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太后大喜道：“你终于悟了。”
虽然算命的让儿子闲云野鹤，但哪个母亲愿意，岐王自己能上进，袁太后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贤妃笑道：“有玉夫人规劝王爷，太后也可以放心了。”
一语提醒了袁太后，她拉着玉壶道：“好孩子，把岐王交给你算是对了，你尽心对他，哀家自然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瑞香，将玉壶提为夫人，正式录入名册。”
玉壶忙谢恩。
如棠：玉壶当上夫人了。
高贵妃含酸道：“没想到玉壶有这种造化，没想到岐王连太后的话也不听，却偏偏听玉壶的。”
“高璇玑，你在调拨我和母后吗？你在说我沉溺女色吗？”岐王勃然大怒，“请母后为儿子做主，为玉壶做主？”
那日偷听了柳夫人遗言，岐王为先帝震惊，也为高璇玑的身世起疑，他急切想知道，到底高贵妃是不是太后生的。
岐王放大了愤怒，其实目的是想知道答案。
他在试探太后。
皇后也盯着袁太后，岐王想知道的，也是她想知道的。
高贵妃又气又恨：“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袁太后淡淡道：“不会说话就想好了再说，你母亲怎么教导的，你弟弟不成器，连着你也不会说话了吗？”
高贵妃道：“嫔妾知罪。”
“自己罚三个月俸禄，今后说话先想好了。”袁太后有些不满，儿子好容易上进，万一又退缩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袁太后道：“你给玉壶陪罪吧。”
玉壶连忙道：“嫔妾不敢当。”
岐王压住玉壶，盯着高贵妃道：“你是本王的夫人，有什么不敢当的。”
高贵妃又怒又气，但也无可奈何道：“玉壶妹妹，方才是我说话急了，并不是有心的，你不要见怪。”
皇后嘴角勾了勾道：“玉夫人不是小心眼的人，记得贵妃从前将她吊起来打，玉夫人也没说过一个不字。”
面对皇后赤裸裸的挑衅，高贵妃忍了这口气。
请安散了，玉壶说要去凤仪宫请安，皇后亲热拉了她一起走。
岐王被如棠拉到无人处，如棠笑道：“你这是犯病了？好好的不玩乐了？突然要上进了？”
岐王笑道：“这不是想看看柳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若不是真的，我继续玩乐，我又不是第一次发誓了。”
如棠道：“若是真的呢？”
“显然不是真的，柳夫人吓皇后的。”岐王笑道，“太后看高璇玑的样子没有感情，这点我看得清清楚楚。”
袁太后虽然严厉，但对儿子极好，哪怕是没养在身边的元泓，她也关怀备至，不会像对高璇玑这样。
如棠无语：“这么说，你的上进结束了？”
袁太后白高兴一场？
岐王笑道：“那也不是，我觉得破案极有意思，让王子序给我找了几个，我改邪归正了。”
人是需要意义的，看来岐王找到了意义。
岐王道：“如棠，若我破不了的案，都来找你。”
如棠笑眯眯道：“你改邪归正了，我可没有。”
吃吃喝喝不快乐吗？做生意挣银子不快乐吗？偏要破案。
第二百二十四章 光明正大去见皇帝
凤仪宫内，皇后坐在凤座上，宫女簇拥。
人生如梦，玉壶坐在下首，也有两个丫鬟新桃和晚杏金尊玉贵地伺候。
两个丫鬟青色的衣裳，衬托出玉壶玫色绸缎的流光溢彩，她的金护甲和皇后一样光辉，娴熟的喝茶姿势，如同贵妇多年。
皇后笑道：“可见岐王宠你，你才去了王府没多久就是夫人，今后侧妃少不了你的一份。”
玉壶抿茶笑道：“嫔妾能有今日，全是娘娘的教诲。”
皇后笑道：“你自己的气运好。”
“谁说不是呢。”玉壶笑道，“本以为家人再见不到了，谁知求了王爷居然找回来了，真是天可怜。”
皇后惊讶道：“找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玉壶道：“就这几日找到的，他们在山沟沟里头，好容易才找到，人都黑得不成样子了。”
皇后眼神闪烁道：“本宫还打算替你打听，没想到他们回来了，你也算功德圆满了，可见王爷看重你，王爷说要上进用功，王府是交给你管了？”
玉壶默认笑道：“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不过几十个铺子，上千亩田地，再加每年几十万的银子，有管家们呢。”
如棠端茶上来笑道：“玉壶姐姐向来能干，当时奴婢刚来凤仪宫，管银钱的就是玉壶姐姐，奴婢跟着学了不少呢。”
玉壶拿了茶盏不说话。
身后的晚杏斥道：“夫人如今是王府贵人，你怎能直呼她的名字？”
如棠惊愕道：“玉壶姐姐？”
玉壶还是不说话，似乎默认了晚杏的话。
皇后笑道：“这丫头从前和你不错，性格样貌都好，指不定哪日也和你一样出息。”
玉壶斜斜看着如棠：“你和王爷熟识，从前怎样我不计较，但今后王爷要上进了，你少招惹他。若影响王爷的正事，太后第一个饶不了你。”
如棠眼里泛泪花：“是，夫人。”
皇后笑道：“玉夫人是为了王爷好，并不是针对你，你下去伺候吧。”
如棠退下。
玉壶演得不错，和自己生分才好呢。
皇后的最大秘密在玉壶手里，若她和自己亲厚，难免会被皇后怀疑。
梧桐接了如棠的茶壶，打抱不平道：“从前玉壶最厚道，没想到刚当上贵人，就看不起咱们了。”
如棠凄楚笑笑：“到底不是一路人了，从此她是玉夫人，我们是奴婢。”
梧桐气道：“好歹姐姐也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玉夫人也太不给面子了。”
如棠忙嘘了声道：“这话到此为止，你知道玉壶是岐王的妃子，岐王最护短，太后又喜欢岐王，若被人听到咱们议论玉壶，岂不麻烦？”
不能让玉壶名声坏了。
梧桐道：“姐姐提醒得是。”
等玉壶走了，皇后找了如棠安慰道：“她是心疼岐王，你不要放在心上。”
如棠低头道：“方才梧桐说好歹奴婢是娘娘的宫女，打狗还要看主人，玉壶也太不讲理了。”
皇后道：“本宫也奇怪怎么玉壶成了这样？”
“从前岐王过来，娘娘总让奴婢伺候，不让玉壶伺候，后来孙府出事，岐王也让奴婢伺候，恐怕是玉夫人吃心了。”如棠道，“今后奴婢远着些吧。”
皇后笑道：“你是本宫的人，也不必太自怨自艾，堂堂正正的和岐王接触，谁能说什么？”
既然玉壶这么不识趣，自己偏要楠竹和岐王接触，皇后心里盘算。
“奴婢堂堂正正不起来。”如棠为难道：“娘娘，奴婢又得去御书房喂鸟了，要不娘娘让梧桐去吧，谁喂不是喂呢。”
梧桐忙道：“上回奴婢送汤打湿了皇上的衣裳，奴婢可不敢去喂鸟。”
万一喂死了，那可不是玩的。
皇后笑如棠道：“去吧去吧，你以为本宫是玉壶吗？你这丫头，心眼也变得多起来了。”
这可是你答应的。
如棠大大方方去了御书房，抬头挺胸的模样，让皇后越发觉得她不心虚。
元泓在看奏折，自言自语道：“刑部屈尚书不错，刚上任没多久，就整理出许多陈年旧案，是个人才。”
如棠进来笑着请安：“奴婢给皇上请安。”
元泓笑道：“你听说了吗？岐王说要上进，居然今日坐在刑部一日。”
如棠指着卷宗道：“皇上将其中一个案子给他，能破案才是真上进。”
元泓笑道：“好主意。”
如棠喂了鸟儿，见凤仙花开得灿烂笑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皇上爱凤仙，后宫娘娘们全种了这个，好不热闹。”
元泓笑道：“说好了咱们做指甲油，不如就弄起来？”
如棠采了花瓣，笑道：“做了若是好，咱们便送到岐王和刘夫人铺子卖，皇上意下如何？”
元泓笑道：“好个小财迷。”
如棠道：“只是怕让人看见。”
元泓吩咐汪德海：“朕在看刑部重要卷宗，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如棠补了一句：“若进来杀无赦。”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汪德海看着花盆里的花儿，苦笑一下，吩咐不许人进来，自己亲自带小鹏子伺候做指甲油。
红色、粉色和白色的花儿分类放好，又用捣子捣碎，加了甘油和香料粉。
元泓笑道：“比市场上的多了香味，汁液足，油也清亮，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如棠不满意：“颜色不够多，若是有紫色、绿色、蓝色、黄色更好了。”
汪德海陪笑道：“从未见过那些杂色。”
如棠道：“我就见过一次，同色的指甲配上同色的衣裳，别提多好看了。”
小鹏子问道：“你在哪里见的。”
如棠笑道：“妓院里。”
有时候东洋会来些杂色指甲油，直接送给妓院了，每次姑娘们弄了，恩客都很喜欢。
汪德海和小鹏子：妓院？
元泓笑道：“你也去过妓院？”
汪德海和小鹏子：也？？这么说皇上也去过？
“奴婢从小在胡同长大，什么没见过。”如棠笑问道，“皇上可去过妓院？那里的姑娘们热情似火，个个都美丽活泼。”
元泓咳嗽道：“没去过。”
如棠笑道：“下回若能出宫，奴婢带皇上去长长见识。”
元泓忙道：“不必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皇后什么也不知道
说笑了一阵，言归正传开始做其他颜色的指甲油，如棠选了白色的凤仙花做底，加了甘油和香料。
元泓笑道：“只有白色的花儿，怎么得其他颜色呢？”
如棠道：“奴婢看内务府进贡的物品，有成堆的茜草凇蓝，有朱砂蓝石，一年不用新一年的进供又来了，还有太医院里头每年的陈药，都是要扔的东西，何不给咱们用了。”
元泓笑道：“你说得是，汪德海去弄些来。”
汪德海忙道：“奴才遵旨。”
“不许说是朕要用，就说清理库房。”元泓吩咐道，“各样都拿些来，其他的送到宫外……”
宫外什么地方合适呢？从前皇后有个院子放东西，但此刻不合适了。
如棠笑道：“送到小鹏子的宅子便好，不如借鹏公公的宅子放些东西。”
本是素锦的，赐给小鹏子，如今也空着。
小鹏子忙道：“姑娘只管放，放多少放多久都使得。”
那宅子并没人住，又幽静又安全，做个落脚点不错，不过不能白白用小鹏子的。
汪德海取了材料来，汗流浃背。
如棠分别取了材料让元泓研磨成粉，加入方才的瓷瓶中，各色的指甲油便成了。
“如今颜色不明显，浸泡两日就出色了。”如棠笑道，“效果似乎还不错。”
元泓笑道：“下回咱们用大碗做，做出来再灌在瓶子里，每瓶的颜色更匀称。”
如棠欢喜道：“皇上说得是。”
小鹏子和汪德海两人满脸无奈，两人的十指上各种颜色，缤纷灿烂，都是如棠试用的结果。
汪德海嘀咕：“好看是好看，但正经姑娘谁会买这个。”
如棠笑眯眯道：“若是皇上夸赞，你觉得会不会蔚然成风？”
过几日就是乞巧节，宫中会有舞女扮成织女的样子，只要皇上夸一句，京城便会纷纷效仿。
元泓笑道：“又在打朕的主意吗？”
如棠笑意盈盈道：“奴婢若自己夸赞有用，也不会麻烦皇上。”
元泓笑着递瓷瓶给汪德海道：“说得也是。”
汪德海接了，下来对小鹏子道：“楠竹姑娘了不得。”
小鹏子道：“师傅，上回您说过已经是妃子起步了，这回不能是贵妃起步了吧。”
汪德海瞪眼：“好好伺候，将你的狗窝腾出来，安置楠竹姑娘的东西。”
小鹏子道：“师傅，那狗窝是楠竹姑娘的母亲住过的……”
叫狗窝合适吗？
“算我没说。”汪德海打了他一下道，“有点眼力，提前定下上好的瓷瓶，买足凤仙花和油脂香料放宅子里，别让皇上操心。”
小鹏子应了声。
汪德海道：“不许露出半分皇上和楠竹的消息。”
小鹏子笑道：“徒弟明白。”
回到凤仪宫后，如棠面色如常，仿佛就是去喂了一次鸟儿，洗手继续伺候皇后。
午膳后刘夫人递了折子求见。
皇后笑道：“刘栋夫人总算进宫了，请她进来吧。”
听说刘夫人和烧火丫鬟做生意，做得还不小，皇后正需要银子，刘夫人就来了。
如棠暗暗为刘夫人捏了一把汗，也好奇为何她要进宫。
刘夫人进宫给皇后请安，说了来意：“嫔妾许久不见娘娘，娘娘府上的白事见到玉夫人和楠竹姑娘，嫔妾心里想念娘娘，特特进宫。”
皇后笑道：“刘夫人快起来，咱们坐下说话。”
梧桐扶刘夫人起来，刘夫人告座。
皇后问道：“府上可好？”
“几个孩子都定了亲事，夫君虽忙但是心情极好，嫔妾也算自在。”刘夫人笑道，“都是托娘娘的福。”
皇后点点头道：“刘栋是个能干人，礼部管得很好。”
刘夫人问道：“娘娘的病可痊愈了？”
皇后笑道：“前几年病得厉害，这两年倒有了好转。”
刘夫人笑道：“见到娘娘风采依旧，嫔妾就放心了。”
如棠上茶。
刘夫人向她点点头致谢。
皇后主动提起了生意：“本宫身子不好，生意上的事情让你和岐王偏劳了。”
刘夫人笑道：“年中了，有几个拿不定主意的，正好请娘娘做决断，下半年才好继续做生意呢。”
皇后一直没有参与生意，巴不得刘夫人主动说起，但她疑心又重，笑道：“账本在岐王手中，一直是岐王拿主意，为何突然问本宫？”
刘夫人笑道：“王爷突然说要上进，嫔妾找不到他，夫君也不让嫔妾去打搅王爷，可是生意耽误不得，只能劳烦娘娘做主。”
皇后哑然失笑道：“原来因为这个，王爷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刘夫人笑道：“谁说不是呢，少年人都是冲动的。”
皇后问道：“生意上的有什么定不下的？”
刘夫人掏出账本呈上去，问道：“嫔妾想问问，下半年铺子的皂做价几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