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心上人回来后——宇宙第一红【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22 14:33:51

  “谁知道呢?”石清莲瞥了一眼窗口,她心知肚明,里面两个人在换衣裳,但也只装作不知道,只垂下眼眸道:“陆姣姣性子莽撞,不谙世事,但陆飞鸢总是知道分寸的,别担心,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们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至于日后后不后悔,那都怪不得旁人了。
  许傲霜自然不知道石清莲话中深意,她是路过一条河面的狸猫,只在水面旁边短暂的歇息片刻,并不知道那水面下面有多少暗潮涌动,又有多少细支分流,她只是一个无意间参与此事的看客罢了。
  待到石清莲与许傲霜在门口又坐了片刻后,院子外面便跑来了丫鬟,说是婚轿已经到了。
  陆家对陆姣姣都没什么好感,堵门的人也就是走了个场面,永宁侯世子一来,便直接让进来了。
  可新娘子此时还跟陆飞鸢在厢房内,两个人都不出来。
  眼看着永宁侯世子都要走到厢房内来了,那敲锣打鼓的动静听着像是催命符一般,外头的小丫鬟急的直砸门,一边砸一边喊:“三姑娘,婚轿来了,三姑娘!你可好了没有?四姑娘,快开门啊!”
  一阵阵敲门声中,厢房里的新娘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一把抽掉门闩,打开了房门。
  门内的新娘拉开门栓的时候,还是带着盖头的,一副全都装扮好了的模样。
  而本该站在新娘旁边、扶着新娘子出门槛的陆飞鸢也不见了,只新娘一个人站在门口,若是平时,大家瞧了必然会觉得有些奇怪,进而去瞧瞧看别的,比如进屋看两眼,亦或者是问上一问,但是眼下,迎亲的轿子都已经送到眼皮子底下了,小丫鬟根本没来得及纠结这么多,只想赶紧按着吉时,把陆姣姣送上轿子。
  人群乌央乌央的簇拥着新娘子往外走,石清莲与许傲霜也跟着一道往外走。
  石清莲走出院子的时候,还没忘回眸看上一眼。
  新娘子从厢房内走出来之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将厢房的门给关起来了,厢房里面的所有都被一扇门给阻挡,叫人看不清楚。
  送亲的人群从陆姣姣的院子里出去,一起走到院外,由陆家长子,也就是陆姣姣的大哥将新娘子背起来,一路送到门口,交由永宁侯世子的手里。
  当时人群喧闹,锣鼓喧天,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四周的所有动静都听不清了,耳朵被刺的生疼,石清莲用两只手捂着耳朵,踮着脚往最中心看。
  她一直看着新娘子上轿子。
  新娘子上轿子之后,永宁侯世子开始带着成亲的婚队在京城中绕着走,陆家距离永宁侯府很近,就只有那么一段路的距离,但是成亲都是要敲锣打鼓绕上一圈的,所以他们选了反方向,在整个內京绕上一圈,撒一路的铜钱,然后再回永宁侯府。
  而其余的宾客,则直接去到永宁侯府坐下,等着新郎官和新娘子回来就是。
  这一路上,大概一个时辰。
  石清莲便与同行的许傲霜说她要回马车上去取点东西,许傲霜不疑有他,便自己带丫鬟先去了永宁侯府。
  石清莲则带着双喜和墨言一道往后门处走。
  陆府大喜的日子,来往的宾客多,进出的丫鬟也多,门口的门房有一搭没一搭的守着,偶尔还跟一旁的丫鬟聊天,看管并不严密。
  石清莲候在后门处,掰着手指头等着。
  九月七日,午后申时。
  沈蕴玉将柳家上下都审过一次后,拿到了一些具有模糊指向的证据,又从柳居正的外室手中逼问出了一些具体线索,决定逮捕户部尚书郑桥。
  户部尚书郑桥早便
  知道他自个儿要遭殃,当初这假铜币案一窜出来,他就知道她逃不了,他是户部尚书,户部一出事,他是第一个要被祭上去的,他执掌户部多年,自然能够从这蛛丝马迹中窥探到些许阴谋的气息,他甚至还猜测到两分幕后黑手的身份,但是——
  郑桥有把柄在对方手里。
  郑桥出身低,他是寒门贵婿,家中有一批上不得台面的亲戚,在老家以他的名义鱼肉乡里,涉案死者足有数十人,都是他帮忙善后的,他本以为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没想到被对方拿住了把柄。
  前些日子他一觉醒来,屋内便多了一封信,叫他配合着做点事情,只要他配合了,给查案的沈蕴玉足够多的误导,对方确保他没事,日后还能保住他的官位。
  人啊,一旦起了贪念,就再也压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在做错事,但是人生在世谁没做点错事呢?无外乎一错再错罢了。
  所以,郑桥先一步把自己的儿子送出了京,只留下自己继续在京中待着,他也做好了沈蕴玉逮捕他下北典府司的准备,只要沈蕴玉一审他,他便将那人给他的消息一点点吐露出来,将沈蕴玉带歪,让他越查越查不到,越查越查不清。
  郑桥是个老狐狸了,在官场浸淫已久,哪怕知道自己马上要下狱了,到了这个日子,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谈笑风生的进了永宁侯府,坐在椅子上跟一群官场上的人聊天。
  永宁侯府也是刚来京城开府——永宁侯一家都在边关,今年只有一个世子进京,宅子也是顺德帝新封下来的,处处都是崭新的,桌椅直接摆在大堂内,大堂内摆不开,便又在堂外摆了不少,郑桥在宴会上才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不少人与他问一些关于户部这次的假铜币案的事情。
  郑桥是明摆着要出事了,但郑桥本人却并不在意,与在场的人三言两语聊天,照样将所有问题都油滑的避开,像是什么都没发觉一般。
  而与此同时,沈蕴玉也从北典府司内出发。
  “去永宁侯府。”他道:“抓郑桥。”
  至于永宁侯府今日跟陆府办喜事——北典府司完全不在乎什么喜事,他们指挥使在京都里号“玉面修罗”,修罗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北典府司众人飞身上马,直奔麒麟街永宁侯府。
  沈蕴玉奔向永宁侯府的同时,一个暗处的锦衣校尉从陆家奔向了北典府司,沈蕴玉和锦衣校尉在同一条街面上相遇,锦衣校尉飞快给沈蕴玉比划了两个手势。
  第一个手势的意思是:红牌监察对象情况有变。
  第二个手势的意思是:危险,是否实施保护。
  锦衣校尉的职责只是监察,记录,没有上司允许,不能触碰到被监察者,就比如上一次在江家的院里,江逾月明晃晃的杵在墙外,但是她不走,两个锦衣校尉就不能动她,现在石清莲如果遇到了危险,上司不发话,就算石清莲死了,他们也只能记录,看着。
  但是他们不能真的只看着,所以第一时间来找到沈蕴玉通报。
  沈蕴玉骤然勒马,转而和身后的百户比划了一个“继续带队追捕”的手势,身后的百户便带队继续去永宁侯府抓郑桥,他自己则勒马奔向那锦衣校尉,并和那锦衣校尉比划了一个“带路”、“汇报”的手势。
  沈蕴玉骑着马,那锦衣校尉在下方提着一口气跟着跑,一边跑,锦衣校尉一边道:“就在刚才,石三姑娘从陆府接出来了一个小丫鬟,并且带着那个小丫鬟去了內京的一个宅子中休息,她们前脚刚进宅子,后脚便有两个三流刺客去追杀她们,现下包括石三姑娘在内,还有四个人,三女一男,他们一群人被困在宅内与刺客抗争。”
  沈蕴玉只觉得胸口处有一团火烧起来,顺着他的腹腔直顶到头皮上,烧的他五脏六腑都跟着骤缩,手掌却渐渐发凉,冷热交替间,他只来得及一鞭抽在马上。
  马下的锦衣校尉片刻不敢耽误,奔的飞快,为指挥使带路。
  与此同时,內京的一间宅子里,石府的私兵掩护着双喜、墨言、打扮成丫鬟的陆姣姣和石清莲进了大厅内,私兵手持唯一的武器,一把钢刀,其余四个女子飞快关门锁窗,陆姣姣锁上窗户之后,顺着墙壁便滑坐到了地上,一脸狼狈。
  陆姣姣道:“是陆飞鸢,她想让我死。”
  陆姣姣之所以敢断定那两个此刻是陆飞鸢派来的人,是因为从头到尾,那两个刺客都直奔着她来下手,根本没管石清莲这帮人,是石清莲一直带着她跑,那两个刺客才会穷追不舍。
  而卡在这个时间点,知道她的去处,
  对她有这么大杀意的,只有陆飞鸢一个人。
  她愧疚极了,还有些暗恨。
  她之前与陆飞鸢说的好好的,她藏起来,永远不会回到陆家,但是陆飞鸢显然没信,陆飞鸢打算直接弄死她斩草除根,她死了,陆飞鸢才能放心,安然做永宁侯世子夫人。
  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跟陆飞鸢比起来,她还是太心善了些。
  陆姣姣气得直锤地。
  幸而石清莲准备做的足,还带了一个会手脚功夫的私兵来,否则就刚才那一照面,她就得死在这。
  当时整个前厅内气氛一片紧绷,四个女人都手软脚软的跌坐在地上,只有一个能打的私兵满头热汗的握着刀,守在四个女子旁边,他道:“三小姐,我们怎么办?”
  那两个刺客跟了他们一路,等他们进了宅子之后才现身,两个刺客身手都不错,联合起来能绞杀石府私兵,所以将他们逼的节节败退,躲进了宅院里。
  现下,两个刺客攻不进来,就围堵在了外面。
  偏生当初石清莲购买宅子的时候,专门挑了清净的、四周没人的地方,虽是在繁华的內京,但是远离人群喧嚣,门可罗雀,现在这里打起来都没人知道,扯破嗓门也没人能听见,他们一行人身上也没带什么通知人的烟花之类的东西,被堵着竟毫无手段自救。
  外头两头豺狼,破门而入也并非难事,只需要些时间,他们俩要真豁出去伤人,这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逃不掉。
  石清莲也是满脑袋官司,暂时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她自重生以来,遭遇的都是暗害,计谋,都快忘了还有刺杀这回事了!康安帝姬都没把她逼的这么狼狈,没想到阴沟里翻船,陆飞鸢一个名门之女,手段倒是黑的出奇,买.凶.杀.人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她正沉着心思思索的时候,突然间外头冒起了滚滚浓烟,双喜吸了吸鼻子,道:“夫人,那两个刺客放火了!”
  不过须臾时间,门窗便都燃烧起来了,他们现在不跑出去,就会被火烧死,可是他们跑出去了,外头还有两个刺客等着他们。
  石清莲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当机立断道:“出去,陆姣姣,你走最里面,我们四个围着你出去,出去之后,我们便散开了
  往外跑,一路喊叫,引来巡逻的金吾卫,私兵留下拦人,为我们争取时间。”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说话间,她们手上都拿了点东西,墨言力气最大,也最护主、不怕死,她提了一个前厅的瓷花瓶,力求一脑袋砸中刺客的脑袋,双喜哆哆嗦嗦的在四周找了一圈,最终从自己脑袋上撸下来了一个较为锋利的银簪握在手上,虚虚的在半空中比划了两下,石清莲则站在一旁,将陆姣姣从地上扶了起来。
  陆姣姣手脚冰凉,她比石清莲还害怕,今日她死了,是她棋差一招,她只怨自己不够狠心,但石清莲和石清莲的忠仆私兵若是死在这里,就都是她的罪过了,她下黄泉地狱都还不回这恩情。
  早知道今日这些危险,她宁可硬着头皮嫁给永宁侯世子,也不会搞这些替嫁换婚之类的蠢事!
  “别怕。”生死关头,石清莲比陆姣姣还镇定些,她拉着陆姣姣的手臂,与她道:“我们不会死的。”
  她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康安和江逾白都没能弄死她,她没理由死在两个刺客的手里。
  陆姣姣抹着眼泪站起身来,道:“好,那我们一会儿一起冲出去。”
  当时这前厅已经彻底烧起了火了,头顶上的房梁随时都能掉下来,人还没死呢,但陆姣姣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半只脚踩进阎王殿了,她一边拉着石清莲的手,一边哭,一边说:“石家姐姐,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我非要拉你过来,否则你不必与我一道的,日后若是死了,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石清莲反手抓着她的手腕,道:“准备好,一会儿我喊跑就闷头冲!”
  开道的是他们石家的私兵,他一个私兵,自从进了府里,一直都是吃喝混日子,第一次被委以重任,满头热血都顶上来了,高喊道:“姑娘莫怕,随某冲!死也是某先死!”
  双喜在一旁跟着猛点头,小姑娘泪眼朦胧的用袖子擦脸,道:“夫人,您别怕,双喜跑的可快了,我肯定死不了,您也跑快点,我一会儿不一定能腾出手拉您,墨言也快一点。”
  陆姑娘要死就死吧,也不熟,希望那俩刺客杀了陆姑娘之后就别来追他们了。
  她一着急就喊夫人,急上头了,只知道跟石清莲说实话,都忘了
  修饰一下,什么“您先跑我断后”,她压根就没这么想。
  墨言在一旁跺了跺脚,脸涨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举着手里的大花瓶,“啊”的喊了一声。
  石清莲目光环顾四周,最前面的热血沸腾,剩下三个都是一副不中用也看不过去的样子,但死到临头,也得往外面冲,她深吸一口气,道:“跑!”
  四女一男往门外冲。
  最前面的私兵舞着大刀,“啊啊”的吼着跑,这激愤的情绪感染了墨言,她把瓷花瓶举过了头顶,也跟着“啊啊”喊着跑,双喜纯粹是被自己吓的,人一慌乱,很容易“啊啊”的喊出来,陆姣姣也想喊,但她哭的没力气了,跟着石清莲俩人互相握着彼此的手,跟在最后头往外跑。
  一行五人,视死如归的冲出了燃着火的门,场面壮怀激烈,好像迈过那道门,他们的一生就会就此结束一般,所以每个人都是那般的铿锵热血。
  冲在最前面的私兵把大刀舞出了“呼呼”的风声,目眦欲裂,高吼道:“畜生出来受死!”
  墨言:“啊啊啊啊啊——”
  双喜:“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陆姣姣热泪盈眶:“姐姐,我们下辈子再见!”
  石清莲闷头狂跑,一奔出宅子,她便立刻抬眸看向四周。
  秋日上旬的院落,安静地只有他们的吵闹尖啸骂人哭声,而在前厅的院子里,两个刺客已经被折手断腿卸颌、丢在地上,沈蕴玉居高临下的站着,正用绣春刀在一人的胸口伤口处的血肉中搅动,听见动静,冷冷的抬眸睨了他们一眼。
  只一眼,热血沸腾的五个人浑身的血都凉下来了。
  沈蕴玉的目光从他们五个人身上扫过,最前面的是个扛着刀,涨红着脸四处乱吼的私兵,右侧的是个举着花瓶,跑的呼哧带喘的丫鬟,左侧是个一直高喊“别杀我别杀我”的怂包,最后面的陆姣姣哭的浑身发抖。
  四个蠢货,让人不忍细看,唯独站在人群后方的石清莲还像点样子。
  沈蕴玉心想,他要是不来,他们能自己把自己坑死在这,刚才里面那群人说的话他在外面从头听到尾,这群人也不想想,刺客放了火,怎么会等他们自己出来?当然是直接趁乱杀进去,刺客半天都没进来,
  自然是外面出了问题,这群人不仅没意识到,还在这磨磨蹭蹭,他们不死都是上辈子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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