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来临的那一天——宴虞【完结】
时间:2023-11-11 23: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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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舒仪结束了漫长的旅行后,跑到柏冬至的茶馆去住了一阵子。
  “不是,我这儿地界小,您腾不开身子。”起初柏冬至都惊了,她妈向来看不起她这小破庙,怎么就想起来这住了。
  许舒仪:“你嫌弃我?”
  “……没有,怕碍着您。”
  反正她就是住下来了,柏冬至也没睡成懒觉,每天陪着许女士早起,散步,按时吃饭,规律的不行。
  坚持了一个周,许舒仪才打算要走。
  她看了看柏冬至的猫,好像太肥了点。
  “那猫叫什么来着?”
  柏冬至:“印子,印章的印。”
  许舒仪:“该叫胖子。”
  窝在树边的印子动了动,轻轻叫一声,似乎察觉到了许舒仪的不满。
  它有什么办法,柏冬至一天到晚都在家,没事就给它投喂,它的活动区域仅限茶馆和余音巷那几百米的巷子,狂吃还不运动,不胖才怪。
  柏冬至被逗笑了,她道:“哪那么夸张,我们家印子长得还是很漂亮的,你别嫌弃它,它该不高兴了。”
  许舒仪轻轻抬眸道:“对猫比对你妈都上心。”
  “哪有。”她皱皱眉头。
  母女俩的关系似乎比从前更亲密些,哪怕她们见的更少了。
  许舒仪想起什么,又跟柏冬至提了句:“明儿你高叔的闺女结婚,记得早点去酒店,知道在哪吗?”
  柏冬至:“知道知道,我第一个到。”
  高叔是她妈一朋友,对柏冬至挺照顾的,人家女儿结婚,她们当然要去送礼,只不过许舒仪明天有事,实在去不了,只能让柏冬至一个人过去。
  小场面了。
  许舒仪走后,柏冬至去巷子里晃了一圈,今天天气不好,爷爷奶奶们都不出来了,就是郑阿婆站在自家门前教训小孙子。
  孩儿又调皮了。
  柏冬至过去调解了会,郑阿婆就一心只跟她说话了。
  “怎么不把印子带出来玩,再不动动真的就胖的走不动道了。”
  柏冬至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想,真的得少给印子吃点了。
  全世界都知道它是一只胖猫。
  她回去就发了条朋友圈。
  评论永远都是叶池冲在最前面。
  叶池:【没事,你把自己也吃胖点,刚好跟印子凑一对。】
  叶池:【要不要给老柏你送点吃的去?】
  柏冬至:【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柏[微笑][微笑][微笑]】
  “@#¥……¥##@”
  持续讨论中。
  对柏冬至来说,这依然是普通且无波澜的一天。
  茶馆没有客人,她上楼睡了很长的一觉,醒来是七点多,给自己煮了碗面,找部电视剧出来看,到夜里十点入睡,按部就班的,是她最平凡的日子。
  明天依旧如此,才过去的好多好多日子里,今天明天,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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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可能真的是个好日子,柏冬至去酒店的路上,看见许多辆婚车。
  天气晴朗,没有风沙,温度升高了许多,街道旁的绿树叶片青葱,甚至可以看见一些不知名小花冒了头,怎么看都是春天已经来临。
  柏冬至打开车窗,头发丝被吹得乱七八糟,她也不怎么整理,就是觉得,这样温暖的天太舒服了。
  她到了地方才知道,今天有两家在这边结婚,也是挺巧的,得亏酒店挺大,忙也忙得过来。
  柏冬至跟高叔打了招呼,顺道去看了看新娘子,是挺年轻的小姑娘,二十出头,青春洋溢的样子,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眼睛都合不拢。
  她对于她的婚姻满怀憧憬。
  “冬至姐。”新娘子甜甜叫了声。
  “新婚快乐啊,今儿真好看。”
  “谢谢姐,你赶紧进去坐吧。”
  “行。”
  婚礼上人挺多的,柏冬至认识的也不少,跟人搭起话也方便,过了会,她才看见荀白露蔺知宋那夫妻俩。
  这碰上了当然是要坐一起的。
  荀白露满目春风的过来,笑道:“可是有段时间没看见你了。”
  “那是,你俩一个赛一个的忙,能看见我就怪了。”
  柏冬至看了看,问:“我干儿子你们没带来?”
  蔺知宋:“我妈带着呢。”
  “晚上去接吗?”
  “嗯。”
  柏冬至来了兴致,“我也去,好久没看见亭知了,带他出去玩去。”
  她是真喜欢那孩子。
  三人坐在一起聊了好久,婚礼仪式正式开始的时候,柏冬至都有点困了,她勉强提起精神跟着鼓掌,视线也还一直在新人身上。
  那对新婚夫妻始终在笑,某些时候显出些尴尬局促来,因为年轻都还很轻,透着浓浓的青涩气,可站在台上的他们,都在为他们的婚姻兴奋着,快乐着。
  婚礼仪式持续很久,后面新人敬酒,柏冬至这波结束的时候,她跟荀白露说了声,自己下楼去转悠了。
  很久没碰酒了,刚喝得猛,有点泛晕了。
  她在心里怨了声,怎么就管不住手跟嘴呢。
  酒店这片风景还不错,那时彻底入了夜,霓虹灯闪烁明亮,将漆黑的天都映出些光芒来。
  柏冬至慢慢慢慢地走,走到芦苇荡旁,蹲在阶梯那里,手托着腮,眼睛闭了闭,就着晚风胡思乱想。
  她的脸真烫,应该红了一大片。
  连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了。
  在某一个瞬间,柏冬至脑子里的某根筋抽了下,她皱着眉睁眼,甩甩头,她看见斜侧方距离她不远处站了个人。
  视线还是昏暗的,她努力辨认着,那道身影越来越清晰。
  她想她是出现幻觉了,过了会,她觉得自己酒量也没有那么差。
  她鼻子酸了阵,不轻不重的,开口说了句:“你怎么来了啊,舒闻。”
  然后,她见那道身影离她越来越近。
  这是初春时节,他还穿着厚厚的外套,往她旁边一站,就将那阵微风挡了去。
  他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来参加朋友的婚礼,你呢?”
  “我也是。”
  不知道戳中了哪根筋,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最后又回归沉默。
  舒闻从来没有打算避着她,这一趟他也不是非来不可,他走之前想了很久的,北京城那么大,他就参加一场婚礼,其他地方都不去,两天就走,不会碰见的。
  可北京也只有那么大,轻轻松松就让他们再相遇了。
  “柏老板,你喝酒了?”
  “嗯。”
  “晕吗?”
  “嗯。”
  “喝了很多吗?”
  “没有。”
  像是陷入你问我答游戏,他不停的问,她不停的答。
  时间过去了很久。
  “柏老板,我晚上也喝酒了,你能请我喝杯茶吗?”
  他低着头说话,唇边漾着笑容,看柏冬至也抬了头,就接着重复问了句。
  柏冬至的脸依旧是红的吧。
  “我泡茶手艺还是很烂。”
  “没事,我不嫌弃你。”
  反正,都喝过那么多遍了,会习惯的。
  柏冬至喃喃道:“那,走吧。”
  她忘记自己已经蹲了很久,动作猛了点,起身就是一个踉跄。
  舒闻抓着她胳膊她才没跌到前面湖里去。
  柏冬至:“腿麻了。”
  “要背你吗?”
  “……要。”
  回家的路,太长了,他得背好久呢。
  没关系,反正,也没打算走了。
  在他决定来的那一刻,他就做好准备了。
  幸好幸好,老天爷又送了他一个机会。
  就像小镇上的那场雨。
  那个夜晚,好像真的把春天带来了,远在云南的一盆花开了,香味传了几千里,到达幽深小巷,穿过木门,绕着银杏树,钻进了那间小屋。
  印子还没有睡着,它眯着眼,感受到有人触碰着它,身子起来点,看了看面前的人。
  是个陌生人呢。
  但是,以后应该就会很熟了。
  它大概是瘦不下来了,因为,又多了个人来投喂它。
  日子会比以前更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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