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能……做到……〗
意识流产生变化，这个意识似乎在试图教赞比特做到什么特殊的事。
赞比特笑了：“谢谢您，但，不用了，我终究只是个区区人类。”
〖你……喜欢……人类……〗
“嗯。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人类，哪怕我不是人类，我恐怕还是会喜欢人类。”
丑陋的，自私的，美丽的，坚强的，大陆人努力生存所付出的一切代价，所做的一切努力，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他全都看得一清二楚。他怎能不去爱着这些跟他一样努力求生的同类？
也许他们只在生命与文明的长河之中昙花一现，但绽开的，定是最为美丽让人难忘的花朵。
第132章 结成六翼
◎……◎
雷米尔带着菜菜跟皮皮上浮到月球表面。
另外两个小眼球好奇的观察周围的世界, 跟露西它们不同，雷米尔基本没有离开过路瓦特，更别提胆小的皮皮, 以及被雷米尔半是看管住的菜菜了。
刚刚清醒过来的菜菜按耐不住好奇心，它上蹿下跳的观察了一番月球基地, 感觉这里要比数据世界更有趣。
〖这是什么？这个是什么？嘿, 这个我在全息影像里看到过，这是那个吧, 就是那个！〗
哪怕是皮皮，也忍不住被菜菜的询问吸引过去，对于之前没有离开过数据世界的小眼球，外面的一切都很稀奇，哪怕是最为荒凉的月球, 这里展现的科技感也是它们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前所未有的。
此时白蔷薇跟露西还有黏黏也上浮到月球表面了，白蔷薇忍不住提醒菜菜, 不要随便动不知道的东西，有的仪器可能还在运作，要是一不小心把它自己给压扁那也太搞笑了。
菜菜兴奋的在月球表面来回蹦跶：〖我能蹦这么高，我能蹦好高吔！〗
皮皮偷偷观察一下，发现雷米尔没有立即冲菜菜发动惩戒之针, 于是它也偷偷尝试了一下在月球上弹跳的感觉。你别说, 真的超好玩！
露西察觉雷米尔有些心不在焉，随即想到雷米尔恐怕继承了前任的记忆, 对于月球, 恐怕有一种其他眼球所没有的怀念。这曾是雷米尔的‘朋友’海利亚姆生活工作的地方。路瓦特虽然继承了海利亚姆的权限, 但严格的来说他只是海利亚姆后期生成的‘人格’之一, 不能算当初雷米尔所认识的那个全知全能的AI。
【你在想你的朋友吗？】
露西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雷米尔沉默片刻：【我不是祂。】
就像路瓦特不是海利亚姆, 雷米尔也不是当年的那位九翼天使。
白蔷薇没有太多嬉戏玩耍的心情：【你之前说的临时成组，具体要怎么做？】
雷米尔：【很简单，由于是临时成组，不需要所有的成员都建立连接，只要其中作为主控的两个进行连接就可以。所以这种连接非常薄弱，无法做到真正九翼可以做到的事，只算勉强将两个小组串联在一起。】
白蔷薇明白了，负责进行组内连接通讯的就是它，那么另一组的主控自然就是雷米尔，也就是说它要跟雷米尔建立连接。
……总、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
雷米尔：【不管那些笨蛋，我们开始吧。】
露西有些困惑，难道临时成组的时候，其他组员完全什么都不用管，也不会受到影响？它有些担心的看向还在那边玩耍的皮皮跟菜菜，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它们叫过来。
白蔷薇无条件相信雷米尔的说法，在天使领域，雷米尔是它们之中最为了解的心情眼球。它伸出自己绒羽一般的触肢，与雷米尔伸出的触肢连接在一起。
露西打了个激灵，它感觉到了！原来组员也能感觉到，有什么‘连接’进来的感觉！
白蔷薇有些错愕：【跟之前情报交换的时候有些相似，但是……】
雷米尔：【这是连接神经网络的过程，我的特性可以操纵电，所以是用电讯号来达成。如果由你来做，就是利用心电感应来达成。仔细观察学习，以后你也能做到。】
露西顿悟，也就是说能达成临时连接其实还有一个前提，就是每一个小组的‘组长’需要有通过某种方式建立连接的能力，这个也跟每个小眼球能力特化方向有关。
根据它之前的经验，成组之后，每个组员其实都可以动用其他组员的能力，只是考虑到其他组员的能力与自己匹配度不高，使用起来也不够擅长，所以一般还是让本身拥有能力的组员来使用该能力。
那么是不是这样的连接一旦建立，它们之间……
雷米尔：【正如你所想，如果真正的六翼达成正式的连接，它们会形成一个网状神经，以共同集团意识来思考，可以说六翼本身就是一种群体思维，跟三翼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就像人类的左右半脑各有其功能，通过串联，形成一个完整的脑，进行思考，处理身体情报，操作身体活动。一旦进行真正的连接，思维就是连贯的一个整体，没有所谓的左脑怎么想，右脑怎么想这样的区别。
露西本能觉得害怕：【那样不就不太像自己了吗？我是说，那样我们都不像我们自己了。】
如果它们形成一个整体，只有一个意识，那么曾经珍惜莉莉丝，思念莉莉丝的它，是否还会留存自己的个性与意识？
雷米尔：【所以我从开始就没考虑过进行正式连接。除非是逼不得已……我想我们大家都有不愿放弃，难以分享，独属自己的记忆。】
它们是特别的，一般情况下，孵化出心情眼球不久，育种者就会对文明进行收割，也就是说曾经跟心情眼球建立起关系的本土生物本来应该成为心情眼球跟世界树的养料。
但是它们的朋友，与它们共同成长的人类友人还以某种形式存在着，这导致它们对个体的记忆与过去有着牵挂，并不想为了获得力量而舍弃。
露西心中赞同，同时闪过完全没有牵挂的菜菜说不定更希望成为真正六翼，比起它们菜菜更适合做一个合格的天使，像它们，无论是现在也好，未来也好，都希望做一个有着独立思考跟想法的心情眼球。
感觉到变故，赶紧跳过来的菜菜忍不住插嘴：〖喂喂喂，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牵挂的菜菜！就算我适合成为天使，那也绝对是我天赋异禀，才不是什么孤家寡人！〗
皮皮也对于成为真正的六翼有些抗拒：【跟菜菜成为一个共同意识……有、有些可怕。】
白蔷薇：【没错，一针见血。】
露西：【谁说不是。】
黏黏：【同意】
菜菜：〖——你们太过分了！〗
雷米尔：【集中精力，杂念太多。】
众：……哦。
突然，它们如同被电流同时贯穿一般，浑身颤抖，但很快，一种新的感觉产生了。怎么说，就好像之前在深海之中游泳，逐渐上浮来到浅海。又或者从气压低的地方来到开阔地带，仿佛大脑突然清醒了，思维速度变快，很多知识情报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如果让AI来形容，那就是突然多了一个外置CPU跟硬盘，运转速度奇快无比，还顺带扩容了一下。
露西微微的震撼之后，偷偷观察了一下其他的同伴，发现现在大家的大小变得差不多大了！
这很让人震惊，它们之中最小的就是白蔷薇，哪怕升级过几次，白蔷薇的个头都很小。而它们之中最大的就是雷米尔，白蔷薇跟雷米尔放在一起，就像大型犬跟泰迪的差别。
但是现在，仿佛是被‘平均’了一下，大家现在都是差不多四个网球左右的大小，哪怕外形有所差别，从体积上，差异似乎‘平均’掉了？这是什么原理？
雷米尔：【并不奇怪，我们的物质外壳本来只是一个临时的容器，会按照我们的精神体改变形态。当步入六翼之后，我们的精神介质可以进行流动跟交换，物质外壳只是随着我们的精神产生了改变。】
黏黏：【懂。】
其他眼球震惊，竟然是看起来最笨的黏黏先听懂了？但是再一想，黏黏的特殊能力本身就有变形的因素，大约在它来看这种现象极为接近它的自身特质，倒是更容易理解。
雷米尔：【我来带队，没意见吧？】
自然是全票通过，理由各种各样，有的原因不适合说出来，但，你懂。
雷米尔：【接下来要进行跃迁，在空间跟维度上同时进行跃迁需要先定位坐标，你们先看着我怎么做，以后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雷米尔这话显然是对菜菜跟皮皮说的，露西它们已经进行过几次维度跳跃，已经掌握到了一些诀窍，菜菜跟皮皮之前还没经历过。
只见四周的环境，景色，周围的一切瞬间产生了某种‘扭曲’，之后仿佛有某种拖拽力将它们拉着快速在黯无边界的领域穿行。
黯无边界只是一个形容，应该说它们改变了形态，如同意识流一般很自然的顺着‘什么’流动而去，这个速度很快，如同电流在线路里传输，紧接着它们又‘上浮’回到现实世界。
露西很震惊：【跟、跟我们跳跃的感觉不太一样！】
白蔷薇：【原理相同，但速度快很多，我们之前类似于在另一个维度的海洋里游曳，这一次却像是被转化成光电讯号直接在两个节点之间传输，效率高到恐怖。我想利用这种传输方式的话，甚至能携带比我们体积大很多的物品甚至生物。】
雷米尔：【这就是六翼跟三翼的差别，成组之后，我们的能力上限会叠加很多倍。】
不是说六个心情眼球等同原本的六倍这么简单，网络神经一旦建立，能力上限跟传输效率全都指数倍增长。
菜菜：〖别管那些了，你们快看！〗
随着菜菜的提醒，小眼球们终于注意到，它们现在处身于一个相当宏伟，难以想象此处位于地下的建筑之中。
它们就像闯入巨人建筑物的小矮人，震惊的看着如同古代宫殿一般的石雕建筑。
这里，就是月球地下，月球内部，在这里有一个沉睡的文明埋藏在这里！
第133章 空心的月球
◎……◎
它们仿佛穿越到了传说之中的时代, 有着各种各样神话，甚至有着精灵跟矮人的奇幻时代，而它们所身处的建筑物是为了更庞大的生物, 类似巨龙所制造的宫殿。
露西有点明白为什么形天使偏好奇幻风的造型，对龙貌似也很执着, 也许在形天使所活跃的遥远的过去, 这代表一种审美潮流。
白蔷薇：【通道太过广阔，这真的是人类的建筑？】
无效空间也太大了, 无论是谁也不会花费力气，故意制造自己用不上的庞大通道吧？
雷米尔：【通道的大小至少能容纳九翼，那个时代的人类跟天使的关系更为紧密。】
……九翼。
几个心情眼球忍不住心情滂湃，它们没有雷米尔的记忆，只能在想象之中描绘九翼天使的完整姿态。哪怕它们之前看到过上一任雷米尔所留下的情报讯息, 依然没有一个太过完整的概念。它们能够想象图画中的座天使的完整形态，也能想象九翼可能非常的震撼人心, 但眼前的建筑物刷新了它们的认知。九翼天使的姿态恐怕要更宏伟，更庞大，唯有这种规模的建筑才能容纳九翼正常行动。
菜菜心生神往：〖真是太厉害了，这条通道这么宽广高大，肯定预留出了九翼飞行的空间。〗
被菜菜一提醒, 露西才注意到, 如此宽敞的通道可能也是考虑到‘飞行物’可以在内部高速移动的空间，这样一想象, 九翼岂不是类似飞行航母一样？太、太厉害了！
菜菜蠢蠢欲动：〖要试试吗？在里面飞, 我带你们！〗
按道理应该反驳菜菜的雷米尔罕有的没有作声, 这让菜菜放心大胆的邀请同伴们一起飞一圈。哪怕是白蔷薇都被它说的有些心痒痒, 这就跟看到了海滩跟滑板, 会冲浪的人就会忍不住去尝试一下，菜菜可以带着它们飞，为什么不试试古人曾经为天使所打造的通道，在里面飞是什么感觉呢？
菜菜一看大家都想尝试，开心起来，它将大家连接在一起——自从它‘改邪归正’之后，很少使用类似座天使的拟态连接其他的心情眼球了。很快，一枚由两组各三颗心情眼球构成的互相嵌套的轨道形成，其他空余部分由菜菜本身携带的一些石质球所填补。
菜菜：〖准备好了？出发！〗
唰得一下，小眼球们被菜菜带着以极快速度在通道上飞行，瞬间就抵达通道的底端。这也是因为菜菜太久没有在现实世界飞行，尤其月球引力较小，它还没适应月球的引力，导致速度太快。
察觉自己有点估错了速度，菜菜连忙尝试停下来，结果整个轨道带球翻滚了半天才停下，把其他眼球都震得眼冒金星。
从轨道上下来的雷米尔第一件事就是用电针扎菜菜，怒，做事情太没谱了，连好好的飞行都能把大家摔得够呛，这要是遇到敌人不知道会出多少洋相。
白蔷薇：【我好晕，呕！】
皮皮：【要、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露西：【我刚才看到了外太空……】
唯有黏黏抗打击能力很强，面对此等震荡都面不改色，它用触肢安慰了一下同伴们，开始率先观察通道尽头所到达之处。
难以想象，那么宽广的通道比起此处竟然显得狭窄，这里更为广阔——是一个完全中空的球体状空间，之前的通道只是通往此处的一条道路罢了。它们现在处于这个球体中空处的边缘位置，前方还有石头雕刻的栏杆，上下方的空间都很广阔。
如果这里是月球的地下，月球整个就是个空心的！类似于一个蛋壳外面盖了一层土，地下全都是空的！
黏黏看向上方，发现上方的球面似乎也有雕刻，不是那种浮雕，而是立体的雕刻，有的类似凳子，有的类似某种意义不明的摆设或者工具，这些石雕密密麻麻从天顶沿着弧度一直延伸到下面，也就是说整个内球体表面都有。
此时露西已经调整好了，也跟着蹦过来查看这里的情况。
【好厉害！仿佛有人在头顶跟底下，不分上下左右的生活一样！】
露西忍不住赞叹道，它觉得这场景奇幻又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科幻色彩，这就是三眼人的文明吗？
被教训了一顿的菜菜为了躲避雷米尔的棍棒教育，也凑热闹挤过来看。一看这情况，它忍不住吃一惊。
【唉？这不是跟莉莉丝还有路瓦特所躲藏的另一个世界一样吗，就是那个漂啊漂的奇怪生物生活的世界。】
小眼球们也联想起来，好像的确是这样。这说明了，当年海利亚姆所模拟的另一个‘世界’不完全出自虚构，它的模拟来自更为真实的基础数据。说不定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地方，当时的科学家跟海利亚姆才进行了这类模拟。这个空间证明了人类真实能够在月球地底生活的可能，哪怕当时的人类难以直接到达这样的深度，通过探测器或者超声扫描，或许他们依然发现了什么。
白蔷薇推测：【他们可能在人类可以到达的深度发现了三眼人的部分遗迹，其中包括死去的三眼人尸骸跟沉睡的形天使。于是他们用一些手段探测地底，发现这片空间。虽然他们无法抵达，却用模拟数据的方式推测生命在这里如何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