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我现下让人去与宫里说一声。”
“这样会不会引起怀疑?”姬然皱了皱眉,“你还是去吧,总归明日便休息了,你早些回来就是,这里有人照看着。”
他想了想,走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好,那我早些回来,你在家里乖乖待着,有什么事喊他们便行。孩子昨日我去看过了,很健康,你若想见往外喊一声。”
姬然微微撑起身,在他脸上也亲了一下:“你安心去就是。”
他换了衣裳,大步跨出门,听见侧房的哭声,隔着窗子看了一眼,没进去。
临走前,他又叮嘱丹彤一番:“盯着些,院里东西都是全的,不许任何人进出,走漏任何风声。”
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姬然和孩子,早朝一结束,便找了借口离开。
别院里一切安好,他推开正房门时,姬然正在床上逗孩子。
“回来了?”姬然笑看朝他看来。
他心口大石落下,快步往前走,快到床边时又放慢了脚步,轻声问:“用午膳了吗?”
“刚吃过,你还没吃吧,我叫她们去弄些。”
“你不动,我一会儿自己叫人就是。”他扶着床沿慢慢坐下,伸手要摸她的脸,“感觉如何?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姬然牵着他的手放在脸上:“没哪儿不舒服,都挺好的。哥哥要抱抱孩子吗?我和他玩了一上午了。”
“好。”他点了点头,轻轻抱起孩子。
姬然凑过去,脸靠在他肩上,笑着道:“他的手好小,哥哥要不要摸摸?”
“好。”
姬然抓住他的手指,轻轻和孩子的小手触碰,歪着头看他:“是不是很小?”
他脸颊染上一层柔和的淡淡笑意,眼中的慈爱快要溢出来,喃喃道:“这是我们的孩子。”
“是啊,这是我们的孩子。”姬然抱住他的肩。
“他以后会喊我爹爹。”他似乎比想象中更喜爱这个孩子,想到自己的眼睛,他心里忽然有些慌,“他以后会不会嫌弃我有眼疾?”
“不会,你是他爹,他怎么会嫌弃你?他要是嫌弃你,我就揍他。”
晏洄轻笑:“我们有孩子了,我们要一起看着他长大。”
姬然应和:“是,我们要一起看着他长大。”
晏洄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亲:“多谢然然,是有然然我们才有了这个孩子。”
“真想谢我,就和我一起陪着孩子长大。”
“好……”他有些激动,嗓子一阵犯痒,他强忍着,没有咳嗽。
朝堂上的事太过耗费心神,又到了冬天,天又冷……他是觉得这几日不大舒服,也问过大夫了,没什么好的方子,还是吃先前的药。他已吃了好几颗了,没敢告诉姬然。
“你快去吃饭,吃完再来抱他,他这会儿也得去吃奶了。”姬然什么也没看出来。
“好。”晏洄轻轻放下孩子,出门去叫奶娘的间隙,才捂着帕子闷闷咳了一阵。
守门的丹彤见他咳得满脸通红,默默垂下眼,没有多话。
孩子长得很好,姬然也恢复得很好,一切都很好,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出了月子,姬然好得差不多了,也快要过年了,他们注定是无法在别院和孩子一起过年的,只能先回到长公主府,留人在别院照顾。
“皇后那儿也得去看看了,你明日进宫,在皇后宫中带上一段时辰,趁夜色回来。”
“好。”为让王家相信,他们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晏洄抱住她:“多穿些,晚上回来时车窗关紧。虽说是恢复了,可毕竟才生产过,不要受了寒。”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晏洄垂头咬住她的耳垂,悄声道:“前段时日小和一直在,我们好久没有做过了,今晚……”
她一把捂住他的嘴:“回去再说!”
晏洄笑了笑,在她脖颈上亲了亲:“好,回去再说。”
姬然知道逃不脱,也没想躲,这些天连侍候都是他来的,他又看不见,能墨迹半晌,早就没什么可害羞的了。
“哥哥摸摸恢复了没。”他紧紧困住她,指尖轻探。
饶是碰过那么多次,姬然还是忍不住轻哼出声,手紧紧扒住浴桶边缘。
他低笑一声,声音比从前低沉了几分:“好了,摸着和从前一样,哥哥想进去了。”
姬然不想和他说这些,闭着嘴不说话。
他不依不挠:“为何不回答?”
“那你要我说什么?”姬然回眸瞪他一眼。
他看不见,也不怕了,孩子生了,他不怕将人气到,轻抵着慢慢磨蹭:“说,让哥哥弄你。”
“我才不说呢。”
“然然确认?”他嗓子里带了点儿笑意,继续折磨,强忍着没让自己的呼吸先乱,“想不想要哥哥?”
姬然撑着要起身:“爱做不做,不做走了。”
他一把将人按回来,狠狠在她肩上留了个牙印:“不许走!好久没做了,你今夜别想跑。”
他长驱直入,双臂圈在她的胳膊外,也紧紧扒住浴桶边缘。
浴桶重重摇晃,听着像是下一刻便要散架,水全颠簸出去,整个地面湿漉漉的,踩得啪啪作响。
他嫌地方不够大,抱着人又滚去床边的地毯上,看架势是要到天亮。
姬然拦他:“你别了,当心明日起不来。”
“休假了,明日不必起来。”
“我是说明日身体又要不舒服,你省着点儿,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了。”
他慢下来,压抑着呼吸,在她脸上慢慢啄吻:“那明日可以吗?”
姬然先稳住他:“明日叫大夫来看,你身体要是没问题就可以。”
他没说话,弓着背,一口咬住,咂咂两口,含糊不清道:“不是说让她们不要给你催吗?怎么还有?”
“多少会有一些的。”姬然狠狠推他的脑袋,“你别吸,越吸越多!”
他脑袋稳稳当当一动不动,顶着白净秀气的脸说出十分不要脸的话:“我不吸,我就舔舔。”
姬然又羞又气:“舔舔也不行!你再不松口就给我下去。”
他轻笑,没有松口:“然然推得动哥哥吗?”
“推不动,但我有别的办法……”姬然狠狠绷紧。
“嘶——”他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松了口,不停喘气,哑声求,“乖然然,松开,松开好不好?”
姬然也喘着气:“你得答应我,不许再舔了。”
他哼笑一声:“那你继续咬吧,咬设了再来一回就是。然然选吧。”
“那你没事非要舔它干嘛!”
“我喜欢。”他咬着牙,艰难往后退开一些,狠狠回去。
姬然尖叫一声,浑身忍不住松懈下来:“你……”
指责声被低吟声打断,晏洄又弓下背叼住,含糊不清道:“你没选,那就这次完了再来一次。”
姬然没什么力气和他斗嘴了,抓了抓他的手背,沙哑着嗓子喊:“地上硬,不在这儿了……”
“好。”他从背后抱起人回到床上。
趴下的间隙,她提醒一句:“你不累吗?早点儿睡吧,啊?”
晏洄压过来:“不累,做完这一次再睡,你若是困了,可以先睡。”
“我又不是死猪没有感觉!怎么可能睡得着!”
晏洄笑着低头亲她:“那等结束了再睡,不用你收拾,你直接睡便好。”
她有点儿委屈,瘪着嘴扭头看:“那你快点儿好不好?我麻得快没有知觉了。”
晏洄给她抹抹眼泪,不忍心再欺负她:“好,我快点儿。”
结束后她便睡着了,晏洄趴在她身上压了一会儿,缓缓退出去。
嗓子里的痒意又袭来,他来不及清理,匆匆摸到桌边,灌了一大口水,突然又心悸起来。
冬天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难熬,他往前踉跄几步,扶着床架慢慢弯身,摸出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口中。
床上的人没醒,他悄悄坐在床边,直到心口那阵疼痛过去。
地上和耳房里暂且不用收拾,但褥子弄湿了一大片得换,他缓缓起身,端了盆水来,拿着帕子给熟睡的人清洗。
人似乎被吵着了,手中的腿瑟缩一下,他不觉弯了弯唇,轻声道:“然然不怕,是哥哥在呢,安心睡吧。”
他放下帕子,将人往里放了放,换了床褥子,忍着嗓子里的痒意,躺去她身旁。
房中的地笼太热了,几乎是刚过去,他便被睡梦中的人翻身抱住了。他知晓是因他身上冰凉,但还是忍不住开心。
他轻轻将人搂着,手在她背上轻抚,光滑又细腻的皮肤在他手心滑来滑去,比绸缎软一些,比棉花又滑一些。
这是他的女人,他孩子的母亲,他舍不得死,舍不得将她送给别人。
“然然不会爱上别人的,是不是?”他手覆在她臀上,抓捏出不同的形状,肯定道,“然然是哥哥的。”
姬然听不见,她睡得很香,梦里不知为何她和晏洄一起回家了……
醒来时,天光大亮,她浑身酸软,扭了扭脖子,坐起身。
“醒了?”晏洄转头看她,放下手里的佛珠。
她眨了眨眼:“你什么时候信佛了?”
晏洄朝她走来,给她拿了衣裳:“看看有没有用。”
“好吧,我今日是不是得去皇宫里?”她穿好衣裳,洗漱完往梳妆台前走,往外喊了侍女来。
“对。”晏洄跟着坐在她旁边,双臂圈着她,脑袋靠在她肩上。
侍女被挤得不好下手了,也不敢说什么,将就着给姬然梳妆。
“早些回来,不要拖延太晚。”晏洄叮嘱。
“你放心,我会早些回来的。”
晏洄又道:“不要在皇帝那儿逗留得太久。”
姬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没有反驳:“只是去坐坐,不会太久。”
吃过饭,他送人出了门,再憋不住,扶着墙猛烈咳嗽起来,听着像是要将心肝脾胃肺全咳出来。
大夫留在了别院,侍女干巴巴听着他咳,不敢上前说话,也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他也没在意,拖着步子回到房中,喝了口水,倒在床上。
第50章
快过年了, 皇帝也没那样忙了,姬然去时皇帝正在绘画, 见她来立即放下了笔,匆匆迎来。
“我以为天冷,阿姐不会来宫里看我了呢。”
“这两日倒还好些了,便想着来看看陛下。”她笑着坐下,弯身的瞬间露出纤细雪白的后颈。
姬荀一抬眼便瞧见那后颈上的红痕,那些红痕从耳垂处开始一直往下。
他并非未经历过人事,先前也瞧见姬然耳垂上的红痕,甚至差点儿亲眼撞见,可心中一直不肯承认, 此时才算是无法自我欺骗。
“阿姐到底喜欢他什么呢?”姬荀努力挤出一个笑, 没让脸色太难看。
姬然没弄他为何突然又问起这个, 只道:“我一直以为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没有什么原因, 我只喜欢他。”
对于感情对于命运, 她总是一个很懦弱的人,决不肯向人多走一步,甚至还会逃离,她只会站在那儿, 等着人一遍又一遍地朝她走来,只到她确认这个人的确是奔她而来。
晏洄, 的确是奔她而来。
他从一开始认识的就不是长公主姬然, 而是她这个异世而来的张然。
“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仅此而已。”
“原是如此。”姬荀喃喃一声,忽然道, “父皇临走前,交给了我一些东西……”
姬然一惊,浑身僵住。
姬荀接着道:“父皇临终前与我说,他后悔了,不该沉迷丹术,让我往后务必莫要踏上他的老路,还交给我一块兵符,就藏在我寝殿榻下的小盒里。若有一日,我先去了,还请阿姐拿着兵符做最后一击,与他们鱼死网破。”
“你不要这样想,一切或许还有转机呢?”姬然略略回神,悄悄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那不是我能预料得到的,我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姬然未再多劝,她现在不着急要兵符,还没到那一步,只要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就行了。
她没在皇帝这儿多留,起身后去了皇后宫里。
这些时日她们常来往,皇后对她熟稔了很多,看见她便笑着迎过来了:“长姐。”
姬然微微颔首:“今夜来便要是要假意将孩子抱走,明日你便派人去王家传信,说孩子已诞下,是个皇子,被长公主抱走了。”
王皇后乖顺应下:“辛苦长姐忙前走后苦心谋划。”
“你们虽是在宫里,可不见得比外面安全,切记自我保重。”
“臣妾明白。”王皇后施施然起身去斟茶,裙摆拖曳在身后,“陛下对长姐一片痴心,还望长姐莫要辜负了陛下。”
今天他们说话怎么都怪怪的?感觉说了什么,但好像又什么都没说?
姬然接过茶杯,浅呷一口:“我与陛下是亲姐弟……”
“可陛下待长姐并非仅是姐弟之情。”
姬然瞳孔紧缩。
皇后没有理会,缓缓坐下,脸上还是那副笑,淡淡道:“臣妾十四岁便嫁给陛下,可陛下从未将臣妾放在心里,每回醉酒之后只会唤长姐的名字。”
“陛下胡闹,皇后莫往心里去……”
“臣妾知晓,此事不怪长姐,长姐已尽量避着陛下了,是陛下一意孤行,长姐未厌恶陛下已算是仁至义尽。可陛下在这世上只有长姐一个亲人了,还望长姐看在血缘亲情的份上,莫要辜负陛下。”
姬然有些慌,她隐隐约约感觉这两人好像都知道什么了。
她应付一句,坐了一会儿,夜幕刚降临时匆匆离开。她心慌得厉害,迫不及待想回到自己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