袍以苍色锦缎作里,面料舒适美观,外头是藏红色狐狸柔软蓬松的皮毛,即使是昏黄的烛光下也能见其油亮的光泽。
接口处巧妙的用金线细细缝制,完全看不出皮毛与锦缎的结合处,恍若自然天成,在领口处还嵌有各色搭配得当的绚丽珠宝,看上去华贵逼人。
赵景程撇了一眼,又继续将目光集中在沈映宸的身上:“有劳圣君费心,此物与我无用,就不带走了,儿臣此次前来只为一件事,说完就走。”
“确实得着急走,按民间的说法,今晚也能算得上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呢。”沈映宸眉眼间含着暖意,语气中尽是对顽童的包容与溺爱。
“这洞房花烛,朕,无福消受。此次前来也正是为了求圣君将旨意收回。”她语气冷意更甚,步子一迈,使两人靠得更近。
沈映宸淡笑着摇了摇头:“景儿有所不知,这入宫的旨意可不是为父强求,乃是林丞相亲自求来的。”
似乎是完全不在乎现在的氛围,沈映宸用温热的双手贴心地为赵景程整理起衣物,“我知道陛下在担心什么,为了成就陛下与两位公子的缘分,林丞相早已将大公子林落音与薛将军之间的婚姻商议作罢了。
若驿站的马能再快些,我相信薛将军应该能在七日之后收到这封退婚信。”
听闻此言,赵景程眉峰紧皱,忽然一阵疾风袭过,屋内的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飒飒的寒风吹向她衣衫单薄的身体,让她遍体生寒。
不等待她言语,沈映宸继续说道:“再者,林府待嫁的公子先是退婚,入宫后又被遣返。二位公子的将来该如何?林丞相的脸面又该如何安置?”
红狐皮毛制成的裘袍披在她身上,沈映宸起身握住她冰冷的手:“孩儿,为父虽是男儿身,却也懂得一些事不可不为,你要学的还有太多,莫要心急。”
一双温热的手就这样包裹着她冰冷的手,沈映宸面上仍旧是笑,“景儿也知林丞相在朝中势力众多,她既有心将两位爱子送入宫内服侍陛下,成为陛下的一大助力。这点愿望又怎么能不给她办到呢?”
办到…她能如何办到?
再进一步,她就要在泥泞里溺死了。
赵景程低头沉默不语,脸上表情阴沉得吓人。
沈映宸向来强势,纵使言语态度都极为温和,但他的侵略性仍不能忽视。
也如同他看似温润的性格一般,他做任何事都是细致入微,不会让人找到反扑的时机。
“制成这件裘袍的皮草是从韶音国献来的活狐身上取下的,在宫内豢养了好几个月,为父请宫中有三十年经验的老师傅剥下,废了半年才赶工完全。”
沈映宸细心的为她整理着刚披好的裘袍,二人靠的太近,她似乎能听见来自沈映宸的一声轻笑:“时间算得刚好,这般华贵富丽的衣服最能衬你。”
赵景程低垂着眼眸,理智还未曾阻止,身上的裘服便被她顺着沈映宸的手一把扯下。
寻常男子的气力本就比不过女子,更何况她这常年吃斋礼佛的圣君。
裘服应声落下,赵景程也随之踏出门外:“夜深,圣君当心着凉。”
她是一国之君,理应是朝炀国无上权力的集中者,如今种种,难道真要她做一辈子的耳目不明之人?
在下人的搀扶下踏入舆车内,恍惚间,赵景程才发现自己身边竖起的屏障已经这么高,这么厚了。
原来身为帝王,在挚友离京后,连唯一的体面都无法护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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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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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常清殿。”
一行宫人抬着暖舆行走在黑夜里,烛光朦胧,这样的氛围令赵景程有些恍惚。
似身处梦中,可又能感受到外界因气温骤降过早到来的寒风。
她手支着下巴眯了会儿,察觉今日回宫的路有些过于漫长,手动将帘子甩开,才发现此处的布置与她的常清殿相差甚远。
“这是去哪?!”
前方的宫殿一看就不是她的常清殿,见到这样的情况,她立即叫停了舆车。
领头的太监转过身来,跪下回禀道:“陛下,此处是绛宁殿。”
“朕叫你们回的是哪个殿?”
“陛下,您的旨意自然万万不可违背,只是已入深夜,陛下的常清殿未免冷清。现下绛宁殿已经到了,不如让新入宫的林府公子为陛下暖床,以免圣体…”
话来不及说完,众人已经被她的眼神吓得面色发白。纷纷跪下后,依照其他宫人传授的经验,低头噤声不语。
赵景程脾气喜怒无常是宫内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的。
无可奈何惹怒了她,他们只好在心里祈求着这位面色阴寒的帝王能对他们的卑微之态显露半分同情。
他们不敢惹怒这位皇帝,但更不敢不从拿捏住他们亲人性命的圣君,所以只能违背赵景程的意愿,按照沈映宸的意思将其送到绛宁殿。
太监们单薄的身躯跪在发寒的青石板上,对死亡的恐惧使他们大脑空白。
膝盖包容着石板上的寒意,任由寒冷往自己的膝盖里钻。
赵景程面色阴沉地坐在暖舆内,一言不发。
没有她的指示,太监们也只能继续跪在石板上。
太监们的脑袋里涌出各种想法,一会儿想着今年的奉禄又减了五两银钱,一会儿想着今年上面发下来的衣裳薄得连秋季的凉风都抵不住,思绪纷飞…
赵景程面无表情,径直走下了暖舆,声音穿过无边的夜色:“朕的旨意也敢忤逆,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跪着,今晚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吧。”
下了暖舆,赵景程打算自己走回自己的常清殿去。
她经常这样做。
经过这群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监时,赵景程余光都没给一眼,这样的事太习以为常了。
这群人可能长眠在今晚的夜色里,可能染上风寒病逝。
她并不在乎,她心中真正在意的是用这样的行为来警示她生父的僭越行径。
她不愿完完全全的屈服于沈映宸,但这反抗的权利也只够用在这群太监身上,用这种最无能的手段维护自己越缩越小的底线,这才是她最痛恨的事。
还没走几步,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
“陛下,里面请。”
俞霖打着灯笼向赵景程走来。
他在这绛宁殿外已候多时,见赵景程已经被太监送了过来,立即与身后的数名宫人堵住了赵景程回寝宫的路,随后俯首拜道:“奴才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即使赵景程没吭声,余霖跪了片刻就直接起身,对赵景程笑道:“…小人自七岁便跟在圣君身旁,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圣君如此欢欣的神情。
圣君说陛下今夜一定会来绛宁殿,奴才还疑惑是何好事?原来是林丞相家将膝下两位公子给陛下送入了宫中。”
不顾赵景程铁青的面色,俞霖与身后的数名宫人扶住赵景程,强硬地将人往绛宁殿的寝宫送:“陛下忙于公务,只可惜苦了两位佳人。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陛下怎么只在殿前徘徊,独不进屋亲眼相见,难道这就是民间常说的近乡情更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