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的凑近了那张红唇时,谢夔发出一声喟叹。
跟昨晚自己尝到感觉一样,柔软到不可思议。
怎么会这么甜?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不嗜甜,但就是对眼前这一抹甜简直有些欲罢不能。尝了一口,还想要尝第二口,甚至想要直接拆吞入腹。
谢夔一手撑着床,一手忍不住托起了鹤语的下颌。尤其是在感觉到后者有那么点躲闪的念头后,他手上不由更加用力了几分,完全不给对方一点可能要逃脱的可能。
碾压,吮吸,掠夺她的呼吸,鹤语的那张唇,被谢夔用力亲得有些发麻。
她的小脸,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羞,还是因为有几分缺氧,而显得红扑扑的,像是最甜的那颗引人采撷的蜜桃。
“唔唔――”
鹤语倒是想伸手推开跟前的人,但是奈何谢夔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后者简直像是发了狠一样嘬住了自己的唇,不让她离开半分,她完全就被眼前的人圈禁在了怀中,被迫承受着他的狂风骤雨。
终于,鹤语逮住了机会,当谢夔那只灵活的舌头伸进来,压着她吮吸时,鹤语重重地咬了一口。
后一秒,鹤语就听见了谢夔一声闷哼。
刚才她伸手戳上谢夔腰间的伤口时,这男人都能忍住不喊。但是现在,谢夔却是没能忍住。
鹤语舔了舔自己唇角的鲜血,她刚才就是咬破了谢夔的舌头。
谁让眼前这人敢对自己这么放肆?
她这一口都已经算是轻的。
谢夔的确没想到面前的小姑娘竟然这么狠,说咬就咬,现在他舌根处已经有一道小小的口子,但那痛,只要开口说话,便会如影随形。
“嘶――”谢夔当着鹤语的面,舔了舔嘴角。这个动作被他做出来,显得几分狷狂,“胆子挺大。”谢夔的眼睛锁定了鹤语,沉沉开口。
鹤语这时候已经飞快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可不喜欢别人俯视自己,那滋味可不怎么好。
听着谢夔的话,她不客气道:“活该。”
谢夔:“……”片刻后,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低笑一声,那双深沉的眼眸仍旧锁定在鹤语身上,模样却是有几分散漫,几分漫不经心,“没错,我活该。”
是他自己控制不住想要靠近面前的小姑娘,想要汲取她的甜和她的蜜。现在被恼怒的小猫咪挠了一爪子,都是他应得的。
鹤语见他就这么无赖承认,一时间只觉得眼前这人其实滑得跟泥鳅似的,冷不丁就顺着自己的话,她压根就抓不住骂他的地方,气闷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夔却是看着她胀鼓鼓的生气的腮帮子,觉得好笑。只是眼中的笑意,在落在了鹤语刚才那张被自己亲得凶猛了些而变得娇艳欲滴的红唇上时,谢夔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刚才强势抬着鹤语的下颔亲她的动作,压根就没有缓解他此刻体内的躁动,相反的,他身体里的那股火苗,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谢夔主动挪开自己放在鹤语身上的视线,低咳一声,从一旁拉过了被褥,挡在自己身下,遮住了此刻自己丑陋而直白的欲念。
“今夜,多谢殿下。时辰不早,还请殿下自便。”谢夔清了清嗓子,半卧在床上,开口说。
鹤语如今是一听到谢夔叫自己“公主”或是“殿下”,心里就忍不住警惕。这人八成是没说什么好话,但是现在,鹤语听着谢夔的声音,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没跟对方绕弯子,“你在赶我走?”
刚才那不就是逐客令吗?
明明不久前才缠着自己,结果现在就要赶人?鹤语眉宇间有些恼怒,不等谢夔说话,她直接道:“我今晚就在这儿。”
她也看出来谢夔今夜不便挪动,既然这样,她偏偏就不要谢夔如愿,他赶她,她偏偏就要留下。
这话听得谢夔一阵无语。
他抬手放在自己唇边,轻咳一声,“你确定?”
鹤语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她就是不想让谢夔占上风,“当然。”
谢夔眼里就盛出了笑意,心里忽然理解到了上京的那些贵人们,为什么喜欢在家中养一只波斯猫,他从前不理解,逗猫有什么乐趣,但现在,谢夔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明白了。
逗猫,实在是太有乐趣。
鹤语见谢夔低笑,直觉有什么问题,但现在一时间,她又想不出来。
何况,今夜她过来送甜汤,还想要知道乐坊的那些事到底如何。
“你身上的伤是哪儿来的?”鹤语按住了现在心头那一抹怪异的情绪,看着谢夔开口问。
那伤口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刀剑伤,细碎的血肉饭翻飞,像是什么东西搅过一样。
谢夔微微沉了沉眉眼,今日是他大意了,没想到在乐坊里,竟然还藏着毕力格图。
此人是匈奴的四大猛将之一,下手狠辣,手段残忍,就连平日里用的长鞭,上面都挂着无数小刺。今日他身上的伤口,就是拜对方所赐。
不过发现了毕力格图,也能从侧面说明在灵州城这么多年的乐坊,还真是有问题。
这一次,在春日宴上,还不知道这群人究竟想做什么。
谢夔靠在床上,回想着自己潜入乐坊时,他已经足够小心,却不料他带着的人里,有个年轻的小伙一不小心碰倒了梳妆台上的烛台,发出声响后,顿时外面就涌来了一群人,牢牢地将他们包围。
谢夔是为了救手下的兵,这才着了毕力格图的道。
虽说受了些伤,但好在总是把人给带了出来。
现在谢夔听着鹤语询问在乐坊的事,眼神不由一暗。
第39章 后怕
鹤语听见谢夔的话时,几乎脑子里能瞬间脑补出来男人带着两个小兵在乐坊里的刺激危险。
三个人被一群人包围,这不是死里逃生吗?
她紧紧抿着唇,“打草惊蛇了吗?”
谢夔摇头,他原本就没有想过会在乐坊里跟人交手,今日过去只是为了探查一二。所以,去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等会儿若是遇见突发情况,如何应对。
三个人,倒是可以扮做盗贼团伙,入室行窃。
所以,在撤退的时候,谢夔让身边的两人直接将“偷”来的赃物朝着毕力格图一群人扔去。只是乐坊的那些人,估计就没想过要放他们离开。这时候,乐坊的人应该只将他们当做身手不错的贼寇。
鹤语像是没想到谢夔连这一步都已经考虑好了,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说他算无遗策,还是说他点儿背。毕竟没想过要交手的人,现在伤得还这么重。
鹤语眼睛盯着谢夔的腰腹处的伤口,眼神复杂。
在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下,那个叫什么毕力格图的,凭什么打伤谢夔?
那双明亮的杏仁眼中,此刻冒着些火光。
“那你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吗?”鹤语发现自己好像看谢夔看得时间有些长,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又开口问。
谢夔:“应当想在春日宴上闹事,所以,明日我会让人假扮你,再去乐坊。彩月族府邸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到时候可以带上一名女子回去。”
重点当然不是乐坊的女子,而是跟着这些女子出来的所谓的小厮。
他心里有些想法,但说出来太血腥,谢夔不想让鹤语卷入进来。
却不料他刚说了这话后,鹤语便开了口,“找人假扮我?”她拧眉,看着谢夔:“我不就是在这里吗?”
言外之意,她可以去。
谢夔几乎都没有考虑,直接道:“胡闹!”
“我怎么胡闹?你不就是找人去乐坊带两个人回去,我不是正好?反正今日我已经去过了……”鹤语说。
谢夔转头,目光幽幽地看着她,带着严苛。
今日他是不知道乐坊里竟然还藏着前两日入了城的探子,现在想来都还觉得后怕,如今又怎么可能让鹤语再次涉险?
“危险,你没有自保的能力。”谢夔发现这时候鹤语竟然还理直气壮地跟自己的目光对上,丝毫没有退缩的样子,不由一阵头疼。
鹤语的想法跟他却不太一样,“在东街的时候,玛瑙能扮做是我没有被人认出来,第一是因为她的身形跟我很像,而且我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要说我的习惯动作,谁最了解的话,定然是珍珠和玛瑙,难道你是想让玛瑙去扮演我吗?”
谢夔摇头,他是准备选个武婢。
鹤语见状,很快接着开口:“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今日跟踪我的人,并没有跟我打过照面。他跟踪我是按照我的身形,穿着打扮决定跟踪目标,但是明日,我想我去乐坊的话,春娘真是匈奴那边有关的人,那她肯定有任务在身,不会放过我这条大鱼,势必会亲自迎接出来。就算是戴着面纱,但是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你能保证她这样的人,能分辨不出来吗?”
鹤语一字一顿地跟谢夔分析着,她眼神带上了几分倨傲,最后,掷地有声地做着总结,“所以,我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谢夔:“……”
他沉默。
其实在此之前,他跟钟世远和侯伟杰在书房议事时,就已经讨论过一次人选。
鹤语的确是最合适的,但也是最不合适的
她的身份,并不适合涉险。
所以在此之前,谢夔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她。
可是现在鹤语固执地要毛遂自荐,谢夔抬手捏了捏眉心。
“对了,我身边还跟着唐坚,你担心什么?”鹤语语气里有些得意的骄傲,“唐坚可是父皇给我选的人,有他在,我不可能会出事。”
何况,春娘看重她这个花钱如流水的草包贵女,可不是想要她现在就去死的。
谢夔在听见鹤语侃侃而谈着另一个男人时,那言语间,是毫不怀疑的信任,他蹙了蹙眉,忽然心头泛起来那么一丝丝不爽。
半晌后,谢夔开口了,“行,你若是要去,只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鹤语:“什么条件?”
“明日我扮做唐坚,跟在你身边。”
鹤语像是明显被眼前这话弄得一愣,一头雾水,她看着谢夔,真挚地为了自己安全发表了那么一点点真实的想法:“你能有唐坚厉害吗?”
谢夔顿时被气得倒仰,现在他不仅感觉腹部的伤口有些痛,更感觉到太阳穴很痛。
全都是被鹤语气的。
鹤语见他面色忽然变得不好看,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像是有那么一点,可能伤害到了男人的自尊心。她急于给自己打个补丁,嘟囔道:“你看你都受伤了,我,我就是合理地怀疑一下,也,没错吧?”
显然鹤语并没有掌握到打补丁的精髓,不然,也不至于会像是现在这样,她越是说话,在床上的那个男人的脸色看起来就越是阴沉。
鹤语最后干脆闭了嘴,因为现在的谢夔看起来,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片刻后,躺在床上的谢夔这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短促的低笑。
但是当这笑声落进了鹤语的耳朵里时,鹤语总觉得这声音带着点压抑着什么的情绪。
她乖乖坐在距离谢夔还有一点距离的圆凳上,双手放在膝头,那样子看起来乖巧得不行,像个瓷娃娃一般。
“那个,如果,如果你非要这样的话,那我同意吧。”鹤语一直在等谢夔开口,但是对方除了刚才那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之后,压根就没有说一个字。鹤语是实在受不了这房间里诡异的安静,在闭嘴后,终于还是成为了最先沉不住气的那个人,开口说。
谢夔觉得自己心头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怒气,顿时又被鹤语的三言两语重新勾了起来。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谢夔都觉得鹤语就是自己的克星。不然为什么,每次在遇见对方的时候,他都能被对方气得半死?
这勉强的语气,不是想要气死他,难道是想要气活他?
“过来。”谢夔没有多余的话,扫了鹤语一眼后,就将目光放在了自己床边上。
鹤语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一想到自己刚才好像冷不丁地开罪了谢夔,还是听话地从圆凳上站了起来,朝着谢夔走去。
她刚坐在谢夔示意的床边上,还没来得及问对方到底要说什么,就在这瞬间,她的后脑勺倏然被一只大掌牢牢地禁锢住了。
与此同时,属于谢夔的气息,再一次侵略到了她的领地,叫她差点无法呼吸。
谢夔在强势压着鹤语亲吻时,在终于堵住了后者那张喋喋不休,总是能轻而易举让自己生气的小嘴时,心里忍不住想,尝起来的时候明明那么甜,怎么这小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就那么气人?一张小嘴,还能有两幅面孔?
第40章 情愿
鹤语才不知道谢夔现在是发的什么疯,她刚才是在谢夔亲她的时候狠狠地咬了后者一口舌头,但是现在也不用他这么狠命地报复自己吧?
等到这个激烈无比的亲吻结束后,鹤语捂着自己的唇,她是觉得舌根都已经被谢夔吸得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双透亮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水光,眼尾还有点泛红,看起来可怜兮兮,又让人蠢蠢欲动,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狠狠欺负。
“谢夔!”鹤语呵道眼前的人,可惜那声音就像是她人一样,娇气要命。这声怒吼,听起来更像是在谢夔耳边挠痒痒。
谢夔看了一眼,就飞快挪开了目光。
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有些念头就忍不住。
“嗯。”谢夔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因为刚才自己亲了鹤语的心虚。虽然,现在他觉得自己被鹤语咬伤的舌头好像变得更痛了,就因为刚才他忍不住深深品尝了一下面前的人的味道,纠缠着折腾她的小舌。
“怎么了?”
鹤语气得一张脸通红,这个人竟然还有胆子问她怎么了?难道谢夔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下流!”鹤语气咻咻说。
谢夔舔了舔唇,那样子看起来像是一只餍足的兽,危险中,好像又带着点充满力量感的迷人。
“嗯。”谢夔对她的指责,全盘招收。
鹤语:“……”
这人怎么能这样?每一次都让她感觉到自己使力后,打在了棉花上。
鹤语站起来,想狠狠地给谢夔两拳头,但是她才刚抡起自己的拳头,又注意到被谢夔现在那张鲜红而有些水润的唇衬得更加苍白的脸色时,鹤语又讪讪放下了拳头。
谁让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欺凌“老弱病残”?
若是谢夔没有受伤,她自然会毫无负担地出手,可是现在,偏偏谢夔受伤了,还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鹤语觉得自己没那么可恶,还要趁人之危。
“过分!登徒子!”
“啊啊啊啊!等他好了我再找他算账!”
“要死不活还色胆包天!”
鹤语走在前面,身后提着灯笼的珍珠和玛瑙面面相觑,两人谁都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