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起眼皮,视线在姜绵绵脸上淡扫了一眼,“无事献殷勤?”
姜绵绵抬起头,鼓了鼓脸颊,听说吃甜食能让心情变好,她只是想让他心情好一点。
既然谢明夜想她心怀不轨,那她就心怀不轨好了。
她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两下,而后迅速退后,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是啊,贪恋你的美色。”
谢明夜身形一僵,顿了好半响,还未说话,一块甜糕已递到了他的唇前。
姜绵绵对他眨了眨眼睛,无辜脸,“尝尝是它甜还是我甜。”
姜绵绵这句话,让谢明夜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画面。
他喉结滚了滚,压下一些旖旎之念,咬了一口唇前的甜糕,“你甜。”
姜绵绵眼瞧着他咽下甜糕,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涩,那凌乱的一晚浮现在脑中。她浓密的睫毛轻颤,战术性咬了一口甜糕,淡淡的桂花香在口齿间散开。
其实那种丢脸的感觉过去之后,她有点想再试验一下那种感觉的,只是谢明夜那晚那么疯,酒醒过来的之后,却正经得让她不好意思下手。
谢明夜的视线跟着落在姜绵绵唇上,羽睫动了下,浅勾了下唇角,“你想跟我说什么?”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铺垫了这么一长串,定是有什么话想要跟他说。
姜绵绵掩饰性地又拿了一块桂花糕,手扯着自己的裙摆:“我收到了翟长风的传音,他说我们可以回天剑宗了。”
谢明夜抬起眼眸,目光落在姜绵绵脸上,乌黑的眸里跳动着深意。
姜绵绵心中权衡一番,斟酌道:“翟长风说,会有人来阻拦我们。”
少年眼里有种夜风般的沉默,他冰凉的手盖住姜绵绵的手,“没关系,他们若是敢来,”他语气冷沉下去,“杀了就是。”
姜绵绵颔首,瞥了一眼少年冷漠的侧脸,她决定换个时机再说司峰主的事情。
现在说出来太过刻意,谢明夜一猜就能猜到。
她要循序渐进一点,让谢明夜自然而然接受司峰主还没死的结果。
隐去司峰主的存在,姜绵绵一五一十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如果魇没有将我们的消息传给天剑宗的叛徒,或许有魇的信徒一直在盯着我们。”
魇的信徒遍布各地,势力非常强大。现在魇还在沉睡,她和谢明夜暂时安全,等魇清醒了,魇定然会想方设法让谢明夜黑化。
天剑宗的宗主绝不可能是魇的信徒,所以对她和谢明夜来说,天剑宗是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她有了吞噬魇的能力,哪怕天剑宗宗主知道魇扎根在谢明夜神魂处,看在她能力的份上,暂时也不会对谢明夜做什么。
姜绵绵提出了早点回天剑宗,她顿了顿,“不过,我们最好甩开魇的信徒。”
其实翟长风没传音过来,她和谢明夜也准备离开崔府了。她这几天完全消化了鸩蛩,光靠谢明夜的魔气,她成长太慢,她需要更多的鸩蛩,或者类似鸩蛩的东西。
谢明夜认真听着,末了冷静地道:“我们可以贴上隐形符,再使用改变容貌的法器。”
姜绵绵问:“那我们明天就动身?”
谢明夜没有意见,崔府有个崔予安,整日对姜绵绵虎视眈眈,有事没事冒一下头,他巴不得早点离开崔府。
姜绵绵想到了自己的吞噬能力,“如果有地图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边赶路,一边找跟鸩蛩类似的东西。”
谢明夜这几日,大概猜出了姜绵绵对付魇的方法,他道:“没有地图也能找那些东西。”
姜绵绵起先有些疑惑,略微一想,她抬起眼和谢明夜对视一眼,齐声道:“仙盟。”
每个地方都有仙盟,仙盟会发布一些任务,他们可以去仙盟看看,有没有跟鸩蛩一类东西有关的任务。
如此,既可以提高她的吞噬能力,又能完成任务赚灵石。
想到鸩蛩,姜绵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想吃你的魔气了。”
谢明夜鸦羽般的睫毛倾覆,压住幽暗的眼眸。他伸出手,黑色的魔气萦绕在他修长的指尖,
姜绵绵盯着他看了片刻,淡蓝色的眼睛转了转,冷不丁坐进了他怀里,“你用嘴喂我,我试试是糕点甜还是你的嘴甜。”
她挽住他的脖子,抬起头吻住他。
下一秒,少年的手掌轻扶上她的后脑,纤细的腰肢抵在有力的臂弯,他的胳膊渐渐收紧,开始了攻略城池。
谢明夜的体温是冷的,呼吸却渐渐变得炽热。他将魔气推入姜绵绵口中,唇舌随之而来。
起初吻还是温柔且克制的,但是随着加重的呼吸,他的吻也越来越深入。
姜绵绵囫囵吞枣似的,咽下他渡过来的魔气。她呼吸间全是他清冽好闻的气息,掺杂着甜甜的桂花香,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她无力招架,身子软绵无力。
等到结束,姜绵绵已是气喘吁吁,她顺了几口气,逞强道:“你的嘴也挺甜的,比桂花糕还甜。”
谢明夜眼眸幽深,低笑一声。
姜绵绵眼睛雾蒙蒙的,有些情动,忍不住勾道:“在崔府很安全,我们要不要趁着最后一天做点什么?”
谢明夜呼吸沉沉,眸子里墨色翻涌。
姜绵绵勾着他脖子的手下滑,落在衣襟上,顺势往里钻。
第76章
谢明夜红了耳垂, 他摁住她作乱的手,眉眼间的□□暗涌,可他死死克制, “我们……”
姜绵绵不想听他拒绝,另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压下, 直直的吻了上去, 堵住了他的话。
他的唇冰凉,但她很喜欢。
谢明夜此刻有些无措, 捏着姜绵绵的手微松, 姜绵绵的手趁机逃了出来。
等他回过神来, 姜绵绵已经几下扯松了他的衣襟,锁骨半遮半掩。
姜绵绵红着脸退离他的唇,她稳了稳气息, “我知道你想说,我们还没成婚,”她轻声诱哄道, “我们不做那种事情, 用别的方法。”
空气静谧一瞬,暧昧似乎顺着这话融于空气中,抽丝剥茧地发酵。
谢明夜垂下眼,目光定定落在她的脸上,微哑的嗓音说了句“好”。
下一秒,他将她拦腰抱起。
姜绵绵吓了一跳,紧紧勾住他的脖子。
转眼间他已将她放在了床上, 倾身压过来, 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阴影之中。
姜绵绵面露茫然,显然还没从谢明夜的动作里回过神。
带有侵略性意味的吻朝她席卷而来, 许是克制了许久,亦或者是惩罚她的勾引,谢明夜的动作有些凶狠,含着她的唇的力道极重,像是要把她活吞下去。
姜绵绵迷糊地嘤咛一声,呼吸交融在一起,分不出你我。
微凉的指尖覆上她腰间的丝绦,灵活地挑开结,摩挲贴在肌肤上的指腹,薄茧引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她手指忍不住蜷了蜷,果然这种时候的谢明夜,跟平常时候的谢明夜是不一样的。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几乎要窒息。
随后他的嘴唇沿着她的脸颊,一路辗转到她的耳边,炽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根上。
姜绵绵身体颤抖着推了推他,少年停住,从她脖子位置抬起头来,深幽的眸子里满是欲念。
她理了理自己凌乱的思绪,喘息了几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谢明夜的眼在姜绵绵裸露的肌肤上一扫,女孩半解的衣裳若隐若现,透出脖子上一节细细的红色肚兜系带。鲜红的颜色,映衬着雪白的肌肤,夺人心目。
他眸中某些情绪翻滚,胸膛起伏剧烈。
姜绵绵抬起眼,对上他的眼眸,看到了自己带有红晕的脸颊,以及红肿的唇。
她的声音细若蚊鸣,手探索着摸上他的腰带,“这次让我来,我想让你快乐。”
他没说话,垂眸直勾勾看着她。
姜绵绵深吸口气,扶着他的肩膀,将他往一边压,随即翻身而上。
谢明夜没有反抗,他的手抬起,扶住她的腰。
姜绵绵坐在他的腰上,一时有些迷茫,不知从何开始。
少年沾染了欲色的眉眼,显露出淡淡的笑意。姜绵绵觉得他是在嘲笑她,她的手隔着一层衣料握住了他。
他瞳孔紧缩,扶着她腰的手倏而用力,呼吸急促了起来,喉结上下滚动着。
姜绵绵的手试探地动了动,他轻喘了一声,丹色唇瓣吐出压抑的喘息。
“这个力度怎么样?”
他的眸光深深地看着她,眼梢潋滟着薄红。
姜绵绵的心狂跳起来,加了些力气,少年闷哼一声,她又问:“这样……”
刚一开口,少年就坐起了身,炽热的气息倾覆而来,姜绵绵的身体酥麻,几乎要往后软倒,少年将她朝他提了提,清冷的嗓音沾染了□□,他哑声道:“继续。”
她的额头微微泛汗,“你这样亲我,我的手没有力气了。”
谢明夜笑了一声,他的手覆盖上了她的手,细密的吻一点点落下。
……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绵绵躺在了床上,她低下头,看到微凉的薄唇含住了娇嫩的唇瓣,轻舔慢咬,舌尖轻巧地滑入。
她仿佛一条脱水的水,张着嘴用力呼吸着。
空气中飘荡着暧昧的气味,姜绵绵感觉谢明夜疯了,她也要疯了。
完事之后,姜绵绵总算知道,雌雄蛊毒发第二天醒来,为什么会全身酸痛了。
她窝在他的怀里,汗水将她的额发浸得乱七八糟。少年的体温不像平常那般凉,热热的鼻息弄得她有些痒。
他伸手帮她把松落的发丝挽到而后,指尖仿佛意犹未尽地摩挲着她的脸,若有若无的凉意,叫她的脸又烫了起来。他亲了亲她的唇角,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慢条斯理用清洁术清理了几回。
身上黏腻的感觉褪去,姜绵绵抬起头,有些羞恼。
少年低下头,望着怀里那张脸,轻笑了下,清冷的脸上都是餍足后的春意。
姜绵绵抬起脑袋,咬了一口他的下巴。
她咬得不重,仿佛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在找存在感,只叫人心声喜爱。
她这一咬,暗色在少年眼里重新凝聚。
姜绵绵靠在谢明夜怀里,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姜绵绵惊恐地睁大眼,他该不会还想来吧?
谢明夜垂下眼眸,眼里有着温和的笑意,“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姜绵绵的手抵在他的胸口,将他往后推,随后用被褥盖住了脑袋。被子里传出她闷闷的声音,“我累了,我要睡觉了。”
谢明夜轻轻摇头,眼里带着克制着的温和笑意,“我没那么禽兽。”
姜绵绵扒拉下被子,重新露出脑袋,她羞恼地指向窗外,“天都黑了,这还不禽兽,什么叫禽兽?!”
谢明夜笑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面颊,“不是说崔府很安全,趁着今天做点什么。”
姜绵绵抿了抿唇,找不到反击的话,她用被子盖住脸,不说话了。
毕竟弄到这么晚,是他和她共同努力的结果,也是她首先提议的。
这一晚上,姜绵绵睡得很沉。
谢明夜将她抱在怀里,目光凝在她的脸上,只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越看越喜欢。
――
第二天清晨,谢明夜练剑归来的时候,姜绵绵俯下身子正在写信。他寒眸瞥了一眼信封,即将离开崔府,这封信是留给谁的不言而喻。
少年敛下眸华,垂目不语。
姜绵绵写完信,吹了吹信纸上的墨迹,一转眼看到了坐在窗边吃灵果的谢明夜。
“你吃的那个果子是柠檬的变种,不酸吗?”
他眼睫微垂,不理会她,只是看着身前的果盘,面上透着克制的醋意。
姜绵绵将信纸装入信封中,走到谢明夜的身旁,拿起果盘,将信封压在果盘下。瞅了一眼少年微冷的侧脸,她问:“吃醋了?”
谢明夜抿直了唇线,视线落在信封上,碎冰和薄雾翻飞。
姜绵绵从储物戒指里翻出了崔予安给她的传音石,放在了果盘旁边。她轻声解释道:“只是说清楚一些事情。”
谢明夜的面色在看到传音石的时候,就明朗了起来。
之后两人开始商量路线,准备离开崔府。
为了躲开暗中可能存在的监视,姜绵绵和谢明夜各自贴了一张隐形符和一张隐翳符,再使用巫山不是云,将两个木雕分别化作他们的模样。
出了崔府之后,两人去了一趟御甜斋,而木雕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姜绵绵喜欢御甜斋的甜食,她来这一趟,是来囤货的。
御甜斋在安和县十分有名,他们来的时间有点晚,前面排了一长串人,排队的有普通老百姓,也有修真者。
得益于崔府和仙盟的管辖,安和县十分安定,哪怕是修真者也安安静静地跟普通人一起排队。
排队的人还有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向御甜斋前排在末尾的两人,只因他们太过惹眼。
男人又矮又胖,脸又圆又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穿金戴银,不要命地往身上加各种配饰,几乎要闪瞎人眼。男人的小胖手,搂着一名高挑女子,女子面容清秀,但有种清冷独特的气质。
男人正是姜绵绵,高挑女子正是谢明夜。
姜绵绵暗暗瞟着谢明夜的侧脸,唇角死死抿着,防止自己笑出声来。
排队的人虽然多,但御甜斋的伙计手脚很快,很快就轮到了姜绵绵和谢明夜。御甜斋的东西一日一人卖一份,能不能多买几份,就要看顾客的本事了。
姜绵绵和谢明夜各买了一份后,她双手合十,祈求撒娇,“大娘,我们今天就要离开安河县,能不能多卖几份甜糕给我?”
少女撒娇是可爱,胖男人撒娇就是可怕了,大娘摆手,铁面无私道:“一人只有一份,其他免谈。”
姜绵绵瞧了一眼谢明夜,谢明夜唇角微弯,笑眼低头看她。
她抛了个媚眼,示意谢明夜撒个娇,帮她多搞点甜糕。
谢明夜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其他人惊悚地看着这一幕,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大娘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她多给姜绵绵包了两份甜糕,嫌弃地摆了摆手,“拿了赶紧走。”
姜绵绵接住甜糕,喜笑颜开地道了声谢,拉着谢明夜走了。
只是‘姜绵绵’和‘谢明夜’那边出了意外,有个修士似乎是想要劫财,对‘姜绵绵’和‘谢明夜’下了手。
由于‘姜绵绵’和‘谢明夜’是姜绵绵打算丢弃的物品,上面的感情很少,没几下它们就变回了原形。下手的修士吓了一跳,伪装成路人的窥探者也吓了一跳。
天色莫名阴沉下来,游动的乌云遮住了日头。
姜绵绵和谢明夜望了眼天色,感受到了暗处的波涛汹涌。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行动起来的人修,却是安河县仙盟的人,他们拿着画像,询问着她和谢明夜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