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花还会再开[现言]——麦西【完结】
时间:2023-10-08 23:15:21

  胡雪晴鼓捣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把门禁铃声关掉。摘了电话也不管用,也没找到电池。胡雪晴气得不得了,直接把电话从墙上扯了下来,所有线都拽断,电话也不响了。
  胡雪晴重建检查是否锁好了大门,虽然这是十八层,但是胡雪晴也又锁了一遍所有窗户。回到卧室,关了卧室门,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胡思乱想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一直忍到下午,屋子里实在没可吃的东西,胡雪晴饿得不行,壮着胆子出门去楼下便利店。
  盒装的意面,沙拉,两盒小菜。吃饱了,屋子终于有了片刻的安静,胡雪晴还是不敢开手机,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剧,不知不觉睡着。
  恍恍惚惚觉得屋里有人走动的声音,胡雪晴努力让自己醒来,就觉得有人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忽然自己被猛地拉起来。
  一个陌生男人,一身黑色衣裤,戴着黑色毛线帽子,口罩,手套。把胡雪晴从沙发上拽到地上。胡雪晴大喊挣扎。
  又走进来一个人,两个人分别拽住胡雪晴两个胳膊把她拖到厕所,两人出去,关上了厕所门。
  胡雪晴听不见外面有什么响声,也不敢开门出去,脑子里飞速想着怎么办,手机关机了,并且不知道被自己扔在哪里。座机线也是被自己拔掉的。这个厕所没有窗户,无法呼救。
  厕所门被哗地拉开。
  先进来一个人,胡雪晴背靠着浴缸坐在地上,吓得一直尖叫,黑衣男子走进胡雪晴,拿起胡雪晴身后浴缸上面的花洒,打开冷水开始往胡雪晴身上浇冷水,穿着薄睡衣的胡雪晴瞬间被淋得湿透。胡雪晴睁不开眼睛,伸手乱抓,黑衣男子躲开了胡雪晴所有无力的反抗。
  胡雪晴开始哭,脸上早分不出来是眼泪鼻涕还是冷水。
  这时,屋外传来一声咳嗽,厕所里的黑衣男子把花洒扔到地上,走了。
  胡雪晴在厕所许久不敢出去,冷得发抖,不知道待了多久,伸手拽下浴巾,慢慢爬出浴室。她以为是入室抢劫,但是外面整洁的如同没人来过,胡雪晴穿好衣服,在客厅沙发上找到手机,开机,报警。
  胡雪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夜里2点半了。也就是自己在沙发上从下午一直睡到夜里1、2点。
  昨天晚上来的就是这两个值班的片警,门锁没有被撬的痕迹,没丢东西,胡雪晴身上也没受伤。除了胡雪晴手机里的骚扰短信,其他看不出来任何异常,湿漉漉的厕所什么也说明不了。
  还是昨天劝她的片警说:“按照你说的,应该就是有人故意整你,赶紧找房子搬家吧。老报警找我们来也没有用,我们也不可能随时守着你这里。”
  第三天,胡雪晴决定在家里叫外卖。座机线先前拔掉了,插上以后也没有声音。手机也莫名其妙的怎么都没有信号。
  胡雪晴没办法,只好换衣服下楼去买食物,边走边试着拨手机,刚下楼走出楼道手机就通了,叫了外卖连忙转身上楼。
  进门刚换了拖鞋,就看见客厅那个大型水族箱里十几条地图鱼和三条清道夫,一个个翻着肚皮浮上了水面。鱼缸里面的调温系统,增氧系统,净水循环系统都还在正常工作,她下楼的时候这些鱼还好好地,这么一会儿……
  胡雪晴毛骨悚然,把所有房间门,立柜门都一一拉开。没有异样。胡雪晴准备好零钱,把钱压在脚垫下面。
  外卖送来,胡雪晴不敢看猫眼,不敢开门,只在门内喊说:“放门口就行了,钱在脚垫下面。”
  过了一会儿,反复确认门口没人。迅速开了门,拿了饭菜,迅速关门。
  第四天,胡雪晴在家还是打不通电话,下楼出门到便利店买了几袋速冻饺子,方便面等食物。以最快的速度回家,煮了一袋饺子,在客厅把电视打开,坐在沙发上准备吃。
  有粘粘乎乎的东西在脚底下,胡雪晴低头看着白白黄黄的黏液,还有一些白色的碎渣,看起来是打破的鸡蛋,家里并没有生鸡蛋。胡雪晴边纳闷,边站起来想去厕所拿拖把,刚站起来就从面前又落下什么黏黏糊糊的液体,胡雪晴吓了一跳,抬头看屋子的天花板上是若干碰碎的鸡蛋正在往下滴答蛋液。
  胡雪晴吓得直接跑到派出所。她已经好几天没洗头了,没洗澡了,也没化妆。到了派出所说了自己的情况,民警还是劝她先搬去亲戚朋友家住。胡雪晴恼羞成怒直接在派出所大厅撒开泼。民警只好把胡雪晴带进派出所里面的小屋。
  一个五十多岁的片警,端着一个大茶缸子慢条斯理地劝胡雪晴。胡雪晴一副找到组织的状态一直絮叨了三个小时。胡雪晴大摇大摆的在派出所门口小饭馆吃了饭,晃悠回家。突然觉得这样做心情不错。
  第五天,胡雪晴早上起来就直奔派出所,自己还带了瓶水。一上午,不是又哭又闹就是装疯卖傻。胡雪晴正闹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就看见民警带进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是老胡。
  老胡看着蓬头垢面的胡雪晴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像中年妇女一样的女人居然是自己才二十几岁的女儿。
  老胡说:“回家吧。”
  胡雪晴眼泪刷得下来,瞬间哭得泣不成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许久,胡雪晴抬起头问:“你怎么来了?”
  老胡把胡雪晴搂到怀里轻轻拍着胡雪晴的背:“我来带你回家啊。”
  老胡带着胡雪晴从派出所回到公寓,收拾了三个行李箱的行李。还有衣服没装完,老胡又下楼去买了一个行李箱。两个人四个箱子,两个背包上了火车。
  火车路过一片戈壁,有几只野驴在不远的地方闲晃。车上大部分人都睡了,靠窗户座位有几个看见了罕见的野驴拿出相机拍照。
  这超然淡泊的景色让胡雪晴觉得自己以前的那些行为很可笑。车速不快,照相的乘客越来越多。野驴慢慢消失在视野里,有一些没来得及照相的和照了不清楚的开始遗憾起来,大家都在讨论着刚才看到的野驴。
  坐在胡雪晴后面的中年男人跟自己同行的人说:“你知道这野驴多值钱,前几天报纸上报道一个大货车司机撞死了一头野驴要赔偿几百万。你说说这世道,一头驴这么值钱……”
  胡雪晴听到钱更加得心烦。
第54章 老胡不是你亲爹!
  老胡年轻时,还是小胡。
  小胡刚结婚的头两三年,两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妻子一直怀不上孩子。小胡妻子去医院查了一次又一次查不出来问题。
  最终医生说:“让你丈夫也来查一下吧?怀孕不是一个人的事儿。”
  小胡在全家人的压力下,千般万般不情愿地跟妻子一同去医院检查。一路上都在说自己不可能有问题,什么庸医。
  一周后结果出来,是老胡精子成活率太低,无法使女方受孕。小胡妻子是个极爱孩子的人,不出半年就跟小胡离了婚。
  小胡似乎一夜之间老了下来,变成了老胡。他对于自己不育的事情十分自卑,找对象的事情自然也兴趣缺缺,想着自己这辈子应该就这样孤独终老了。
  有人给老胡介绍了黄淑丽,老胡本来没什么兴趣听着介绍人说黄淑丽多么贤惠,但是前夫出轨抛弃了她们母女,现在自己带着一个三岁的女儿。
  老胡听到:“三岁的女儿。”这几个字的时候,立刻同意见面,并跟介绍人说:“让女方把孩子带来一起吧。将来反正是要三个人一起生活,我又不可能单独看上她不接受孩子。”
  介绍人原本还想初次见面让女方单独来,如果彼此看得上,再解决拖油瓶的问题。没想到男方直接说要见孩子,立刻痛快地答应。
  在介绍人家里,老胡来得早,坐在沙发上喝茶水。
  黄淑丽领着女儿敲门。
  介绍人起身去开门,毫不认生的小女孩忽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介绍人就喊“阿姨”,看着老胡就喊了声“哥哥。”
  一屋子人都笑了,老胡觉得这个孩子真是无比的可爱。这两个大人初次见面的所有注意力和话题都围绕着孩子。
  介绍人起身去厨房倒水的空档。老胡就跟黄淑丽直说了自己不育的事情,直接指天发誓以后一定会对孩子好,拿她的女儿当自己亲闺女带。这小女孩也是伶俐鬼,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累了。老胡刚刚说完这句话,就伸手要老胡抱。
  老胡这一抱就再没撒开。两人婚后,黄淑丽就给女儿梁雪晴改名叫胡雪晴,也从没有跟女儿隐瞒他们俩是二婚,以及老胡不是她亲生父亲的事情。以免将来这周围熟人多,七嘴八舌被其他的人的说漏了,更不好跟孩子解释。
  老胡对此没有意见,反正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亲生的孩子,心想自己亲手带大的,有感情的就是亲生的。对胡雪晴分外宠爱,简直宠爱的过了头。胡雪晴都十几岁了平时跟老胡还是亲亲热热搂搂抱抱,动不动就坐到老胡腿上撒娇,任谁看了都看不出这不是亲生的父女俩。
  胡雪晴十分早熟,自小就臭美。才小学四年级胸部就发育得如同大人,其他同学还是搓衣板,胡雪晴就已经要穿B罩杯的内衣了。心思也都不在学习上,成绩一直垫底。初中毕业时,老胡决定让胡雪晴去上中专,不去受高中的罪。
  上了中专以后,胡雪晴中午在学校食堂吃,晚上常常约了同学出去玩。不再需要老胡一天三餐的照顾,老胡突然多了很多空闲时间没处打发,就时常去左邻右舍打麻将。
  三年中专眨眼就毕业,胡雪晴毕业后跟几个关系好的女同学一起去首府打工。
  老胡这次才终于不高兴起来:“女孩子跑外地去打什么工,爸爸托人给你找个单位任个闲职,每天还能回家吃饭。多好。”
  黄淑丽打断他说:“女孩子大了是留不住的,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好工作,出去见识见识。”
  胡雪晴也不理他俩的争论,等他俩吵够了才说:“我火车票已经买好了,下周日一早的。”
  老胡听了叹了口气,饭也不吃了,出去打牌。
  父女俩冷战了一周。
  胡雪晴上火车前一天,老胡终于心软,做了一桌子胡雪晴爱吃的菜。晚饭后黄淑丽跟工友约着下楼散步,胡雪晴在自己房间整理明天要带走的衣物。
  老胡默默地推开门,站在门口说:“收拾呐?”
  胡雪晴手里正好拿着一条裙子就比划着问:“好看吗?”说完放下又拿起另一条问,“这两个哪个好看?”
  老胡一脸落寞地坐在胡雪晴书桌前椅子上说:“第一条好看。”
  胡雪晴回头看着老胡说:“哎呀,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看你,哭丧着脸。笑一笑。”
  老胡嘴角挤出一丝微笑,手里捏着一个黄色的牛皮纸信封递给胡雪晴说:“这里是五千块钱,别委屈自己,不够了跟我说,我再给你寄。”
  胡雪晴接过来打开信封口,往里面看了看说:“老胡,你行啊你,还存私房钱呢,让我妈知道看不收拾你的。”
  老胡乐了:“你妈哪儿都好,就是看钱看得紧。”
  胡雪晴把信封塞进背包:“她就是天生财迷。看得再紧,也没看住你啊。”
  老胡:“咳,我又没给别人花,到头还不是你们母女俩的,没区别。”
  胡雪晴停下手里收拾认真地看着老胡说:“什么你们,你们?你跟我们不是一伙儿的?”
  老胡听了,心里高兴:“是、是,是咱们。”
  胡雪晴一走,老胡和黄淑丽就没了共同话题,一个打牌,一个去跳广场舞。两不干涉,各玩各的。
  这天天气不好,黄淑丽在家看电视,座机响,黄淑丽心想一定是胡雪晴打来,慢悠悠站起来接起电话:“嗯”一声,对方没有声音。
  黄淑丽这才看了来电显示,不是首府的区号:“喂,你好。”
  对方是个女人的声音说:“黄姐吧?”
  黄淑丽:“嗳,是。你是?”
  对方说:“我是安师傅家的,我家老安跟你一个厂子的。”
  黄淑丽:“哦,哦,弟妹啊,找我什么事?”
  对方叹口气说:“哎,黄姐,我就直说了吧。我本来打电话过来是找老胡,要臭骂他。”
  黄淑丽:“啊?老胡不在家啊。怎么了?”
  对方:“哎,老胡不是总来我们家打牌嘛。今天没来,我以为他在家。当面说毕竟彼此都没面子,我就想打个电话。”
  黄淑丽:“到底咋啦嘛?老胡是不是欠安师傅打牌钱了?”
  对方:“那倒不是。”
  黄淑丽没有再追问,她不想瞎猜,等待对方说话。
  对方:“哎,你家女儿去首府打工了吧?”
  黄淑丽:“对啊。都去了一年多啦。”
  对方:“我能理解孩子离开家,你们一定不适应。”
  黄淑丽:“孩子大了嘛,管不了,想去哪就去哪,想干嘛就干嘛。要不能有什么出息呀。你说是不是?我还好,老胡倒是有点接受不了。胡雪晴从小就是让老胡惯坏了。”
  黄淑丽还企图用闲聊缓解一下气氛,她实在是不知道对方到底要说什么:“你家女儿今年该上大学了吧?”
  对方:“嗯,安旗今年大一。她没离开过家,不像你家女儿那么独立自主的。她还人事儿不懂呢!”
  黄淑丽听出来对方话里有话,心想到底老胡是怎么惹了对方说这些有的没的,没有再搭话。
  对方说到这里忽然情绪有点激动,声音都高了:“你家女儿不在身边,老胡宠孩子也不应该宠到我家安旗身上来啊!大家是同事,又是邻居。以后怎么来往。你说你家老胡这一天天地送我女儿那些个什么化妆品,高跟鞋的是什么意思?我家安旗从小可就是乖乖女,学习好,从来不跟男生多说话的,也从不早恋。可不比你们女儿成熟得早。我女儿还小不懂事,老胡也不能不懂事吧?我知道老胡有钱,但是我们家是家教严!不让她化妆穿高跟鞋,可不是买不起这些东西。安师傅可还比老胡小一岁呢,我家再怎么不济,也轮不到老胡头上!”
  对方说到这里,不等黄淑丽答话,直接挂了电话。
  黄淑丽没头没尾地被对方这么一顿讽刺,气得浑身发抖。关了电视坐在客厅等老胡回家。
  老胡打牌最常去的就是安师傅家,没少见到安旗进进出出。安旗跟胡雪晴差不多大,文文静静的,不似胡雪晴热闹。老胡不知怎么就忽然升起疼爱的心情,就跟人家的家长都不疼自己孩子似的。
  有一天找了个空,知道安师傅去了别人家玩牌,老胡在楼下假装偶遇了安旗,叫住她:“安旗。”
  安旗站住说:“胡叔叔好。”
  老胡:“放学回来了?”
  安旗:“嗯,回来了。”
  老胡说:“还没吃晚饭吧?”
  安旗说:“嗯。”
  老胡说:“你爸妈都出去玩牌了。走吧,跟叔叔吃拌面去?”
  安旗在原地犹豫,没说去,也没有走。
  老胡说:“你跟胡雪晴同龄吧?我总陪我女儿去商场买那个什么彩妆、香水的。叔叔今天也送你一件好不好?”
  安旗说:“我妈不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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