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只值三百两?——络绎不绝于耳【完结】
时间:2023-10-28 23:12:12

  听到此秦小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弟弟吃完,腹痛如绞,当场吐了许多血,直接气绝。
  这时候皇后赶了过来,将小儿子抱走了。
  谁也不知道皇后做了什么,只是小儿子活了过来。
  “那太好了。”秦小良还来不及感谢,却见离珠眼睛里又是泪水。
  虽然小儿子活了过来,可那毒极其歹毒,早就深入脏腑,每日夜间他就要发作,状若癫狂,痛不欲生。
  皇帝为了皇家的颜面,直接对外宣布,他早已经中毒身亡,只是将他秘密地养了起来。
  而皇后经此一事,却也虚弱至极,与他一般深受病痛所害,天不假年。
  可团儿却受不得打击,也害怕了宫中的勾心斗角,害怕他关心的人再受到伤害,自己跑了。
  跑去了西莽。
  皇后时日无多,想在死前再见儿子一面,可想尽了许多办法也不管用。
  最后终于叫她小女儿珠儿给想出一个主意来。说到此,离珠得意地笑起来。
  西莽有个宝物叫麒麟印,皇帝立下婚约,西莽谁得了麒麟印,珠儿就嫁给谁。
  昏暗的光线里,秦小良听闻麒麟印三字,身侧的手止不住地发抖,却还在努力地强装镇定。
  果然他上了当,偷了麒麟印跑回来了!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为了一个女子,甘心放弃一切。
  你知道吗?他为了和那个女子在一起,不惜想要假死脱身,不惜武功全失,气海雪山被毁,沦为了一个废人。
  他本可以做太子,做皇帝,给百姓们造福,却不想为了一个女子什么都给抛了。
  不知那个女子若是知道,会做何感想。
  如今这满街头的流离失所,生灵涂炭,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吧。
  他走了之后,皇后彻底心死,她呆在皇宫那么久不就是为了子女,如今他们全都走了,她还留在那里干什么。
  只是皇后早就油尽灯枯,刚出宫没两个月,就去世了。
  临死前,自己三个儿女,竟无一人在身边。
  你也知道了,我就是那个女儿。
  我来找我的哥哥,我要告诉他,他妈妈死了,死前也未能见上他一面。
  如今家人没有了,这个世道他也看到了,不知可有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本是天上月,却被那女子拉入了凡尘,落入泥里,不知那个女子知道了可会后悔?
  不知可有后悔自己的决定?秦小良心中剧震,嘴唇止不住的颤抖,不知如何言语。
  “哇哇哇。。”婴儿的哭声自屋外传进来。
  秦三汉抱着小秋雨回来了。
  离珠看到孩子,面色一变:“这是你的孩子?”
  说着她凑上前去看了看孩子,自顾从手腕上取下一串珠子给了他。
  “打扰了。”她说着再不看一眼几人,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雨里。
  秦小良也不去追,只是呆呆地坐在屋子里。
  想起那张告示,她后来一直揣在怀里。告示上说辰王殿下薨逝,她只是害怕,害怕那个人是他。
  好在他消失这么久之后终于回来了,只是回来之后虚弱的身体整夜里咳嗽。
  如今他冒着生命危险,去假扮钦差。
  还骗自己说打不过就跑。
  秦小良坐在昏黑的屋子里坐了许久,直到小秋雨哭了她才从呆愣里回过神来。
  眼见外头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她开了门就往外走。
  秦三汉忙拉住她道:“你做什么去?今日听说官府那里在施刑,血流了一地,又下着雨,好些人被吓到了,天又这么晚了,你还是别出去了。”
  秦小良摇了摇头道:“不,我要去找找他。”
  他如今身子那么虚,还混在龙潭虎穴里,今日又杀了人,万一被人发现他是个假钦差,那就完了。
  秦三汉知道扭不过女儿,只好任由她去。秦小良也呆呆地任由他给自己套上油衣。
  雨还在下着,许多失了家的人听说都被安置到附近的学院里去了。
  快要晚饭时间,众人已经都跑到城门口粥棚那里排队。
  宜兰城比之前看着空旷了许多。
  不知为何,整个街道空旷起来倒是更多了一丝潦倒的味道。
  像个孤城。
  她辨了辨方向,在雨里往县衙的方向快步而去。
  还未走到县衙门口,前方突然有响亮的马蹄声传来。
  秦小良急忙让到路边,一群人骑着马从街上过,后头跟着许多官差。
  “立刻关闭城门!”
  “挨家挨户搜!人受了伤一定还没跑远!”
  众官差叫嚣着,马蹄乱响,身后跟着的衙役们穿着的油衣在行动中滋滋作响。
  众人听到命令,立马四散开来,挨家挨户将门敲得啪地噼啪作响。
  家中人胆怯地打开门,那官兵二话不说,将屋主人推倒在地,而后便进了屋子。
  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一通乱找。
  “官爷你们做什么啊?”屋主人吓得哭倒在地。
  那些人一声不吭,搜完了这家立刻又去下一家。
  城中一时人仰马翻,人人自危。
  秦小良心中一慌,跑到城门口,瞧见城门紧闭,门口站着许多人在哭喊。
  求长官开开城门。
  一个中年人哭道:“我家老小都在城外的庙里躲雨,我只是来领粥的,求你们放我出去啊。”
  城外也听到有人在拍大门,有人行了许久,好不容易到了此地,哪知宜兰城竟将人拒之门外。
  城门口的官兵对着众人叫道:“有人胆大包天,冒充钦差大臣,还杀了九名朝廷命官,如今朝廷在抓捕要犯,任何人不得出入!”
  安静的宜兰城突然如煮沸的锅一般炸了开来!
  他们早听闻来了个钦差,自打来了钦差,粥也好了,睡觉的地方也有了,安置费也定了,还有贪官今日也被斩首。
  可这钦差居然是个假的!
  秦小良跑到此处,听到官差们的话,心中绷着的最后一根弦裂了。
  他到底被发现了!听说他受伤了!
  可是宜兰城这么大,这么多人在找他,他能躲到哪里去?
  秦小良想要去找他,可又怕自己找到他被别人发现。
  她跌跌撞撞地往回跑。
  “站住!”突然有官差叫住了她。
  秦小良头皮发麻,听了下来。
  “转过身来!”
  她僵硬地转身。瞧见那官差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道:“你在跑什么!”
  秦小良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去领粥…忘了拿碗…”
  那人伸出剑来,将她脸侧的碎发拨开,又挑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番。
  秦小良感到那剑在雨中与冰块一般寒凉,刺得她浑身汗毛倒竖。
  看了一会那人放下剑来,举起手中一张画像道:“你可见过此人?”
  细雨打在秦小良的脸上,落在她的睫毛上,她感到眼前一阵模糊,忙拼命用手去抹,可即便是如此,还是一眼看到那画像上的人正是李辰舟。
  她喃喃问道:“这人受伤了吗?伤哪里了?”
  那人以为她有线索,忙自马上倾身而下,得意的道:“大胆贼人竟敢冒充钦差,好大人与京中书信,才得知京中根本没往此地派遣钦差。那贼人知事情败露,一早就借口要逃,被人一箭射中了腹部!你可有见到这样的?”
  秦小良摇了摇头,脸上雨水密布:“我未曾见过,若是见了定去禀告。”
  那人一脸失望,骂了句脏话就于地一声跑了。
  雨水自马蹄下飞溅,落了她一头一脸。
  秦小良浑浑噩噩,想着他腹部受了伤,在这冬日的雨里不知如今藏身在哪里。
  想起那个离珠姑娘所说,他本是天上月,却被她拉入了凡尘,滚进了泥里。
  若他不是为了自己,抛了一切,今日之事又何必冒这样大的风险!
  若是他武功在身,这些人又哪里能伤到他?
  一路想了许久,等她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黑巷子里。
  她不安地转转头,发现四周一切都很陌生。
  小雨簌簌地打在泥地上,溅起许多水花。
  秦小良身上的油衣也渗进了一些水,此刻才觉得有些冷。
  天色还未全黑,昏暗的光线里见到这个巷子里两边长满了大树,大树上头挂着许多油布。
  厚厚的油布遮挡了雨水。
  而大树之下,蹲着许多人,这些人穿着粗布衣裳,浑身沾着泥,瞧打扮像是逃难至此的灾民,被安置在此处。
  许是她一个姑娘突然闯入,这些人刷地伸出头来打量她。
  秦小良被这些人赤裸裸地打量望的心里一突,放要赶紧转身走,却见几个人歪歪扭扭地走上前来,满面笑意,显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这几人正是那日打翻她粥碗,要抢她孩子的那几个乞丐。
  好在那日她遮的严实,这些人倒没有认出她来。
  她忙低着头从旁边快速穿过。
  只是与这几人擦肩而过之时,眼角余光里突然见其中一人手中左右晃荡着一只白色玉石模样的东西。
  秦小良一眼看到那是一只猪。
  是她在梳妆湖畔,亲手所刻。
  这只白石小猪,被李辰舟从湖中捞了出来,一直随身放着。
  “没成想今日运气这么好,居然给捡了个好东西。”
  “这材质瞧着就像是上好的玉石,定能卖许多钱。”
  秦小良扑上前去,一把抢过小猪仔细来看,确实是自己刻的那只。
  那几个乞丐没想到有人来抢东西,一把推开了她将小猪抢了回来。
  秦小良跌在雨水地里,却顾不得浑身,只是爬起来问道:“你们从哪里捡的?”
  拿着石头的人长着细长眉眼,可怖的眼光就从那细长的缝里往外透。
  “你个疯婆娘,居然敢来抢我们的东西!”
  “你们从哪里捡的?”
  其中一人道:“不就是那边的街角。”
  “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不值钱,你们给我。”秦小良呆呆地,目光都有些游离,说着就上手要夺回来。
  几个乞丐以为遇到个疯掉的女人,瞧着长得也是细皮嫩肉,不由面面相觑,露出坏笑来。
  “你这婆娘,是自己找上门来啊。”
  细长眼睛的人狞笑着上前,就要去拉她。
  秦小良却不避不让,眼睛直直的只是盯着他手中的石头,想要将东西抢回来。
  几人拽着她就到了树底下。
  周围一帮歇息的人勾长了脑袋,瞧着这里发生的事情。
  秦小良感到自己被一股大力重重地摔在地上,方才迷蒙的心才有些清醒过来。
  可此刻那几人已是将她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细长眼睛笑道:“你说我们要做什么?你不是喜欢这个小猪吗?来,陪我们睡一觉,成了我的婆娘,这块东西自然也就是你的了。”
  秦小良一个下午都浑浑噩噩的,此刻才感到害怕起来。
  这虽是个窄巷子,可方才看到周围有许多人在这里。
  此刻她被几人圈在中间,什么也看不见,可还是冲着树底下的方向就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可树底下的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上前来。
  这几个乞丐打扮的人是这周围出了名的混混,平日里谁也不敢招惹。
  几人笑着方要动手,突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传来。
  “住手!”
  那几人一愣,转过头去。
  秦小良从几人的缝隙里,便看到李辰舟站在不远处。
  他手中握着长剑,衣衫湿漉漉的一片,脸色一片惨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
  其中一人叫道:“这不是那日切了赵四手的人?”
  其他人面面相觑,全都想了起来。
  “放了她,你们全都滚。”
  几人想起那日情形,心中有一些惧怕,忙掉头要走。
  赵五突然叫道:“快看,他流血了,他受伤了!”
  几人定睛一瞧,果然他的衣衫之下,混着雨水隐隐透出血迹来,随着雨越落越多,那血晕也越来越大。
  而他握剑的手,还在隐隐颤抖。
  赵五叫道:“大家别怕他,他现在受了重伤,只是唬人的!今日要给我哥哥报仇!”
  秦小良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冲上前去,却被细长眼睛一把抓住给扯了回去。
  “啊!”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就被他抓了回去。
  “放开她!”李辰舟举起手中长剑,指着众人道,浑身如冰雪一般,让人心底生寒。
  细长眼睛忍住心底升起的寒意,此刻反而笑了起来,他转了转眼睛,将秦小良紧紧抓在手中,一只利爪已经掐在了她细嫩的脖颈上,另一只手紧紧将她娇小的两只手钳住。
  这人看来是受了重伤,否则只怕那剑早就劈了下来。
  而且看来他很在意这个女子。
  只要有这个女子在自己手上,还不是任他拿捏?
  “放下你的剑,否则?”说着他手上用力。
  秦小良感到脖颈剧痛,呼吸困难,她虽努力控制自己不发出痛呼之声,但是面色已经紫胀一片。
  “还不放下剑?”
  她想要摇头,想要告诉他快跑,只是咽喉被掐,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李辰舟瞧见她痛苦的模样,心中一紧,手中长剑哐当一声扔了。
  “我扔!你松手!”
  “将剑扔过来。”
  眼瞧着秦小良受制,李辰舟捡起剑来,扔了过来。
  赵五拿起剑,与众人道:“我哥就是被这剑给砍了手,今日一定要为我哥报仇!”
  几人具都伸手去摸那秋水剑,啧啧叹道:“真是一把好剑,这小白脸配这么威武的剑,原来是个花架子。”
  “剑已经给你了,你们还有什么条件?”李辰舟道。
  “条件?”细长眼睛抓住秦小良脖子不放,一丝阴狠自眼中划过。
  “放人自然可以,那日你伤了赵四,还让我们磕头赔礼道歉,今日便将这头给哥儿几个磕回来!”
  李辰舟心中一堵,他长这般大,只有庙会庆典祭祀先祖之时,方才下跪磕头。
  便是见了皇帝皇后,连下跪都少,更遑磕头。
  秦小良听此,拼命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掉,她想要他不要管自己,赶紧走。
  他虽从不倨傲,但今日如何能受此侮辱?
  几人见他站着一动不动,细长眼睛手下用力:“看来你是不想要她的命了?”
  秦小良感动那手像是铁爪一般,紧紧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她下意识伸手去扯,可没有半分力气,喉间发出荷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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