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周仙》作者:长安梨
文案
周莘十四岁时身份尊贵,是名盛越国的小周公主
父亲权势滔天,母亲容貌倾城,其弟更是文武卓绝无人出其右
越国周家满庭荣华,一时风光无限
越公忌惮,联手“得道天师”诛杀周氏满门
唯有她从尸山血海里爬了出来
父亲旧识相助,觅得成仙秘术
自此踏遍九国十三州
只求一线仙机,以复血仇
可偏偏叫她碰上个短命的卫侯爷
那人身负咒诅,活不过二十五
孤身立于宫城十几载,看淡生死
躲过无数风诡云谲
却在她这里栽了个跟头
第-章
陈国枷楞山,开满无相花
“今年得了个无相花全盛。”
朔城名门叶家,藏着长生剑
“你可知什么人才能拿长生剑?”
南川王府小郡主,有枚传世青玉玺
“我还以为你那夜也会带着青玉玺跑了。”
上京还有位宣姬娘娘,竟是鲛人族
“我们鲛人认定一人,就是一生。”
*支线都有衔接主线故事
*男主披马甲登场
*温水煮青蛙式的相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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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莘,卫玘 ┃ 配角:沈才均,李幼蓉 ┃ 其它:预收古言《误千金》
一句话简介:寻宝求仙谈恋爱
立意:这世间的所有值得你热爱
📖 枷楞山 📖
第1章 、无相花(一)
枷楞山
无相花开满枷楞山的时候,山下就积聚了许多慕名来看无相花的人。
山下的唯一一座客栈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
周莘来的时候,客栈满满当当的人头攒动,她刚站定,客栈掌柜手上飞快打着算盘连头都没抬的回绝了她。
“没看见门口挂着客满的牌子吗?不接客了!”
周莘看了一眼埋头打着算盘算账的掌柜,指尖从袖中不紧不慢抽出一枚通体墨黑的令牌,正放在掌柜眼前。
那掌柜只瞥一眼,牌上镶金的庆字让他浑身一颤,忙抬头瞧定眼前的人。
见她玉冠束发,眉宇间颇为秀气,衣装材质上佳,一眼便觉是上京城来的贵人,慌忙从柜后走出来拱手称礼:“小人不知竟是上京来的大人,这就帮您安排上房。”
周莘点点头,收回令牌,她便是得了令牌的便宜,也不敢大肆张扬只低声道:“一切从简,无须张扬。”
掌柜弯腰点头,引她上楼。
进房隔开外间喧闹知之声,周莘才细细盘算起来,心道这庆阳侯的令牌还真是好用,那日她上山之时不过是偶然路过,见路边两队人马厮杀,她一身墨绿衣衫混在小林子里极其隐秘。
上来出手极狠的一边与另一边对峙半日,最终自己这边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与另一边同归于尽,等两队人马躺在地上彻底没了声音,她才缓步走了出去。
地上全是尸体,掩盖不住的血腥气,鲜血纵横使的这片地周莘都没地下脚。
她挑着走了两步,瞥见有个尸体腰身下压着一抹金穗,她走过去掩鼻蹲下拈着金穗将东西抽出来,没成想竟是个有些重量的令牌,她将令牌翻转,墨色令牌上赫然有个镶金的庆字。
周莘愕然,普天之下敢用庆字以制令牌,除了北晋庆阳侯,再没有第二家。
庆阳侯卫家乃北晋世袭侯爵,历代居北晋高位。说起来也可惜,这卫家自三代以下族人,无论男女,皆活不过二十五岁。据传闻原是第三代得罪了个妖族人,这妖偏偏是个大妖,临死前流尽妖血诅咒卫家,那之后卫家世代后辈活不过二十五岁。
卫家不信,可三代之后的宗亲皆未曾多活一日,卫家才信了这妖魔之道,倾族之力九国内遍寻解诅咒之法。
周莘想了想,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卫家本代庆阳侯,如今也已经二十有三了吧,她捏着手中的牌子,材质镶金,无一不证明这是块真令牌,无论那两方人哪一方是庆阳侯的人,都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庆阳侯或许已经到了枷楞山。
周莘叹了口气,手掌拖着下巴陷入沉思,看来她所求之事不好成喽!
周莘自越国而来,筹算着先南下过枷楞山和朔城再北上汾州樊阳,说起来简单的路程,可不知多难。
她在客栈方歇了不过一个时辰,便出了门,出门时那掌柜仍旧是恭敬的送她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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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花每十年开一次花,也只开在枷楞山的四月上旬里,粉瓣白藤,无蕊无叶是以无相。自枷楞山山脚绵延向上,越往上林子越密,整座山都粉白一片,好不惊艳。
每隔十年九国都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可近百年来能亲眼看到的人却寥寥无几,没想到今年这无相花却开了个满盛,这倒更让人相信了九国内广传了数年的流言。
据言无相花种能生死白骨,能尽除邪祟之气,使修道之人脱胎换骨得以成仙,只升仙一句,便教多少人为之神往。
要知道,九国十三州已数百年无人成仙了。
周莘就是为此而来。
十六岁之前的周莘活的潇洒恣意,十六岁之后的周莘无论如何都要成仙,偏执到她两年内跑遍十三州只为寻求修仙之法,恰逢这流言又正赶上这无相花盛开,她隐隐觉得这是冥冥之中上天在渡她,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来一趟枷楞山。
她约摸记得十年前曾来过一趟枷楞山,那时候的枷楞山枯藤黄土,满山荒芜,哪有什么无相花,只有半山腰一座破草屋,可惜那时她才八岁不曾懂得这些。
如今她现在这花林里方才觉得不过十年,却已物是人非。
枷楞山山路上满是来寻花种的人,大抵是只知流言并不知如何寻找,周莘一路过来,遇见不少被无相教堵在山路上的人,周莘瞧着有些麻烦,索性寻了个小路。
她顺着十年前的记忆一路向上,弯弯曲曲走了一个多时辰山路,终于在日落之前找到那间破草屋。
那破草屋原住着个姓夏侯的老头,早些年时候周莘她爹周廷也想成仙长生不老,机缘巧合之下与这夏侯复成了好友,二人一齐探讨成仙之道,直到周廷娶了她娘有了周莘,才放弃了成仙之道,专心干政事,才与这夏侯复慢慢没了往来。
周莘扶着树干喘气,绕是这两年练就的一身好脾气在这一刻散了精光,仔细想想到底是父亲旧友,况且她已十年未曾来过,只不过得了封信就急着赶来,想罢踢了两脚地上的草,等出完气了才上前推门。
“老先生,你这破草屋,叫人好……找啊?”
周莘定睛看时,到了嘴边的话便收了些,立在门口进出都不是,她原以为今天夏侯老头只等她一个人,索性话语间就放纵了些,未曾想他对面竟端坐了一人。
周莘与那人四目相对,便觉凌然,他一身玄衣,浑身气质超尘,长发由锦带高高竖起,衣襟描金纹绣,袖口束起干净利落,却零落缠了几道…缚魔锦?
周莘思索间,夏侯复拈着半截白胡子怪她道,“哼!还不快进来!叫你午时过来,这太阳都落山了,可叫我们好等!”
周莘收回目光,别扭的进门又关上门,“你只叫我午时来,可曾想过我识不识路耶?”
她自顾的就过去坐在八仙桌的另一方,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瞥了眼那少年袖上的缚魔锦,心道这缚魔锦是陈国世族独有,这人看着年纪不大,大抵是陈国世族想成仙的子弟,正好托了夏侯复的关系来寻无相花种。
待茶定周莘朝夏侯复和那人拱手笑,遂问道:“老先生,还未曾请教这位兄台是?”
“是我早些年在陈国内结识的小友,名叶青的,也正趁着这次机会寻得一些花种。小周,他可要比你懂事多了。”夏侯复得意洋洋的介绍,胡子都要歪上耳朵,近些年他结交的小友,能喊上名字且得他心意的,除了周莘,就属这位叶青了。前者人讨喜了些,后者看着就讨喜。
“在下叶青,小周姑娘见礼。”叶青也拱手回礼,星目含笑,袖边缚魔锦也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周莘笑意盈盈,她方才光看缚魔锦了,这才发现这人生的好看,一双手也修长有力,她赶忙客套回去,“客气客气。”
她果真没猜错,陈国叶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毫不夸张的说陈国有十代,九代出的王后都是叶家人,家族庞大枝繁叶茂,真皇亲贵胄也。
叶青系本代小孙辈,虽年纪轻轻,在陈国世族之中已是杰出之辈。
一番客套后,周莘叶青坐定,夏侯复便直切入正题。
“此邀二位小友过来,想必你们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夏侯复停顿半晌瞧二人脸色,复又正色道:“这无相花开之时自山顶绵延,第二天才漫山粉白。细算起与你们书信告知赶来,如今已过第四日,余下足足十日,若不趁此机会寻得花种,只怕此后数十年,也未必能得一个全盛之时啊。”
夏侯复言语间透露着无力,他在这枷楞山数十年,上一次无相花满盛已是五十年前,那时夏侯复刚及冠不久,对无相花知之甚少,此后他真正定居枷楞山并倾尽所有年岁等待。这一等就是五十年,这一次若抓不住机会,只怕花可等人便熬不及了。
周莘点头,手指扣着茶杯轻转,“这花期也着实短了些,即便我近两年钻研此花,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老先生在枷楞山数十年,还请多指点一二。”言罢松了茶杯朝夏侯复拱手,又朝叶青抱了个拳,“也请叶兄多多指教。”
周莘语气也稍没有底气,她这人这两年还是很好学,可惜了天资愚钝后期也不太勤奋,到底如今也没有多少建树,还是要靠这二人。
夏侯复不必说,究其无相花数十年,独到见解自成一派;叶家拥书百城,大抵无相花年历都有详细记载,周莘比起来实在大巫见小巫,她便装鸵鸟缩着听。
“枷楞山历曾言,这无相花乃蓬莱仙树,一仙人移栽枷楞山时,只留一棵,此后数年自一树而开百花,由最初的一棵树慢慢开遍枷楞山,世人不见花种,只能约摸估计是无相花种在土里延绵种子,便有不少人一同上山掘树,可树根刚离土树便枯死,众人不解,试了很多方法依旧未曾找到种子,又觉流言骗人,便在山上大肆砍伐,致使数百颗无相花枯死。”
叶家藏书阁记录过枷楞山历,时间一长也就鲜有人知,叶青来之前看了不少典籍,单无相花这一项就有将近百页纸,他足看了一夜。
作者有话说:
好久不见,开新坑啦!
早八更新,存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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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相花(二)
“哦!”周莘恍然大悟,“原来当时便是因为这个事情,所以枷楞山数爱花之众起了个无相教,每隔十年换一代守护者,来守护无相花!”
无相教起教还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周莘知道的不多,大抵也是近五十年无相花未曾开花,年岁一长,无相教式微,到如今也只剩了两族守护,至此之后也只少数坚持修仙之人知道,所以她找些门道查的时候,其间知道的甚是含糊,只约摸知道有个无相教的存在。
“正是了。”夏侯复点头叹气,目光深远仿佛回到五十年前,那时他刚进枷楞山,无相花被大肆砍伐,什么也不懂的他跟在后面也寻了许久无果才住在这枷楞山,过了几十年与无相教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
“无相花隔了五十年,无相教也已非当年盛势,如今当家乃骆、戚二族,本代守护人是骆家长老和戚家巫女,若我们此次寻花种,少不得也要与这二人打交道了。”叶青娓娓道来,眉梢微蹙,似乎并不愿多说这二人。
周莘觉得疑惑,甚不解道:“听叶兄所言,似乎这二人并不是好相与的?”
叶青还没回她,夏侯复先笑了出来,“你这小丫头好歹也查了两年,竟是个什么也没查出来的傻子。”
这下换周莘皱眉了,她脸色僵了下,旋即释然起来轻叹口气,“唉~到底是我年轻,吃过的饭不如老先生吃过的盐多,翻过的传记也不比叶兄,我这人微言轻的,总也要来学学不是。”她嘻嘻笑着,也不恼夏侯复骂她。
“就你卖乖!”夏侯复嗔她,又细细解释,“无相教虽不比当年,可骆戚两家的毅力却十分惊人,近年来这位长老与巫女一致对外言得了神谕,不久后无相花便满盛枷楞山,于是对枷楞山的看管格外严格,又赶上百年前的流言再次传开,众人以为是无相教自己作的谣言,目的是教外人知晓这枷楞山还有个无相教,可今年,无相花就是开了。”
“虽说是得了神谕,可我怎么听说,无相花已不如当年,即便是再开,也是败落之相。”
这是周莘在山下花了点小钱打听出来的消息,说是数百年至今,无相花本就没开过几次,今年极有可能是无相花最后一年盛开,她觉得不大有可能,所以也就听听而已。
“是这么传言,可…又有谁知道呢?”夏侯复有些颓然,他给眼前的周莘和叶青倒了茶,缓缓道:“事实究竟如何,务必是要辛苦两位小友去一趟无相教了。”
周莘眯眼,她这几年周游九国,还未曾与他们打过交道,心下对无相教充满好奇。
她感觉叶青并不愿去,可是他好像也并未拒绝,狐疑的看了眼仿佛胜券在握的夏侯复,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叶青,她总觉得这两人有事瞒着她,但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出口。
周莘随叶青出门的时候,星子已经挂了满天,夏侯复半句挽留的话也没说,郑重的送他们下山,也就送到下山小路路口而已,等叶青和周莘道别转身就回了小草屋。
周莘一抬眼只能看到夏侯复的利落离开的背影,这老头心道跑的还真快,等到叶青唤她一起下山她才回过神来跟上他的脚步。
夜风微凉,周莘跟着叶青在下山路上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叶青身影颀长,步履轻快,周莘光是跟上就要多费点力气。
她从前小时候都比同龄人略高些,就连长身体时候的家弟也比不上她,父亲的那些同僚也脱口称赞她身材高挑。
周莘当时只觉得这傻个子长起来没甚用,直到她开始修仙之术,练剑画诀,才觉得好像个子高点真的有些用处,挽起的剑花使出的掌风都比旁人好看些。
可她没成想眼前的叶青竟还比她高上一个头,她抬头也就堪堪到他下巴。周莘感叹,叶青人脸长得俊俏人也高挑,背后是世家大族,还是夏侯复能看得上他,肯定武功也不弱,可她好像不曾听过叶青使过武功,周莘心想怎样才能谋划下与他小小比试一番。
周莘练武修习两年,多是集百家之长,即便是使过一次的招数,她一眼就能记住,不拘一种功法修炼,所以就算是只见过她出手一两次的夏侯复也称她是可造之材。
她正一边走着一边看叶青,直到他忽然停了下来,周莘一怔,他如玉的眸子正好对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