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疯又甜——堇色蝉【完结】
时间:2023-12-17 17:14:45

  手掌托到他后脑勺上,伏过脸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语气淡淡地问:“这样可以吗?”
  “什么?”少年羞涩地捂着自己被亲的脸,还未从被亲吻的幸福感中回过神来。
  柳云溪趁机从床上站起来,穿上绣花鞋,微笑说:“不是你说的,我亲你一下,你心里就能好受一点。”
  得了甜头,就得老实一点。
  沈玉衡反应过来,心里又甜又羞,“你,你逗我。”
  他在床上害羞的时候,柳云溪已经拿起了妆台上的梳子,梳起枕乱的长发。
  又招呼他:“快起来吧,难得回来一趟,不能老窝在屋子里。”
  “哦。”沈玉衡乖乖应声,依依不舍的从床上下来。
  院子里等候的两人百无聊赖,被晨起的太阳暖暖的晒着,都快要睡着了。
  终于,有一间房门打开了来。
  采晴和元宝一起张望过去,就见本该是小公子住的房间,探身出来的却是柳云溪,吩咐说:“端两盆水来,我们梳洗一下。”
  “啊……好。”采晴愣愣答。
  她家小姐,怎么在那个屋里?
  ——
  用过早饭,已经是晌午了。
  柳云溪先是去看了父亲,随后才与沈玉衡走出庄院,去下头的村里逛逛。
  刚走出大门,就见到柳朝从门前经过,袖口裤脚都干练的绑紧,一看就是刚忙活了一阵,这会儿又要赶往别处。
  “阿朝,你这是要去哪儿?”柳云溪站在台阶上问他。
  柳朝听到声音才注意到是姐姐站在门口,稍微停了一下,对上头喊:“我去晒药场,刚采了些药回来,要赶紧去处理好存放起来。”
  柳云溪点点头,对他说:“我刚刚去看了父亲,父亲说他没什么胃口,想吃党参炖排骨,正好你去晒药场,晚上回来记得拿些党参来炖。”
  “记住了,那我先走了。”柳朝对二人各自点了下头,
  “去吧。”柳云溪微笑。
  玉谷庄三面环山,常年湿润,山上植被丰茂,适宜野生药材的生长,庄子里大半数的人家都以种药采药为生,柳家便是村庄里最大的药材收购商。
  尽管庄里人与柳家有许多接触,对柳家的了解却不深。是柳云溪顾着父亲在老家养病,刻意叮嘱了下人不许对外乱说,也因为柳朝是偏僻村落出身,更懂得如何与村里人相处,即使柳家家底丰厚,也不会给人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庄子边缘有一棵极大的槐花树,树下零零散散的生着几棵桂花。
  正是入秋时节,桂花香甜的时候。
  有大树的遮蔽,即使下了一夜的雨,也不见桂花有凋落之势,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柳云溪站在树旁,感叹道:“摘些桂花回去蒸桂花饭,一定很好吃。”
  不等采晴和元宝答话,沈玉衡就积极道:“我去摘,晚上蒸桂花饭给你吃。”
  说着就迈步进杂草丛中,俯身去摘半开的桂花。
  瞧见少年的主动,采晴抽动了下眉头,又想起了今天早晨端水进屋时见到的景象——小姐和小公子是睡在一个被窝里了吧。
  自己先前还急慌慌的劝小姐找个好人家定亲,结果这才过去几个月,亲事也定了,家人也见了,甚至还睡在一间房里。
  她一个小丫鬟,实在为小姐的雷厉风行感到惊讶不已。
  “采晴。”柳云溪转过身。
  “诶!”采晴立马回过神来。
  “让他们先在这儿摘桂花吧,你陪我去买些排骨。”说着,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采晴小步跟上来,“买排骨让我去就好了,小姐还是在这儿休息会儿吧。”
  柳云溪轻轻摇头,微笑说:“许久才回来一趟,得四处走走逛逛才行。”
  她每年回来的次数不多,但从小到大对村里的路已经记得很熟了,比起城里的繁华喧嚣,村庄里是安静舒缓,只是沿着每家之间的小路走上一遍,都能让人身心舒畅。
  村里有家刘屠户,他那儿的肉每天都是最新鲜的,即使尝过山珍海味,也忘不了小时候那几口清炖的肉香。
  沿着记忆中的门户找去,停在门前,采晴上去敲门。
  “请问刘屠户在家吗?”
  院里传来脚步声,不多时,一个陌生面孔的青年从里面打开门,“您是?”
  柳云溪微笑说:“我是上头柳家的女儿,来买几斤排骨。”
  一听是买肉的客人,青年赶忙邀请二人进院:“请进请进。”
  院子里很宽敞,打扫的也干净,丝毫闻不到杀猪宰牛后的异味。
  青年走到棚下,掀开了案板上盖着的布,开始剔排骨。
  柳云溪看院子里没有其他人,屋子里也不像是有人,好奇问:“你是刘屠户的儿子?”
  “对,我叫刘诚。”
  “之前过来都是你父亲在,并不见你,怎么这回是你在,你父亲呢?”
  “先前我和表兄在扬州城里支了个卖肉摊子,做点小本生意,后来出了些事,父亲又过世了,我才回到老家,把这摊子接下来。”说到这里,刘诚轻叹一口气。
  问到了旁人的伤心事,柳云溪柔声安慰:“节哀。”
  刘诚笑了一下,“都过去了,日子总得向前看。”
  说话间,院门从外头推开,柳云溪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身材魁梧、小麦肤色的男人背着柴走了进来,体型之宽,甚至站在那里就把整个门都堵了起来。
  看到家里多了两个陌生女子,男人不多直视,把柴火放到墙角,才问:“家里来客人了?”
  “是过来买排骨的。”刘诚应了他,又向二人介绍,“这是我表兄,萧邺。”
  男人走近过来,采晴看到那人的面孔,忍不住小声惊呼。
  凑到柳云溪耳边小声说:“小姐,我见过这个人,他是七夕那天晚上救了二小姐的屠户。”
  说话声音虽小,却还是有几字被刘诚听在了耳朵里,眉头顿时皱起。
  “二小姐?你们这个柳家,该不会跟那个柳家是一家人吧?”
  柳云溪平静答:“我家与他家早在十几年前就分家了,不过是两家还守着同一个长辈,才没断了往来。”
  “守着同一个长辈,那就是一家人啊。”刘诚停下忙碌的手,把刀往桌子上一插,没好气道,“姑娘请离开吧,这肉我不卖了。”
  原本还好声好气,变脸也忒快了。
  柳云溪听出这事儿跟叔父家有关系,镇定地问:“我能否问问缘由?”
  “还能有什么原因,我表兄救了那个柳依依,她不道谢也就算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污蔑我表兄占她便宜,早知她是那么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当时还不如让她淹死在河里!”
  “刘诚,别说了。”萧邺平静的打断了他。
  刘诚年轻气盛,“表兄,咱不能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咽。”
  看这二人的反应,柳云溪感到很有意思。
  按理来说,萧邺是救人的人,不被感谢还要被污蔑,自然是受委屈最多的那个,他却寡言少语,不愿多提。
  反而是刘诚替表兄打抱不平,看上去有些意气用事,但也是明辨是非的人。
  她按下了采晴想要拉她离开是非之地的手,平静道:“两位请说就是,我也想听一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刘诚憋了一肚子的闷气,都算找到了出气的地方,滔滔不绝地说。
  “少装的一副好人样,我表兄救了人,什么都没有要求你们,你那个好妹妹倒是聪明,自己没再露过面,反而是她爹娘带着奶奶一起上门,说是我表兄坏了他家女儿的名声,非要我们离开扬州城才罢休。”
  “所以你们才离开扬州城?”
  “我们只是平头百姓,不听他们的,就日日有人来摊子前头造谣生事,我们有什么办法,惹不起,只能躲了。”
  竟然还用了这么下做的法子,柳云溪做思考状,“原来是这样,的确是他们做的不对。”
  刘诚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该不会想替他们道歉吧,我们是不会接受的。”
  柳云溪缓缓摇头,笑容从容优雅,“你误会了,我没有想替他们道歉,他们做的错事,与我无关。”
  “怎么与你无关,你们是一家人,别以为……”
  “刘诚,别再胡搅蛮缠了。”萧邺不想让表弟对旁人无端指责,及时打断了他。
  直到这时,他才看了柳云溪一眼,低声道:“这位姑娘看着是个明事理的,应当与那几位不是一路人。”
  若不是明事理,也不会听他们说这许多幽怨之言。
  刘诚还算能听进去劝,住了口。
  萧邺走到棚子下,挤开刘诚,重新拿起刀,礼貌问:“姑娘要买排骨是吗,家里几口人?”
  “四口人,还有十来个家仆。”柳云溪想了想,又说,“干脆把这一整只都给我吧,家里雇了三十多个采药的农户,今日请他们吃一顿。”
  “那好,我给您收拾一下。”萧邺应下,手上迅速动作起来。
  刚才已经看过刘诚剔骨时的熟练,可萧邺与他完全不同,不只动作麻利,下刀更是精准有力,一刀就斩断了脊骨。
  柳云溪不由得称赞:“萧大哥的刀可真有力道。”
  萧邺沉默不答。
  刘诚骄傲道:“那是当然,我表兄可是从过军的,若不是家中清贫,以他的本事,考个武状元都不在话下。”
  “这么有把握?”柳云溪转头看他。
  刘诚便娓娓道来:“我们在扬州城里摆摊卖肉,就是为了赚够钱去考武试,本来钱都快攒够了,结果被柳承业他们闹得摊子也没了,我父亲去世又花了不少,估计是去不了今年的武试了。”
  “京城的武试是在十月份之后,算起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能去借一点吗?”
  “说的容易,庄户人家自己过活都难,哪有闲钱借给旁人。”
  看这弟兄二人缩在小小的村庄里壮志未酬,柳云溪觉得很可惜。
  “敢问你们需要多少路费?”
  “二十两。”刘诚随口答。
  闻言,采晴惊讶道,“这怎么够,我们只是去江州一趟,光住宿吃饭都不止二十两了。”
  “只要能到京城就好,住宿和吃食上不必太讲究。”萧邺难得开了口。
  柳云溪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张银钱,双手递到刘诚手上,“这张银票,给你们做路费吧,就当是交个朋友。”
  刘诚还当是二十两的小银票,没什么负担就接了过来。
  放在手心一看才发现是一百两,顿时又惊又疑,“你真要给我们?该不会是为了让我们别记恨你的家人吧?”
  “该恨还是要恨的,毕竟是他们做了恶事,恶因生恶果,他们该承担。”
  柳云溪语气平常,就像是和朋友之间敞开心扉的闲聊。
  “碰巧我也不喜欢他们的秉性,反而很欣赏刘兄的心直口快、嫉恶如仇,还有萧兄的侠义心肠、身手非凡。”
  表兄弟二人对视一眼。
  几个月来受到连串的打击,不曾想会在人生低谷得到一个陌生女子的欣赏与肯定,还给了他们银两支持。
  柳云溪温声道:“不必疑心,我父教我为人要诚信要胸怀宽广,我既诚心与二位交朋友,必然以此相待。”
  萧邺放下刀,双手抱拳回礼。
  “多谢姑娘。”
  刘诚收起银票,也抱拳,“还请姑娘谅解我方才的意气用事,实在是受了冤枉憋屈的慌,以为姑娘和他们是一伙的,所以才出言不逊。”
  柳云溪轻轻摆手:“无碍,我只知自家堂妹曾在落水后被人搭救,却不知他们对两位做了如此过分的事。”
  刘诚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们本也打算闹一闹,可那位老太太差点要给我们跪下了,我表兄实在狠不下心,这才和我一起回来。”
  为了给柳依依摆平麻烦,不惜下跪,还真像是奶奶会做的事。
  反观萧邺,生得如此魁梧,不曾想竟是个心软的。
  柳云溪看向萧邺,由衷称赞道:“公子力能扛鼎却有如此纤细的心性,日后必能成大事。”
  “借姑娘吉言。”萧邺低了下头。
  刘诚:“柳姑娘,这一整只猪,我们还得处理一会儿呢,您先回去,再过一个时辰叫家中的下人过来取就是了。”
  “好,麻烦二位了。”
  “哪里哪里。”
  ——
  傍晚的柳家庄院格外热闹。
  前院里支着灶火煮着两锅猪肉炖菜,厨房里煨着一锅党参炖排骨,还烧了两大锅桂花饭,炊烟在夜色中飘摇。
  柳家人在堂屋里吃,旁的家仆、庄户人就在院子里摆了四桌,因为是在庄里,在主家吃饭也不必讲究规矩,可以说话闲聊,自己添菜添饭,甚至吃饱了还可以捎上一份带回家。
  热闹的欢笑声不断在饭桌上响起,刘诚和萧邺下午送了收拾好的肉过来,被一道留下吃饭,喝点小酒。
  家中许久没有这样热闹的景象,坐在堂上的柳安年越看越欢心,吃了两碗炖排骨还不够,还想出去跟外头人一起尝尝大锅炖菜。
  亏得柳云溪哄住了他,只让柳朝去外头盛一碗来给父亲尝个新鲜。
  等父亲吃的差不多了,柳云溪才吃两口,偶然抬眼就看到坐在外头的刘诚和萧邺被几个大娘团团围住,被问东问西,浑身不自在。
  人是她请着留下的,本想叫他们一起坐堂上吃,可两人不愿打扰他们一家人,也不想在旁的庄里人面前显得很独特,才要求坐在外头吃。
  “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
  “老刘头去的早,你们也该早些成婚延续刘家的香火,我家丫头今年刚丧夫,新丧旧丧放在一块,跟你家很配啊。”
  “别听她胡说,还是我家丫头好,今年也刚十六,这才是真相配。”
  村妇们你一句我一句,就连一向伶牙俐齿的刘诚也招架不住,傻乐呵的点头。
  “几位,让我跟他们说会儿话吧。”
  少女的声音走近过来,轻盈温柔,让二人倍感亲切,难得松了口气。
  有柳云溪过来解围,村妇们也就笑着离开了。
  沈玉衡只是去洗个手的功夫,回来就见刚刚坐在堂上的少女,这会儿坐到了两个陌生男人对面。
  这两个就是她说的新认识的两个朋友吧——粗枝大叶,又憨又傻,真不知道云溪为什么要结交这样的人。
  少年不悦的沉下眼色,从人群中走过。
  过人的容貌总会吸引人不受控制的把视线往他身上瞟,可少年生得像个白皙的雪娃娃,浑身散发着冷冰冰的疏离感,一看就不是寻常能见到的贵人。
  几乎无人敢上去与他攀谈,即便有几个喝酒喝上头的人隔着距离同他打趣,也被少年瞪过来一眼,瞬间就吓得酒醒了。
  沈玉衡走到柳云溪身边,看了看她,又把视线定在那两个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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