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云挽月:听出来了,骂的很脏。
“清桦,快!”
黎清桦上前一个摆腿将人挣扎的腿和手压制:“这人有武功底子,我撑不到多久。”
云挽月扯开袖子,在这人将要出声的时候猛地将一枚药丸塞进去,王五立时愣在原地。
云挽月急急出声:“我给你喂了毒,你要是大声说话试试看。”
事情发展的太快,王五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你,你们是什么人?”
云挽月一本正经地胡诌:“我们是什么人是你这种层次的能知道的吗?我告诉你,这次你踢到铁板了,我虽然不会武,但是个用毒天才,你们的七日散便对我没用,你还想用七日散控制我?如今我也要教你常常被人投毒的滋味!”
声音是刻意压低的,话里的内容却完全不是,是明晃晃的威胁。
在一旁控制王五手脚的黎清桦跟着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不太好的处境,但她在这一刻完全轻松了起来。
她想了想,决定帮腔:“你以为控制了我就没问题了吗?可真是想岔了,有我旁边这位在,解开七日散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我虽然中了毒,却也在她的调理下没有疼痛没有冷热交替,你可想清楚些再说话!”
云挽月回过头,面上尽是赞许,不愧是你,我的好姐妹,如今你真的是超凡脱俗了!
黎清桦有些不好意思,她别过脸,面上微红。
云挽月见人不再挣扎,起身坐在一旁,脊背挺直,高深莫测的模样。
“你想清楚了?”
王五一面颓败:“你给我喂了什么毒?”
云挽月摆摆袖子:“你现在可是觉得浑身无力,头脑发晕,就连内力也很难动用?”
王五面色惊恐:“是,确实是……”
云挽月点点头:“这就对了,这是今日的症状,后日你便会浑身酸软哪哪都不得劲,再过三天,你将皮肤溃烂,一片片掉落,直到血肉剥离,看见白骨,如此你还死不了。
“你只能一点点看着自己没了皮,没了血肉,看着自己的森森白骨苟延残喘,到时候内力是什么?名利又是什么?百花阁又是什么,希望你还能记得一二。”
王五嘴唇哆嗦着,这描述极具画面感,他脑中已经出现了自己的惨状。
“这位,这位好汉,不不不,这位天仙,在下错了,是在下的不对,还请给条活路……”
云挽月咳了咳:“给你活路,谁给我活路?如今我们阶下囚,你们可是高高在上的,你不是你们主上最得力的手下吗?反正我得不到好你也别得到好,我们一起下地狱去。”
王五立时作揖:“百花阁如何,主上又如何?我也得有命在才是,如今小的的命在您手里,自然是性命为先,二位在我们主上那边留了脸,若是要逃实在是不容易,不过后日百花宴是个好机会,在下会竭尽所能帮二位。”
云挽月与黎清桦对视,这人自家主子说卖就卖了,也是爽快,她还觉得这是个忠仆呢。
“怎的?你不是在你主上那边很得脸吗?现在不能带我们出去吗?还是说你想明日便体验皮肤寸寸剥落的酷刑?”
王五浑身一抖,立时垂下身:“非也非也,只是我们主上对这百花阁尤其熟悉,他拿捏了些法门,能将这百花阁随时移动,对这百花阁中的一举一动都熟悉在心。
“若是现在就带二位出去只怕是我们仨都命丧当下,后日不同,后日是百花宴,不在百花阁进行,届时定有机会。”
说辞一样,那明芙没有骗她们。
云挽月想了想:“这法门你也不知?”
“不知不知,主上从不示人,确实不知,确实不知。”
“这百花宴将在哪里开,又是何流程,我们二人会被如何对待,这些你可知晓?”
“百花宴将在姑苏山开,至于是何流程向来是当日凭主上喜好来,不过按照往年惯例,宾客前来会安置在雅间,雅间内会有人伺候。”
想到要说的,王五有些瑟缩,音量也跟着变小。
“今年除了二位,还,还有一名猫妖少年,一名虎妖少女,还有数十名少男少女,一,一同拍卖,平常,平常少有二位这样的颜色,也少有猫妖虎妖这等货色,于是便办的大了些……”
云挽月拧着眉:“你们还做妖的买卖?”
王五擦了擦额头的汗:“不,不常做,不过有一点,是,是小的无意间窥探到的,基本上妖都是主上亲自去抓,不过大多妖都放在另一处,与百花阁生意无关,主上会在特定时刻送到这姑苏山来,具体为何,小的,小的也不知晓了。”
拐人这还好说,与妖做生意也好说,可是绑了妖,又悄摸着送到一处,听着就像是还有个什么组织。
“这姑苏山是个什么地方?”
“姑苏山只是一座山,只是山上落了个鲜为人知的姑苏山庄,主上与那姑苏山庄是好友,不过这姑苏山庄避世很多年了,具体是做什么的,小的也不得而知。”
云挽月咳了咳,见时间有些久了,要是时间太久,反而会引起端倪。
“你先走吧,明日我要一份姑苏山庄的地图,若是拿不来,那你的毒……”
王五急得汗流浃背:“天仙,天仙啊,这姑苏山庄我都不能去过几回,我去哪里给您找来地图来,这不是为难我吗……”
云挽月不理会:“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你好好想清楚吧,你的命和地图你要哪一个!”
王五只好应声:“是是是,那在下的毒?”
云挽月背过身:“明日你来找我拿缓解的药,药只能缓解一天,你要是有了别的心思,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去吧。”
王五连连应声:“不会不会,在下不会!”
云挽摆摆手:“你先走吧。”
王五唯唯诺诺,低着身体走了出去。
等人走后黎清桦上前,她很是好奇:“挽月你这毒我从未听说过,实在是厉害。”
云挽月笑开:“哪里有这样的毒,不过是我胡诌的。”
黎清桦震惊:“这,这都能胡诌?那他身上那些症状,一板一眼的,听起来格外真。”
“诶呀,我袖子上沾了迷药,计量不多,让人头晕一点,没力气一点还是可以的,我给他喂的是抑制内力的毒,他内力用不出来,于是又信了一层,真真假假,这人又怕死,哪里还分得清、”
云挽月挽着人:“倒是清桦配合地真是不错,我都要真的觉得自己是不出世的用毒天才了。”
黎清桦愣住,她是真的以为挽月是用毒天才来着……
方才那人的话又浮现在耳边,黎清桦沉思片刻,转了话题:“师兄应是想到办法进来了,只是这百花阁阁主说的看戏是一大疑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云挽月面上的笑收回:“不对劲的地方很多很多,这姑苏山庄是什么?这妖的买卖是什么?这百花阁与这姑苏山庄是什么关系?这些都不得而知。不过如今我们拿捏了百花阁阁主手下的人,这里面被留下的人要自救,外面还有你师兄和——”
云挽月停顿了下,随后语气如常:“和裴长渊,我们逃出去的可能性已经很大了。至于其他的,总会知道的。”
第55章 糖葫芦(七)二合一
云挽月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场合, 还是以这样的身份。
她与黎清桦被打扮得很好,面上覆盖精致好看的妆容,身上除了那一套清凉外衣外还在脚踝手腕上绑上小而巧的金铃, 和她俩一样装扮的还有几名少男少女,每个人还被极细的金丝捆住双手和双脚。
如同精致的人形傀儡。
尤其是这几名少男少女还神情恍惚, 时不时低低轻吟, 已经被七日散折磨得没了挣扎的欲望, 原本她们也该是这般, 便是有明芙作为缓解的药丸,药效也只能到昨日。
只是因为云挽月不需要黎清桦才拥有了两枚药丸,此刻才能两人都清醒。
“二位, 能做的我都做了,这解药……到底何时才能给?”王五正装作在巡逻的模样凑到两人跟前。
云挽月想了想:“昨日不是说了, 你若是能直接拿出七日散解药, 我便用解药交换, 如今你拿不出,便应该想想是不是自己能力不行, 怎么就拿不到解药呢。”
王五面目扭曲:“姑娘啊,天仙啊!这七日散的解药不是我想要就能拿到的啊, 不管是解药还是缓解的药都是主上一人保管, 我们这些下面的只有七日散毒药啊。
“姑苏山庄的地图我也尽我所能给您画来了, 这几乎是摸着黑走钢丝的事情,我真的没办法了。”
云挽月看着自己不能动弹的双手:“那也得等我们逃出去再说, 如今我们还被绑着呢?你说助我们离开, 也得拿出诚意来。”
王五刚要说些什么一旁突然出现一道声音:“即将入场。”
王五只好收了声:“您就当走个过场, 此刻并非什么好时机,过场走完我再来。”
话音未落, 云挽月被推着往前走,前方是一门半开着的门,透着格外明亮的光,光的那边看不太清晰。
黎清桦已经被推了进去,云挽月抿了抿唇,跟着迈入双腿,裙摆之间一双细腿若隐若现。
入目的光亮让她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一种格外的屈辱感从心底扬起,这是一处少见的七层阁楼,每一层是各个隔开的包间,没有门,只一面屏风,绰约的灯影里,还有互相纠缠着的身影。
而他们落在最中间的落台上,包间的视线从四面八方而来,此处十灯光最集中的地方,格外明亮,每一处都无处遁形。
云挽月想,她从来没有这么讨厌光亮过,她不像人,只是商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云挽月皱了皱眉,是催情香,这几人在七日散下格外疲惫的大脑根本无法抵御,只会顺从身|体的本能。
果不其然,有几位意志格外不坚定的人已经蜷缩在地上,不断摩擦着自己的肌肤,发出的声音也格外旖旎。
云挽月闭了闭眼,上前一步遮挡住几人的身体,再次抬眸时眼眸已经染上几分怒火。
黎清桦落在云挽月身旁,她的声音跟着变冷:“过于恶心了。”
是的,过于恶心了。
不一会便有一道声音落下:“七层十一阁,拍下第十九。”
云挽月眼眸微缩,怪不得在进来之前给每个人都挂上一枚刻着数字的玉牌,原是如此,话音落下,便又有其他声音响起。
“五层第五阁,竞拍第十九。”
“三层第十阁,竞拍第十九。”
“六层第十五阁,竞拍第十九。”
“七层第十一阁,再次竞拍第十九。”
这声落下再没了声音,筹码没有播报,云挽月不知道这人花了多少,但应该是个格外夸张的数字,因为在声落下后在没有其他声音响起。
半刻之后:“十九号归七层第十一阁所有。”
紧接着便出现几黑衣人将浑身浸湿,身形几乎无处遁形的人拖了下去,云挽月握紧了拳,那所谓的第十九号还与她说过话,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不忘提醒她衣服没有系好。
上面的人,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是个会说话,有自己思想的人,只当花钱买了个物件。
“清桦,这个时候动手会怎么样?”
黎清桦抿了抿唇:“此刻我们是焦点,若是动手可能会被所有人围堵,或者直接被击杀在当场。”
云挽月再次卸力,是了,冲动的前提是自己有多少能力,此刻看起来就不是能冲动的时候,道理她都懂,她就是觉得憋屈。
黎清桦压抑着声音:“这样的活动不知持续了多久,涉及人,涉及妖,擒妖司竟然不管吗?”
云挽月摇摇头:“难不成是这百花阁阁主格外厉害些?”
此刻两人已经是唯一站着的人了,太过突兀反而引来格外多的目光,云挽月如芒在背,她拉着黎清桦坐下,自顾自蜷缩着。
“等会若是有人拍下我们再做打算。”
她看向面上逐渐染上红晕的黎清桦,悄悄递过去一枚药丸:“解毒丸,我藏在肚|兜才留下来的。”
黎清桦顿了顿,接过药丸送入嘴里,另一只手摩擦着腰间的玉牌。
“五层六阁,拍下第七。”
云挽月猛地抬头看向六层的方向:“我这么快就被拍了?”
同时处在暗处的蒋霖面色一凝,他看向王五:“这人怎么出手了?”
王五擦了擦汗:“许是,许是真的看上了?”怎的看上的是这位啊,若是被这人拍下,逃走这件事他真的无能为力了。
难道他王五就只能活这三十五年了吗?
蒋霖目光放在云挽月身上,他眸色凝了凝:“这姑娘……是展蔺那小子接的委托任务吧?”
王五哆嗦着:“确,确实是,小的前两日还去让她安生些,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
蒋霖笑开:“有意思,这下有意思了,展蔺那小子在哪个间?”
“在,在七层七阁。”
话音刚落,七层一道身影猛地从上空落下,屏风碎裂的声音盖过此起彼伏的竞拍声,而声音的来处,正是七层七阁。
手上地金丝倏地断裂,随后一阵温热将云挽月覆盖,是一件鸦青色的外袍,腰间按上温热的手掌,克制着用力。
突然发难的举动像是一道导火索,一时间无数隐在暗处的黑衣人飞身而上,方向正是云挽月身前这人,他发尾坠着些微的白,手中的白骨扬在空中,正将上前而来的几人拦腰砸在地上,将攻势缓冲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