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哄反派从良[快穿]——舟蓝【完结】
时间:2023-12-13 23:07:21

  兵器的主人个个张口结舌,不能继续僵持,只得纷纷抽出,几股血液从伤口处飙出,溅湿了他们的净色衣裤。
  没了兵器支撑,老周摔到地上,染红了身下积雪,死不瞑目。
  连温禄喊道:“闪开!”
  甲队其他人依言退散,连温禄重重拍手,周围的山头猛然窜出一队灰蓝色军装的精兵,数百枪口对准了冷眼旁观的扶柳。
  连温禄躲到树后,打了个手势,枪声震耳欲聋。
  扶柳面对枪林弹雨也不惊慌,闪身躲过几颗子弹,寻找好角度,双手虚空一抹,子弹像是被磁石吸住,纷纷改变轨迹悬停在她双掌之间。
  精兵们哪里见过这离奇古怪的画面,傻了眼。
  她低喝一声,用力一挥,密密麻麻的子弹带着劲风射向来处,不过眨眼间,开枪的人通通中弹身亡,连悲鸣都没来得及发出。
  另一批精兵马上到岗,枪声又起,偶尔夹着方肆放的雷。
  扶柳故技重施,一来二去收割了上千条人命。
  汤明馥低声说:“她太强,我们很难对付,除非找到她的破绽。”
  “我尽量。”连温禄深深地望着她,“你要小心。”
  汤明馥顿了顿,担忧地道:“你也是。”
  连温禄点头,不想再白搭人命,拍了拍手,山上其他精兵收到信号后没有再冒头。
  陆戈深吸一口气,高喝:“拼了!”
  他拔出七星剑,一马当先冲向扶柳,其他人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沙鸿宇跑到阵眼处开启伏妖阵,以他所站地点为圆心,半径五百米的圆形法阵从地面升起半透明的光屏,光屏延伸到半空中合拢,形成一个闭合的圆球。
  “结界?”扶柳一脸凝重,顾不上细想,去接陆戈的剑招。
  汤明馥和连温禄对视一眼,快步上前加入战斗。
  栾芾在树上按兵不动,没有队长的指示她不能贸然下去,只能着急地看着越来越焦灼的混战。
  双方一时在法阵中央对打,一时被逼退到法阵边缘,每当要冲出法阵之际就被光屏弹回,无论是人是妖都出不了阵。
  夜幕沉下,星光点点。
  几十张雷符用光,方肆从匣子里拿出蛇头法绳,试图束缚扶柳,没一会儿法绳断在她的利甲下。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汤明馥后背被打了一掌,陆戈的七星剑缺了几个口,反倒一点修为都没有的连温禄毫发无伤。
  沙鸿宇抹掉嘴角的血,恶狠狠地打手势,乙队和丙队部分人立刻听从指示冲上去,裹血力战。
  法宝的光辉和法力的光芒在黑夜里无比夺目,几百招过去,地上的尸体增多,到处是断臂残肢,肝髓流野。
  大雪不知何时停了,夜色愈来愈浓。
  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还站着的人槊血满袖。
  鏖战到后半夜,五十七人只存活三分之一。
  惨叫不绝于耳,栾芾心急如焚,腿都坐麻了,队长的指示久久不来,眼看队长被扶柳打倒在地,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她马上顺着绳索滑下去。
  匣子里的二十二样法器全折了,方肆精气半损,见她跳到身旁,想也没想地低吼:“谁让你下来的!回去躲好!”
  刹那间,她茅塞顿开。
  怪不得丙队其他人都下场了,唯独她没有,队长就像忘了她的存在,是他为了保护她私下跟队长达成了某种约定。
  他都自身难保了还费心护她,栾芾心软得不得了,红了眼眶,拽住他袖口摇啊摇:“先前没告诉过你,我只说一次,我很高兴能遇见你,庆幸你让我留在你身边,感谢你给我一个栖身之所。”
  她跟他一样是内敛的人,比起口头上的喜欢,更倾向于用亲昵的行为表达爱意,选在这个时刻表白,有说遗言的嫌疑。
  他的脸色青白交加,十分精彩,不知怎的想起进安居村那天,她期待地问如果她死了他会不会难过。
  彼时,他含糊地说会替她超度,此时,光是想象她香消玉殒的画面,他就恨不得杀光天下妖物给她陪葬。
  “……我会难过,所以你最好别出事。”
  方肆揽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单手抱起她带离打斗区域,摘下腕上的小蛇,语气阴森地威胁:“看住她!”
  小白蛇甩尾,讨好地朝他摆摆头。
  他全程没有看过她一眼,马不停蹄地扎进战局。
  栾芾担心的想跟上,刚一动,小蛇警觉地抬头,龇着尖尖的毒牙对她哈气。
  她可不想这个时候被毒晕过去,只好无奈地踮脚观察战况。
  “砰——”
  一名同伴死在连温禄脚下,扶柳幻化出的枯枝眼看就要顺着惯性扫到他,树枝几不可见地停顿,转而攻向其他人,毫不迟疑地割喉,又夺走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连温禄缓慢抬头。
  军装脏污得看不出原本的灰蓝色,可是他别说受伤,连擦破皮都没有;牺牲的那些人哪个都比他武力值高,他却好好的活了下来,好几次差点被扶柳打死,他每每都能死里逃生,同伴的武器将要误伤他时,又是扶柳抢先杀掉了那个人。
  一回两回还能安慰自己运气好,三番五次下来却不能心安理得。
  所有小细节串联在一起,他豁然开朗,不敢置信但又笃定:“我知道了,扶柳的弱点是我!”
  这说法太脱离实际,击搏挽裂的打斗瞬间停止,法阵里安静得诡异。
  猫头鹰的叫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扶柳抿了抿唇:“狂妄自大!我捏死你比你捏死蚂蚁还容易,你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软肋。”
  “我六岁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每个大夫都断定我熬不过年关,一天夜里,我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我床边,她探向我额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她掌心流进我的身体里,我装睡,看到她穿墙离开。”
  连温禄平静地陈述事实。
  “那天后我不药而愈,什么病都没生过的活到现在,从那之后我醉心钻研民间传说,哪里有奇闻异事我就去哪里,只为找到救命恩人,解开我为何能续命的谜团……那个女子就是你吧?”
  沙鸿宇勃然色变:“难道你是她生的那个孽种?!”毕竟他跟连鸿熙长得太像了。
  “不是。”陆戈一口否定,“人与妖结合只会诞下人类,那个孩子活不了那么久。”
  可以肯定的是,他是扶柳和连鸿熙的后代无疑。
  据说连鸿熙第二次逃婚后就没再回来,扶柳也没有回溯到她从五会城逃走之后的后续,想必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她和连鸿熙的后代才兜兜转转回到了连家,然后连温禄才会在那里出生。
  连温禄心情复杂:“你是我奶奶还是太奶奶?”
  扶柳很冷淡:“不重要,你于我而言是无关紧要的人。”
  妖族大部分是自己开智成妖,以百年为单位独自修炼,加上同类结合极难受孕,因此淡薄亲缘。
  她对儿子可以爱屋及乌,对待孙儿及以下的小辈难有恻隐之心,在她眼里顶多是有一丁点特殊的凡人。
  连温禄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只以为是她面冷心热。
  方肆对他们认亲的狗血戏码不感兴趣,拿出九金灵珠,冷笑:“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扶柳我杀定了。”
  扶柳也冷笑:“我先送你去见方壹。”
  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连温禄挡在中间:“等等,也许有什么误会。”
  “误会?”方肆死死盯着他,“我家三代人死于非命,我很快就是第四代,你没有资格说这是误会。”
  连温禄一愣,接着道:“我会让她给你解开禁术,说服她从此不再杀生,你们……”
  汤明馥打断道:“今天这么多人就白死了?”
  “明馥,你也看到了她以前没有多坏,是被一次次背叛才变得冷血,她能救我,证明她还有怜悯之心;我明白,你想杀她是因为担心她去找汤家报仇,冤有头债有主,伤害她的人是汤玉宵,他已经死了,我会试图劝她别迁怒汤家。”
  提起这个,汤明馥沉默了,毕竟汤家亏欠扶柳,她愿意这次放过扶柳还当年的人情,但扶柳杀了太多人,下次再见,她还是会替那些人报仇。
  扶柳不屑地冷哼,却也没反驳连温禄,本来和她有瓜葛的是他们的祖先,她今日来此是为了取魂瓶,杀了那么多人也出够他们擅动魂瓶的气了。
  她内伤没完全痊愈,只要他们不挑衅,她也可以给儿子的后人几分薄面,大发慈悲放他们一马。
  那边,连温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各位,我们要杀她是因为不想她再害人,如果她以后都不再伤人,这与我们杀了她的效果无异,我们再打下去必定两败俱伤,倘若我们最后不能取胜,也只是平白曝尸荒野,我们死后她该去作恶时还是会去,所以我们不如各退一步,我们不再为难她,她从此归隐山林,井水不犯河水。”
  虽说他这番话有私心,但也是深思熟虑后得出的最好的结果,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他不想看到全军覆没的局面。
  陆戈不是很赞同:“你拿什么保证她以后永不入世?”
  其他方士没吭声,怀疑地看向连温禄。
  方肆一心报仇,见众人有停战的意向,恨铁不成钢,干脆不再管其他人,边跑向扶柳边控制九金灵珠攻击她。
  沙鸿宇有血海深仇在身当然也不同意和解,他响应方肆的行动,取出玉罗盘启动阵中阵,几个殊灵字符拉伸扩张,朝扶柳扑去。
  栾芾趁小白蛇不备,全力跑过去。
  九金灵珠是流珠的升级版,金光比之更甚,尚未近身,热流灼人,它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势如破竹。
  扶柳避不开,只好抬手抵挡。
  一金一白两股力在空中对峙,扶柳和方肆中间狂风大作,旁人被波及,险些被刮走。
  连温禄沉默地看着,他可以劝和,却没有理由阻止别人寻仇。
  殊灵字符悄然而至,扶柳分神躲避,不慎被其中一个代表着切割的字沾身,字符立刻拉长扩张,牢牢巴在她的身体上。
  黑色字符在发光,越来越亮,笔画细如毛线,却锋利如刀,一寸一寸地沉入她的血肉里,不把她大卸八块誓不罢休的架势。
  扶柳疼痛难耐,提了六成功力用力一挣,殊灵字符被她逼出体外化为虚无。
  方肆抓住时机,掌心汇气,一鼓作气掷出灵珠,金光顿时淹没白光,灵珠击中扶柳,扶柳喷出了一口血。
  栾芾正好跑到附近,打开斜挎包,取出迷心境轴扔到她脚下,换作平时,扶柳不会着迷心境轴的道,但她刚受伤,一时不察,被卷入了卷轴里。
  当初方爷爷和方老爹给了她不少法宝用来对付方肆,过后全被她扫进了自己口袋里,为的就是这种时刻。
  她抛给方肆一个“我聪明吧”的眼神,搞得方肆没好气,对想爬回他身上的小蛇说:“去保护她。”
  小蛇摆尾,恋恋不舍地滑下去。
  扶柳毕竟是拥有六百年道行的大妖,不会在迷心境轴里困太久。
  方肆拔出盘云剑,和赶到的陆戈一起刺向她肉身,沙鸿宇转动玉罗盘,伏妖阵慢慢缩小,其他人士气大振,再次投入战斗。
  栾芾想了想,努力回忆伏妖阵的结构,带着小蛇默默退出去。
  “哗啦”一声,扶柳撕毁迷心境轴,在利器近身前清醒,她急忙抬手御敌,岂料魂瓶从怀中掉出,惊骇的去捞,碰巧汤明馥的点灵笔刺过来,她下意识避开,这下再捞就晚了。
  扶柳撕心裂肺地大吼:“不!!!”
  淡黄色的瓷瓶年代久远,落地即碎,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个变故,俱都一怔。
  连鸿熙的魂魄升到空中,迷茫地眨眨眼,回神后,眷恋地凝望扶柳,如生前一样轻唤:“柳儿。”
  扶柳声泪俱下,痴痴回望:“鸿熙!你别走!你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我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个肉身,我算好了日子,再过半个月你就能跟他融合了,你别走好不好?”
  阳寿已尽的人魂魄会重入轮回,所以她才分开他的魂魄,现在他三魂七魄重聚,若是能继续在魂瓶里滋养也就罢了,兴许能在人世多待几日,可是魂瓶已碎,他很快就离开了。
  连鸿熙生得孔武有力,望着爱人的目光却极尽温柔:“柳儿,我无法再陪伴了,你忘了我吧,别再为我害人。”说着,看了眼不远处的连温禄。
  连温禄何等聪明,那饱含深意的一眼再结合她的话,哪里还不明白她口中的“肉身”指的就是他,长得那么像,又流着一样的血,没有比他更合适的“肉身”给连鸿熙用。
  怪不得小时候她会来救他,原来他二十年前就被她当成了人肉魂瓶,他在她眼里从来都不是什么亲人,而是一个复活爱人的工具。
  连温禄大受打击,觉得刚才大放厥词说她还有怜悯之心的自己实在可笑,手心一暖,汤明馥担忧地握紧他的手。
  连温禄偏头看她,勉强露出一抹苦笑。
  那边,连鸿熙的魂魄逐渐淡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扶柳伤心欲绝,仰天长啸,眼泪不停地淌下,她双目赤红:“都是因为你们!是你们害死了他!我要你们陪葬!”
  她忽然发狂,众人连忙各显神通,又混做一团打斗。
  她招招毒辣,明显比之前要狠,越来越多的人倒下,许是失去了理智,她突然变回原形,参天大树遮挡天幕,无数根枝桠劈向众人。
  陆戈和方肆被树枝扫飞,重重摔地,齐齐吐血。
  连温禄被一根树枝卷起来,树枝倏然收紧,想要活活捏死他,汤明馥连忙搭救。
  方肆看着掉落在脚边的灵珠,再望向淌血的右掌心,眼神微变。
  他捡回灵珠,飞快起身,以血为媒介,念口诀:“万物化无,始乾通坤,心神合一,气涌通天,循律离器,字阵生灵!”
  九斤灵珠金光冲天,有血色的殊灵字符从珠内钻出,二十个杀气腾腾的字符在空中窜在一处围成一个圆,竟是由字符组成的小型法阵。
  这是他太爷爷方壹下在项家玉珏里的禁术,玉珏被他融进九金灵珠里,禁术就一直藏在珠芯,他翻了整个藏书馆才研究出这禁术怎么用。
  方肆大喝:“去!”
  字阵闪电般飞到梅树上空,红光大绽,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住了树身,字阵不停收缩,扶柳被迫跟着缩小,“轰隆”一声,陆戈的雷符击中她,汤明馥甩了一记点灵笔,一道绿色光波正正抽到了她身上。
  “啊!”扶柳惨叫出声。
  白光一闪,她恢复了人形,长发散乱,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伤口。
  沙鸿宇见时机已到,不停地转动玉盘,伏妖阵越来越小,已经缩到了半径五米的范围,他按照原计划,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行的小口,其他人依次退出伏妖阵。
  扶柳恍然大悟:“原来那不是结界,是用来对付我的阵法。”失去连鸿熙后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包括这条烂命,她仰天长笑,“哈哈哈,好!既然我今天逃不掉,你们也别想活着走离开!”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