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哄反派从良[快穿]——舟蓝【完结】
时间:2023-12-13 23: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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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为强,无礼而辱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韩非子《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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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说一,辞官算了,这狗皇帝不管也罢,天家都是这种冷心冷肺的人,真实的可怕
  。造反吧,恁死辣个!
  其实我觉得儿子认不认得回来无所谓,但一定不能让他认贼作父,不然就是再给他俩心口捅刀。如果皇帝和太师还是水火不容,也有的是办法让他没办法干涉,其实只看皇帝态度就知道两方没办法化解矛盾的。
第52章 雾里照探花25 ┃舍不得他难过
  太后一脸病容,整日卧床伏榻,白发比上次见面增多了一些,看着精神气不足,情绪不佳。
  她的白发多半是被皇帝气出来的,原剧情里,现在男女主已经越过暧昧阶段,开始谈甜甜的恋爱了。
  龙景逸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若是一时兴起流连于一个年轻女子,太后倒是不会说什么,左右后宫里不过是多了一个女人,看在她能讨皇帝欢心的份上,封她个婕妤也无不可。
  但原著里,龙景逸在和颜如初谈恋爱不久的时候,就跟太后挑明了他将来要把心爱之人明媒正娶的迎进宫。
  颜家世代对吃食研究颇深,食肆酒馆开遍全国各地,民以食为天,颜家在国人心中很有知名度,但说来说去,颜家里住着的只是一窝厨子,在达官显贵不计其数的盛京中,颜家远远算不得有头有脸,那点微末的名气在皇宫里头更是不够看。
  说白了,颜如初在太后眼里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厨娘,她怎么可能会同意这样身份低微的女子成为大虞的国母,只要她活着一天,就会百般阻挠他们不对等的恋情一日。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反派。
  栾芾和太后打了十几年的交道,女人的交际是另一个战场,她承受着太后无数次的试探和敲打,只要她说错一句话,就可能会给司寇青带去麻烦,因此有什么委屈也只能硬生生受着。这么多年来她在宫里谨言慎行,算得上是如履薄冰,看到太后现今子不亲、命不久的凄凉,她心中升不起半点同情。
  喝茶途中,一个老嬷嬷进来,伏在太后耳边低语,太后故作镇定,脸色却克制不住的下沉。
  六宫无一有主,能让她闻之色变的唯有皇帝。
  栾芾猜测,多半是皇帝去见颜如初被发现了,不然就是皇帝为了讨她欢心又做了什么不合宫规戒律的举动。
  茶也喝过了,话也说完了,她自觉的福身告退。
  轿子停在第三道宫门口,栾芾没直接出宫,转而前往皇城东面的城阶——昔日与少年郎见面的老地方。
  少年坐在最高的台阶上,他微微仰首,专注地望着青蓝天幕底下的团团白云,他今日着白衫配轻甲,仅一个出神的侧颜,就令人感叹什么是世间罕有的英姿迈往。
  她轻手轻脚地登阶而上,行到一半,他若有所觉地偏头望来,眉眼里含着浅淡的笑意。
  ——他和以前一样,是顺从自身意愿的来和她见面,而非屈于权势的勉强而为。
  栾芾坐在他身旁,发自内心地笑,一股脑地问他近日过得好不好、换职之后适不适应、有没有人欺负他之类的,比以往更为热情。
  少年习惯了她的嘘寒问暖,一一细答。
  栾芾笑盈盈的听着。
  她喜欢听他说话,即使再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也听得津津有味。
  待少年清朗的尾音消散,她翘起的嘴角缓缓平了下来。
  “约你来此,是想告诉你,我的孩儿找到了。”
  少年愕然地侧头,圆目愣愣地望着她,对视几瞬,他略微闪躲地移开视线,心下有些复杂,但更多的是替她高兴,真诚无比的祝贺道:“恭喜夫人,终于得偿所愿了。”
  栾芾敛眸,神情落寞,苦涩一笑:“是啊……的确是一桩喜事。”
  少年觉得古怪,找到失散多年的孩子不是该高兴吗?怎倒反过来,面露愁苦?
  他有一腔疑问,瞧见她眼里含着热泪,只得把话憋在心里。
  栾芾不再提此事,跟往常一样,把家里的事情掺夹着书院里的趣事说给他听,想起他适才神游的可爱模样,眉眼弯弯。
  “阴天之时,燕笙也喜欢望着天幕,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对了,上次在御花园里你们见过的,你们二人年纪相仿,趣味相投,下次我带她来见见你吧?也许你们能成为朋友,往后有个什么状况也好互相照应。”
  少年觉得不妥,可是望着她重现的笑颜,不知怎的,不由自主的点下了头。
  回到府邸,栾芾唤布庄的人送布匹和针线上门,挑选了合适的材料后,她按照少年的尺寸裁布,欲做一身玄色常服,想了想,又按照她和司寇青及燕笙多裁了三套。
  活得久也不是没好处,起码她在漫长的年月里精通了针线活,只要不是太繁复的图案,她的刺绣也还算拿得出手,不过她平日里没有太多空闲,隔几年才会做一套衣服给燕笙和司寇青,其余都是她画了图纸交给府中裁缝做出成衣。
  按照她穿着自己设计的衣裙出行后,京中布庄赶忙制作出同款、类似款的狂潮来看,她和大部分虞国人的审美是相同的。
  司寇青散职归家后例行先去燕笙住的院子里授课,在女儿的书房里教她地质、地貌、水文等学识,并留下了作业。
  他披着夜露回屋时,看到妻子正忙着绣线,对他的归来浑然不觉。他嘴角微翘,吩咐苏木叫厨房晚些时候再备饭,又唤月见给她炖下燕窝,而后转身去了书房。
  衣裳做好时,已是半年后。
  期间,栾芾多次进宫找“林燊”,以前她顾及他名声一个月里仅见他三次,但这半年来,她一个月见他不下五回,上次是给他送某地应季特产,这次是送他寺庙里求来的平安符……借口层出不穷。
  她对他比前更加的好,也更加关怀备至,看他的眼神也分外慈爱,离别时除了依依不舍,她还每每欲言又止。
  少年心里的古怪感更甚,每次问她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她都不自然的移开话题,不然就是胡乱搪塞过去。
  总之,无论是哪里他都觉得不对劲之极。
  宫里不少人在偷偷说闲话,但太后和皇帝对此没有多言,只警告过宫人不许乱嚼舌根。
  栾芾知道,司寇青能查到的线索宫里也能查到,想必太后和皇帝也明白了“林燊”的真实身份,因此对她以请安为由去见“林燊”的行为持着默默许可的态度。
  栾芾寻了个他轮早班的日子,把玄色长袍叠进了雕花木盒里,然后带着燕笙进宫。
  她们先去给太后请安,再登上皇城东墙,把木盒交给少年。
  少年打开木盒,看到了折在上方的外袍前襟,上面似乎用暗线绣了什么图案,衣领边镶着两缕平行的银线。
  衣裳折叠得方方正正,揭开盖子仅窥得一角,却足见此裳朴实而华贵。
  栾芾了解他,心知他不会轻易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在他出声前开口道:“我腕骨有疾,大夫说不宜再使右腕过劳,所以我花了很长的时间给家里一人缝制了一身,我给你也做了一件,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做衣服,也是我此生制的最后一件衣裳。”
  少年把木盒推回去的动作顿了顿,但无功不受禄,他又不能安心收下,一时犹豫不决。
  燕笙从小就知道自己还有个失散的兄长,来之前也听母亲说了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哥哥,虽然不知母亲为何要她保密不能让兄长知晓此事,但她答应了就会牢记。
  她歪头看看母亲,又看看兄长,轻声细语地说:“哥哥,你若不收下,母亲会伤心的。”
  栾芾赞许地望着她,揉了揉她的发。
  少年挣扎片刻,依言收下了。
  他为难地说:“夫人,战事将近,我恐怕不能常来见你了。”
  新邬和北甸打了半年多,至今没分出胜负,反倒两败俱伤。
  龙景逸的设定是成长型男主,开场初篇缺点不少,不过经历了缺席祭天大典引起民愤、促成沼峡之战导致损失了十一万精兵良将后,他从一个鲁莽的青年帝王蜕变成了一名沉稳的君王。
  此次,他仍旧主战,不同的是这次他是深思熟虑、各方考量后才下的决定。
  现今三国鼎立,各自都摸清了对方的底细,且虞国已蛰伏半年,眼下的确非常适合出征,司寇青也同意开战。
  至于镇北侯,他早就想血洗沼峡的耻辱了,朝会上当场热血沸腾的请求奔赴前线。
  龙景逸登基十五年了,朝堂上首次出现将相和、君臣勠力同心,这一仗,势必要打。
  龙景逸最近就为了战事忙进忙出,身为贴身侍卫的他自然会不离龙景逸左右,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按照轮值表来当差。
  栾芾点头,表示知晓,分别之时她再次欲语还休,最终,她咽下千言万语,只忧虑地道:“好好照顾自己,保重。”
  少年抿了抿唇,眸里波光粼粼,想问些什么,顾及燕笙在此,又打住了。
  很快,虞国整顿兵马,征伐北上。
  司寇青比往常更加忙碌,他日夜守着前线的消息,边关要粮就派粮,要兵就拨人,时不时还接待一下使臣,一天到晚眉头都没松开过。
  栾芾也忙。
  青鸾书院有几十人要参加今年的州试,要是顺利,当中有考生还要参加明年的春闱,加上近年来院里的学子增致五百多人,仅有的十位塾师难以招架,她张贴告示再招六人。
  人多的地方就会有是非,即便青鸾书院氛围再好,学子间还是会偶尔出现争端,一般情况下,萧潜和李自铭会自行处理这些麻烦,倘若闹事的学子中有来头特别大的,她还是得出面解决。
  时至靖启十六年二月,虞国攻下了新邬都城,和北甸瓜分了新邬三分之二的国土,可谓大捷,君臣同庆,朝野同欢。
  杜仲奉司寇青之命,骑着快马赶到书院报信,告诉她今日圣上龙心大悦,特地准许部分禁军休假半日,“林燊”也在其列。
  机会终于来了。
  栾芾心中激动,面上却更加冷静,按计划好的那样让杜仲亲自驾辕赶车,前往她和司寇青早就查到的林宅地址。
  林宅在东市,司寇青早早就算好了时间,也派人实验过无数次了,从宫里快马加鞭到书院稍作停留再从书院赶到东市时,正好比从宫里常速到东市林宅要快一些。
  以防万一,她让系统标记儿子的位置,一路上都看着自己连接儿子的半透明虚拟箭头出神。
  马车到达林家时,他距林宅还有五百多米,趁有时间,栾芾注视着眼前的房子,林烜身为禁军统领,她以为林宅少说也是个亭台楼阁样样齐全的豪宅,然而看格局,这房子只是个普通的二进宅院。
  【宿主,他快到了。】系统出声提醒。
  栾芾心里应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裙,举手敲门。
  不一会儿,一个魁梧的灰衣仆役打开了条门缝,见她衣着华丽,惊讶地道:“敢问何方贵客?”
  “禀报你们夫人,司寇府的人要见她。”栾芾面无表情地亮出司寇青的腰牌。
  仆役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稍等。”
  杜仲行至右侧,错落她一步。
  苏木能文,他能武,要是林府不见客,他就以武力制服林家的所有下人给她开路,这也是司寇青派他来的最大用途。
  很快,仆役再次折返,打开大门:“请。”
  栾芾抬眸看了眼上方烫着“林府”二字的牌匾,迈步进了门,虽未回头,但虚拟箭头显示儿子离她仅有十三米,这个距离,他正好能看到她进门的背影。
  她让杜仲守在外面,然后直接迈入正堂,那里,坐着一位书卷气息浓郁的秀美女子。
  田婉茹面色发白,表情却是镇定的,她手往对面的木椅摆:“请坐。”
  栾芾没有动作,望着虚拟箭头,看着她和儿子的距离显示稳稳的停在了五米,才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她。
  “林夫人不愧出身言情书网,明知我是来寻仇的,还对我以礼相待。原先我还猜测林夫人也许并不知晓你的丈夫在外作恶多端,现下看你脸色,想必你清楚得很。”
  “嫁他之初,我的确不知道他除了千牛卫之外还有另一个身份,同床共枕几载,我才看出端倪。”田婉茹垂眸,目露哀意,“我也曾介怀他手染鲜血,然则一旦成了死士就一生也摘卸不掉这个身份,君命不可违,文武百官是如此,身为死士就更该如此,他也有他的难处。”
  “若我司寇一门犯上作乱也就罢了,偏偏我司寇一族满门忠义,不提众所周知的司寇妨涯和司寇屿寰,单论我夫君司寇青的功绩便是旷古烁今,他为了先皇和百姓数次以身犯险,他为大虞流过血,立过功,他对先皇、对大虞忠心耿耿,可你的丈夫林烜却愚忠的残害着这样的忠臣!我们的难处又该与谁人说?”
  “下令的是先皇,若要怨,那是你们更该怨恨的人。”
  “先皇是刽子手,林烜是他手里的屠刀,一样沾着人血要着人命,他们手里不乏无辜的亡魂,你每日住着你丈夫做恶换来的房子,每餐吃着他作孽换来的粮食,你当然可以自欺欺人的为他脱罪,但我不能。”
  田婉茹揪着胸口的衣襟,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慌乱:“你待如何?”
  栾芾转回身,死死地盯着她:“我恨林烜,也恨你,因为你是帮凶,但我也不得不感激你,是你于心不忍哀求林烜留下我儿,让我儿顶替你那早夭的孩子,我儿才能存活于世,否则,我儿早就死于林烜刀下,世间再无‘林燊’了。”
  田婉茹泪流满面,捂着嘴失声痛哭,含糊道:“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最该哭的难道不是我吗?儿子认贼作父、唤她人为母,他敬你、爱你,而我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奇怪的女人,我永远也比不上你在他心里的份量了。”
  栾芾坐在她身旁,按照流程开始卖惨。
  “孩儿被抢走之后,我就病了,差点死在靖启元年的春天,你们抱着我的孩儿逗乐时,我只能以泪洗面,逢年过节,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庆祝,我和司寇青只能静坐于桌前,心如刀绞,彻夜难眠。”
  她本意是做戏,谁知说着说着,眼泪止也止不住,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我们追查他的下落整整十五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每到五月十五他的生辰日,我就为他做一身衣裳,他父亲就给他备下一套文房四宝。年复一年,衣服的尺寸越做越大,塞满了一整个衣柜,笔墨纸砚新旧交替,也快堆满了他的房间,燕笙自从得知她有个哥哥后,也在每年的那一天作画送给他,可是那些东西的主人……可能都不知道那一天是他真正的生辰。”
  在场的两个女人都曾饱尝失子之苦,说到酸楚处,共情作用下不约而同的泣不成声。
  田婉茹抽噎半晌,哑着声音问:“你要杀了我吗?”
  “他对我说,他五岁之时淘气的乱走乱窜走失于闹市,是你从白天寻到黑夜,最终从人贩子手里抢回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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