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云山昼【完结】
时间:2023-10-14 14:52:06

  婵玥声音渐低:“这孩子当日一步一磕头,硬生生从山脚拜到了御灵山巅,这才让沈家松口,进了御灵宗——那时我就该想到,沈家接他回去,断不会好生照料他。”
  虞沛拿余光瞥着沈仲屿。
  邪毒渐散,他脸上的淤黑也褪去许多,气色更是好了不少。
  哪怕昏死过去,他也仍面带淡笑——就和当时他在云涟山上睡着时一样,仿佛何等愁苦都入不了他的眼。
  她只瞟了两眼,那股子渴劲儿就翻涌得更厉害了。
  “仙君。”虞沛飞速转回脑袋,吞咽两番,“我去门外守着吧,这房里有些热。”
  热?
  婵玥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大开的窗户。
  白天是热,可夜里应凉快得很啊。
  虞沛又补了句:“顺便在外面等着姜师姐她们,也免得她们撞上沈家人。”
  再待下去,她保不齐能做出什么事儿。
  “鸢儿她们慢我一步,估计明早才到,倒不急。”婵玥稍顿,“不过,仲屿的毒再过两刻便能散尽,届时还请你帮忙守着他——本君需炼些丹药。”
  “没问题。”虞沛飞快应道,一推门,眨眼的工夫就钻了出去,又紧紧合上。
  *
  子时。
  夜深月悬,沈仲屿被噩梦惊醒,恍惚睁眼。
  他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过一遍,疼得他动弹不得。
  他急喘着气,视线未聚焦,唇边就压来浸湿的软布。
  “沈师兄,你可以抿点水喝。”
  那嗓音轻快,与救他脱离噩梦的声音别无二致。沈仲屿的思绪尚未回笼,就已照做。
  他没什么力气地转过目光,瞧见了端坐在床边的虞沛。
  “虞……师妹?”
  “是我。仙君炼丹去了,我在这儿守着师兄。”虞沛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守着他简直是门苦差!
  他确然恢复了,可那股香味也越来越浓,就像是勾在钩子上的鱼饵,在她面前摇来晃去、摇来晃去……
  “师妹……早些……歇息。”断断续续地吐出几字,沈仲屿难以撑住,又昏了过去。
  -
  再醒来时,天色没亮上多少,隐见月影。
  沈仲屿又看向床边,果不其然对上了虞沛的眸子。
  但与方才不同,她一言不发地望着他,连长睫都不见眨动。
  他正昏沉着,没瞧出有什么不对,只含糊着催她去歇息:“师妹……我这里……无需守着。”
  见他说话,虞沛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
  她歪了下脑袋,随即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取出一枚上品灵石,递在他身前。
  沈仲屿这回也没撑多久,还没看清她拿的什么东西,就眼一闭,再度昏死。
  不要吗?
  她有些失望地收回灵石。
  他不要,她怎么好意思动嘴啊。
  -
第三回醒来,月光更甚。
  沈仲屿勉强瞧清了虞沛的脸,也终于察觉了一丝异样。
  ——她的眸中,竟见着淡淡的赤影。
  沈仲屿起先还以为是看错了,正想看得更仔细点儿,眼前就递来一样东西。
  是两枚灵石。
  “虞师妹,你……”
  虞沛又往前一递。
  “给……你。”她慢吞吞道。
  “给我?”沈仲屿浑身疼得厉害,抬手间,就已出了一身冷汗。
  他颤抖着碰了下其中一块石头。
  价值不菲,至少为上品灵石。
  虽不知她为何要这样,可他也没打算收。
  他原想让她把东西收回去,但一句“财不外露”还没说出口,那股昏沉劲儿就又冲脑而上。
  手无力垂落,他又昏了过去。
  虞沛直勾勾地盯着他。
  方才他碰过了,那就是接受的意思吧。
  她缓慢伸过手,把两块灵石规规矩矩地摆在了他枕边。
  既然接受了,那她便不客气了。
  她端正坐好,俯过身,紧盯着他的右臂,而后微张开嘴,合牙一咬——
  结结实实的一口,直将皮肉咬破。
  却与她想要的不同。
  溢在唇齿间的气息灼烫、恣肆,没有丁点儿木息香。
  虞沛缓慢转过视线,顺着嘴下的胳膊朝上望去,恰对上一双戾眼。
  那人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他的右臂横在她唇边,左手则搭着她的手背,牵引着她松开紧攥的被角。
  “沛沛,”他扯开唇角,眼底却无笑意,“才不过两天。”
  作者有话说:
  抱歉这两天没更。前两天洗澡了,没把鞋弄干从楼梯摔下去了。大家也要注意安全,下楼梯的时候慢点,别往下飞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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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舍得醒了?”◎
  但虞沛并没认出他。
  她直接松开嘴, 右手化出一把灵刃,猛地朝旁刺去。
  烛玉握住她的腕,迫使那道赤影僵停在半空。
  虞沛紧拧起眉。
  她的情绪与往日大不相同, 起伏的线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海,随时都可能因为某个微乎其微的细节而掀起大浪。
  而现在, 那躁恼的浪潮吞没了她的意识。她曲起手肘, 往后打去。
  烛玉没躲,这一下落得实在, 撞得他快要窒气。
  攻击成了本能,在察觉到他气息凝滞的瞬间,虞沛倏地使劲儿,又操起灵刃往他身上刺去。
  烛玉横臂作挡,震得她手臂一颤。
  虞沛果断弃了灵刃, 与他缠斗在一块儿。
  两人每一招都过得利落干净,烛玉怕真伤着她, 又还要分神去瞧床上昏迷不醒的沈仲屿。细思片刻,他一边挡着她的攻击,一边有意往后退去。
  他引着她进了旁边房间——沈仲屿的房外被虞沛设过禁制,他走前又特意加了一道。
  门缝紧掩,最后一点木息香也散得干干净净。
  不算宽敞的房间内, 充斥着两道缠斗不止的滚热灵息。
  闻不见那温和的气味, 反被灼烫的火息包裹,虞沛愈发躁怒。她怒视着烛玉, 呼吸急促, 仿佛随时都会跳将而起, 刺穿他的喉咙。
  烛玉并未急着服下改灵丹。点燃烛火后, 他低声问:“沛沛, 你当真认不出我了?”
  虞沛化出把灵刃,以作应答。
  这回的灵刃更为锋利,刃上还布满了锯齿状的倒刺。
  在她冲上来之前,烛玉熟练地塞了把药,又就着她方才咬过的部位,划开一道长口。
  淡金的血液争相溢出,迅速冲散了房间内的灼息。
  虞沛停在了离他半丈开外的地方,鼻尖轻耸,便嗅见了清冽的木香。
  烛玉没有靠近她的意思。
  他忍着剧痛问道:“那毛团子,你也不认识了?”
  什么毛团子?
  虞沛有些烦躁地抿了下唇。
  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展露出嗜杀的攻击性,可也不比前两回那般亲近他,而是极有耐心地嗅闻着,仿佛在寻找什么。
  好烦。
  大餐找不见了,就剩了根小白菜。
  烛玉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楚,也瞧出了她的不快。他登时反应过来,是他的气息与真正的木灵息有差别。
  不比那人的纯粹,对她的吸引力也就小了许多。
  意识到这点,他心底顿生怒戾——但并非是冲着她,而是对他自己。
  他也不知为何。
  伴她十几年,凡她想要的东西,他常是有求必应。
  若她喜欢、需要那气息,他甚而可将那人的内丹剖了,任她吞吃个够。
  可偏偏,他不愿。
  不愿看着她亲近那人。
  不愿她沾染上旁人的气息。
  怫郁的源头呼之欲出,仿佛下一瞬就会向他诉明。
  但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门。
  “里面有人吗?”门外人的声音清脆欢泼,隐见笑意。
  烛玉应道:“是我。”
  “少君?”那人语气更为欣喜,“我是银禾啊!原来您真是来找小殿下,方才听您说要找她,我和姐姐都还以为您在说笑呢,毕竟少君一向比我们更清楚小殿下的去向。”
  烛玉:“嗯,有何事?”
  若非感受到银家姐弟的气息,他也不会循着找到虞沛。
  银禾说:“小殿下让我与姐姐去追人,砍下的十颗脑袋我全带回来啦,不过不知道该放去哪儿,也没找着小殿下,她和您在一块儿吗?——我和姐姐都是头回见着灵修,还以为他们很厉害,不想连还手的工夫都没有。”
  他在外不停地碎碎念,虞沛听见了,却只当他是来抢东西的。
  她反应极快,抓起烛玉的胳膊便狠狠咬下,标下印记一般。
  烛玉闷哼一声,发尖垂在颈侧,随着呼吸不住颤抖。
  “沛沛,”他的耳尖浮起一丝薄红,耳语道,“别这样,不可以。”
  他的嗓子哑了些许,送出的低喘像羽毛一般拂过虞沛的耳畔。她不大自在地避开,挑起视线看他。
  因为意识混乱,她的情绪陡起陡落,任何念头也不会加以掩饰,任由本能驱使。
  譬如当下,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在说:既然不可以,为何不把手收回去?
  烛玉被她的打量烫得心乱。
  他想要侧过身子,但刚动,就碰倒了一旁的茶杯。
  茶杯摔落的声响不小,门外,银禾顿住。
  “少君,怎么了?”他作势推门。
  浓烈的血腥气挤过门,扑鼻而来。
  烛玉倏地抬头:“银穗,守好隔壁那人。”
  话落,刚开了条缝的门就被严实合上。
  银穗在外道:“走。”
  “为什么?”银禾不快,“我还没找着殿下,也还未向她复命呢。”
  银穗语气冷淡:“现下什么时辰了?”
  “我……”银禾顿了半晌,声音弱了不少,“我知晓了,明早再去找她。”
  两人离开后,烛玉低下脑袋,几乎抵着虞沛的前额。
  他二人挨得太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现在认得我了吗?”他问。
  借着烛火,虞沛仔细盯着他。
  良久,她点点头。
  烛玉以为她真认出来了,可心绪还未平缓,就听见她唤了声:“沈、仲、屿。”
  他浑身一僵:“谁?”
  虞沛眼也不眨。
  从她的视角看去,眼前人的面容是模糊的。唯有流转在他周身的气息清晰可见。
  淡淡的青色混杂着赤红,那赤红令她焦躁恼怒,淡青则让她心安。
  她望着那淡青气息,慢吞吞道:“沈……师……兄。”
  烛玉缓抬起手,虎口掌着她的侧颈与下颌,以让她看着自己。
  “银弋,你好好瞧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他的语气平淡,却并不平和,极易听出埋在其间的怒意。
  “让你咬的是那沈仲屿?你便是想咬他,他能从床上爬起来由着你咬吗!”
  话落,压在他体内的邪息也随之迸出,渐凝成一条条乌黑的附足,在周身甩动着。
  虞沛的目光落在了附足上。
  那些附足俱为雾状,乍一看更像是虎豹的尾巴,生着浅浅茸毛似的。
  这气息她也记得。
  虞沛歪过脑袋,戳了下那毛茸茸的附足,喃喃:“宿盏。”
  宿盏?
  烛玉险被她气笑了。
  好。
  记得沈仲屿,记得宿盏,偏记不住他是吧。
  受他影响,围绕在他周围的附足也甩动得更为厉害,开始互相推挤着往虞沛的手臂上缠去。
  她被触手拉近,也借此看清了他的眼睛。
  外显的怒戾使他的眼神锐利,压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攻击性。
  但偏还有一丝委屈。
  让人想起被雨水浇得湿淋淋的,却还要强撑着冲人龇牙咧嘴的流浪小狗。
  是在发狠不错,可浑身都在打颤。
  像在愤怒又委屈地讨要着一条绳子,独属于他,旁人碰不得丁点儿的绳子。
  但虞沛理不清这些情绪。
  她只感受到“食物”的状态在变坏。
  木香更淡,三股气息在“食物”里横冲直撞着。
  她扫了眼那些乱动的触手。
  是这些东西在影响“食物”的状态么?
  她翻过腕,就近揪住了一条触手,再掐紧。
  痛意经由触手窜上脊骨,烛玉低哼一声,冷玉般的面庞上晕涨出薄红。
  他踉跄着往后退了步,背抵在桌边,微躬着喘气。
  他只当她是对这些触手心生不满,却并未拦她——断一两条触手算不得什么,顶多有些疼。
  但虞沛没掐断那截触手。
  她缓缓抚过附足,似乎在寻找触手是从哪儿长出来的。
  她的指尖引起阵阵痒意,烛玉被那不轻不重的酥麻折磨着,挤过一声微弱的哼吟。
  “银弋,”他突然钳住她的腕,眼底被淡淡的湿红洇透,呼吸也重,“不能这样。”
  虞沛直迎上他的目光,一脸正色,右手不消用力,就挣脱了他的束缚。
  食物的变化与这些东西无关么?
  她心生疑惑,然后离近一步,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在安抚小狗。
  烛玉怔住。
  “不、能、这、样。”虞沛学着他说,不过语气慢了许多。
  烛玉将唇抿得平直。
  过了会儿,他缓躬下腰身,由着她乱揉。
  等她揉捏够了,他才把她整个儿圈进了怀里。
  “沛沛,”烛玉将脑袋抵在她的肩窝处,仿作低叹,“你便不能记得我么?”
  感受到他的气息渐趋平稳,虞沛满意地蹭了下他的颈子。
  *
  虞沛再醒来时,天刚翻起一丝鱼肚白。
  她恍恍惚惚地盯着床帘,直到余光瞥见床旁的行李,她忽想起什么,一下跳起。
  这不是她的房间吗?
  她睡着了?!
  虞沛懊恼地捶了下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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