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祁慕白,他的手指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
他将电脑打开,将少女揽在怀里,嘴唇贴着她的耳廓,如情人一般低语:“宝宝,我教你打这个游戏,好不好?”
打开游戏页面,他握着她的手指,放到了键盘的wasd上。
他登的这个号是她的号,早在很多个赛季之前,他就帮她上了最高段位,甚至拿她号打了个好几个国服英雄送给她玩。
可现在,叶芝O却浑身冰冷。
如一具任人摆布的躯壳一般,被他操纵。
“你别碰我,我自己会玩。”
陈遥看她这么抗拒,倒也没有生气,反而好脾气地松了手,看着她操纵英雄的样子。
她实在是个游戏菜鸡,不出几分钟,就被敌军打得死了五次。
陈遥笑出了声:“要我帮你吗?”
“不用。”她本来就对这游戏没兴趣。
一局很快败北。
她兴致缺缺,一直对陈遥的温柔问话极其敷衍,甚至中途打起了呵欠。
虚实两人相处的氛围令陈遥回想起了当年在一起的日子,他破天荒的脾气好。
“我要睡觉了。”
叶芝O迅速起身,手机落在车上了,这里通讯设备自然用不了,想着若是能通过电脑联系到外界,那她岂不是可以出去?
“我抱你去洗漱。”
“不用,我自己洗。”
陈遥失笑,见她愿意留在这过夜,倒也没强逼她,“好,洗漱用品给你备好了,替换衣物就在架子上,你自己拿。”
在他离开之前,叶芝O叫住了他:“陈遥。”
“嗯?”
他一脸欣喜地回了头,漆黑的瞳仁底似乎还在期待什么。
“……我能不能睡在电竞房?”
陈遥的眼神瞬间冷下去,切换了电竞房一切电源,将门反锁,将她抱进了卧室,砰的关上了门。
漆黑的卧室,冷风飕飕,男人一手轻而易举地钳制住她的双手,欺身压上。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别再在我眼皮子底下打什么小算盘。”
他指甲用力掐在她腿根,叶芝O剧烈挣扎起来:“别碰我!滚开啊――”
“我不可以,他祁慕白凭什么就可以?!”
陈遥撕扯着她牛仔短裤的拉链,静谧的夜晚显得极为刺耳,他捏起她的下颌,幽幽冷笑一声,“你放心,那方面我不比他差,你试过一次,保证会忘了他的。”
说着,叶芝O就听到清脆的皮带抽碰声。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一口咬在男人的虎口处,硬生生咬出了一个血口子!
男人吃痛,“嘶”地放开了她。
叶芝O眼疾手快地跳下床,跑向门口,还没跑出几步就被追上来的男人一把捏住了后颈,狠狠甩进了卧室里。
她压根不知道陈瑶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这么陌生。
他们争吵的动静惊动了楼下的保镖。
“给我看好她,吃喝都送进去,24小时盯好她,没我的允许,不准让她出来。”
“是,陈总。”
陈遥冷冽地交代完,就去楼下包扎了。
门被关上,冷漠无情的钥匙反锁声传来。
叶芝O瘫软在地板上,在冷风中颤抖。
卧室奢华宽敞,配有空调风扇,还有个奢华的洗浴间,除了门窗紧闭,断绝了 一切通通讯设备――
陈遥想让她变成他的笼中鸟,金丝雀啊。
阴冷空寂的卧室内,祁慕白现在在做什么呢?
还有祁煜尘,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救上来――?
她脑子乱糟糟的,还是强撑着意志将桌上的面包和水用光,走到窗棂前,仰望着月光发呆。
须臾,叶芝O模模糊糊听到楼下陈遥淡淡吩咐管家的声音。
提到了什么“结婚”“领证”“偷户口本”的字眼,还有“出国”“签证”的话语。
她心中一惊。
陈素是绝对不会让她嫁给陈遥的,陈遥是想强制跟她领证?!
她走到落地窗前,屏息凝神地听着楼下管家苍老为难的声音。
“陈先生,就怕…叶小姐抗拒跟您结婚,她心中怕是……只有祁慕白。”
陈遥很久都没出声。
就在叶芝O以为他要放弃时,他轻巧地笑了:“这个简单,我变成他的样子不就好了?”
“整形医院的操刀医生信息和户口本都在书房里,明日你记得放到车里。”
孤寂微凉的夜风中,男人温柔又癫狂地喃喃自语:“祁……遥,这个新名字,她会喜欢的…吧?”
第223章 急
急救病房内,吊瓶发出滴滴滴的声响。
彼端祁慕白盯着粉色手机上的通话记录,红血丝遍布的眼眶飞快梭巡着上面的轨迹行踪。
有路人给他打电话,说浦江大桥发生一起重大车祸,他的亲属出事了,让他速来医院签病危书。
祁慕白在接到陌生人的来电时,还以为是指叶芝O,脸色骤变。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
玻璃茶杯被他瞬间捏碎,滚烫的茶水泼溅了黑色的西裤一身,他恍若未觉,拉开车门就溶入了浓稠的黑夜。
祁煜尘直接从十余米坠海,好在被人及时搭救捡回一命,只摔成了个肋骨骨折外加重度脑震荡。
――可叶芝O,却失踪了。
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蔓出抓心挠肝的躁。
蒋雨浩母子出事的新闻他才知晓,联想起叶芝O种种不对劲的反应,怕是准备借祁煜尘的车去警局报案。
她竟然天真的以为――凶手是他。
祁煜尘一醒来,脖子就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掌轻松提了起来。
他惺忪的视线聚集在祁慕白那张冰冷阴鸷的脸庞上,再是他泛白的薄唇:“你把叶芝O给我弄哪去了?”
门口推门而入的两个护士吓得半死,拿着记录本不敢进来。
这是亲属?分明是仇人吧?!不知道还以为,他口中的那个“叶芝O”,才是他的亲人呢。
“哑巴了?说话啊?!”
祁慕白说着就拧住了他的脖颈,按着导管,冷漠到熟稔地给祁盛打了个电话:“祁盛,你那没血缘的宝贝儿子死了你也不在乎是吧。”
那端,祁盛呼吸都急促了:“……慕白,你要干什么?!”
他刚接到祁煜尘出车祸的新闻,虽然祁煜尘不是他所出,却也是他眼皮子看着长大的,急火攻心下猛烈咳嗽了起来,“煜尘出事……咳咳,是你派人干的?”
“我要叶芝O现在的定位。”
少年将电话移到祁煜尘面前,声音平静而森冷,“我不管你联系公安还是派人找,找不到人,我现在就把他头拧下来给你当寿礼,嗯?”
发号施令的强大逼仄气场令人胆寒,祁煜尘被他拧着脖子都要断了,痛得眼泪狂飙:“叔叔――”
“祁慕白!”
祁盛一声怒吼,继而意识到自己不能激怒这个潜在杀人犯,赶忙好声好气地劝哄:“…你、你别急,爸这就派人查,千万别动手!”
“她跳车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会不会是被人劫走了?”
氧气在急速流失,祁煜尘梗着脖子,拼命思考着晚上的回忆,眼前一亮,“会不会是……陈遥!?”
就在这时,一个捧着电脑的眼镜少年喘着粗气闯了进来。
一看病床上躺着的祁煜尘就惊了:“祁哥,你没事吧?!监控复原了,事先有一个身形酷似你弟的人进入过那个病房,打听到了,那个人姓陈……”
来人在看到周身散发着森冷阴寒气息的少年时,瞬间惊住。
“……你是……”
“视频给我。”
不等那人反应过来,祁慕白就一把拽过了电脑,在看到那个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人拿着一捆麻绳静悄悄地摸进了病房后,瞳仁一凛。
好一个栽赃嫁祸。
真是千方百计地,想让他进去啊。
那人只觉得后颈一凉,像被猎手精准瞄准的猎物,被祁慕白抚上了衣领:“你是个计算机天才?让你查出陈遥现在的位置,不难吧。”
……
第224章 用你的手换她的手
陈遥这个疯狂的计划在次日下午――城东医院践行。
一想到自己整容成那个人相似的面貌,名字也改成他的替代品后,就能让叶芝O魂牵梦萦地迷恋上自己,陈遥就觉得血液里兴奋燥热得厉害。
――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只要能和叶芝O结婚,和她永远在一起,哪怕不择手段,去偷、去抢,变成另一个人,也无所谓。
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她。
他并不打算带叶芝O去,怕她中途逃跑。
叶芝O穿着女佣送来的圣洁温柔的雪纺长裙,整个人如金丝雀一般被囚在别墅里。
像一朵即将凋零的野蔷薇,被折断了茎叶肆意摧折。
许是看她安分,乖乖抱着膝盖坐在落地窗前发呆,陈遥反倒于心不忍,派管家拿了个手机给她玩。
当然,切断了通讯信号。
拿到了手机,她意外收到了一条马兰戈尼大师班教授的邀请函,说在网上意外刷到了她设计的耳钉样式,觉得她很有天赋,直接过了初赛,向她递来了吉尔德国际大赛的复赛邀请。
让她直接带上设计好的作品,七日后交到艺术厅。
快速地看了一遍主题和要求,她不由攥紧了手指。
要是在决赛拔得头筹,就会获得业内元老的投资赞助,将她的作品发扬海外,成立独立品牌。
这一晚上,叶芝O假装安分守己,实则却在楼下密切关注着楼下人的动向。
房间的钥匙陈遥随身携带,就算她能偷到,别墅大门口还有时刻盯梢的保镖。
而且别墅也多半装了监控。
想逃出去,难于登天,万一失败,怕是会被更森严地监视囚禁。
除了找到机会和他一块出去。
转了转眼珠,叶芝O破天荒地对男人不再抵触,娇声道:“下午我陪你一起去可以吗?”
“一周后我要参加一个比赛,我想出去买点材料和用具。”
陈遥眯了眯眼,伸手捏起了她的下巴,目光深邃似探究,半晌,才不冷不热道:“你要什么?我下午给你带。”
“……”
叶芝O心一凉,纤细的手指就被他攥住了,中指一痛,上面的素戒被他强硬抠下来,丢垃圾般的随手抛到了窗外。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身上留着他的东西。”
呲一声,她手腕上的手链也被应声扯断,银饰蹦跳在地板上。
他脸色阴沉骇人:“一个地摊货也配得上你,我会请人给你打造出最精美昂贵的钻戒,作为我们的婚戒。”
门被上锁,叶芝O盯着迸裂一地的断链,心脏好像也跟着碎了。
她要制作一款野蔷薇胸针,需要宝石材料和纂刻工艺,佣人很快就将宝石和用具一应俱全送来。
一个上午,她就焊接出了朵黑粉的野蔷薇雏形。
*
下午,叶芝O在二楼窗前看到楼下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西装革履的陈遥钻进了后座。
而门口的保镖不知道是轮岗还是去吃饭了,不见踪影。
陈遥的车消失在门口后,她眼神一瞟,突然窥见一道颀长高瘦的身影。
祁慕白。
她瞬间坐起,心脏如擂鼓暴跳。
几乎是与此同时,少年抬头,精准地瞄向她,四目相对。
他步伐很急,眸色阴郁充血,像是分秒必争地找了她一个晚上,周身散发着压抑骇人的低气压,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也就是在这一刻,叶芝O体内一直在高压中防卫紧绷的神经陡然松弛,惊喜的同时是铺天盖地的紧张担忧。
她环顾了一圈花园周围,急得连忙拉开窗,挥手赶他走。
陈遥才离开不久,保镖们随时都会过来……
他孤身前来,她不敢想象他为了她再次陷入困境的场面。
祁慕白罔若未闻,疾步走到窗外楼下,贴着墙,声线低沉发哑:“将床单揉成绳子,从窗口跳下来。”
“别怕。”
明明心急如焚,少年声线在她面前却还维持着柔和清浅,安抚着她的情绪,“你把绳子一端拴在窗沿,我接着你。”
“有我在。”
他声音不大,目光灼灼地仰望着她,叶芝O听得清清楚楚,双眼不争气地濡湿了。
时间紧张,她迅速扯下床单揉成麻绳状,确定够粗够负荷她的拉力后,将一端系在床沿,然后将半边身子探出窗外。
放眼望去,虽是二楼,但离平地也有八九米高,说不恐惧是不可能的。
但不知道是太想自由而孤注一掷,还是楼下那人太可靠,叶芝O竟没觉得多害怕,抓着床单一跃而下――
直到身躯稳稳当当地撞入一个温热坚硬的怀抱,她的眼泪瞬间迸射了出来,委屈地埋进了他的胸膛。
嗓音微颤:“为什么……”
为什么误会了你杀人,还要来救我。
为什么明明要送你去坐牢,还是义无反顾地找来了。
为什么……
“有什么话回去说。”
少年低头温柔地吻了吻她脸颊上的泪珠,冷静果决托抱起她娇软的身躯,以公主抱的姿势快速迈出了花坛。
蓦地,一道蹲在花坛边西装革履的身影突兀闯入视线。
转过身,那张阴沉铁青的脸正是――
陈遥!
他没走!!!
叶芝O险些失声尖叫。
她说怎么总觉得顺利得过了头,原来陈遥根本没去做整形,以她做诱饵钓祁慕白过来!
祁慕白早前就知道是陷阱,但还是来了。
陈遥掐灭手里的烟头,站起身,鼓了鼓掌,朝他们走来。
嘴角挂着诡异森冷的笑弧:“真是好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啊。”
“你私自带走我妻子,经过我允许了吗?”
祁慕白偏头看他,眉眼渗出阴翳的嘲弄讥诮,嗤笑:“凭你也配?”
倏地,一把坚硬黑色的枪抵住了少年的脑袋。
“放开我!”他双手抱着他根本就没法应付陈遥。
陈遥看着小姑娘紧张担忧地拼命去挡的样子,慢悠悠地将枪头一路挪到祁慕白托抱着少女的手背上:“听见了吗?她让你放开。”
“再不松手,一枪废了你的手。”
陈遥忽然笑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并不怎么灵活的义指,捏着枪扳机,满腔恨意上涌:
“你那天晚上派人一根根剁下我手指,可曾想过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