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衣衣收下了那颗纸绘的心。
下一瞬, 和上次不同的事就发生了。
【恭喜……滋滋……开启灵魂能量升级面板】
【面板描述：通过收集原初创生能量, 您将获得对诡物的直接克制能力。
克制能力从高至低分为S、A、B、C、D五等级，当您达到各个等级，将获得对相应等级诡物的直接压制权, 无需神赋道具增益。
当您吞噬某等级的诡物, 您将获得该等级1点积分。
S、A、B、C、D满级所需积分分别为一百万、十万、一万、一千、一百点。】
【当前等级：D级】
【积分：86点】
【收集方式：烹饪同等级诡物的灵魂, 将其崩溃度提高至100%全熟】
【做饭不易, 请您珍惜粮食。牙口脆弱, 请您不要吃更高等级的粮食。肠胃娇贵, 请您不要吃生食。】
【祝您游戏愉快。】
凌衣衣：“……”
“为什么最后几句话和你正经的介绍格格不入？”她戳了戳灵魂能力升级面板，“你以为你很幽默？一点也不好笑。”
“说, 你是谁，培育我有什么目的？”
无人回答。
“还有, S级满级要一百万点积分，是不是过于变态了。”
“把一百万S级诡物搞崩溃，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S级满级了会怎么样？我能把小明踩在脚下吗？”
一室寂静。
“算了。”凌衣衣关掉了面板，“还是看看这次小明会送我什么更有趣。”
她点击道具兑换界面，蓝色的界面就再度替换了出来。
这一次，凌衣衣获得了五万积分，而A级道具要十万点，B级道具要一万点。
凌衣衣打算花掉一万点再兑换一个B级【关联类】道具，剩下的四万点存起来，等之后累积足够，再兑换A级道具。
随机选取开始了。
凌衣衣在心中默念到第8秒，兑换的道具就投放了出来。
【恭喜玩家凌衣衣获得道具，扣除积分10000点，剩余积分44329点】
【道具名称：信使】
【道具等级：B级】
【道具类别：关联类】
【道具能力：识别信件收发关系。】
【道具描述：你是送信的信使，这封信件的来处和去处，没人比你更清楚。
使用道具，你将知晓收信与送信的时间、地址、人名。】
【注意，信使的精力是有限的，二十四小时之内，识别完八封信后，不可加班。】
【若受到诡物攻击，道具会持续损耗。】
是在特定环境中才能发挥作用的道具啊。
看来这一次她的运气一般般。
不过，凌衣衣并没有不开心。
现在的她，已经是能徒手撕诡物的钮钴禄·衣衣了。道具只是锦上添花。
【结算完毕，请问玩家是否选择进入位面中转世界？】
“是。”
八亿玩家同时登入了梦幻般美丽的休憩世界。
走入阳光与微风中的众人无暇去看好风景，而是立刻将目光投注在悬浮于四处的积分排行榜上。
排行榜上的名字与积分开始从上一次开始变动。
这一次，曾经的S级玩家们感到在副本中犯的失误少了许多，但也并未超常发挥。他们看着积分的变动，估算着自己和竞争对手的排名。
于是，他们就见自己的老朋友白山像坠机一般直直落了下去，破天荒地跌破了前一万名。
再往下跌，在变动度和随机性挂钩越来越大的中层玩家名单中，就再难看清白山。
“山盟”是全位面最强大的五十多个公会之一，会长白山更是万众瞩目。这一变动，让人大跌眼镜。
由于成绩跨度太大，众玩家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白山这一次发挥得有失水准，而是愕然想到，白山人没事吧？
他是不是在副本中受了极重的伤，无法正常行动，甚至命不久矣？
就像满分学霸突然考了十分，大家只会觉得他手断了，而不是脑子坏了。
这一瞬间，他们投注在白山身上的心情不是鄙视，而是同情。
能把经验丰富的S级玩家重创至此的副本，该是多么艰难凶险？
要是他们遇到了那种副本，多半已经没了命。
而白山的老对手们几乎是立刻就展开了调查，想要找出和白山进入同一个副本的人。
学习经验、引以为戒是多数人的共识，若连白山都狼狈至此，当他们遇到同类型的地狱，有经验能救他们的命。
随着许多强者名字后的积分都从上一次的一万点冲上了三四万，玩家们的注意力也越来越集中在上层排名。
失误不再，上一轮落到那个突然出现的凌衣衣身上的狗屎运消失了。
这一次的第一，又会是谁？
“还没换完吗？”片刻后，一些人疑惑道。
又过了十几秒，他们的疑惑消失，与八亿玩家一起化为了惊愕。
不含感情的电子音在整个世界播报了起来。
“第一万三千八十二轮逃生游戏，全位面积分第一名。”
“【凌衣衣】。”
“请玩家凌衣衣前往天梯底部，等待指引，前往位面中枢。”
“位面之神将赋予您一件定制的奖励。”
蝉联第一？
上一次出现蝉联第一的奇迹，已经是前五百多轮游戏。
看着凌衣衣的名字后标注的相较于上次翻了五倍的积分，玩家们心下五味杂陈。
原来，凌衣衣是一个真正的大佬？
人家不仅有运气，还有碾压全位面的实力？
曾经那些对凌衣衣产生嫉妒之情的人都收回了酸溜溜的讥讽。
乞丐会嫉妒身边的乞丐，但不会嫉妒亿万富翁。
原本就有心拉拢凌衣衣的各公会大佬则收起了观望的态度，下定了去找凌衣衣的决心。
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被所有人渴求的。
特意站在不被注意的角落里的白山却和老对手们心态完全不同。
平生第一次，他完全无法理解现状。
那个简单到随便动动手就过了的副本，那个没有任何阴谋的普普通通的村落，那短短的几个小时……
凌衣衣怎么可能拿得到五万积分？
就像跟小伙伴们在五十米的泳池里竞速，还没等他们到达五十米的终点，其中一个同步跳水的人眨眼间就游过了十万米，冲破水池游进了水泥地里。
她完成了违背基本物质条件的成就。
走后门，可以得到这么离谱的嘉奖吗？
这是否太过不公平？
由于冲击过于巨大，白山暂时无法把所有荒谬的全新认知真正放进心里，他恍惚地抬头，想看看离谱的位面之神与凌衣衣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万众瞩目之中，凌衣衣再度踏入了洁白的神殿。
长发披肩的女人看起来仍旧平平无奇到了极点，但在众人心中，她的形象已然不同。
曾经落了满地的玫瑰已经被尽数清理。
她在神座之下站定，抬头看去。
俊美无涛的神明垂着眸子，没有看她。
也没有如上一次一般走下来。
看他这副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凌衣衣在心中笑出了声。
看来墨明是完全清醒的。
小明身上被强加的对她的爱意，并没有归并到墨明身上。
自己灵魂的一部分在错误的认知与本不可能产生的爱意下，曾经那样卑微地对敌人讨好撒娇，对敌人表露自己最柔软听话的一面……
那和作为神的他近乎完全相反的一面。
那被他隐藏在疏离的躯壳下的真实的自我。
墨明此刻应当已经体会到了可怕的社死感。
想必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凌衣衣，也不想和她再说一句话。
大概在没人的地方，已经羞愤欲死无数次，恨不得失忆了吧。
可惜，见墨明恢复了高岭之花的姿态，凌衣衣更放心了。
不会爱上她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不会真的坏掉的灵魂才是最好的玩具。
禁欲者破戒，位高者俯首，不才是最令人遐想的吗？
高高在上的神明近乎毫无感情地对要被褒奖者开口了：“凌衣衣，恭喜你。你想要什么？”
就这么不待见她？
凌衣衣勾起唇角。
那她偏要他掏心掏肺地夸奖她。
“我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送我一万字夸奖和关心。”
凌衣衣笑眯眯道。
墨明：？
所有人：？
第40章 海城古墓01
长久的沉默落在神殿里。
凌衣衣挑眉, 问道：“怎么了？这个奖励无法实现吗？”
“难道夸奖我违背了位面的规则？”她恍然大悟。
墨明：“……”
这下他不得不回答了。
“没有违背。”
对于凌衣衣的要求，墨明一时无法理解。
先不说他本人对此感到多么难堪。
夸奖和关心，是比上一次的玫瑰更没有价值的东西。
荒谬且廉价。
对凌衣衣而言没有任何帮助。
墨明感受到了凌衣衣对他的敌意, 但他同时也了解到，凌衣衣对表面的荣辱并不在意。她只看重实际利益。
向他索取一个对她真正有用的奖励, 才是她会做的事。
墨明不觉得, 凌衣衣仅仅是为了让他难堪，才提出这个愿望。
她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可墨明想不明白。
夸奖和关心再多, 一万字也好，一亿字也好，能有任何用处吗？
在极度的困惑和尴尬中，墨明沉默地走下了高高的神座。
以站在神座之上的姿态完成这个愿望，只会让他的夸奖变成姿态庄严的称颂。
这让墨明更无法接受。
不如走到凌衣衣面前, 以对话的形式告诉她。
他也需要时间思考。
当在凌衣衣面前站定, 墨明抬起了一直垂着的眸子。
他低声说起了话。
“你的灵魂, 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坚强。”
“在我所见的世界里，就像泥沙中的金子。”
“即使沾染上污秽，内里的质地仍旧如太阳的光芒般强大夺目、恒定璀璨。”
【但是, 随着失控的烈火不断燃烧, 无法冷却的太阳也会爆炸, 在自身的膨胀中毁灭。】
墨明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因为凌衣衣要的, 只有夸奖。
当他话音落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一开始漫不经心的凌衣衣。
因为他的语调, 太过真诚。
而他的话语，却是那样高度的赞扬。
所有听到他的话的人都立刻感受到, 凌衣衣在他心中，真的是如此瑰丽的存在。
凌衣衣缓过神来, 她终于正视了面前的神明。
此刻神明注视着她，没有羞赧、没有尴尬、没有愤怒。
他十分冷静，神色认真，态度严肃。
公事公办。
也真心实意。
他在认真地夸奖她。
正如凌衣衣所感受到的那样，此时的墨明摒弃了一切他和凌衣衣的私人恩怨。
墨明正在工作。
他的工作，不容一丝出错。
他要完成获胜者的愿望，不可糊弄。获胜者索求的奖励，只要不违背位面的规则，就必须给予。
所以对凌衣衣的所有关心和夸奖，都是绝对真实的。
要说完一万字，需要很长很长时间。
墨明的声音很好听，他的所有话语都没有重复。作为长生的神明，他的知识涵养自然毋庸置疑，词穷从未出现在他身上。
他会将凌衣衣比喻成许多美好的东西，也会质朴地夸赞她的优点。
听他的夸奖，就像在聆听一首长长的、真诚的赞美诗，对所有听众而言，都是倾听清澈泉水叮咛般的享受。
“我时常担心，有朝一日，你会不会支撑不住过于强烈的漆黑情绪。”
“你说你不会悲伤、恐惧、低落，其实，你只是切断了对它们的感知。”
“你所承受的负荷，远超你的想象。你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人类，却不得不承担非人类所能承担的重负。”
“我担忧你的灵魂，是否会过于痛苦。”
他所关心凌衣衣的话，没有人能听懂。
就连凌衣衣本人也无法明白他为何会这么说。
凌衣衣在神明的关切中眨眨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