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棠直接道：“你给高进的都给我，你要什么我为你想法子。”
倒要看看这个翁明有什么能耐，值得首辅和他联手。
既然谈起生意了，翁明坐下来：“我曾为高进训练杀手，给他每年一百万两银子，他给了我皇商身份和江南盐运，你能给我什么？”
原来高进的黑衣人是这来历，每年一百万倒是不算什么。
如棠道：“你把给高进的给我，你是要免死金牌还是爵位，我都会为你设法。”
“那些我都没兴趣。”翁明笑笑道，“我要铁矿开采。”
铁矿开采？那可是兵部直接管的，铸造兵器用的，这翁明要这个做什么？
造反吗？
他一个商人，造反也师出无名呀。
如棠满口应下：“铁矿挺难，但也不是全然没法子，我回宫后为你筹划。”
“你不过是不受宠的皇后。”翁明怀疑道，“连高进都做不到，你能做到？”
如棠微笑道：“你既然打听了消息，必定知道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兵部尚书都换了，那都是我的人。还有，我的宫女玉壶如今是岐王的侧妃，宫女楠竹是御林军统领姜大人的夫人，这些还不够吗？”
翁明大笑：“好个皇后娘娘，成交。”
如棠也笑起来：“既来之则安之，我在贵府小住几日，便回京城。”
翁明道：“娘娘过来，蓬筚生辉。”
“让梦冬伺候本宫吧。”如棠笑道，“尊夫人气势汹汹，梦冬很害怕，本宫很害怕。”
翁明笑道：“晚上给娘娘接风，让她给娘娘陪罪。”
吴用和吴过安排如棠住下，梦冬轻声道：“娘娘何不乘机离开，这可是虎穴。”
正因为是虎穴，自己才留下的。
长公主的线索可不能错过，再说这翁府疑云重重，自己非弄清楚不可。
院子外好些黑衣人守着。
郭迁不见影子。
自己若想要从这里得到些什么，还得从内宅打主意。
别人还罢了，宋夫人是个没脑子的，可以从她这里想法子。
到了傍晚，宋夫人带了几个美貌姬妾过来请安，很不情愿道：“给娘娘请安。”
依旧脸上厚厚一层胭脂水粉，对身边的女子也颇为不屑。
如棠并不让她起来，对镜贴花黄：“这么多美貌女子，宋夫人不觉得威胁吗？”
宋夫人冷笑道：“不过一群庸俗女子，夫君不会正眼看的。”
“是呀，一般女子翁大人怎会入眼？”如棠笑着打量宋夫人，言外之意溢于言表。
“本宫好看吗？”如棠问梦冬，“这花黄不如花钿，不过也凑合。”
梦冬忙笑道：“娘娘国色天香，谁见了不动心。”
“走吧，咱们赴宴去吧。”如棠笑中带妩媚，裙裾飘飘，“不能辜负翁大人的一片苦心。”
宋夫人眼带警惕跟着。
到了花厅，已是灯红酒绿的歌舞场，烛光摇曳，舞女曼妙。
翁明亲自迎接出来：“娘娘请上坐。”
如棠笑靥如花：“翁大人是主人，和本宫并排坐吧，这不是宫里，咱们随意些。”
翁明也不客气坐在如棠并排，宋夫人只能在下头陪着。
歌舞阵阵，酒过三巡。
如棠笑道：“这舞不错，舞女也极美。”
“再美也比不过娘娘。”翁明喝了些酒越发放肆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娘娘，就觉得娘娘是天下最美的女子呢。”
如棠捂嘴轻笑，眼神飞扬道：“翁大人过奖了，夫人还在旁边呢。”
翁明道：“娘娘国色，谁在旁也一样。”
两人并排说话，样子十分亲密，气得宋夫人喝了好几口酒。
第三百三十四章 庭院里有秘密
宋夫人本性嫉妒，气得出来更衣，一个高大丫鬟闪出来低声道：“夫人，这女子看着不像娘娘，许多做派倒像是青楼的。”
宋夫人眼神一紧道：“难道是个假的。”
那高大丫鬟道：“夫人不妨试试她。”
如棠本就是为刺激宋夫人，才装出与翁明亲密的，见宋夫人更衣，如棠也找借口出去透气。
梦冬乘机劝说道：“娘娘可别惹翁明，他最喜女色，若娘娘挑逗他，他动了色心就不好收场了。”
“本宫心里有数。”
如棠看着庭院深深，蹙眉，郭迁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他。
若他在，自己就不必碍手碍脚。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棠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来到更衣的偏院，宋夫人正在补胭脂，如棠笑道：“原来夫人也在，本宫和翁大人谈得投机，倒没有留意夫人出来了。”
宋夫人看了一眼旁边的丫鬟，那丫鬟故意踉跄一下，想将水泼在如棠身上。
想害自己出丑吗？
如棠将宋夫人往前一拉，那茶水全泼在宋夫人的身上了。
宋夫人大怒，打丫鬟耳光：“不知礼的东西，在娘娘跟前无礼，你可知道宫廷礼仪？还自称从宫里出来的，我看你是西贝货。”
其实是指桑骂槐，骂如棠不懂礼仪，是假东西。
小丫鬟跪下：“夫人饶命。”
“请娘娘赐罪。”宋夫人看着如棠，似笑非笑道，“若是在宫里，不知娘娘怎么罚她？”
原来是考自己。
这能难倒自己？
如棠含笑道：“若按凤仪宫规矩，这丫鬟该带下去打死。”
宋夫人冷笑道：“宫里规矩端茶不稳，杖责二十，难道娘娘不知道？”
必定是个假的。
“那是宫里的规矩，凤仪宫有凤仪宫的规矩。”如棠笑道，“宋夫人一口一个宫里规矩，难道宋夫人是宫里出来的？本宫怎么没印象？你是哪宫的小宫女？贤妃宫里的还是丽嫔宫里的？”
宋夫人大怒：“嫔妾的规矩可不是宫里学的，是从前长公主亲自教的，比宫女们强百倍。”
如棠一震，长公主开国以来没有别人，只有镇国长公主。
“宋夫人吹牛也有个限度。”如棠冷笑道，“长公主是逆贼，怎能教给你礼仪？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是逆贼，也是宋夫人高攀不起的。”
宋夫人大怒：“谁说的……”
正要说出实情，翁明出来道：“你们在说什么？”
如棠轻笑道：“夫人的丫鬟犯了错，夫人正和本宫讨论规矩。”
翁明道：“拉下去打一通便是。”
宋夫人挥手，几个黑衣人拖那丫鬟下去，那丫鬟吓得不敢说话。
如棠道：“多谢翁大人款待，本宫累了。”
翁明笑道：“让人送娘娘回院子歇息。”
夜里宋夫人伺候翁明，她身后是一大群女子，个个绝色。
宋夫人伺候翁明洗脸：“从天而降一个皇后娘娘，这也太奇怪了，她真是皇后？说不定是个假的。”
翁明洗脸道：“我见过皇后，和她长一样，不会是假的。”
宋夫人道：“若真有一样的人呢？”
“若真长一样，也不会知道宫里的事，高进的事。”翁明胸有成竹道，“了解得如此详细的，只有皇后本人。”
宋夫人道：“即使她是皇后，我也觉得心不安。”
“她孤身一人，没有外援，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翁明道，“这是上天送给我的机会，我不会错过的。”
想到如棠的面容，翁明笑笑，指着宋夫人身后的一群女子中的一个面容清秀，颇有几分似如棠的道：“今夜你伺候。”
宋夫人吃醋道：“你果然看上了皇后。”
翁明笑道：“我知道分寸。”
也不顾宋夫人在场，翁明扑上去抱住那女子，宋夫人带女子们下去。
那女子低声道：“请老爷怜惜。”
只听翁明在里头道：“你不要自称嫔妾，自称本宫。”
那女子低声道：“本宫伺候老爷。”
宋夫人让女子们各自散了，恨恨骂了一句：“果然老爷看上了皇后。”
高大丫鬟再次闪出来道：“老爷也不是第一次了，夫人歇息吧。”
宋夫人赌气道：“伺候我回院子。”
高大丫鬟扶着宋夫人回去。
如棠在院子支撑下巴，不停沉思着。
若宋夫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宋夫人和镇国长公主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翁明和镇国长公主也关系非同寻常。
怎么才能更进一步深入了解呢？
看了看院子里若隐若现的黑衣人，如棠暗自埋怨郭迁，若他在，自己便不会寸步难行了。
接下来两三日，翁明陪着如棠看了江宁的美景，吃了江宁的美食，彼此倒是相安无事。
宋夫人的醋意越发大了，因为翁明这几日总是宠爱那神似如棠的女子。
听说还让那女子穿皇后的衣裳，扮得极像。
那女子因有翁明的宠，在院子里地位也上去了，好几次如棠见到黑衣人向她行礼。
这里，翁明简直就是皇帝。
又过了两日，翁明有应酬，带宋夫人出去，如棠独自在院子看鸟儿打架。
已经到翁府五六日了，还只有一点点头绪，若翁明提出要回京，自己又如何是好？
如棠想着觉得头疼起来。
梦冬低声道：“娘娘，翁府有一处不对。”
“哦，你发现了什么？”如棠打起精神道，“细细说来。”
梦冬道：“在翁府的西南，有一处无人的偏院，院子黑洞洞的没人住，但里头房间却成日亮着，香火环绕，倒像是个庙。”
如棠道：“你确定没人住？”
“我看了两日，没人送食物水进去，连黑衣人都不靠近那里，可见里头有玄机。”梦冬道，“我本想进去看看，又没那个胆子。”
如棠笑了：“我去看看。”
梦冬忙阻止道：“若是有危险就不好了。”
“我会小心的。”如棠握着自己的药粉，心里再次埋怨郭迁。
窗外那个神似乎自己的姨娘采花路过，如棠笑了，机会来了。
如棠招呼道，“姨娘有空过来坐坐。”
那姨娘不疑有诈进来请安：“娘娘吉祥。”
如棠毫不客气，反手就是一指甲粉末，那姨娘昏睡过去。
梦冬笑道：“娘娘还是这么犀利果断。”
如棠即刻化妆成姨娘的样子，又脱了她的衣裳穿上，吩咐：“你守着这里，她一时半刻起不来，我去去就来。”
梦冬应了，她早已和如棠是一条船上的，尽心尽力帮如棠。
第三百三十五章 故人相逢
如棠穿了姨娘的衣裳出去，并没人怀疑，女子们妒忌看着她，黑衣人也不限制她的行动。
如棠一路来到院子西南，果然这里很奇怪。
幽静如庙，树大如盖，透着一股诡异，如棠看了一眼，并无人看守，于是轻轻推门进了院子。
院子里头又有一个房间，上了一把铜锁，如棠将锁轻轻打开，推门进去。
里头烛光长明，有许多符咒贴着，似乎镇压着什么，又见正中是一张画轴，用黑布盖了。
如棠揭开黑部，上面画的是一个女子，用针扎着，又用似乎狗血的东西画了。
如棠仔细看去，大惊失色，上头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镇国长公主。
她慈祥和蔼看着一切，只是她的脸、手都被针密密扎着。
怎么会这样？
这是谁干的？
如棠本以为宋夫人是镇国长公主的后人，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看来，自己要赶紧回京城，让岐王派人过来，眼下靠自己是解决不了的。
如棠轻轻放下黑布，正想回去，只听宋夫人尖锐的声音响起：“我就说她没安好心，夫君你看，咱们刚一走她就露出马脚了。”
门被推开，翁明的刀疤脸露出来，宋夫人后面还跟着那个姨娘。
“果然如你所说，咱们一走，她就会露出马脚。”翁明冷笑对如棠：“皇后娘娘扮成我的小妾摸样，是想做什么？”
如棠心道不好，中计连。。
宋夫人啐道：“必定没安好心，你老实说吧，若不说就和梦冬那个小贱人一起下地狱。”
宋夫人的裙子上有血迹。
翁明恼怒看了一眼宋夫人，下手太快，应该留下梦冬对口供的。
“为何要杀梦冬？她是奉我的命看守你的妾的。”如棠气道：“你和夫人出府，我没事可干，那些黑衣人不让我逛，我不得以扮沉你的妾，无意中到了这里。这有什么错吗？”
翁明道：“是吗？”
“若不是这样还能怎样？”如棠道，“我会化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翁明沉吟起来。
如棠装出不知情的样子：“画像上的这女子是谁？是府上的仇人吗？”
翁明笑道：“你冰雪聪明，必定知道这是镇国长公主。”
“那个逆贼吗？”如棠故作惊讶道，“翁大人镇压得好。”
宋夫人气道：“你明知故问。”
翁明笑道：“皇后不必和我左右推辞，咱们既然合作了就要坦诚相见，我有个极好的主意，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如棠见他语气松了，也放松下来笑道：“你说。”
“你和高首辅合作，想要通过孩子谋天下，咱们也可以。”翁明看着如棠的身子，露出色相，“你若怀了我的孩子回宫，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什么每年一百万两，什么黑衣人，你要什么有什么。”
如棠大惊，宋夫人也大惊。
“夫君，我呢？”
“我和皇后商议大事，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翁明继续对如棠道，“谁的孩子，最后都是你的孩子，皇后觉得如何？我比高进年轻，保管让娘娘满意。”
秦常宜这么算计，高进这么算计，连带翁明也这么算计。
拥有天下的感觉实在太诱惑。
如棠笑道：“这主意极好，本宫愿意。”
翁明眼睛一亮道：“你真的愿意？”
“当然是真的。”如棠笑道，“若如此，今后江山都是我们的了。只不过你夫人怎么办？”
先挑拨一番。
宋夫人害怕道：“你是故意针对我的。”
翁明不管夫人，大喜：“她的事情你不用管，我自会处理。你若愿意咱们这就去房间，早日怀上孩子，我好早日送你回宫。”
“不巧，本宫刚流产完。”如棠周旋道，“身子恐怕承受不住，这计划要从长计议了。”
宋夫人厉声道：“夫君，她肯定是假的，她在拖延。”
为了保住地位，宋夫人的脸色都变了：“她肯定是想知道咱们的秘密才来的，夫君可不能信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