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屏保……”梁殊拖鞋都没来记得穿,就光脚跑到了浴室,举着手机质问楼宴之。
梁殊整个人都气鼓鼓地:“你不是说你对村姑没兴趣吗?没兴趣你还偷拍我!偷拍完还用我做屏保。”
楼宴之对此不置可否。
看着屏幕上有些狼狈,又透着几分可爱的她,反问了梁殊一句:“随手拍了一张就用了,所以你也觉得你这样子很像村姑?”
很好。
还学会倒打一耙的。
梁殊又是气鼓鼓地打开了手机,只是给韩烟的电话还没打出去,这房子的门铃就被按响了。
门外的人就像是怕房子里的人听不见似的。
门铃连着按了好几次,中间还夹杂着几下子的开门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在这里搞交响乐。
刚刚她和楼宴之的动作太过激烈,地上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她在浴室的时候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又换了一件干净的浴袍。
但浴袍下面就什么都没有了。
敲门的人一听就是韩烟,梁殊也没想到今晚的饭局这么快就结束了。
她匆匆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好,然后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人果然是韩烟。
她靠在门口,也不进来,就是上下打量着梁殊,视线锁定到梁殊脖颈上红红的草莓印后。
韩烟忍不住八卦地问:“这么迅速就结束战斗了啊?你们家楼老板行不行啊?”
梁殊和韩烟现在已经混得很熟了,两个人凑在一起私下里也没少开黄|腔。
要不是听见楼宴之正走出来。
梁殊很想疯狂朝着韩烟点头。
行,很行。
她的楼老板虽然气人水平一流,但床上功夫也很一流。
但此时彻底酒醒的梁殊,只装乖,当没听见韩烟的话。
见楼宴之来了,韩烟也不为难梁殊,苗头对准了楼宴之:“不是说把人给我送回来吗?怎么?是准备把人霸占了吗?”
“还是这个小妖精缠着你不放?”
楼宴之打量着梁殊,点了点头:“嗯,所以今晚把人让给我?”
“想得美。”
韩烟不客气地把梁殊拉走,头都没回。
梁殊倒是中途回头看了两眼,楼宴之一直站在那里目送她们。
其实有那么几个瞬间,梁殊是有些想重色轻友的。
男人啊。
真是毒药。
尤其是像楼宴之这么好看的男人。
她刚刚基本都处于任人摆布的被动状态,现在想想还有些意犹未尽。
韩烟恨铁不成钢:“行了别看了,一会儿口水溜出来 ,楼宴之有这么吸引你吗?”
“韩烟,你见过比楼宴之还好看的那男人吗?”梁殊灵魂发问。
韩烟一时语塞。
“没有是没有……”但这种男人就是毒蘑菇啊!毒蘑菇!看着好看,尝着可能也不错,但是吃多了会中毒的!
梁殊却还在回味:“那不就行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韩烟无力反驳,把人推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韩烟和楼宴之的房子是同样的格局,但内里装饰的差异却不小。
楼宴之的房子四处都透露着昂贵精致的画风,虽然不住人,但每一个物件都是精心挑选过的,随便一个摆件只是看着就价值不菲。
韩烟的房子却很精简,里面甚至很多寻常的家用设施都没有,卧室里面空荡荡的,一张大号双人床就被随意丢在客厅的地板上,办公桌就放在床边,上面杂乱地放着一堆文件。
然后就是满地的书。
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书。
韩烟:“你随便找地方坐啊,楼宴之同意给我授权你唱的那个主题曲,我刚刚和剧组的宣传部沟通好了,也不挑日子了,今天就把我的视频发出去。”
梁殊有些惊讶:“这么快吗?我记得前几天还说要先保密,等影片过审了再发布。”
韩烟:“本来是说保密的,但是我和我们宣发说,我爸给我批了一笔资金做自媒体,我可以自己花钱买推广,他们就妥协了。”
“批了多少?”梁殊眉头一跳。
韩烟比出了五根手指头。
梁殊咂舌:“我们这个影片一个季度批下来的宣传费也就这么多吧。”
韩烟耸了耸肩:“不然沐导他们怎么那么容易就妥协了,我一会儿发在我自己的账号上,《哑剧》的官博会转发,互惠互利,互惠互利。”
梁殊:“……”
楼宴之说得对,有钱确实能使磨推鬼。
韩烟忙着搞视频的发布,梁殊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包了,她也没急着去看手机,看着包包边角支出来的笔记本。
梁殊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东西还没给韩烟呢。
好在她人都在韩烟家里了,也不急。
把那个笔记本放韩烟桌上后,梁殊就起身四处打量这个房子。
“你怎么不给你的这些书搞个书架?这么乱七八糟地堆在这里能找到东西吗?”
韩烟指了指楼上:“书架有,书房当初设计在楼上了,我懒得上去拿,就都丢在地上了,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觉得这样看着很充实吗?”
梁殊摇了摇头:“不觉得。”
“你不懂。”
韩烟最近天天学着做自媒体,动作很快地就把视频发布好了。
韩烟:“行了,搞定,咦……这什么?这本子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了,梁殊你的吗?”
梁殊把自己那个笔记本放在了韩烟的眼前,韩烟发布完一抬头就看见了。
梁殊:“送你的杀青礼物,打开看看。”
韩烟嘴上说着:我又不是演员,送我什么杀青礼物,手却很诚实地打开了那个笔记本。
里面的纸张已经泛黄了,看着像是日记,前面的几页写下的字迹还有些稚嫩。
2004年5月19日
今天福利院来了一对叔叔阿姨想领养女儿,那个叔叔看起来很喜欢我,阿野送我的日记本我一直没舍得用,如果真的可以去新家,我一定要好好记录每一天,等再见到阿野的时候念给她听。希望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家。
2004年5月21日
那对叔叔阿姨今天又来了,叔叔总是摸我的手,还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阿姨就在旁边看着我,她却不笑了,院长叔叔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们走,我说不愿意,院长叔叔说好。
2004年6月1日
院长叔叔最近好像心情不好,那个叔叔来了,阿姨却没来,叔叔和院长叔叔吵架了,院长叔叔把玻璃杯砸碎了,第一次见院长叔叔这么生气的样子。不过我应该不用走了,还能每天去找阿野玩,没有爸爸妈妈也很好。
……
前面的几页写的都是类似的事。
有人来领养、各种原因没能领养成功。
当时还是小孩子的梁殊,写下的文字很干净。
但翻看过后的韩烟,甚至想用‘触目惊心’四个字来形容梁殊的经历,因为干净的文字下,写的都是小女孩不能理解的肮脏的人心。
零几年的时候,梁殊还只是小孩子吧,里面很多字甚至都是用拼音代替的。
韩烟:“这是……”
梁殊:“你最近不是想写这个题材的剧本,我其实也犹豫过,但思来想去觉得要真能写出来也是好事情,这是我在福利院那些年的日记本,不过也不是每天都记,有类似的比较特别的事我就会写下来,你可以参考一下,嗯,长长见识。”
“对了,还有这个,”梁殊翻出了早几年自己写的博客:“后来养成习惯了,不是自己的事也总是写写,当是记录了。”
“一会儿我给你解锁,你点进去就能看见。”
韩烟:“你解锁的话,不会被别人发现吗?你现在也算是公众人物了。”
“没事,私密小号,而且现在也没什么人玩博客,问题不大。”
韩烟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梁殊以前的那些年是怎么过的。
梁殊:“其实还好,我们老徐对我可好了,和养女儿一样,就是早几年大家都想着能给我找养父母也挺好了,我小时候长得就好看,这种事发生了几次,老徐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我这算什么……因祸得福吧。”
韩烟很想反驳说因祸得福不是这么用的,但看着梁殊笑呵呵的样子,最终也没说出口。
“真的。”
“老徐,你知道吧,我们院长,个子不高,挺瘦弱的,但内心很强大,保护我们长大,想父亲,嗯,也像妈妈。”
韩烟笑着说:“没事,以后姐姐也罩着你,楼宴之欺负你也不行。”
“那姐姐我们可说定了!”梁殊之前从来没想过能和韩烟成为好朋友。
就是现在想想也觉得挺神奇的。
尤其是想到她第一次见韩烟的时候,很戏剧。
两个人关了灯,躺在一个枕头上边玩手机边闲聊。
韩烟突然坐起来看着梁殊的时候,梁殊还在刷视频。
韩烟兴冲冲:“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梁殊:“好消息。”
韩烟:“我那个很铁的姐妹回来了,明天就能带你去定制手表了。”
梁殊等这事等了挺久了,这确实是好消息。
梁殊:“那坏消息呢?”
韩烟哭丧着脸:“坏消息就是我妈催我和她出国度假,你估计要很久看不到我了。”
梁殊:“啊?这不也是好消息。”
韩烟气得去搔梁殊的痒痒肉,梁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等等,等,我也,我也有一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韩烟将信将疑地松了手:“你最好真的有好消息。”
梁殊喘了好半天,才终于喘匀了那口气:“真的、真的有,不信你去看发布视频的后台。”
她刚刚一直在刷韩烟发布的那个视频。
现在手机界面还停留在那上面。
刚刚她打开的时候还是几百的播放量,四五条评论;她从头看到尾,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这个播放量正在指数增长,评论已经光速破百了。
并且还有增长的趋势。
韩烟凑过去扫了一眼,有些不相信:“涨这么快?我推广还没投放呢?不行,我下去看看。”
等韩烟坐在电脑前,把收到的消息前前后后都翻了一遍。
“这这这……”
“梁殊!你找的这个男人确实不错,巨帅!根本不是什么毒蘑菇!就是美味菌子啊!”
梁殊不明所以。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韩烟在说什么了。
因为楼宴之不仅让海遥旗下所有的明星转发了那条视频。
三分钟前,还拿着自己万年无动态的官方号,转发了韩烟发布的视频,并明目张胆地@了她。
【楼宴之:@梁殊,杀青快乐,收视长虹。】
第44章 “night and day” “黑夜与白昼”
之前梁殊说给楼宴之买表的时候, 韩烟一脸鄙夷,很不赞成她这种给男人花钱的行为。
但昨晚从她发现自己剪辑的视频数据猛涨后。
对楼宴之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千八百度大转弯。
一清早就神清气爽地把梁殊从被窝里捞了起来。
梁殊这个时候还没怎么睡醒,一脸困意:“外面天还没亮呢, 起这么早你朋友那里开门了吗?”
韩烟一脸笃定:“开了开了,我姐妹那这个点没准都开张了,再晚点去你就得排队了。”
梁殊将信将疑地随便吃了口东西, 开车跟着韩烟去了市区。
这家店开在北城的市中心,但门脸不大,连牌匾也没有一个,边上是一家很高级的spa会馆, 不知道位置的人乍一看还以为这家店是spa会馆的一部分。
韩烟介绍着:“你别看这店铺不大, 但现在的有钱人就吃这一套, 大隐隐于市。”
“我这姐妹家里在国外有翡翠矿口的, 你要是以后想买翡翠也可以找她。”
梁殊以为韩烟说她姐妹这个时间开张只是说笑的呢, 等她们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确有其事。
店铺里空荡荡的, 楼上偶尔能听到有人在说些,但具体说了什么听不清。
楼下的炉子上坐着一壶茶水,边上还留了一张字迹潦草, 像是匆匆写下的字条。
“来了随便坐, 我忙好就下来。”
韩烟倒也不客气,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进半包的白色柜台抽屉里随便翻了翻,拿出了两个精致的玻璃茶杯。
“我们坐那边吧。”韩烟打量了一圈,选了个最角落的位置。
梁殊跟着坐了过去。
韩烟倒了两杯茶水端过来。
一过来就看见韩烟手指噼里啪啦地在手机屏幕上打字, 看着心情不错。
“和谁聊得这么开心?”
梁殊把最后一句话发出去后, 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开心的很明显吗?”
韩烟指了指梁殊还是带着笑意的唇角:“不要太明显好不好?楼宴之?他也起这么早。”
“嗯, 他在公司了, 说今晚回鼓楼。”
韩烟指了指梁殊,又指了指楼上:“怎么?想今天就给你家楼老板一个惊喜。”
“不是说定制手表这么快拿不到吗?今天能拿到?”
如果能早点拿到,梁殊其实也想早点把礼物送出去。
毕竟自己昨天也不能白拿楼宴之的‘杀青礼物。’
韩烟耸了耸肩:“大概率不能,我姐妹说这手表娇气的很,纯手工定制的不说,还要预留一个月的保养期,我不玩表也不怎么懂,等她人下来再和你说吧。”
梁殊以为她们要等很久,等茶杯的热气刚散去,梁殊就听着楼上‘踢踏踢踏’地有人走下来了。
冯里里穿着很古典的中式旗袍,头顶挽着的发髻上别着一根木钗,看着很温婉贵气。
跟着她从上面走下来的男人穿着中山装,周身上下什么配饰都没戴,但一看面相就不像是什么普通人。
“里里,你婶婶镯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张伯伯您真的客气了,能挑到婶婶喜欢的镯子,我也很高兴,我这边会催工艺师傅抓紧把镯子做出来,肯定不耽误婶婶的生日宴。”
中年男人见又来了客人,也不多留:“那就不耽误你做生意了,我晚点让助理把钱打给你。”
冯里里笑着把人送到了门口,等看到人上车,车子驶离自己的视线,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转头进屋。
她快渴死了。
见韩烟的杯子里有水,也不管那个杯子是不是她用过的,拿起来就仰头一口闷了。
“一清早煮的茶都没来得及喝,渴死我了,韩烟你再给我倒一杯,我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