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跟周最推荐过。
周最不感冒，说：“我不爱吃那个。”
醉心学习的学神连这种时候都在刷卷子。
姜弥去骚扰他，连珠炮似的往外输出：“你可以试试，真的好吃，不信你问他们。”她指了指周围的同学。
生意火爆，大家都爱去。
任凭姜弥说的天花乱坠，周最就是不动摇，下笔如有神，一会儿卷子就翻面了。
这种冷漠的态度并没有打击到姜弥，她热衷于给他介绍各种好吃的。
“没有零食和路边摊的世界是不完整的。”
“所以你知道你为什么长不高吗？答案就在这里。”
周最的嘴毒属性偶尔会上线。
姜弥气得想打他，她的身高已经算是女生里出类拔萃的了，根本就不矮，跑操她还能站倒数第二排呢。
“你别瞧不起人，我还能再长的。”
周最冷眼看她，“嗯。”
还不如不回答。
姜弥为长高花了不少功夫，每天回家要拉伸一会儿，体育课表现得很积极，要不是实在没有打篮球的天赋，她也要好好去试一试。不仅如此，姜弥还跟宋瑗讲要去医院看看骨龄，确定下自己有没有再长高的可能，顺带吃吃钙片什么的。
那时候宋瑗看她跟看傻子一样，她的原话是：“你都这么高了还要长？你要长到一米八吗？弥弥，家里的基因就这样，我们不强求啊，你这样挺好的。”
还附带了一句：“女孩儿个子太高不好找对象。”
姜弥只好默默努力。
努力到上大二，姜弥惊奇的发现自己长到了一米七，她当时也萌生过一个念头，就该叫周最过来看看，跨过一米七看他还有什么说法。
也只是一闪而过。
但是，她大概猜想了一下，周最可能表现出来的各个版本。
无所谓型：“哦，我看到了。”
嘴毒型：“所以呢，你突破一米八了吗？你有我高吗？还不知道跳起来能不能够到篮球框。”
生人勿近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表述，毕竟那时候她跟周最的关系，只能是这样。
现在姜弥想听听他有没有别的回答。
周最想的很认真，观察下姜弥的表情，诚恳说道：“你这个身高，很好。”
他又不会夸人，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天花乱坠加一堆形容词，周最毫不怀疑，自己会搞砸，还不如简简单单的说。
姜弥面上浮现一丝苦笑，虽然听着有些敷衍，但也不能太为难周最了。
忍着不怼人，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所以她略微颔首，道：“你说得对。”
何时何地都很适用的一句话。
等姜弥吃完关东煮，两个人又回到了恒达楼下。
算算时间，也去出去了一个小时。
姜弥咬掉最后一口萝卜，跟周最说：“你快上去吧。”
周最：“我送你回家。”
姜弥有些无奈：“这一来一回又得多久，你忙你的工作就好，我走啦。”
周最只好答应。
她走出去没两步，手里还捏着纸杯，找地方丢掉以后，又折返回去。
周最站在原地没有动，像是知道她会回来一样。
姜弥抬眼看了看天空，黑压压一片，连颗星星都没有。
“那个，你知道我今晚为什么来吧？”
周最疑惑：“我知道什么？”
“你别装。”
“我真的不知道。”
姜弥咬咬牙，很说得严厉一点，但实在没必要。
她总不能连自己都骗吧。
于是她很淡的说了一句：“我想你了，所以我才过来的。”
“我也是。”他迫不及待地说出这句话来，好像早就猜到姜弥要说什么，就等跟在她后面，藏也要藏一时。
姜弥：“你还说你不知道。”
周最：“我只是嘴快。”不承认有什么关系。
“那抱一下吧。”
头一次，周最在外也不扭捏矜持，姜弥说要抱，他就真的弯下腰，环住她整个人，头埋在颈窝里，两具躯体尽量不留任何空隙。
在随时都可能有人进出的大厦外，他们紧紧相拥。
姜弥很久没跟叶子一起出去逛街了。
趁着周末她有空，叶子拉她出去看了电影，然后就是到处闲逛，看见什么喜欢的东西就买买买，累了停下来休息，喝杯奶茶吃点零食之类的。
至于聊天，那是最重要最不能缺少的环节。
叶子最近和她爸吵架了，闹得很不愉快，听说连她爷爷那都不怎么去，每天待在家里跟酒庄，又开始酗酒颓唐的日子。
“你这样不好。”姜弥忍不住劝道，总不能一辈子都不拿身体当回事。
“我知道，我就这几天放纵一下，你不用担心。”
“你呢，周律师不在家的日子，过得好吗？”
叶子还是习惯称呼周最为周律师。
“还好吧。”姜弥也只能这样说。
她们聊的内容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中途叶子去了一趟洗手间，姜弥在外面等她。
她无聊扫视商场各处，在一家奢侈品店里，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姜弥起先想着要过去打个招呼，可她看见了那位身边的人。
男女姿态亲昵，有说有笑，关系显然不一般。
姜弥看着男人为女人戴上戒指，久久没能回神。
直到叶子出来，看她这模样，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
姜弥回望一眼，那对男女依旧贴在一起。
第54章
◎花开◎
姜弥连续几天都有些魂不守舍。
除却工作, 她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叶子身上。
这次跟家里面闹得太僵，叶子心情不好，姜弥干脆就到她那边去, 陪她一起住。
本来是件挺好的事, 但叶子总发现姜弥不在状态。
她跟她讲家里的事，恨不得把她那老爹贬到尘埃里, 说得嘴都酸了，一看姜弥又处在神游状态，不解问道：“你最近怎么了？”
姜弥以前跟她待在一起可从来不会这样，叶子觉得她可能有什么心事。
姜弥被她点醒后，摇摇头，道：“没事, 可能是工作有点累吧。”
叶子脸上浮现一抹不太认真的笑容，姜弥最近比以前还是要轻松一点的, 以前再累都没出现过这种状态, 起码在她这里没表现过。
叶子想了想，起身给她倒了杯酒。
“我不喝。”
“喝一点没事的，红酒而已。”
姜弥略微颔首，浅抿一口后，听叶子问道：“你最好跟我讲实话, 你这个状态就是不对劲的。”
她托腮直视姜弥, 叫姜弥根本没法躲避开。
但这个话题, 不适合跟叶子讲。
姜弥莞尔道：“我还不是很确定，而且这个事，对我来说比较复杂, 先等我弄清楚吧。”
姜弥开口解释, 叶子其实能猜到, 这个事情大概不太方便跟她讲，不过分影响姜弥生活的情况下，她会选择忽略。
“嗯，你慢慢琢磨吧，我去拿点吃的。”
就是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适合吃的东西，什么瓜子零食水果的，摆了满满一桌。
电视上在放某部电影，叶子以前看过，没那么感兴趣，就偏头问姜弥：“你跟周律师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姜弥：“你怎么还叫他周律师？”
叶子：“顺嘴。”
“前几天方一铭还跟我提呢，他明年要去国外进修，怕赶不上你的婚礼，问我你什么时候办。”
方一铭是叶子的发小，一直以来关系都挺好的，姜弥跟他打交道次数也多，那是个热心肠加百事通，什么热闹都凑，什么消息都传，叶子上回知道徐年和周最吃饭，就是他说的。
这问题其实姜弥没仔细想过，她跟周最似乎都忘记了还有这一茬，两边父母估计也是心疼他们工作忙，都没催过，本来是打算姜弥空下来就办婚礼的，谁知道出了点意外，她不忙了周最忙，根本没办法协调。
“我也不太清楚。”
叶子被逗笑：“我说你们两个人真的有点奇葩，但凡是把花在工作上的心思分一点给婚礼呢，你这个样子，我的伴娘梦可怎么圆？”
姜弥冲着她撒娇：“哎呀你放心，这个少不了你的，这样，等他回家我跟他商量一下，好吗？”
“我希望是尽快，这样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挑婚纱和我的礼服了。”
“辛苦。”
“不客气。”
姜弥已经在叶子这里住了好几天，因为下午要去一趟公司，中午吃完饭她就先回了家里去。
她拖着行李箱，外套窝在怀里，今天气温挺高的，她没看天气预报，穿得厚，结果顶着大太阳晒出了一身汗。
姜弥寻思着，这个天，是不是该开空调了。
时间过得挺快，已经是五月中旬，结束了春暖花开，即将迈入炎炎夏日。
姜弥进家门时没往脚下看，踢掉鞋子赤脚踩在冰凉凉的地板上，行李和外套丢在一边，她随手拢了两下头发，正准备去开空调，卧室的门突然开了。
“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姜弥有一瞬间的愣怔，这个点，周最其实不应该在家，他说了出差要去四五天的，今天才第三天。
她拢着头发的手放下，转身看见周最，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头顶有一小撮头发翘起，黑眼圈明显，身上衣服穿得也不整齐，他难得有睡相这么差的样子。
姜弥抿着唇，面上暖意尽显，她走过去把周最那簇翘起的头发往下压了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最睡眼惺忪，大中午阳光太强，室内光线刺得眼睛疼，他刚从漆黑一片的卧室出来，有点受不了。
周最伸手拉了下姜弥，把她往房间内带，顺道回答：“早上五六点吧。”
“你不能换个时间合适的航班吗？”
“那边待着没什么意思，早点回来舒服。”
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当时房子装修，姜弥就特别提出了窗帘遮光性要好，最好是那种白天黑夜都没有任何区别的，周最办事很靠谱。
他把房门关上，和姜弥一起倒在床上，侧躺着，手搭在姜弥腰间。
“陪我睡会儿吧。”
他们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工作很忙，出差事情更多，每天都要开会，还有数不清的饭局，周最累得要命，跟姜弥聊天的时间都越来越短暂。
好在已经结束了。
“我下午还要去公司。”
“几点？”
“两点。”
“那还能睡一个小时，一会儿我送你去。”
“你睡你的，我自己去。”
周最根本不理会，定完闹钟，闭上眼，接着蒙住姜弥眼睛。
姜弥：“……”这是什么很有意思的姿势吗？
算了，睡吧。
她身子往旁边去了点，贴在周最身侧。
两人的呼吸都渐趋于平稳，可总有些小动作暴露出都没睡着的状态。
姜弥时不时打两个哈欠，周最间歇小幅度活动手臂。
“姜弥。”
“嗯？”
“睡不着了。”
“我也是。”
她昨晚在叶子哪里睡得挺早的，至于起床，那已经是吃中饭前不久的事情了。
于是他们很自然过渡到聊天的状态。
“那些董事真的很让人讨厌。”
“嗯。”
“我这两天很累，喝了好多酒，一点都不舒服。”
“我以前也经常这样。”
“姜弥，月季花开了。”
姜弥眼睛慢慢睁开，偏头望向周最。
她这几天不在家里住，叶子跟她说，隔几天浇水很正常，花不会死，她可以放心，所以她都没怎么观察过。
怎么突然就开花了。
“我没看见。”她语气里颇有惋惜，本来还想着，快有点苗头的时候，在旁边看着它开放的。
不过没关系，她总算等到了花开。
黑暗当中，她看不清周最的脸，轮廓也摸不着，只听他喉间溢出一声笑，说道：“要是觉得可惜，可以再养一株。”
“你说得对。”
姜弥脑子里有了很多新想法，家里的阳台宽阔，可以养很多花，养花不方便的话，就养点多肉，那个生命力顽强，应该不会太费功夫。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阳台上摆满花花草草，她就算退休了也有好多事情可以做。
乱七八糟的想着，姜弥生出几分困倦，没多会儿就进入梦乡。
睡觉这种事，她尽最大努力不缺席。
察觉到她睡熟了以后，周最侧过身子，头枕在手臂上，眼睛眨动几下。
他回来的时间很好，他答应过姜弥的，花开时他会在家，总算没有食言。
周最环在姜弥腰间的手并没撤开，反而越收越紧，用个巧劲，她就直接滚到他怀里来了。
姜弥睡眠质量好像不错，除开闹钟和特别特别大的动静，怎么都折腾不醒，他深夜回来时，叫她好几次都没反应，后来就放弃了。
两个人还是好好休息比较重要。
午休结束，周最去洗漱，姜弥看着阳台上的月季，陷入沉思。
明明之前花苞看着还挺大的，怎么开出来的花这么小一朵，也不能算小，但跟她预期中不一样。
虽然这花不是她种下的，好歹也是负担了它后半段的养育之恩，姜弥多看几下慢慢也变得顺眼起来。
“我们下次养什么？”姜弥站在洗手间外问周最。
“你不是说想养海棠吗，试试吧。”
“我打算每种花都养一次。”
周最看向她：“你有那么多时间吗？”
姜弥：“或许我可以退休了再干。”
已经开始幻想退休后的美满生活了。
姜弥在心里默算了下，她大概还要干多少年才能退休。
按照正常情况，她还要打工三十年。
过于漫长。
姜弥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争取在四十五岁前功成名就，过上只拿分红不干事的日子。
想到这些，她心情变得格外美丽。
周最面对这来历不明的笑容，没表现出过分在意，姜弥的脑子里装了好多东西，他猜不完的。
“我好了，准备走吧。”
路上周最车开得很平稳，出门早，也不担心路上耽误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