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揣崽后我跑了(女尊)——东阳之风【完结】
时间:2023-11-10 23:22:23

  混乱中她只来得及看清楚,宫玉桑完全不同于平日乖巧端庄的脸,有戾气撕烂他原本脸上的画皮,变得像面目狰狞的恶鬼。
  紧接着牵引力带着季语白在水上冲浪箭一般冲射,水花噼里啪啦拍打她的脸,又凉又刺,跟树杈子打脸似的。她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早就跟着水花一起拍没了。
  模糊中,她听到后方传来董淑兰的声音:“快救我上去,一群蠢货。明日你们全都去乱葬岗喂蚂蚁吧!”
  “啊啊啊啊···”水花扑腾的声音。
  再就是一场混乱:“小姐,夜了别潜水,奴才们找不到您。”
  “快,快快··都···都···都下去找人。”有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小!姐!溺!水!了!”
  “救命······”
  咚一声,季语白撞到了船板。紧接着,她被蒙都尉七手八脚的从水里拉了上来。她耳朵嗡嗡的,瞳孔涣散,头脑迷糊感觉半睡半醒不清醒。
  “小王爷您没事吧?”两个渔民快哭出来了,满脸写着下次再也不要贪财答应出船了。
  “董淑兰那臭女人太不是处东西了!”蒙都尉啐骂:“!@仗着自己老娘是丞相,缺德带冒烟的@%……&*……%¥”
  “小姐您可终于上来了,您要真出什么事,我们怎么跟国公爷交代呀!”季语白从平阳公府带出的心腹们都齐声哭了出来。
  宫玉桑朝她扑上,紧紧抱住,声音带着泣音:“我担心死了!”
  季语白看不到她得表情,然而,这次很奇怪,明明宫玉桑的声音跟以往都不同,少了娇嗲,多了中性,可她就感觉这次的话,比以往都动听,仿佛冰雪消融的声音,春花漫开的得声音,秋果成熟的声音。
  宫玉桑的手劲很大,身体在微微颤抖,季语白眼睛慢慢聚焦。
  “你干嘛要救我?”宫玉桑声音拔高的问道。
  季语白不知道宫玉桑问这话是何意:“你不会水啊!”
  “水下吃人鱼很危险。”宫玉桑揪着这个话题问,似乎答案对他很重要,他得语气很急。
  “妻主天经地义要保护好夫郎吧。”季语白想了个合理的解释,其实当时就那样做了,并为想过为何要救。身体先于思想的做了,这大概叫做本能。
  宫玉桑的力道忽然加大,季语白胸口肋骨都快给勒断了,刺痛不得不反过手拍拍宫玉桑的后背:“轻点。”
  季语白不知道,其实皇室的男子们外表光鲜亮丽,实则举步维艰,每一步都受制于人。宫玉桑无法继承大统,最大的作用是联姻,嫁个权贵替妹妹巩固权力,不论是纨绔季语白,还是能当他奶奶的其他女子,该他嫁的时候必须嫁。
  君后教育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傻透了!”
  季语白听着新鲜,宫玉桑第一次骂她,有种说不出的亲昵感。
  挨骂了她还觉甜蜜。
  她肯定是中毒了,中了名叫宫玉桑的毒。
  -
  董淑兰在季语白被套走后不久,忽然坠入水中,她的奴才们纷纷下水去找。董淑兰不见了,而季语白见过的那条大鱼跟着董淑兰一起消失了。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闹腾一场。周云阳乘着画舫与朋友们离开,董淑兰下属求她们下水救人,她们推说不会水。
  季语白身上湿透。江风吹起来,冰凉灌进骨头缝里,全身都冷。幸亏两个渔民非常周全,船上备有两套干衣裳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隔间将衣裳换了。
  季语白站在船头,风撩起头发,她看向来时的方向。董淑兰的船上点满了灯,亮如白昼。两个勾栏男子没骨头的斜靠在窗边,有说有笑,并未被打搅。
  董府的奴才们喊啊,叫啊,哭啊,热热闹闹。
  她感觉心脏被人蒙住,闷闷的,难受。十有八九水里的巨鱼将董淑兰给捕食了,活生生一个人,当时拉她下水并非要致她于死地。
  这事非她所愿,却因她而起。
  “你在担心董丞相吗?”
  一双手从她腰后绕上,搂住她,将头搁在季语白肩头,宫玉桑轻灵的声音在耳旁回响,不知为何,季语白从这语调里听出三分畅快。
  “今晚的事是董淑兰挑起来的,周云阳佐证她不占理。”季语白望着越来越远的湖心画舫说道,那上面的嘈杂声,渐渐被风吹散听不到了。
  “要不,我们明日去董丞相家道个歉吧?”宫玉桑声音缥缈起来。
  “为何?”季语白不解。
  “董相她势力雄厚,朝中多有人为其党羽,还有一些军将被她收买了。她有三女两子,董淑兰是她最小最疼的女儿,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势必不会与我们善罢甘休,我怕你吃亏。”宫玉桑柔柔的说道。
  “你是怕平阳公府斗不过她啊?”季语白反身看着宫玉桑,用拇指捏起他的下巴,两人对视。
  画舫破开湖面,水面荡起波浪。
  “她盘踞朝堂多年,太强大了。桑儿···希望鱼鱼长命无忧。”宫玉桑偏开一点,眼睛躲闪的看向水里波涛,灯光撒在上面,泛着碎末似的光点。
  -
  子夜时分,蒙都尉架着马车停在平阳公府的门口,牌匾的金字散发凛凛的威风。这块匾额是平阳公府历代主人,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打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如定国柱石重如千金,每一个字都浸着数万将士的血,每一个字见证每一代平阳公府的人牺牲。
  许多年前,平阳公府每个继位的女儿,都会去边关战场历练,去的时候戴着家族荣耀,回来的时候披着个人荣耀。
  外敌虎视眈眈,时常滋扰边境。老平阳公年轻时季府三姐妹同时上战场抗击外敌,回来时只剩下老季国公一条血脉。后来在与外敌抗战过程中,子侄陆续牺牲,季府人丁凋零直到剩下季语白一根独苗。
  季父无比溺爱女儿,季语白本该在边关历练的年级,她留在上京城。
  “吱呀”大门打开。
  青竹、红竹、白灵三个奴才等在门内,听到动静急忙开门迎接。
  “小姐,您可总算回来了。季君都问了好多次,您再不回来,我明年的月例都要被扣掉了,两年给您做白工了。呜呜呜···”白灵的情绪最为激动。
  季语白好笑道:“你这是心疼月例,又不是心疼我。”
  “有您才有月例啊,我当然最重要的是心疼您。”白灵脸色划过一丝窘迫,她目光在季语白衣裳上停留,粗布麻衣,线脚粗糙,她嘴巴张大能吞下一个拳头:“您原来那身衣裳呢,那可是宫廷绣娘缝制的,值我一辈子的月例呢!!!”
  “湿了,在马车里。你拿出来,给我洗了吧。”季语白指着马车。
  红竹碎跑到宫玉桑身前,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确认无事发生,松口气:“殿下,下回您真的听听奴才的劝,万不可这般冒险。”
  青竹瞪季语白,在季语白目光扫过去时又飞快挪开,大约是吃过季语白的亏,不敢造次:“驸马也不劝着点。”
  “行了,都是我自己要去的。”宫玉桑道。
  白灵抱着湿衣裳走过来,听到青竹的话,不客气怼过去:“你这么能,怎么不劝着点殿下呢!”
  青竹哪能示弱,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起来了。
  季语白道声谢,给了赏银。蒙都尉打着哈欠离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各自回去。
  迈入府门,跨过二门,来到一处院子,季语白的院子在这里,按照往常习惯说道:
  “殿下,我回房了。”
  宫玉桑停住脚步:“你在水里泡了一段时间,身上有鱼腥味,不如去我那里洗个澡,我那有御制皂豆,可以去去味,睡个好觉。”
  季语白朝着手腕闻了闻,一股子浅淡的鱼腥味钻入鼻孔。两人这些天相处很熟了,季语白没多想跟着宫玉桑一起往后走了:“行,我洗完澡再回来睡。”
  回到平阳公府一段时间,季语白从没好好的观察过宫玉桑住的地方。走廊上摆放新鲜的奇花异草,卧房摆放宫灯、矮几、软塌,字画、被辱等等,这些纹样精致秀美,无一不透出贵气。
  卧房隔壁是净室,里面有一架大屏风,屏风上绣着游鱼戏莲的图样,活泼可爱。屏风后有个衣架,供人放换洗衣裳。
  青竹和红竹提来热水,倒水浴桶中,白色水雾腾腾升起。
  季语白叫退两人,褪下衣裳将贴身的青衣令挂在衣架上,接着沉进浴桶,头靠在浴桶上,闭上双眼感受毛孔像一朵朵喇叭花慢慢张开,温热的水洗涤毛孔里的污秽,舒适放松感像鱼儿在身体里游,她发出舒服的喟叹。
  闭着眼睛,手去摸旁边的皂豆。
  软软绵绵的皂豆,好像一个半握状的手背,带着点温热,她心里疑惑道,皂豆怎么会有温度,不会是今天水进了脑子,不清醒了吧。
  就在那一瞬间,她被什么击中额心,猛然想到什么。
  打开眼睛,头一寸一寸偏向一侧,眸光震碎。
  宫玉桑!
  为!什!么!会!在!净室!!!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关于董丞相:
  桑桑心里话:打起来,快打起来啊,不打不是女人!
  鱼鱼心里话:我夫郎处处为我着想。
  *
  关于去殿下院子洗澡:
  桑桑口上说:去我那洗个澡,心里想,今晚她插翅难逃!
  鱼鱼心里想:做个有骨气的女人,我绝不被美色|诱惑。
第25章
  ◎心意◎
  水里的氤氲蒸汽不断地往上喷,季语白清冷面容柔化,脸上红彤彤眼睛水灵灵。
  她的手扣在水桶边沿上,手指蜷缩,矮身淹住脖子只露一个头,心跳加快。
  “桑儿伺候鱼鱼洗澡。”宫玉桑话音带着低哑与手一同动作,手探入水中,水纹荡开,浴桶不大,季语白避开不得,硬生生的接受绵柔的手指落在季语白的肩头。
  肩头与指腹的接触面,擦出了电流似的。随着他的手指往脖颈出滑动,带出一条电流似的,刺得季语白整个喉咙阵阵发紧。
  宫玉桑好像在勾引她!
  被这个想法震到了,季语白抬手捏住那只作乱的手,装作板着脸沉声道:“这种小事,我可以自己来。”
  “后背你碰不到,难道也不需要么?”宫玉桑张着水汪汪的眼睛。
  “不需要。”季语白斩钉截铁掩饰,身上的血液比水的温度更高。
  手指从她身上退开,季语白心里轻松不少。可后方的宫玉桑没有走,也没有发声。
  季语白回头看去,隔着一层白蒙蒙的水雾,宫玉桑搭耸着头,眼圈发红。在碰到季语白视线时,抿着丹红的唇道:“有风吹进来沙子迷了眼睛,是桑儿没注意。”
  浴室没开窗户,不知是哪里来的神奇的风带来的沙子。
  宫玉桑又被她弄委屈了,季语白心里泛起不忍。
  “鱼鱼今日掉入水中,吃了一番苦头。桑儿觉得心疼,想对鱼鱼好。可我也是头次伺候妻主洗澡,才做的不好让鱼鱼生气了,那我先出去了。对不起···”宫玉桑往门旁迈步离开,口中委屈的小声说着,眼睛不再看季语白,似乎多看一眼就会流一个小时的眼泪。
  “那···什么!别走!”季语白喉咙里冒出话来,宫玉桑目光一亮,嘴角勾出微笑,勾魂夺魄。季语白呼吸一促,随后冷着脸,表现得不为美色所迷:“搓澡不用了,你给我按按肩吧。”
  “是。”宫玉桑轻快的说道。
  宫玉桑的手指灵巧、力道均匀。本来只是找个托辞的季语白,感觉捡到了宝,若不是顾及形象她真的可以舒服得只哼哼了。
  手指在肩头揉捏,捏走了一天的疲惫,身体跟包裹在云朵里面似的,软和舒适。
  也不知道皇室里面的皇子们从小接受的是什么教育,怎么这么会伺候人。
  刚刚定是她思想肮脏,怎么会觉得是宫玉桑在勾引她呢!
  约莫一炷香,水温渐凉。
  季语白舒服的打开双眼,惬意道:“劳烦暂时出去一下,我穿个衣裳。”
  宫玉桑乖巧道:“是。”
  她迈出浴桶,扯过棉布擦水,取了亵衣亵裤套上。
  “桑儿,来伺候你穿衣裳吧?”宫玉桑眼中溢满笑容走出半截身体道。
  季语白系衣带的手差点将衣带扯断,心道只要不是全光着,季语白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她点头同意。宫玉桑从衣架上取了青衣令,往季语白脖子上挂,随口问道:“这个这个玉好生奇怪,雕刻了一只有眼无珠的老虎,鱼鱼却一直贴身戴着。”
  寓意可大了,这个就是青衣令,季语白差点脱口而出,可喉咙猝然锁紧,一句话在耳中炸开,就算是枕边人,这个秘密也不能说出去。即便季国公没说过这话,季语白也绝不敢冒险将能杀死自己的刀递到别人手中。
  她抬起眼眸看向宫玉桑。宫玉桑仿若未觉,低头给季语白整理衣裳。似乎刚刚那话只是随意问起。季语白胡编道:“季家人丁凋零,祖母去寺庙求高僧解惑,高僧说季家杀孽过重,殃及子嗣。祖母在高僧指点下,办水陆道场,并找人刻出一枚无眼老虎玉佩,寓意季府已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以平息死在季家刀下亡魂的怨怒。”
  “我还道这玉佩怪丑的,想着给鱼鱼去大内找件贡品替代呢。”宫玉桑好似完全相信了季语白的鬼话,她心里有点淡淡的心虚,装作透气往窗边走去,推开了窗户。清新的空气从窗外涌来 ,扑倒脸上。
  “这东西既然这般重要,需要妾身帮忙收起来吗?”宫玉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离得很近,听声音辨不出什么问题,好似只是普通的询问。
  季语白呼吸重且缓,仿佛压着石头,她手指摸在青衣令上,玉质晶莹,指尖微凉:“这是护身符,贴身带着比较好。”
  “是我思虑不周,我刚瞧着绳索有些发毛了,明日我取了绳来编个带子。鱼鱼喜欢什么颜色的绳索?”宫玉桑脚步朝着衣架子走去,季语白心上压着的石头一点点挪开。
  “有劳。”季语白心情复杂的说道。这青衣令不该交给任何人,特别是皇室中人。她觉得宫玉桑没有坏心眼,想帮帮她换根新绳无可厚非。
  两人的关系好转,没必要拒绝小事而引得他多思多想。
  叮铃哐啷,身后传来一阵倒塌响声。
  季语白快速回头,衣架倒在浴桶上,她的衣裳大半进了水里,浸湿了,穿是不能穿了。宫玉桑可怜巴巴的站在一旁,跟做错事的小孩似的:“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绊了一下。”
  宫玉桑眼底藏着些许狡黠。
  信你?
  季语白满脸不知道说什么的表情,那么稳重的衣架,四只实木脚抓地,就是推倒都要费点力气,怎么可能绊一下就倒了。
  倒哪里不好,偏偏倒在水里害她穿不了衣裳。
  最最最重要的是,宫玉桑明明脸上带着笑容,根本没有做错事后道歉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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