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头一听一愣，连生应“是”。柴房在后院的一个角落，旁边不远处有一颗大槐树，老赵头猛地使力，用尽全身力气把几只大狗拉到大槐树旁边，将狗绳子在树干上绑的紧紧的，这才腾出手来给自己顺气，老赵头累的直喘气，又怕自己丢了饭碗，在旁边随手摸了跟烧火棍子，往几只大狗头上用力抡去。
“咚”的一声。
一只大狗倒在了地上。
老赵头如法炮制，又是咚咚咚的几棍子，五只大犬终于都被打晕在地上，只是下腹的那根东西前段还在汨汨的流出些液体，一股腥臊味扑面而来。
“赶紧弄走！”彩月嫌弃的挥手：“今儿的事情不许说出去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小人省得，这就把狗弄走。”老赵头解下狗绳子，托着几只百十来斤的大狗一点一点的离开了，露出来的小腿上暴起青筋，走的十分艰难。
孟氏皱着眉，对彩月说道：“他一个看后门的大老粗，狗拉走了地上那一滩东西怎么解释？彩月你去厨房找一些煤渣子，踩碎了拿过来，把那些个东西清理干净。”
煤渣子最是吸味，彩月明白了过来，也不敢去大厨房，只能跑回大房正院的自家小厨房里要了一些煤渣子，扔到那些东西上头用脚踩碎了，空气中浓稠的麝香味道才淡了一些。
孟氏独自一人轻轻拉开了柴房的门，里面不见光线，黑乎乎的，适应了一会眼睛才能看清。
仁哥儿跟白芷两个人都赤身裸体的交缠在一处，上方的男人不断的耸动着，只是小腿已经在颤动着，想来已经泄了许多次，将近弹尽粮绝。下方的女人已经没有了知觉，软趴趴的躺在稻草堆上，眼睛已经翻了白眼儿，两个人连接的地方，血红一片。
第060章 多行不义
孟氏走上前去的时候，仁哥儿还没发觉，依旧用力的耸动着。孟氏用手在白芷的鼻下叹了叹，叹了口气。
已经没有进的气只有出的气了。
仁哥儿已经没有了力气，孟氏一手把他掀翻仰到在地，他已经没有别的力气，只是胯间还是一柱擎天，白色的液体慢慢的溢出来。
孟氏推了推他，没有反应，随性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的仁哥儿的脸偏向一边去。仁哥儿痛苦的哼哼了两声，睁开眼看到孟氏，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娘，痛......”
孟氏看的心揪成一团，大声叫到：“彩月！”
彩月处理完了大狗的东西，站在柴房门外不敢进，听到孟氏唤她才哆哆嗦嗦的进门：“大夫人......呀！”
“闭嘴！你要把全府的人都叫过来吗？！”孟氏皱着眉：“把带来的衣服给大少爷换上！”
“是是是！”眼前的这一幕太过震撼，彩月也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家，给仁哥儿换衣服的时候手哆哆嗦嗦的，眼睛不敢乱看。可是仁哥儿下面还支着，裤子套不上去，急的她不知道怎么才好。
孟氏扶稳了她，沉着声音说道：“别怕，大少爷只是被人算计了，外套别穿了，给他围在腰间便好。”
彩月这才手脚麻利的给仁哥儿拾掇了个差不多，两个人架着已经腿软的仁哥儿高一脚低一脚的回了大房。
孟氏跟邢克俭成婚多年，也略通一些药材，只是今儿个仁哥儿的样子，虽说知道他定是被下了药了，却是不知道是什么药，怎么解。
彩月从铺子里叫来了一个信得过的大掌柜，一进门就闻到了味道，眯起了眼睛：“大夫人，敢问是谁中了这牛尾草？”
孟氏没回到，反问道：“牛尾草？”
她从来可没听说过有什么药叫做牛尾草的，狗尾巴花倒是有。
药铺大掌柜头发已经花白，胡子老长，捻着胡子肯定的道：“错不了，是牛尾草。大夫人不知道也正常，这是一种长在荒野地方的草药，有剧烈的催情功效，郊外有很多养牛的人家，都用这种草给公牛上劲，促使它跟母牛交配，多让几头母牛受孕。因此而得名。且因为药性强烈，需要控制精准用量，用少了倒无碍，大不了多用几次便罢，可是这用多了......”
彩月追问道：“用多了怎的？”
大掌柜看了一眼孟氏和彩月，两个都是女人，这话不太好说。
孟氏递了杯茶给他，说：“你但说无妨，不用顾忌太多。”
“是。”掌柜的喝了口茶水，这才继续说道：“若是用多了，这公牛恐怕也就废了，以后再不能跟其他母牛交配了。”
孟氏一听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别让我知道是谁这般害我的仁哥儿！否则非得让他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掌柜的一听“仁哥儿”的名字，脸色瞬时凝重。大户人家里头恩怨多，他只是个挣工钱的，知道了太多不应该知道的，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这牛尾草不比别的，还需要一位药引子才能生效，他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告诉大夫人比较好，遂说道：“大夫人，您若是要查，最好查一查府上有没有蓬蒿草。牛尾草味道重，有一股很难闻的鱼腥味，一点点味道都能闻的出来。可若是跟蓬蒿草的汁液混在一处，就什么味道也没有了，而且还能激发药性。”
彩月撞了撞孟氏的胳膊提醒她，孟氏这才反应过来，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掌柜的：“您辛苦了，今天的事情......”
“今儿我在家过年来着，从来没有外出过！”掌柜的连忙应声道，收下了银票揣在胸前。
孟氏眯着眼：“掌柜的，这牛伟草，可有解药？”
“好我的大夫人呐，一直都听过毒药有解药的，哪有春/*药有解药的？”掌柜的摇了摇头，惋惜道：“只能由着这药劲儿过去了才算是解了。没有其他办法。”
他抬了抬眼，看到孟氏脸色不好，立马说道：“大夫人要是没有别的事，那小可就先告辞了？家中还有妻儿等着我一起吃饭呢......”
孟氏点点头：“去吧，彩月替我送大掌柜。”
仁哥儿躺在床上，已经没了一点点的力气，时而发出些细碎的呻吟，极为痛苦。身为母亲，孟氏心如刀绞。
好一个牛尾草！
她一下子把桌上的杯杯盏盏拨到地上，稀拉哗啦的碎裂声音让她异常的痛快。就连溅起的陶瓷碎片划破了她最爱的水红色裙子都浑然不觉。
李正兴家，可不正就养了牛么！还是在李氏嫁到邢家之后，用邢家给的彩礼钱置办了一个牛场，可是全怀庆府规模颇大的牛场了。
彩月小心翼翼的避过人送了掌柜的出门，又拐去后院了一趟。老赵头正看着他的几只大狗唉声叹气，心疼的不得了。
彩月来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关怀了几句，问道：“赵大哥，您今儿给狗喂了什么东西呀，怎的这么凶猛，可吓死我了。”
老赵头抚摸着一只大黄狗脖子上的毛，叹了口气：“唉！可别提了。前两天大厨房不是给了一些肉骨头嘛，平时我都是喂些厨房的剩菜剩饭给它们的，可是那些子肉骨头却把这些圆毛畜生嘴巴养刁了，平时的饭菜不肯吃，急的我到处去菜市口捡棒子骨回来喂，可巧这几天过年，肉铺子都歇了业，没了棒子骨可把我愁坏了。多亏了三夫人，她家里是养牛的，宰了牛之后就把棒子骨扔给了我这几只狗，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可谁知，中午刚吃的，下午就不对劲儿了......”
彩月不动声色的记下，又问道：“可是它们怎么都一起往柴房跑呀，那儿又没肉骨头。”
“姑娘诶，你还没出阁，这事情本不该跟你说。”老赵头顿了顿，才下定了决心一般：“咱们大少爷心善，看到柴房里关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苦苦的哀求，柴房离我这近，我一下午都能听到那姑娘凄凄惨惨的哭声。大少爷路过听到了。心里不落忍，就带了一些子饭菜给那姑娘送去。可谁知，刚送去没多久，就出了这档子事。”
第061章 雨仁无辜
彩月心思一动，想起刚刚药铺掌柜的话，问道：“可知大少爷给那柴房的丫鬟带去的是什么饭食？”
“这我可不清楚了，都在食盒里放着呢，看不着。”老赵头摆摆手说：“而且大少爷怕惹了大夫人不开心，特地去三房借了厨房做的饭食，来的时候手里就提着适合，盖子盖的好好的。”
彩月是孟氏的陪嫁丫鬟，后宅的事情也有着本能的嗅觉，立刻偷偷绕去了三房厨房后头，一个倾倒厨余垃圾的地方，果然看到了一些蓬蒿草的根须。
蓬蒿草可是常见的乡间野菜，跟面粉混在一处蒸了，是怀庆府贫民间很流行的一种吃食。
她左右看了看避了人，一路小跑的回了大房，把老赵头的话和她在三房小厨房看到的东西一股脑竹筒倒豆子的全都跟孟氏禀报了。
孟氏越听越生气，却强自压着，只是双手攥的死紧，都没了血色。
彩月义愤填膺：“夫人，要不要去亲口问问那李氏，这样做到底是何居心！”
孟氏冷笑一声，道：“是何居心？不过是想抢中馈之权多给自己捞些银钱罢了。农妇到底是农妇，只看得到眼前之利。我算是看明白了，她们这是想杀人灭口呢！原本就准备了蓬蒿草蒸面准备给白芷送去，又给后院的几只大狗喂了带有牛尾草的棒子骨，可真是个杀人的好办法啊！狗把人侮辱致死，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白芷给结果了，自己却沾不上一点嫌疑！一会你再去看，保管那些蓬蒿草的废叶已经被处理的一干二净了！”
彩月也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家大少爷心善，谁能想到......不对啊大夫人，那肉骨头是喂给了后院的狗，咱们大少爷可怎么染上的药性......”
“应该是白芷。”孟氏沉着脸，“刚刚我去看了仁哥儿，除了牛尾草之外，他身上还有昏睡散的味道。我猜，应该是白芷想要靠着仁哥儿变成邢家的姨奶奶，引了仁哥儿给她送饭，又给仁哥儿下了药，想着生米煮成熟饭来着。可谁知道，她的主子本就打的是没让她或者出去的准备，这才害的我的仁哥儿也......”
孟氏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仁哥儿可是邢府里头公认的最善性的，怎么会遇到这种事！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了，让那个村妇和她那个狐媚子女儿害了她的仁哥儿！
她突然抬头，看的彩月心里发毛。
“大夫人，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就是，这样看着彩月，叫彩月心慌......”
孟氏笑了一下，只是笑的让人汗毛倒竖：“好彩月，你跟了我有多久了？”
“三岁跟着奶娘，随着大夫人一起进了邢府，现在也有十七年了。”彩月说道。
“恩，那这么算来，你也有二十了，也该找婆家了。”孟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彩月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夫人，奴婢想伺候您一辈子，不想嫁人。”
彩月的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倒像是诚心想要留在孟氏身边，看的孟氏一阵心软，忙把她扶起来：“傻孩子，本来你及笄那一年我就该给你做主了，可是你就是倔。罢了，如果你出嫁之后还能伺候我，你愿不愿意？”
彩月还以为是要把她配给哪个外院的管事，讷讷道：“夫人......”
孟氏从自己手上退下一个翠玉的扳指，给她带在大拇指上：“嫁给仁哥儿怎么样？”
这句话可把彩月吓了一跳，能嫁给自家少爷可是丫鬟们的终生梦想，一招翻身做主子，那是何等的风光！彩月显然没有想到，震惊的看着孟氏。
孟氏则是心里清楚。
仁哥儿......怕是废了。
与其将来娶了其他大家闺秀，让人知道他不能人道的事情，可不成为了全怀庆府的笑柄？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关键是自己拿捏的住的，当个幌子帮着遮掩一下，后面她在想办法从别处抱一个孩子回来，也就能交代过去了。
彩月羞红了脸，她还不知道孟氏的心思，只觉得自家夫人待自己可真是好，当即跪了下来：“夫人对我恩重如山，将来我一定好好伺候大少爷和夫人......”
邢雨嘉处理完沈府的事情，又被热情的沈家双亲留了饭，折腾了好一阵子，直到黄昏才回到自己家里。
那沈家公子还旁敲侧击的打听着他姐姐，因着柿子林的事情邢雨嘉对沈清城本身就没好感，只敷衍着答了，可是那沈清城还察觉不出来的样子，知道了他是姐姐的胞弟，拉着一直问个不停，发作又不能发作，可把他憋死了。
今儿个出去办事情回来的晚，他便走了后门。
翻墙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几只大狗哼哧哼哧的冲他摇尾巴，一时有些奇怪。转眼间就看到老赵头还坐在他那个葡萄藤下的躺椅上，一摇一摇的。
邢雨嘉上去照着老赵头的后脑勺就是一掌，“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你个小老儿，早上让你办的事情办妥了么？”
老赵头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恭敬的叫了声：“五少爷。”那板正的身姿，沉稳的语气，与刚刚跟彩月说话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邢雨嘉虽然喜欢习武，但是最是看不惯大舅舅那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忒没趣儿。连带着这老赵头也随了他的将军，平时到好些，一到说正经事的时候，脸板的比地面还冷冰冰。
他一屁股坐在躺椅上，双手交握在脑后，用脚蹬着地，一下一下的微微晃悠着，听老赵头说：“都办妥了，前儿个您给我的肉骨头刚好派上了用场，蓬蒿草也扔到三房小厨房后头了。只是......出了点意外。”
邢雨嘉斜着眼睛看他：“什么意外？不是让你拉住狗儿么，只是吓她一下就行了，别真的把她......”他脸色一白：“你的狗呢？”
“五少爷放心，都被敲昏了，在棚子里呢，没惹出乱子来。”老赵头说道：“原本是按计划进行的，成功将大夫人的目光引到了三房去，还能吓一吓柴房里的丫鬟，可谁知到，半路冲出来了一个大少爷......”
邢雨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大哥？大哥怎么了......”
第062章 沈家丫鬟
“大少爷可怜那小丫头，去给她送了饭，可是没想到那小丫头也是个有心计的，在柴房里哭的肝肠寸断的就是为了引大少爷过去，然后给大少爷下了药。想飞上枝头当大少奶奶，跟大少爷在柴房里行那不轨之事......”老赵头说起这事也有些脸红，话都说不全乎了：“我牵着狗过去的时候，就看到、看到他们......”
邢雨菀的脸色越发不好起来。
他算计了一整，原来正是成全了那个贱蹄子白芷？
一想到将来要低头叫声大嫂，他就恶心的饭都不想吃了。
不过按照大伯母的性子，还不一定能轻易让一个丫鬟胁迫了去。算了，还是先去找姐姐吧，这烂摊子倒是只有姐姐能收拾了。
邢雨嘉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跳起来，拍拍老赵头的肩膀说：“舅舅问起的话，就说娘跟我们姐弟俩都安好，让外公放心。”
“是。”老赵头庄严的敬了个军人的礼。
邢雨嘉却运起轻功转眼间就不见人了。
邢雨菀此时在自己的小屋里，也是如坐针毡。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仁哥儿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仁哥儿可是大房的唯一一个儿子，要是出了岔子，可千万不能让孟氏怀疑到二房来，不然可有的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