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笑,「你要点脸吧,居然跟个太监吃味。」
他也笑,春风拂面,「我吃醋了,我要你心中只有我一人,其他不相干的人就不用理会,放生。」
「好像挺难的。」她的心很大,盛装的人很多,有父王、母妃,有好多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还有百姓,她的胸怀广阔。
「不难,我会填满它,叫它只容得下我。」人都是他的,还有什么事难得了他。
轩辕青痕杏目澄亮,「拭目以待。」
「必不教你失望。」他趁机在她唇上一啄。
「啊!」
被偷袭的轩辕青痕骤地脸一红,尤其她今日盛装打扮,更加好看,把南宫九离看得如痴如醉,忍不住又压上去,将人扑倒在床,唇覆上。
半晌,两人都气喘吁吁,感受到惊心动魄的情欲,好像两块磁石互相吸引,怎么拉也拉不开。
轩辕青痕害臊了。
她从不知道自己也有激动的时刻,在唇舌的交缠之间,她感觉自己有如沸腾的水,要被他身上散发出的火给蒸发,只留下氤氤的水蒸气,雾茫茫一片。
南宫九离较为冷静,能从欲望的火海中挣脱,只是他也满脸通红,努力控制叫嚣的欲龙。
「你要不要先去梳洗,换下这身繁复嫁衣,夜还长得很。」他话中带着诱人的低哑,醇厚得像在勾引人。
一听「夜还长得很」,行事大方的轩辕青痕红霞满面,娇嗔的一_,「不正经。」
「在自个儿屋里还正经,怎么过洞房花烛夜。」他轻声低喃,情意切切,嗅着轻暖的女儿香,不饮酒也醉。
「你脸皮变厚了。」什么话都敢说。
他伸指从她下颚往上抚,停在殷红小口,「是你面皮嫩。无须害羞,夫妻间只有坦诚相对,没有隐瞒。」
「别压着我,重。」她突然有些心慌。
「压你一辈子,甜蜜的重量。」南宫九离低笑着,对着心爱的人儿又是一阵狂吻,吻得她都要抬脚踹人了。
「为什么不是我压你……」这话一出轩辕青痕都想咬掉舌头了,羞得想把话收回来,南宫九离的闷笑更让她双颊发烫,无地自容,这种挖坑埋自己的话怎么可能出自她口?「你愿意,为夫从善如流。」闺房之中无须过于严谨,谁上谁下再讨论,总要彼此心满意足才好。
「别闹了,你不是还要出去敬酒,快去,别让人等。」她推着他,想独自平息一下心口的鼓。
「陪你,我不急。」外面需要他应付的人不多,有父王和岳父两尊大佛在,基本上没他的事。
他不急、她急,这厮脸皮之厚,天下无敌。
招架不住他的轩辕青痕焦急嗔道:「我要梳洗,你……咦!什么声音?」
断断续续传来妇人的哭声,还有凄厉的尖锐叫声。
「使人去问问不就得了。」南宫九离的眼神骤冷,在他的大喜日子还有人敢作乱,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嗯!也对。」她朝外一唤,「谁在外面值守?」
「奴婢彤心。」
「去问一问发生什么事。」
「是。」
在等待彤心回话的时间,轩辕青痕让侍女进来伺候梳洗,当然,只是先卸下这繁琐的嫁衣和厚重的妆容。
忙完这一些,彤心也回来了,在门口回话。
「小秦氏在酒水里下药,想让喝过水酒的主人家和宾客全身发软,任她摆布,但被例行巡视的龙八发现了,直接将人扭送两位王爷面前,由他们决定她的死活。」
轩辕青痕蹙眉,「她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居然敢下毒。」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想找死试试。
南宫九离冷哼,很清楚小秦氏的心态,「人心如壑,难以填补。」
小秦氏的贪欲是个无底洞,一旦拥有了就不能忍受失去,非要再找回来才肯甘心,为此她不择手段,也顾不得后果。
「这件事由谁处置?」轩辕青痕问。
「王爷不理,说是汝南王的家事,叫他自个儿把屎擦干净。」彤心如实转述,语气没有丝毫波动,「汝南王眉头深锁,像扛了一块巨石一般。」
小夫妻一听莞尔一笑。
轩辕青痕摇摇头,「公爹很为难吧!」
出了这种事是左右为难,办了会有人搬出孝道砸他,不办又没法给众人一个交代。
「王爷说他再装看,他便把御赐的汝南王府匾额给拆了,当柴烧,一个胆小的孙子当什么王爷。」彤心一五一十的还原自家王爷说过的话,话中多有崇拜和景仰。
说得好,父王威武!
轩辕青痕笑盈盈,「老秦氏……老王妃是什么反应?」
彤心由鼻孔轻哼了一声,「几百人差点被小秦氏害了,老王妃还有脸说小秦氏心地善良,要不是被人逼急了也不会做傻事,也不知哪拿来拇指粗的柳条便往汝南王身上抽,边抽边骂他不孝,要他赶紧立小秦氏为王妃,这事就不会再发生。」
轩辕青痕一听乐坏了,笑倒在南宫九离怀中,「这可真是眼里只有娘家人,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护着,念念不忘将王妃之位留给侄女。」
「她是想多个王妃压在你头上,想着小秦氏是自己人,能帮她一起应付你父王。」
祖母吃定父王不会对亲生母亲下毒手,要对付的就只有孙媳妇跟孙媳妇的娘家人,怕岭南王赖着不走,仗势欺她老人家。
有人帮扶祖母才不管是谁,至少不至于孤立无援,她觉得南宫家的男人都和她不亲,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娘家人帮手。
只要没人死了就不算大事,祖母是这么认为,反而怪罪别人大惊小怪,一点小事闹得众所皆知。
「彤心,继续说。」没叫人搭戏台子真是可惜了,光是秦家出来的两个女人就能唱一台大戏。
「是的,郡主。汝南王被抽得满屋子跑,嚎叫不已,让人看得笑声连连,咱们王爷实在看不下去便出手点穴,老王妃就站住了,除了眼珠子还能动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然后呢?」太有趣了,她听得欲罢不能。
看着小娘子一脸兴味地听着府中闹剧,南宫九离既无奈又好笑,很想提醒这是他们的喜房,应该做些有意义、绵延子嗣的事,而非听闲话。
可谁叫他宠她呢!就让她乐着吧!
「老王妃被送回院落,汝南王就把挨打的气出在小秦氏身上,下令杖毙。」彤心默默想,早该让她死了,还活着害人干么。
「没死成是吧!」
彤心一讶,「郡主怎么晓得?」
「因为有南宫琮。」她看了南宫九离一眼,主动伸手握住他大手,有这个弟弟在,他注定不能让小秦氏以命偿命。
「郡主明察秋毫,二公子跳出来护母,说要打死他生母先打死他,虎毒不食子,汝南王虽不喜此子也没法活活打死他,于是给了他两条路走,一是将其生母打发到庄子上,未经允许不得离开,此后像庄稼人一样自食其力,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二是将召陵、平阳、上莱三县给他,由他治理,他可以将小秦氏带走,但他从此不是王府二公子,与王府无关,日后若传出鱼肉百姓的恶行则将三县收回,母子俩将一无所有。」
「他选了第二种?」
「是的,郡主,他还挺高兴的。」
轩辕青痕不禁想,虽然小秦氏心思恶毒,却毕竟是南宫琮的生母,他如此选择可见良心未泯,放两人一马也不是不成,要是他为了荣华富贵舍弃母亲,那样冷血无情就得斩草除根了。
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仍然得安排人盯着他们,免得又闹出事。
「好了,彤心,你下去吧!我和你家郡主还有事。」春宵苦短,南宫九离沉声将人打发。
「是,郡马。」
郡马……南宫九离眼角一抽,真成了赘婿不成。
他很快调适了心情,深深看着轩辕青痕,「娘子,我的好卿卿,既然不用敬酒了,咱们早点安歇。」
酒水有毒宴不了客,那是老天爷在点醒他,莫要辜负大好时光。
不等轩辕青痕回话,南宫九离一把抱起轩辕青痕往屏风后的浴池走去,夜才刚开始,就先洗个鸳鸳浴……
第十一章 京城是虎穴(1)
「世子爷、郡主,时辰差不多了,该起了。」
门外传来低喊声,睡得浅的南宫九离一喊就醒,他拉了拉床头的绳子,花厅靠门的墙边便发出铃铛声,表示里面的人听见了,再等一刻钟便可入内服侍。
他转头看看臂弯里的小脸,心里涨满喜悦欢喜,她终于成为他的女人了,好不容易,这场婚事是两家百般筹谋来的。
他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亲,又一路吻到了脖颈。
「别闹我,困……」感觉面上一痒,睡得正熟的轩辕青痕伸手一拨,她知道谁在闹她。
「该起来了,有人在等我们。」小懒虫。
「要去敬茶?」她睡懵了。
「三天前敬过了。」她被他累坏了。南宫九离心里有身为男人的骄傲,成亲后他们几乎没有离开过屋子。
「回门?」翻翻身,她努力清醒,回门是大事,迟了父王又要摆脸子,拿女婿出气。
「不是。」
一听不是,轩辕青痕爬了一半的身子又躺下了,「不是别喊我,我是春蚕,还不到破蛹而出的时候。」
南宫九离一听,低笑,以指轻拨落在粉颊上的碎发,「你忘了我们要做的事了吗?」
「什么事?」她声音软糯得让人想扑上去。
南宫九离眼神微暗,却还是按捺住了,「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四个字一出,轩辕青痕雾气迷蒙的双瞳倏地清亮无比,她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致,很是痛恨的哀嚎,「天还没亮。」
南宫九离不厚道的取笑,「等到你煎完鱼就天亮了。」
他指的是赖床。
轩辕青痕很少早起过,她父王宠的,轩辕胜天认为孩子要多睡才能长大,没有蓬勃的精神哪能做好事,睡觉好、睡好觉,因此不管她练字或是习武都得等她睡饱后再说。
偏她是人家所说的天才,别人练一年能做成的事,她半年就可以,令人十分汗颜的感受到天才与庸才的一线之隔有多宽,是天差地别,因此宠女的轩辕胜天更乐意纵容她。
「还不是你闹的,叫你别再来了还说最后一次,自己算算多少次最后一回了,要不是我体力好早被你熬成干了。」即便是习武之人也吃不消,男人在鱼水之欢上似乎是不知疲累,也不怕精尽人亡。
轩辕青痕没好气的睨了一眼他,本想起身下床等人伺候梳洗,可刚一动,她就发现身上不着寸缕,点点淤痕遍布全身,她又不快的拉上被褥盖上,瞪向吃饱么足的某人。
「怪我、怪我、都怪我,是我的不是,下次我不会说最后一次,而是再来一次。」她的美好叫人难以自持,他只好顺心而为,一次又一次,沉沦在她的温柔里。
她一听,气哭了,「南宫九离,你不要脸。」
「要脸做什么,我有你就好了,你是我们小家的脸面。」他抱着她,往她颈肩直蹭,趁机偷香。
看到他理直气壮的无赖行径,轩辕青痕蓦地想起她父王,气呼呼地瞪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性情像她父王,反而不像亲爹。
潜移默化吗?和谁相处多了就像谁,自幼在岭南长大的他深受她父王的影响,又有半师半父的关系,两人相像是在常理中,连幼稚和没脸没皮亦相同。
「什么?」怎么没头没脑地冒出这句话?虽然字意明了,他却不解她话中深意。
轩辕青痕懒得跟他解释,娇气地道:「把我的衣服拿过来,你要让我赤身裸体面对彤心、明月她们吗?」
她肯,他肯吗?他霸道地不让人瞧见她多露一寸肌理。
男人呀!不理智到极点,父王对母妃也是这样,别的男人多看一眼都恨不得挖其眼,最好把心上人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是的,郡主,小的给你效力了。」
他直接裸着身子下床,取了一套女子衣物又正面全裸的走回来,毫无一丝赘肉,完美结实的肌理呈现在轩辕青痕眼前,看得她都想咬被呻吟。
太犯规了,罪大恶极的诈欺犯,明明身着衣物显瘦,没什么可观的肌肉,可衣服一脱线条分明,没有像熊的可怕胸肌,而是皮肤莹白美丽,肌理匀称,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恰到好处,连背部也美得让人想摸一下,以及挺翘的臀……
轩辕青痕暗暗吞咽口水,她就是被这个「尤物」给引诱了,才会从此君王不早朝,被他勾引得床也不下了,日日夜夜被翻红浪,荒唐到晨昏颠倒,昼夜不分。
「九离,我会骑不了马的。」他怎么变坏了呢!
「无妨,我抱你。」他乐于与她肌肤相亲。
「呸。」
为免真离不了床,轩辕青痕飞快地略做整理,让南宫九离穿上单衣,两人都能见人了,这才让侍女们入室服侍。
天蒙蒙亮,汝南王府厨房已生火忙碌,大白馒头的香气已然飘出,酱鸭子、卤肉片、清炒青菜的气味令人垂涎三尺。
王府的后门立了十余人,每人身边各拉了两匹马,大宛名驹身形优美、体壮、腿壮、负重力强,行千里路而不累。
南宫厉关切地说:「到了京城后要小心行事,别走入人家算计好的陷阱中,多听、多看、话少说,一牵扯与皇家有关的事立即脱身,不用怕得罪人。」被人责怪好过杀头大罪,皇家无情,要人死不需要什么罪名。
「父王,孩儿明白。」南宫九离看着几个相送的长辈,心中暖和,只有他们会关心孩子吃饱了没,有没有穿暖,一路上是否平安,殷殷盼望孩子顺利回归。
南宫厉还是担心,叮辱的话滔滔不绝,「你也要照顾好青痕丫头,京城那地方是血染的凶地,不知死过多少人,一见苗头不对就赶紧开溜,不要逞强做出头鸟,要明哲保身,记得你是有家室的人……」
轩辕胜天听得耳朵要长茧,忍不住打断,「南宫老头,你说完了没,再让你唠唠叨叨下去就不用走了,给人送菜去。」他们的孩子便是人家嘴边的菜。
南宫九离和轩辕青痕此番进京是要禀报成婚之事,并向皇上表态并无二心,两王的联姻只为孩子的婚事,望皇上勿做多想,南境始终向着朝廷。
汝南王、岭南王给出了态度,若是皇上还有疑心,做出什么,他们就无法预料往后自己会有何应对了。
「咳!你要不要叮咙什么,趁孩子们还没走前赶紧说。」他怎么毫无忧色,真不担心孩子们出事吗?
「叮呓什么,本王的娇娇儿聪明绝顶,应付起她皇伯父得心应手,你该烦恼皇上会不会气死,改朝换代,新帝为扬名派兵围剿汝南。」岭南倒能平静几年,只要他无异动,不论谁上位都得恭敬的喊他一声王叔。
「为什么是汝南?」南宫厉很不服气。
「异姓王。」三个字决定一切,不拿他开刀又是谁呢!若是皇族中人必会愤而联合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