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心上人回来后——宇宙第一红【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22 14:33:51

  让他来试试,北典府司的鹰犬,究竟有多利的爪,多锐的牙。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江逾白没有点灯,而是借着马车窗外街头上的万家灯火,拿起笔,在昏暗的环境下,与纸张上悄无声息的写下来一个“沈”字。
  若是有机会,他最好把沈蕴玉拉下来,因为之前康安帝姬的事,沈蕴玉已与他起了仇怨,虽然不是不死不休,但是在朝为官,讲究的就是斩草除根。
  沈蕴玉死了,他更安心些。
  一个个念头在笔下形成,在马车摇晃着驶向城门口的时候,江逾白的脑子里又一次闪过了石清莲的影子。
  他想到了双喜。
  他刚才也看见双喜了,他想,一定是清莲让双喜来看他的。
  他要走了,他的清莲一定也很舍不得他,在暗处送他吧?
  清莲,清莲。
  再等等我,再等等。!
第61章 查案(三)
  是夜。
  北典府司殿内,沈蕴玉端坐在案后,看着一沓又一沓的档案与口供,一旁的小旗与他汇报道:“启禀大人,那位何大人想要查历年来的户部档案。”
  沈蕴玉眼皮都没抬一下,只道:“拒了,给她灌碗药,让她睡上三日。”
  何采这个人能力如何他都不在乎,她只要背着“康安帝姬”这四个字,沈蕴玉就绝不会用她,更不会将北典府司的机密对她开放,她明面上是圣上派下来的主办官,但实际上也就是个摆在官场中的棋子,手底下一个兵都没有,沈蕴玉要拿捏她轻而易举。
  小旗应声而下,沈蕴玉则继续等刑讯后的消息。
  他将钱庄内的掌柜与小厮都拖回到了北典府司的牢狱里,审讯到现在,已经足够这群人吐出来内幕了。
  他在掐算着时辰等待的时候,北典府司负责监察红牌人物的校尉来回禀消息。
  北典府司内的红牌人物现在单就只有那么一个,沈蕴玉敲了敲桌面,外面的人便自己推门而进,站立于案前下首行抱拳武夫礼:“属下见过指挥使。”
  沈蕴玉垂眸坐于案后,没动,只是用食指敲了敲桌面,发出了“笃笃”的声音。
  校尉便开始禀报石清莲这几日的日常动向。
  石清莲这些时日也没做什么,唯一一个值得提出来说的,便是石清莲今日接待了乔装打扮而来的陆姣姣,至于她们说了什么,因为当时石清莲屏蔽左右,丫鬟们都绕着阁站着,且还是青天白日,他也没法去爬窗户听,就没有记录到。
  “陆姣姣?”沈蕴玉转瞬间门便从脑海里拎出了陆姣姣的脸来,他有一双过目不忘的眼,去参加过一次陆家的百花宴后,便将陆姣姣记在了脑中。
  好似也是十六七岁的姑娘。
  他没查过陆家的根脚,所以对陆姣姣的来历并不清楚,只知道一些关于陆家两个姐妹和永宁侯世子的风流韵事,再仔细的,便想不出了。
  陆姣姣与石清莲是何时相识的?
  据说这位陆家四姑娘也不过才回京中几个月罢了。
  似乎有什么细小的线索在他脑海中闪了一瞬,他隐隐捞到了一根线索,却又记不起来是什么,这种古怪感让他有片刻的沉
  吟。
  下首的校尉便问:“大人,可用属下将陆姑娘也监视起来?”
  “不必。”沈蕴玉只摇头,道:“且随她去。”
  他让人看着石清莲,也只是怕石清莲搅和进江家、康安帝姬之间门,出什么意外,他来不及救援施手,至于石清莲交什么友人,与谁出去玩耍,亦或者是跟谁一起琢磨着干坏事,他都不会管,都随石清莲高兴。
  沈蕴玉又想到了石清莲那时蹲在地上为他说话,坐在他马上和他阴阳怪气撒娇的模样,他后来仔细想过,石清莲心里肯定是有他的,只是不承认罢了,若是石清莲不喜欢他,是不可能那般与他闹别扭,与他撒娇,让他搬运木材的。
  拉扯,这回肯定是拉扯。
  是他上次在石家没忍住,见了那位顾公子后便失了态,让石清莲找到了可乘之机,一下子骑到了他的头上去,石清莲说不准在背地里都如何笑他呢。
  沈蕴玉捏了捏刀柄,道:“还有其他的吗?”
  闻言,站在下首的校尉又说道:“大人派人送去的十万两,石三姑娘收到了,分外高兴。”
  高兴的直拿银票蹭自己的脸。
  沈蕴玉虽然没瞧见是怎么个高兴法儿,但也能猜到些,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只肥嘟嘟毛茸茸的小白狗,粉鼻子粉舌头,叼着一张银票,扑腾着四条小短腿兴奋地四处乱跑,见了他就甩尾巴来蹭,汪汪过来叫。
  他一贯冷着的眉眼缓了两分,竟有了几分春意,眼底的泠光如冰雪融化般缓缓流动,薄唇一勾,连尾调都向上挑了几分:“贪财。”
  锦衣校尉不敢说话,只垂下了脸,不去看。
  沈蕴玉的情绪转瞬即逝,再一抬眸时又是波澜不惊,不见喜怒的指挥使,他抬了抬手指,锦衣校尉便从殿内退下。
  出了沈蕴玉的殿,走过几条回廊,便是练武场,平日里练武场上都会有一些人练武,对打,但近日事多,场上一个人没有,只偶尔会有人在场上受罚,打过十五鞭后再被人抬下去,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错,人群来去匆匆,没人停下。
  锦衣校尉途径到一处怡红楼的时候,恍惚间门记得这家店在查走私犯的时候被他们北典府司抄过,后来财产充公,又不知道由谁接了手,改名叫了“留香园”
  ,也是一家青楼。
  那位“留仙姑娘”之前还关在他们北典府司的牢狱里呢,因为不是官家女子,所以直接被用了刑,没扛住,香消玉殒了。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锦衣校尉已经走过了这个新青楼,奔向了石府。
  这楼起楼塌,转瞬须臾,京中变化万千,谁能说的准呢?
  负责汇报红牌事宜的锦衣校尉离去之后,诏狱内负责刑审的小旗便整理了口供呈上来,给沈蕴玉看。
  他们从钱庄掌柜的嘴里挖出来了一个户部人员的名,只一个人,但已经将这一场混乱撕开了一角了。
  此人姓柳,名为柳居正。
  听到“柳居正”这三个字的时候,似乎有一根线在沈蕴玉的脑海中颤了一下,沈蕴玉应当是在某处见到过,却又一时想不起。
  “抓。”沈蕴玉拿起一旁的黑色麟氅,披盖于身后,短暂的将那些异样忘于脑后,道:“再去查与此人有关的所有消息,调他的卷宗,家人,朋友,财产情况和家中老仆。”
  照常撸一遍,总能撸出来一点问题。
  “是。”小旗去调卷宗,沈蕴玉便去抓人。
  柳居正不过是户部的一个小郎中,五品,让一个百户去抓便可,但此案是圣上亲自赐下,他不敢怠慢,故而亲自带队去。
  但他还是去晚了。
  他亲自带队去的时候,柳居正已死,上吊自.杀于书房正梁上,只留下了一张绝笔书,并且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说他一时鬼迷心窍,偷盗出铜模,售卖给了江湖最大的帮派赤月帮,现下京中因假铜币而风雨飘摇,他深感自责,此罪万不可赦,唯有一死,以偿天地。
  柳居正时年五十岁,家中老小皆有,锦衣卫突门而入的时候,柳家人便惶恐的跪了一地,后沈蕴玉突破书房的门进来的时候,柳居正的大儿子爬过来一看,见自己亲爹死了,当场被吓晕了,柳府门口又是一阵哭天喊地。
  沈蕴玉盯着那绝笔书看了片刻,道:“将人放下来,尸检。”
  柳居正一被放下来,沈蕴玉扫了一眼他脖子上的痕迹,便知道这人不是自己上吊自.杀而死的,上吊自.杀的人的下颌上伤口会呈现出八字不交的情况,索沟与出血摩擦点数目较少,会能贴
  合上,而被人勒死的人,脖子上会出现多道索沟,并且很难与具体的出血点对应上。
  除了此点以外,柳居正一介文人,没有功夫傍身,却被吊在书房最中央的大梁上,脚尖离地面有半人多高,身下却没有椅子做支撑,他是如何把自己吊上梁的?
  想来是别人给他吊起来的,吊起他的人不常做这些杀.人的活计,略有疏漏。
  破绽太多,基本能断定是他杀。
  那柳居正所写的这一封绝笔信,自然也就是他人伪造的。
  沈蕴玉拿起绝笔信看了片刻,又翻找了柳居正在书房中的一些其他画作,发觉笔迹是对的上的,那边说明,幕后之人是早有准备,将柳居正推出来送死,然后将所有线索都断在柳居正这里。
  既然是早有准备,那这间门书房中怕是留不下什么真正的线索给他,就算是有,也十有九分是误导,就比如这信上所写的赤月帮。
  赤月帮是大奉江湖中的帮派,在京中也有几分势力,多与六扇门打交道,锦衣卫很少与赤月帮牵扯,且赤月帮也并非是能随便捏的软柿子,若是沈蕴玉当真去查这赤云帮了,便是中了这群背后人的圈套。
  能掺和这些事的,还是朝中的势力,眼下要查,只能从柳居正周遭的人来查,从死去的人的尸体上、生平留下来的一些东西上挖出来些蛛丝马迹。
  从柳居正的绝笔信上来看,户部的铜模曾经丢失过,那就好办了,户部尚书郑桥基本没跑,其余跟铜模有关的人也都可以一口气入狱,挨个筛选审讯,重刑之下,总能审出来。
  从幕后人急急将柳居正推出来送死这件事上便能察觉到,幕后之人也已经有些慌了。
  北典府司的手脚太快了。
  沈蕴玉敲着桌面,想,距离圣上给他的时间门,还剩下六日。
  “大人,尸检做完了,他杀,死了两个时辰。”做完尸检的小旗走到沈蕴玉面前,抱拳行礼道:“没有中毒痕迹,书房后窗有翻入的鞋印,虽后续擦过了,但白色墙面上有踩踏的痕迹,无法擦掉,现场处理的不是很谨慎。”
  “嗯。”沈蕴玉道:“问讯柳家人,追索凶手痕迹。”
  “是。”小旗领命而下,沈蕴玉则继续翻找书房里的东西,顺带搜索一圈有
  没有机关暗室一类的存在。
  假铜币案一经发酵,就在京城中掀起了腥风血雨,官场中暗潮涌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北典府司,但北典府司办事从不经过各种官员,查什么做什么也无从可知,其他人都窥探不到其中门径,只能做壁上观。
  那时明月高悬夜空,由上至下俯瞰着整个京都。
  沈蕴玉站在书房中,手持绝笔信,盯着地上的死尸查案,江逾白端坐马车里,手持一支笔,在昏暗中勾写阴谋的轮廓,顺德帝因与康安帝姬关系缓和而心中生喜,路过掖庭时,一时兴起,宠幸了一个掖庭里的罪美人,康安帝姬在殿内泡药浴,比起来前些日子的失控吵闹,她现如今坐于玉床上,一言不发,却比之前更渗人,户部尚书知道大难临头,开始送自家儿子出京,为自己铺后路,何采被一碗药灌的躺在北典府司内睡得昏天黑地,陆右相家中挂起了颗颗红灯笼,等着永宁侯世子来迎亲。
  千人千面,欢喜悲痛,全都勾在一起,织成了京城的光与暗,灯火与金玉浮在最上面,明晃晃的勾动着人的眼,人血与不甘都浸在最下面,暗沉沉的勾着人的欲,京城里的事一件又一件,罪一桩又一桩,纠缠挨一起,汇成了一副画卷。
  皆为画中人,皆为盘中棋。
  次日,清晨。
  石清莲自柔软的床榻间门醒过来,伸了个懒腰后,便唤双喜和墨言过来,为她换了一身行走方便的衣裳,便出了石府的门。
  她们今日要大肆选购!
  石清莲早便选中了一条街的铺子,由双喜专门去踩过点,又请了商行的人来做中间门人,她才敢大批量购买。
  她一手买下了半条街相邻的铺子,留了几家旺铺自己着手做生意,剩下的则租出去吃租金,她现下已不是未出阁的姑娘、光吃家里的了,她是回门子的二嫁女,得有点自己的生意才行,否则日后她老了,家中父兄走了,那些小一辈的孩子们该不愿意供养她这个老姑姑啦。
  那几间门旺铺,她打算一件做书店,一件做琉璃器物的生意,一件做金银首饰的店铺,都是来钱快、好上手的生意,书店可以交给她二哥来暗中打理,早些年她二嫂去世,她二哥将二嫂的嫁妆全都还了回去,还添了很多银钱补偿人家,闹得比她还穷,手上没什么闲
  钱,有个铺子回回血也好。
  金银首饰的生意她本就在做,还有很多存货,直接盘过来当分店开就行,琉璃器物比较难弄,寻常人没有门路,她认识的定北侯夫人手里就有类似的人脉,她明日可以去上门拜访拜访,把她的生意给盘活先。
  一个个念头在脑子里转过,石清莲将九万两银子花了五万两,只留下四万两,到时候用来当本金买货物。
  墨言和双喜挑了两家相邻的铺子,俩小丫头都没本钱做生意,现下又要伺候石清莲,便将铺子租出去了,京都内城街巷旺铺的铺子,一年租金能赚五十两呢!
  除了这些铺子以外,石清莲还特意买了一辆大马车,马车上有一张床铺和两个饮茶的桌椅。
  他们石家也有马车,但是没有这么大的,她是拿来准备在陆家婚礼上用,将陆姣姣藏在马车里面,她好带人走。
  此趟出行,三个人都是满载而归,满脸写着“发财”二字。
  她们三人回到石府的时候,石清莲还瞧见顾时明与石清叶在花园中的水榭亭中对坐下棋,这些时日,顾时明常借口来石府,不过石清莲一直躲着他,他瞧不见石清莲的人了。
  这让他分外不安,像是心头上拴着风筝的线,风筝飞啊飞,他的心也跟着颤啊颤,整个人都觉得落不到实处。
  顾时明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便体会到了什么叫“水中月镜中花”,捞不着,又想要。
  所以,当顾时明从水榭中瞧见石清莲从石府的花园小路上款款走来时,顾时明便连落子都忘了,只直勾勾的盯着石清莲的身侧看。
  石清叶当时正在琢磨他往何处落子,瞧见顾时明的样子,轻啧了一声,用手指间门的棋子敲了敲棋盘,道:“松鹤,回神。”
  顾时明骤然回神,原本白皙的脸皮在与石清叶调侃的视线对上的时候骤然变红,他慌乱的落了一个子,道:“松鹤失礼。”
  石清叶没有怪罪的意思,少年慕艾,能理解,而且据他所知,顾时明出身贫寒,没有妻妾,通房丫鬟什么的更是没有,干干净净一个人儿,喜欢他妹妹也是清清白白的喜欢,这样的心意,是该被珍重的。
  “我这三妹妹,你应是知道的吧,她非是未出阁的姑娘,是嫁过人,又回家来的二嫁女。
  “石清叶道:“你可知晓?”
  “知晓。”顾时明来了石家这么多趟,自然知道一些,石清莲平日里都不遵着未嫁女的一些礼制,偶尔还把头发盘起来,一瞧就不是未嫁女,但他不在乎,他觉得,石清莲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他只道:“石三姑娘是顶好的姑娘,只有时明不配的,没有石三姑娘不好的。”
  石清叶便高兴了,又压下来,他一边下棋,一边看着顾时明的脸色,道:“我家姑娘受不得委屈,若是嫁了人,丈夫不得纳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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