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皇后被迫营业(穿书)——挂疏桐【完结】
时间:2023-11-16 23:11:44

  傅南霜又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并非是我一人能定下的,陛下虽将后宫管理之权交给了我,但我也要揣度圣意,毕竟无论谁人侍寝,关键还是要让陛下满意才是。”
  “您说的在理。”
  冷芷蓉听着,脸上已经开始有些挂不住,这皇后不说话的时候,还有点高深莫测的意思,一旦说了话...说了也像没说一样。
  “但要揣度圣心,并非是三五日的功夫。”傅南霜让她们提前做好准备,做好漫无目的地等待,直到命定女主出现的准备。
  “殿下,您就别绕弯子了。”但叶如曼不太沉得住气,直接抬手挽住了傅南霜的臂弯,撒娇似的晃了晃,引得她差点倒吸一口冷气。
  陌生人的肢体接触,让傅南霜的头脑瞬间一片空白,根本忘了接下去要说什么,只能僵硬地向另一边抽身。
  可稍稍移动,却又碰上了那边的冷芷蓉。
  于是她又僵住了。
  这两个人究竟为什么要坐这么近?恩将仇报是吧?要不然干脆不救了吧?
  正当傅南霜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之际,她突然打了个哆嗦,仿佛某种神灵附体似的。
  她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主意。
  一个既能解决当下困境,又能解决长久问题的主意。
  “下月便是中秋了,按例应是要举办宫宴的,不如——”
  她抬起眼,第一次怀着真诚的微笑,左右环视,同两人视线相交。
  目光温善慈蔼,就像看着两个自带业绩的VIP。
  “——这一次,就由你们来操办吧。”
第5章 公主
  段淞正死死盯着大门,片刻后,见司来去而复返,眼睛顿时睁大了几分。
  “怎么样?皇后那边可有消息传过来?”
  “回陛下,”司来满脸堆着讨好的笑,心中门儿清,他传来的消息估计不会让陛下快活,“明义殿那边暂时还没人来回,只是...只是政事堂那边刚刚传了消息来,三位相爷邀您前去议事。”
  段淞的面上瞬间蒙上一层灰暗的薄霜,少了几分鲜活的气息,倒像是听到了某种极为沉痛的丧讯一般。
  “罢了,去吧。”
  司来捂着胸口,暗暗祷告,佛祖保佑,陛下今日可不要再和吴相起争执了。
  在踏入政事堂前,段淞停下了脚步,轻阖双眼,深深吸气,心中默念:
  不过就是见几个讨厌的老头儿,听几句不打紧的废话,不要动气,反正他们也活不了几年了。
  默念再三,他才吐出一口浊气,推开了政事堂的大门。
  “陛下,您可有了决断?”立在左侧的冷相,甚至连寒暄都无,就直接开口诘问。
  冷相容貌清瘦,两颊微缩,眼眶向内凹陷,但其内的那双眼,却闪着灼人的精光,教人不敢直视。
  他的下巴上垂着几缕灰白的长须,而头顶那几根稀疏的毛发,只用木簪束起,不见半点金玉。
  段淞总觉得他这般装相,定是想让人夸他一句仙风道骨。
  但他偏不遂这老头的愿,间或刺他一句“冷相操劳,又脱发不少”,倒是会觉得舒心几分。
  “是啊陛下,”右侧的叶相也笑着应和,“毕竟赫合使者现下还留在京中,时间久了多少是个祸害,不如早点决断,让他赶紧回去才是正理。”
  叶相体型庞大,不论是宽度还是厚度,都顶得上两个冷相。他的腰带箍在突出的圆腹之下,将官服绷得极紧。
  发红的两颊松松垮垮地垂在腮边,和下巴上的一团软肉连成一片。
  他时常带笑,偏又生了双细缝的小眼,笑起来更是眯得严丝合缝,连半点瞳仁都瞧不见。
  段淞回想起早上刚见到的叶如曼,暗忖这他找的续弦夫人定是眼大如牛,不然这父女二人怎能生的如此不像。
  一见到这两张虚伪的老脸,段淞只觉得自己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将冷老头的胡子扯下几根,在叶老头的肚子踹上一脚才好。
  “那是自然。”他强忍着自己不要冲动行事,转过头去,却又瞧见了靠在柱边、似笑非笑的吴长勍。
  瞬间更难受了。
  “自然是让他早早死了这条心,不过是西北蛮族,还妄想什么贵妃之位。”冷相决绝否认,眼睛从未离开段淞,似是觉得他这般专注,定能将自己的想法注入对方心中。
  “冷兄此言差矣,”叶相笑眯眯地将他堵了回去,“自古以来,只有败方会献女求和,赫合的态度已经很诚恳了,我们也不要太拿乔,若是他们转头和檀稗结盟,那时咱们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叶贤弟还是如此胆小怕事,国与国相交,便是寸步不能相让,我们这般退缩,如何对得起边疆的将士?”
  “边疆的将士已经为国马革裹尸死而后已,我们哪能让他们白白送死,当然是要以长久为计。”
  “想必陛下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吧?”吴相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争执,随即上前两步,用目光示意段淞,莫要忘了昨天的约定。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半威胁:
  昨天都说好的事,不要临时给我出什么岔子。
  段淞垂在袖中的手指,有些不受控的发抖。
  若是非要在这三个老狐狸中,选一个最令人生厌,最不可饶恕的,那一定非吴长勍莫属。
  昨日,段淞刚完成大婚的仪式,虽说皇后的人选并非他所属意,甚至可以说是被稀里糊涂强塞的,但多少还是有些欣喜。
  大婚,意味着他真正成人,成为一个独立而成熟的帝王,未来大有可为。
  他觉得自己离独掌朝政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但就在他沉浸在某种虚幻的快乐中时,吴长勍出现了,还带来了一个荒诞的消息。
  大赟原本和北边的赫和时有摩擦,最近这一年来,摩擦逐渐升级,已经发展成了一个接一个的小战事。
  朝中曾多次派兵前往边境支援,但收效甚微,两边一直僵持不下,胜负参半。直到上个月为止,才隐约有了些取胜的趋势。
  段淞觉得,只要再乘胜追击,那赫和未来不仅不敢再犯,反而还能将赫和打回岱山以北,为大赟开疆拓土。
  但就在这时,赫和派出使臣前来,提出他们国主不愿两国继续交恶,希望可以将其妹嫁入大赟,成为贵妃。两国就此结为同盟,未来和平相处,还能互通商事,何乐不为。
  而吴长勍的意思,则是让他接下这个求和的信号,将那赫和国的公主娶回宫中。
  “我为何要娶她?冷叶两家也就罢了,好歹是世家大族,她这等蛮族女子,也配入我后宫?”
  “此事对陛下无甚坏处。”吴长勍看他的眼光,就像在看一个胡乱撒气的孩子。
  “我们明明就要打赢了,凭什么答应他?我不愿意!”段淞气得脸颊鼓胀,连耳尖都染上了薄红。
  “谁告陛下我们要打赢了?”吴长勍淡然反问。
  “这一月中我军连胜三场战役,怎么就不是打赢了?”
  “那陛下可知,这三场战役之中,我方军士有多少伤亡?”
  “我...”段淞语塞,他确实不知,他现在甚至连那几位将军的名号都没记住。
  “我方军士这几年在边境究竟过的什么日子,陛下在宫中锦衣玉食,可又能感同身受?”
  “......”
  “身为帝王,不要意气用事,”吴长勍将手中的朱笔搁下,冷淡出声,定下最终的基调,“此事不要再争,明日冷叶二人自会邀陛下前去商议,到时陛下同意老叶说的就是。”
  “可...”段淞依然有些不服气,他最讨厌吴长勍这副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姿态,“可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的判断就一定正确么?西北边境的战事若是因此前功尽弃,你担得起这责任吗?”
  “臣的判断自然不一定正确,但先帝若是在此,也一定会这么做,”吴长勍没有半点犹豫与退却,“臣的一切决定,都是经深思熟虑百般权衡之后,才作出的最优之解,自然担得起这责任。”
  “真是不害臊,”段淞嗤笑,“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大赟的国君呢。”
  “陛下现在这副样子,先帝若是见到了,想必不会放心的。”吴长勍也毫不相让。
  “吴长勍,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先帝?”段淞气急,在案上猛地一拍,震得桌案上的茶碗互相碰撞,发出清脆而尖锐的碰撞声。
  吴相就此沉默了下来。
  “陛下莫要听信那些流言。”半晌,他哑然开口,这次却垂下眼帘,避开了段淞的目光。
  “呵,”段淞冷笑一声,也扭过身去,“吾才不会信呢。”
  “陛下?”
  叶相的一声轻唤,将段淞拉回到当下的现实之中。
  “嗯,”他虽百般不愿,但也只能点头,“叶相说的有理。”
  吴长勍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随即再度倚回梁柱,双手抱臂,悠然旁观。
  “陛下,臣以为您自是不同的,怎么能听信他这等懦夫的做派?”冷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段淞虽不喜冷相装腔作势,但此时也想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他确实也觉得这是懦夫做派。
  但情势所迫,冷相与叶相在朝中势大,六部中有半数都是他们的人,而段淞现在唯一能倚仗,也愿意给他提供倚仗的,只有吴相一人。
  他不能不听他的。
  他还不够强。
  “陛下这才是明君作为,”叶相笑意盈盈,向段淞作了个揖,“陛下圣明,乃是我朝幸事。”
  “若是先帝有知,”冷相朝虚空中拱了拱手,“想必只会怒斥我等软弱无能,先帝,老臣——尽力了!”
  先帝先帝,又是先帝!
  段淞气恼得又想揪他的胡子,这姓冷的真是做作至极,唱念做打无一不足,还当什么宰相啊,去唱梆子得了。
  他下意识扫了眼吴相,万分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想着如何将话头转到他们自己身上去。
  “那赫和公主可以进宫,但绝不可赐贵妃之位。”
  冷叶二人两相对视,突然反应过来,自家女儿孙女还只是妃位,确实不能让一个蛮族压她们一头,
  “陛下圣明。”二人齐齐拱手。
  冷相虽万分不愿,但若实在不能左右陛下的决定,还是要给自家孙女争得一些优势。
  “陛下,不知小女今日,可有冒犯天颜啊?”叶相的语气中,隐约带了点赔笑的意思,“她在家中娇惯养大,若是有些不得体之处,还望陛下包涵,找个嬷嬷教导一二便是,她学起来可快了。”
  “陛下,我那孙女规矩都省得,就是脾气有些冷硬,”冷相见状,暗骂这老叶不厚道,也忙给自家孙女说项,“若是起初冒犯了陛下,还望陛下见谅,时间久了便好,她最爱诗词,书画也不差,定能和陛下琴瑟和鸣。”
  段淞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觉得,收几个后妃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自己手中终于有了一个把柄,可以拿捏这二人了。
第6章 宫宴
  段淞人生中头一回扬眉吐气地走出政事堂。
  他只觉得周身轻盈足下生风,仿若漫步云端,连殿前向来被他嫌弃的那棵歪脖老柳,都多了几分别样的风流意趣。
  他正步入紫宸殿,却见司来和跑来报信的内侍耳语了几句,随即快步上前,向他低声通报。
  “陛下,明义殿那边已传了信来。”
  “说说吧,她究竟是怎么安排的?”
  段淞现在已经确信,无论她今夜做了什么安排,其实都无关紧要。
  原本他以为,这两个相府小姐被他们硬塞入后宫,是为了令他左右掣肘,可今日看来,分明是冷叶二人自作聪明,送了两个质子到自己手中。
  想来他只要在宠幸后妃一事上稍动手脚,未来定可以将这两个老头儿玩弄于鼓掌之中了。
  所以他现在一点也不慌乱,反而还隐隐有些期待。
  司来回首,先谨慎地将其余的宫人清退后,方才凑回段淞身边,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陛下,皇后殿下那边已经命新入宫的二位娘子返回各自寝殿,但……但并未安排今晚侍寝的人选。”
  “为何?”段淞的心头微有些颤动,但还没完全淹没他当下的好心情,反而立刻给皇后找了个妥帖的理由,“她是不是不敢接下这职责,又推回给朕了?”
  他觉得应该也不会有其他的可能性,毕竟这皇后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两个相府小姐肯定也不是吃素的,想来是她自知有错,已经向他低头认输了。
  “陛下,”司来小心瞧着段淞的脸色,可以预感到一场盛怒在所难免,“皇后殿下那边并未将侍寝安排一事交还给陛下,反而……反而……”
  “反而什么?”段淞面上虽还算镇定,但心中已然开始惴惴。
  是他忘了,这个皇后根本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剑走偏锋,很难说她这次又会出些什么纰漏。
  “皇后殿下说,中秋将至,这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中秋佳节,所以定要举办宫宴,为陛下好生庆贺一番。”
  “宫宴?和这事儿又有什么关系?”段淞有些疑惑,但为他庆贺登基这事,又让他隐隐有了些欣慰。
  皇后也许还算是个善良的女子。
  她可能只是单纯的脑子不太灵光。
  “正是因为要举办中秋宫宴,所以皇后殿下命德妃与淑妃二位,分别主持宫宴前的诸种准备事宜,中秋之前的这段时间,”司来看了眼段淞手中的茶碗,估算了一下他可能出手的方向,不着痕迹地向廊柱侧边移了两步,“怕是不能侍奉陛下了。”
  段淞面色一冷。
  是他的错,竟还真把她当个人看了。
  “都给别人干了,那还要她做什么?”
  这也正是冷芷蓉和叶如曼反问傅南霜的问题。
  “我嘛。”傅南霜掩唇一笑,借此机会将手抽出,旋即直接从二人间的夹缝中站起身,回身后撤了几步,同两人隔开了至少三个身位的安全距离。
  “自然是要对诸事把关,想来你们无甚经验,这等宴席不比寻常家宴,宫中各司都需提前协调,若是临时出了岔子,还要提前准备些应急的法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事是我们做。”冷芷蓉恢复了冷脸。
  “但功劳却是你的?”叶如曼也终于端起了相府小姐的气派。
  “话不能这么说,”傅南霜面上的表情倒是没什么波动,“我知道二位入宫的目的,我也从未想过拦二位的路。”
  “住口!此话怎能在宫中明言。”叶如曼见她竟如此直白,神色略有慌乱。
  “说便说了,宫中又有谁人不知呢?”
  傅南霜来这儿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屡次听到宫人间的私语,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运势不佳,竟被抽调来了明义殿内,日后怕是难得出头,所以一定要想点方法找点路子,最好调去另两位妃子处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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