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五个极品的亲爹——吃梨【完结】
时间:2023-11-11 23:19:26

  于是在裴守愚还在专心听着的时候,她就已经放弃了被这个人救下的想法,不停地左看右看,寻摸起了顺手的,能当武器防身的东西,阿娘说过,靠人不如靠自己,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放弃。
  就在老人离开后不久,门口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裴守愚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希冀,万一这次……来人是家里派出来寻他的呢?
  然而下一秒,他刚刚燃起的希望就破灭了,因为门口传来了丁老二语气熟稔的声音:“大哥,你回来了。”
  这人居然回来得这么快!
  丁老大“嗯”了一声,阴沉着一张脸踏入门槛,往破庙里面扫了一圈,没看见人,不由得问:“那两个呢?”
  “你不是让我把人藏好吗,我就放在神像后面了。”丁老二咧嘴笑着,一边剔牙一边吊儿郎当地说。
  丁老大却没笑,他转过身来,视线对上自家弟弟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二……咱们这次,怕是惹上大麻烦了。”
  “啊?”
  丁老二先是一愣,随即就连忙追问起来:“大哥你说清楚点儿,是什么大麻烦?”
  “我刚刚出去打听消息,听别人说,安国公府的二少爷丢了。”
  “安国公府?!”
  丁老二不由得惊叫了一声,磕磕巴巴地又重复了一遍:“是……是那个安国公府吗?”
  丁老大没说话,只是阴着脸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虽然只是游手好闲的混混,可也没有无知到连安国公府都没听过的程度,毕竟在这盛京里混,若是连权贵们的名号都不知道,那就真的蠢到家了。
  见自家大哥点了头,丁老二一下子慌了神,急得团团转:“啊这……大哥,你是说那小子就是安国公府丢了的二少爷?那……那咱们怎么办?以人家的势力,找到咱们不是迟早的事儿吗?”
  破败的神像后面,裴守愚跟杨菀之不敢发出动静,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偷听外面二人说话。
  听到这里的时候,另一个人却不说话了,小少年不由得心跳如鼓,紧张地等着。
  半晌后,丁老大那恶狠狠的声音再次响起“老二,你回去收拾细软,咱们找个地儿躲两天,这个地方是不能待了。”
  “成,那大哥你呢?”
  “我去把那两个兔崽子给解决了,带着他们走不了,他们又见过咱们的脸,要是供出来,咱们就完了!”
  丁老二还是有点儿舍不得马上能到手的银子,但也明白这个时候自家大哥说的才是对的,“唉……大哥你别动刀子啊,沾了血可不好弄。”
  “我知道,你赶紧去。”
  “成成成。”
  丁老二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门外,裴守愚还没来得及反应,丁老大就几步走到了供桌旁,一眼就瞧见了那两个跪坐在供桌上,缩在一起跟鹌鹑似的小孩儿。
  往下一看,却发现他们手腕上绑着的绳子已经不见了,心里不由得暗骂自家老二这个废物,看两个小孩都看不住,还能让他们把绳子挣脱了,要是自己再晚来一会儿,这两个是不是就要逃跑了?
  他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紧紧盯着裴守愚不放,满眼凶光。
  他娘的,就因为这个小崽子,银子没拿到不说,还惹了一身腥,害得他们兄弟二人要收拾细软逃命。
  丁老大越想越恨,越想越气,猛地伸出手,抓向裴守愚的脖颈!
  “爹!我们在这儿!”
  几乎就在他伸手的同一瞬间,杨菀之倏地惊叫起来,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紧紧盯着后面,丁老大下意识停住了动作,转头去看。
  “砰!”
  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了丁老大的后脑勺上,砸得他登时惨叫一声,往前踉跄了一下,紧接着就跪倒在了地上。
  裴守愚震惊地转头看去,只见小姑娘满脸苍白,紧紧抿着唇,双手颤抖着,捧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石头,上面还沾着方才砸人脑袋留下的血迹。
  他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回神,一把扯住杨菀之的手腕,拉着她跳下供桌,“快走!”
  回应他的却是杨菀之瞪大了的双眼,“裴家阿兄!”
  他转过头,就看到地上的人却踉踉跄跄扶着墙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顿时如阴影一般将他们二人笼罩住。
  “狗|娘养的小崽子!”
  丁老大用力踉跄着站稳,伸手摸了摸后脑勺,一看竟是摸了一手的血,不由得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紧接着就朝他们走了过来。
  小姑娘的勇气已经在方才全部用尽了,双|腿哆哆嗦嗦的,好不容易跟着裴守愚跳下来,却没想到歹人这么快就爬起来了,裴守愚比起她也没好多少,尽管浑身都在发抖,但还是把杨菀之护在身后,自己站在前面。
  “再跑啊,再逃啊,怎么不跑了?”
  丁老大一边狞笑着,一边走近,“他娘的,老子……”
  “啊!”
  这句话还没说完,“嗖嗖”几道破空声传来,他整个人便像是被一股大力冲击一般,整个人都伏趴在地上,原地抽搐着,惨叫不止。
  裴守愚下意识看过去,原来这歹人身后中了好几箭……
  紧接着,破庙门口便传来一阵动静,几乎是眨眼间,破庙里便涌入一大批人,皆穿着一样的窄袖袍服,手握泛着寒光的精钢长刀,井然有序,神情肃然,很快将还躺在地上惨叫的丁老大控制起来。
  这是……龙骧卫?
  裴守愚已然呆住了,只觉得短短一会儿,发生的变故太多,脑子都转不动了,只能勉强辨认出眼前这些人的身份。
  “同知大人!”
  就在他愣神之际,门口再次传来脚步声,他下意识抬起头——
  只见自家父亲一袭深紫朝服,身姿挺拔,挟着一身渊渟岳峙的气势,就这么被人群簇拥着走了进来。
  裴守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面上还保持着怔忡的表情,直到裴聿川走到他面前,停下步子,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没受伤吧?”
  裴守愚下意识躲闪着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却没躲开,对方的手沉稳又温暖,一如眼前人此时带给他的感受,修长的手指擦过额头,让他感觉有点儿痒。
  一直等到对方把手收回去之后,他才忽然小声开口:“没受伤。”
  声音虽小,也足够裴聿川听清了,他轻笑了一声,“没受伤就好。”
  说罢这句,一双到现在还紧紧牵着的小手进入他的视线,他顺着看了过去,正好将小姑娘踮着脚偷看自己的一幕看个正着。
  见被自己发现了,杨菀之顿时缩了缩脖子,试图把自己重新藏在裴家阿兄身后。
  裴聿川不由得失笑,微微弯下腰,故意同她玩笑道:“小姑娘,胆子倒是挺大的,不过爹可不能乱喊。”
第36章 036
  036/文:吃梨
  现在已经得救了, 杨菀之也没方才那么害怕了,闻言便吐了吐舌头, 也不说话。
  裴聿川笑了笑, 也不逗小姑娘了,转身看向那个被按住的歹人。
  此时,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已经互换, 丁老大被吓破了胆, 刚才想要杀人灭口的怒气和冲动就像是被他背上的两箭给戳破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被龙骧卫按着跪在地上,半句话都不敢说, 忽然间, 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鞋子, 他愣了一下, 随即就开始磕头求饶起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不是小人要绑国公府的少爷, 小人是收了别人的钱, 对……对!是别人指使小人这么做的,大人明鉴啊,求您饶小人一条命……”
  头砸地上磕得砰砰作响, 不一会儿就磕出血了。
  裴聿川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便移开视线,没必要跟这种人多废话, 他转过身, 对跟上来的薛怀真交代道:“把他带去顺天府衙, 交给方府尹, 严加审讯。”
  少年闻言便应了声是, 刚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转, 凑到裴聿川身边,小声问道:“裴叔,不把他带回诏狱吗?”
  裴聿川:“……”
  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确认他是真的困惑,无奈地叹了口气:“进诏狱,他还不够格。”
  薛怀真这才恍然大悟,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
  裴聿川交代完这一句,又重新走到两个孩子面前,一眼看过去,两个人浑身上下都脏兮兮又惨兮兮的,衣裳也脏了,头发也乱了,上面还沾着稻草,小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他不由得心软起来,温声安慰:“莫怕,都过去了,歹人已经被拿下,不会再伤害到你们了。”
  “走吧,回家?”
  见孩子们因为自己这番话逐渐放松了些,他笑了笑,以征求意见的语气询问道。
  裴守愚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杨菀之却面露踌躇之色,
  裴聿川一看便明白过来,这是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自己这个不认识的人回去,他想了想,撩起袍角,屈膝蹲下,平视着问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他虽然清瘦,却身形颀长,再加上通身的气势,站立时如山岳般,蹲下之后带给小姑娘的压力便骤然减轻,她轻轻地舒了口气,小声回答:“我叫杨菀之。”
  她话音刚落,裴聿川整个人便愣在原地,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没叫其他人发觉。
  杨菀之也没发现,她看见自己面前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叔叔像是思索了片刻,然后问道:“是‘东方有猗桐,菀彼云之岑’的那个‘菀’吗?”[1]
  一听到这句诗,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连点头:“就是这句!您也读过吗?我的名字是我阿娘起的,就是出自这句诗呢。”
  裴聿川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一声,心道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他何止是读过这句诗啊……
  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温和地道:“阿菀是吗?我记住了,先跟着我们回府吧,我会派人去给你阿娘送信的。”
  小姑娘听到这句话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答应得很快,还十分有礼貌地道了声谢。
  裴聿川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出去。
  刚走到破庙外,他手底下的另一个下属——千户魏云帆带着人走上前来,拱手行礼:“大人,另一个歹人也抓到了,就在旁边那条巷子里。”
  “魏千户辛苦了。”
  魏云帆闻言,顿时有几分受宠若惊,赶忙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些:“大人太客气了,这是属下应当做的。”
  裴聿川:“至于这个人,也一并送去顺天府衙吧。”
  “是,属下明白。”
  ……
  与此同时,这座破庙斜对面的一座二层小楼上,窗口前站着一位头戴幂蓠的女郎,侍女在她身后安静站着。
  忽然间,门口响起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随即一道老迈的声音传来:“娘子,二郎已经被国公爷带人救出来了。”
  “我瞧见了。”
  女郎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惆怅,她没有转身,目光还跟随着那辆逐渐往远处驶去的马车。
  身后的老者闻言便道:“还请娘子恕罪,老奴原本打算进去把二郎还有您提到的杨家小娘子一道救出来,但站在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庙里的房梁上还有一道气息,应当是国公爷派出来暗中保护二郎的,以防暴露,只好退走。”
  他话音落下许久,窗前的女郎都没有出声,只安静地看着窗外,直到马车以及那一行人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当中,她才转过身,视线透过幂蓠的轻纱对上老者的,语气平和地道:“无事,辛苦柳叔了,二郎身边若是出现咱们家的人,的确不好解释。”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才再次开口,像是在说给旁人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早该想到的,他那般缜密的人,怎么会不在孩子们身边安排人呢?”
  老者听罢,“娘子,恕老奴多嘴,您当初受了那么多罪,才离开安国公府,离开盛京,如今又何必冒着风险再次回来?”
  谢婉君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她极轻的声音也似是要随风飘散一般:“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2]
  玲珑听到这儿,不由得看向自家娘子,默然不语。
  自家娘子是教过她读书的,她方才一听便想起了这句诗的后半句。
  ——长相思,摧心肝。
  饶是她人如其名,一副玲珑心肠,也猜不透自家娘子想的究竟是谁……
  ……
  另一边的马车上。
  两个小孩子跟南山坐在一边,南山细心,正在给他们俩清理包扎手腕上的伤,裴聿川自己则是坐在他们对面,手中握着一本书,垂眸读书,貌似认真,实则走神得都没边儿了。
  此时此刻,坐在自己对面这个一脸稚气的小姑娘,就是原著里那个被虐得心肝脾肺肾都疼的女主杨菀之?
  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这猝不及防的,原著女主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还是这么大点儿的一个小姑娘,看起来跟自家女儿差不多大的样子,大概也就七八岁?
  原著男主萧清,此时应当也只有九岁,如果按照原著中所说,一直生活在冷宫之中,自己进宫也许多次了,从来没见过这个孩子,想来的确如原著中提过的那般,因为生辰八字不吉的原因,不被景泰帝所喜。
  但……裴聿川握着书卷,敲了敲膝盖,陷入了沉思。
  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杨菀之此时不是应当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宁州吗,原著中提到过,她从小在外祖一家身边长大,十五岁的时候才随着舅舅舅妈来到盛京,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就出现在盛京,这当真是同一个人吗?
  但这个名字,还有名字的出处,又很吻合。
  这么想着,他不由得抬起头看向对面。
  对面还在包扎伤口,尽管南山动作已经很轻了,但碰到伤口自然还是会疼的,自家儿子那小眉头紧紧地皱着,看得出在强忍了,但还是不小心发出了一阵吸气声,小姑娘杨菀之就坐在他旁边,满脸担忧地看着,见状也不由得跟着吸了口气,随即就可怜巴巴地看向南山,小声地道:“哥哥,能不能再轻点儿呀?”
  南山看她乖巧可爱,被这声哥哥叫得心里也颇为受用,便抱歉地笑了笑,点头道:“好,方才是我手重了。”
  杨菀之赶紧点点头:“谢谢哥哥。”
  说完又看向裴守愚,“裴家阿兄,要是疼的话你要记得说呀。”
  小少年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到了她那双同样青青紫紫的手腕,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对小姑娘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事,不疼的。”
  杨菀之鼓了鼓腮帮子,颇为不信:“都擦破皮了,怎么会不疼。”
  她反驳完这句就停了下来,似是在思考什么,最后不等裴守愚再次开口,忽然往前坐了坐,跃跃欲试地道:“我阿娘经常说,吹一吹就不疼了,裴家阿兄,我替你吹一吹吧!”
  小少年欲言又止,刚想要拒绝,杨菀之便已经低下头,往他包扎到一半的手腕上吹了口气。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