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皇后被迫营业(穿书)——挂疏桐【完结】
时间:2023-11-16 23:11:44

  一见钟情,行。
  强夺臣妻,也行。
  独宠一人,没问题。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若是按照原书的剧情逻辑——如果那玩意儿也能勉强称得上是逻辑的话,只要是跟男主睡过的后妃,结果都是死路一条。
  所以今晚,她决计要逃脱圆房这件事。
  段淞等了许久,都不见她有所动作,原本的一头纷乱的恼意,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入宫之前,难道没人教你规矩么?”
  傅南霜还没想好应对之法,只能硬着头皮拖延时间。
  “回陛下,规矩自是有人教的,但不知陛下说的是什么规矩?”
  段淞见她神色迷茫,无知的十分坦然。
  他抛出的冷箭,就像丢进了绵软的云彩里,噗的一声,激起一阵水雾,接着云彩便恢复了原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咬咬牙,“自然是侍奉君侧的规矩。”
  “哦,原来陛下说的是这等规矩。”
  傅南霜随口应付着,脑子里依然不断思索着解除威胁的方案。
  她身处皇宫之中,很难逃得出去,唯一的努力方向,只有让这位陛下自己主动离开。
  可怎么样才能让他走呢?
  把他惹生气然后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傅南霜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论是原书里写的,还是今日亲眼所见,段淞脾气不太好这件事已成定局。
  她若是没把握好激怒的那个度,甚至都不用等到女主进宫,说不定自己今天就直接提前走完故事线了。
  这男主虽然看上去像个青涩男大,但她万万不敢忘,这年头皇帝杀人可是合法的。
  而她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在段淞眼里,带了些阴阳怪气的意味。
  “都说弘文馆学士之女,明德守礼,仪态端方,如今看来,”段淞冷笑,“怕是没其他拿得出手的,只能用这些泛泛之辞,以讹传讹罢了。”
  傅南霜第一次知道了这位皇后的出身,这一点原书中并未提及。
  原书中甚至连皇后的名字都没明言,不过也没人在乎,“皇后”两个字不外乎是个符号,工具人反派不需要故事线,能背锅就行了。
  “陛下说的是,妾还要多学些规矩,才能侍奉陛下左右。”
  她继续倒腾着车轱辘话,在听者看来确实烦人,但好处是不费脑子,毕竟脑子还要用来干正事。
  在不把段淞激怒的前提下,还要让他放弃圆房自愿离开,该怎么办呢?
  男人究竟在什么情况下,才会主动舍弃到手的便宜?
  啧,好像确实没有这种情况。
  傅南霜瞬间觉得自己的在一条死胡同里试探。
  自己的冷嘲没能在她身上看到成效,段淞不免有些疑惑。
  他记得长姐曾说过,女子脸皮薄得很,最是怕人说丑,自己说她没有半点拿得出手的,她竟然脸都不红?
  难道她真是个榆木脑袋,根本听不懂自己的嘲讽?
  “你究竟在琢磨什么?”
  段淞终于看出,她似是在神游。只见她目光涣散,根本没有聚焦在自己身上。
  傅南霜闻言,象征性地聚焦了一下。
  “回陛下,妾在琢磨日后该怎么学规矩。”
  马上又散了。
  男主权力太大,不能轻易惹怒,如此看来,只能让他心生厌恶了。
  可他讨厌什么呢?
  傅南霜努力回忆着书中对男主习性的描写。
  在那本破书里,十句有三句在描摹男主的霸道,三句在勾画女主的美貌,两句在书写女配的阴谋,最后剩下的两句,基本就是在一些口口的边缘试探。
  男主恶心什么傅南霜不知道,她看完书之后倒是挺恶心的。
  傅南霜破罐破摔地想,不如直接把这故事将给段淞听,让他也跟着一起恶心算了。
  也算原汤化原食。
  “你——”
  她这副软硬不吃的态度,段淞当真始料未及,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斜睨着她,胸中憋着一口气。
  他身边的人,要么曲意逢迎百般讨好,如那些宫人内侍,要么硬气驳斥吹胡子瞪眼,如那三个没眼色的宰相。
  谁像她这样啊?
  段淞觉得,她就像躺在在岸上的一条半死不活的鱼,当你觉得她可能已经死透了的时候,她又会时不时扑腾两下。
  然后继续半死不活。
  “陛下息怒。”
  傅南霜嘴上敷衍安抚,内心甚至隐隐开始期待,这种程度的激怒是不是刚刚好?
  这也算歪打正着了吧?他应该不想搭理自己了吧?是时候该拂袖而去了吧?
  段淞的脸色则愈发难看。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这位皇后,居然在偷笑。
  虽然只是眼角划过的一道细微的弧线,但他生在宫廷之中,这半年又与政事堂那几个老狐狸打得有来有回,最是会察言观色,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难道不知自己的处境吗?现在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你笑什么?”
  这回轮到傅南霜愣住,自己笑了吗?其实她也不是很确定。
  可能在某个瞬间,她确实有那么一丝的雀跃,但她并不是喜形于色的人,这点心理活动还能被他看出来?
  故意找茬的吧。
  “妾...心中欢喜。”
  说出这句话的时刻,傅南霜是真的心情不错。
  因为她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一个绝妙的,能恶心到这位高贵逼人的天之骄子的主意。
  段淞还以为她会狡辩两句,没想到竟然直接承认下。但她的坦然,并没有让他出一口恶气,反而更觉得憋屈。
  “你欢喜什么?”
  她凭什么欢喜?谁允许了?
  “能窥得天颜,自是喜不自胜,”傅南霜得体地笑了笑,“但是,妾有个不情之请。”
  段淞怀疑地眯起眼,不知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片刻点头,抛出冷硬的单音节:“说。”
  “妾要如厕。”
  傅南霜说完,觉得似乎有些生硬,又紧跟着找补了半句,“还望陛下应允。”
  小言女主们向来精致、美丽、纯洁、脆弱,像个精心捏制的琉璃摆件。
  什么美德都有,就是没有五谷轮回的功能。
  琉璃貔貅。
  但是傅南霜有。
  这可以成为她的武器。
  “什么?”段淞其实听见了,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这位皇后淡然笃定的神色,和她刚刚说出的粗鄙之语,实在是显得格格不入。
  嗯,应该是他听错了,皇后虽说容色一般,好歹也算大家闺秀,还不至于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人有三急,妾今日应当是吃错了食物,伤了脾胃,现下——”
  傅南霜装模作样地捂住下腹,难耐地扭动着身子,“腹痛难捱,妾原本已经忍了许久,不敢离开,生怕陛下来时不能恭迎圣驾。但如今实在忍不住了,还望陛下见谅,许妾稍去排解一二,再来侍奉陛下。”
  段淞确定了,他没听错,是他想错了。
  这位皇后确实是没有半分羞耻之心的。
  还敢说什么排解一二再来侍奉他?
  他仿佛已经闻到了某种刺鼻的气味,连着后退了三步,以衣袖掩住口鼻。
  “你...你快出去。”
  傅南霜此时终于从跪坐的姿势起身,还不忘继续揉着肚子,小心询问,“陛下这是准了?”
  段淞见她靠近,又向侧边撤了两步,一脸避之不及的嫌恶,扭过头去胡乱摆摆手。
  “吾准了,莫要再废话!”
  “多谢陛下体恤。”
  傅南霜经过段淞身边时,还对他感激地轻笑颔首,又把他逼得后退了几步,几乎快把自己挤到多宝格的缝隙里,五官扭曲,和他旁边的狴犴摆件不相上下。
  她穿过外间,轻推开门,迎来一阵湿润而清凉的夜风。
  她轻轻吸了口夹杂着苦涩气息的空气。
  是庭院中草木的味道。自由生长的味道。
  因为顶着一头珠翠步摇,傅南霜有些重心不稳,只能扶着门边,对着离她最近的宫人招了招手。
  “殿下?”宫人上前,神色有些讶异。
  “我如今腹痛难耐,想要排解一二,陛下已经准了。”
  宫人先是满眼迷茫,随即双目圆睁,“啊?”
  傅南霜还以为自己说得太过隐晦,耐心解释起来,“哦,就是解手,如厕。”
  “您说的是更衣吧。”宫人语气僵硬,表情有些绷不太住。
  “对,更衣。”傅南霜点头,默默记住了这个知识点,又在原书作者的罪状里加了一笔。
  这么重要的内容居然只字不提,却能花三百字描写男主的马有多英姿勃发,真是不干半点正事。
  片刻后。
  傅南霜拢着她那身层叠繁复的衣裙,在更衣室里安稳地待了下来。
  这间房室比她想象中宽敞不少,屏风内置着红木马桶,墙边开了扇小窗,正对着一处内湖。
  屏风外放了一张矮榻供人休息,榻上还提前为她准备了一身更轻便的衣裙。
  房内不仅没什么异味,甚至还燃着檀香,估摸着是皇后的专属厕位。
  傅南霜对这里挺满意,视野开阔,卫生良好,没人打扰,完美的独处空间,以后可以常来。
  在这个瞬间,她突然想起了上班时的带薪XX,那小隔间的环境比这里差远了,于是她更满意了,决定安心待到段淞离开为止。
  另一边的段淞,在傅南霜离开之后,气势汹汹地阔步迈出了房门,向宫门的方向疾行而去。
  一众内侍反应迅速,忙不迭跟上。
  可段淞刚走出皇后所在的宫门口时,突然脚步一顿。
  他想起了一件事。
  大婚当日,为了不影响仪式的进度,女子从前一天开始便不得进食,当天也只能少量饮水。
  她是从何处寻得的吃食?竟然还能吃坏肚子?
  段淞顿觉受了蒙骗,脸色铁青,示意侍从莫要跟随通报,自己脚步一转,再度踏入了宫门。
  傅南霜在门边侧耳,听到那一行人离开的匆忙脚步声,终于放下心来。
  万幸,这一晚总算是躲过去了。
  她慢悠悠地换好衣裙,算着时间应当也差不多了,便推开更衣室的门,假作讶异。
  “咦?陛下是不是已经走了?”
  她知道自己演得稀碎,但她不在乎。
  而就在此刻之前,段淞已然立在庭院内的一颗古柏后,隔着枝叶的空隙,紧盯着更衣室的房门。
  其实在他刚回身的一瞬间,就已经开始后悔,觉得自己这举动颇为荒谬。
  也许是他思虑过重,这女子没怎么见过世面,一时紧张也说不定,毕竟她哪有这种胆子,敢故意欺瞒于他。
  就在他几乎快把自己说服的时候,却见傅南霜推门而出。
  段淞眸光一凛。
  他的皇后脚步轻快,眉目舒展。
  似乎,很得意啊。
第3章 后宫
  傅南霜这晚睡得很踏实。
  因为她在临睡前,已经做好了后续的所有安排。
  想必她今晚所为,一定把男主恶心出了心理阴影。只要她能继续维持住这股恶心劲儿,等女主虞鸢进宫赴宴,二人目光相交的那一刻起,男主就再也不会花费半分精力在旁人身上。
  当他和女主爱得汹涌澎湃死去活来,正是自己出宫的好时机。
  若是她自请下堂主动让出后位,说不定男主看在她识时务的份上,还会给她一笔不薄的遣散费。
  若是男主不愿放她走——
  怎么可能,傅南霜自觉这想法荒谬,摇了摇头。
  她对男女主的感情有十足的信心,凭他俩那天雷沟通地火的架势,男主哪有闲工夫管她的去向。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傅南霜睡前还特地检查了房内的妆台。
  其上摆了三个螺钿楠木首饰盒,分别堆着金银、翡翠和珍珠首饰,个顶个的好成色。
  但她关注的只有那个装着金饰的盒子。在任何时代,黄金都是硬通货,她打算离开的的时候挑几个花式不太显眼、但分量够足的揣上,就当是这段时间的误工费了。
  毕竟,假若这男主是个抠门的货色,自己也不能被他裸辞,皇后这种职级,好歹要拿个年包再走。
  要是能再把宫里的平日用度私藏一二,出宫之前攒下一套庄园的全款不成问题。
  当然,傅南霜并不觉得自己在偷,毕竟这些金银也是皇室收税得来的。
  等她出宫买地买房,再添置些家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算刺激当地消费了。
  虽然还只是设想,但傅南霜已经感到了一阵轻飘飘的满足。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接近财务自由。
  比学习写虐文什么的靠谱多了。
  第二日清晨,傅南霜还在她的梦想大宅中徜徉,隐约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唤。
  “殿下,您该起了。”
  “——嗯?”
  傅南霜睁眼后,对着头顶的帐子愣了一瞬,随即迅速厘清自己的处境,面上没有显露出丝毫讶异。
  其实即便她当真讶异,也不会表露得太明显。
  刚入职的时候,带教就说她心态好得惊人,其他人开会被骂都哭丧个脸,就她不动如山,不像是个新人,倒像个稳重的小老头。
  但凡事总有意外,就像昨日段淞那厮,不知怎的竟能看出她心里的偷笑。
  巧合,一定是巧合!
  “殿下?”宫人见她未动,又将音量稍拔高了几分。
  傅南霜知道,大婚第二日一早,一般都是要去给长辈请安的。
  可据她回忆,这本书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太后这个角色,想必也没有请安的对象。
  那这宫人这么早叫她是要做什么?做早操不成?
  “怎么,陛下有旨意?”
  她觉得应当不至于,小伙子应该还在求心理阴影的面积。
  “殿下您忘了,”宫人将床帏束在一旁,“德妃与淑妃二位今日入宫,要向您见礼。”
  傅南霜哦了声,回想起昨日段淞和那内侍的对话,明白过来,是这两位有后台的要入宫了。
  原书中男主的后宫其实并不怎么充盈,一来他不过二十出头,刚刚继位不久,还没什么机会充实后宫。
  二来,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他手中为数不多的权力,还要受多方利益集团掣肘。
  每一个后妃的入宫,都是她们背后的家族,对未来皇室继承人血脉归属的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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