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动了一下,身躯动,牵扯出某个部分也动了一下,四肢贴合得更为紧密了,别样的舒适让她忽然间就不敢动了,等了会儿,才敢用一只纤细的手环上他的细腰。
他腰间没什么多余的肉,皮肤劲瘦紧实,摸上去光滑硬朗,不像她,用药膳调养身子以来身上长了不少肉,今儿个早上换衣裳时,她捏了捏,已然能捏出一层薄肉。
他们一刚一软,莫名的暧昧旖旎。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某人自然也没错过这一变化,以往黑夜里看得不准确,现在几乎是一览无遗。
“看来药膳起了作用。”魏远洲扶上她的腰侧,虎口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白瓷玉一般的肌肤娇嫩柔软,轻轻一掐,便是一片红印子。
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用了多大的力道。
他凝了几眼,指腹一遍遍拂拭,试图将那片红色擦去,可结果显然是徒劳无功,不禁啧了一声:“夫人是否太过娇气了些?”
宋卿时听着他无端指控的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有样学样,狠狠掐了一把他腰间的硬皮子,冷哼道:“夫君是否能别再折腾那一处?”
魏远洲沉吟半响,似在思索。
蓦然,他的手从腰侧往上挪动几分,受益匪浅般俯身咬住她的耳垂,嗓音沉沉:“那折腾折腾别处?”
宋卿时又气又羞,他这话说的仿佛是她不满足于此,急不可耐才给他另外的建议一般,再配上他的动作,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唇间低低溢出一声喃喃:“你混蛋你!你别……”
伴着隐隐的哭腔,她把脸埋进男人的肩颈,手指紧紧攀附着他的后背,随着他加快进程,心里莫名暗暗有一种释放的愉悦。
快乐稍纵即逝,却惹得她眼泪汪汪,眉目含绯,额发间全是不合季节的细密汗水。
很快,脖颈处传来男人极轻的喘息声,不知是笑还是爽到了。
而男人纠结争执许久的窗花,最终也没要到手里。
*
天色逐渐阴郁,室内的光线晦暗。
桌案前点了两盏照明的灯弥补光线的不足,宋卿时正捧着书册,看得津津有味。
维持一个姿势久了,难免酸涩,宋卿时慢悠悠换了个舒适的姿势,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令她不适的罪魁祸首不是姿势,而是……
“你最近吃什么了,怎得长这般肥了?”
雪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内室,窝在她的大腿上,安静舔着爪子上的毛发,若不是腿上突然多出来的重量,她或许都没发现它的存在。
宋卿时略有些嫌弃地抱起雪团子,沉甸甸的重量让她差点抱不动,深吸一口气,使出浑身解数才成功将其放在桌子上,不让它再有机会趴在她的腿上。
回应她的是几声喵叫。
龇牙咧嘴的可爱模样,似是在辩解它不肥。
宋卿时忍不住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抬头一看才发现天气依旧阴沉,看不出现在是何时了。
外头冷,故而宋卿时看书前特意屏退了伺候的小丫鬟,让她们得空偷个闲,这会儿也没个可以问话的人。
但是估摸着也差不多快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肚子不饿,宋卿时便也不急着传膳,合上书之后,大咧咧伸了个懒腰,将书重新放回书架上,打算改日得空再看。
旋即掉头抱着雪团子往窗边走去,看着熟悉的位置,脑海里不禁飘起刚才的那一幕,抬起手摸向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嘴唇。
脸庞红扑扑,坐上暖榻之后,翘起的小腿却不由自主一上一下晃动起来,彰显着主人此刻的好心情。
闲下来,她忽地想起了白日里她揽下来的差事,赶忙唤来绿荷给她重新更衣打扮,急匆匆往梧桐院去了。
换做平日里,不过是小住几日无需大动干戈,可赶上年节,处处都需要做些改动,比如说要在宴席上加位置,都是些小事却需要谢氏来安排。
转眼间就翻过了一日。
除夕,可以说是一年当中最热闹的节日,天蒙蒙亮,宋卿时便轻轻推醒了身侧的魏远洲。
“快些醒,要早些去给老夫人和母亲请安。”
话毕,她摇响了床边的金铃铛。
不久,丫鬟们鱼贯而入。
魏远洲缓缓睁眼,没一会儿眼底便一片清明,看一眼漆黑窗外,又看一眼火急火燎爬下床的自家媳妇,以为她是误认了时辰,便道:“时辰还早,可以慢一些。”
闻言,宋卿时递给他一个你懂什么的表情,不情不愿地开口解释:“今儿是除夕,大家肯定都卯足了劲打扮,怎么说我也是新妇,总得好好梳洗打扮一番,不能落了下风。”
今日会来许多客人,主家和旁系的都得来给老夫人请安,她虽然是在魏府长大,但是今年算是她以魏家媳的身份,在魏府过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年,总得给旁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不说艳压群芳,但至少不能丢脸。
魏远洲试图理解她话里意思,但仍然有些不解,不以为意道::“以你的容貌,就算不认真打扮,也是最好看的。”
没人不喜欢被夸,尤其是魏远洲还一脸本就如此的真诚神情,宋卿时忍不住嘴角上扬,面上却还是在装:“哪有,你可别胡说。”
魏远洲听出她语气里的得瑟,低头宠溺一笑,穿上外裳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发顶,“你慢慢弄,我洗漱完去外面等你。”
“好。”
宋卿时笑容柔美,乖乖应下,然后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忽地叫住了他:“对了,我顺便也给你备了一套,记得换上。”
魏远洲转眸望进她飘忽的眼神,忽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
负责洒扫的仆妇们老早就起来忙碌,是以去尘秽,净庭户。
古有《梦梁录》记载:“十二月尽,……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春牌。”换门神,钉桃符也是不可或缺的习俗。
容安堂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一向冷着脸的魏老夫人在除夕这样喜庆的节日,也难得挂起笑容,瞧着和善不少。
李清歌行完礼起身,刚想找座位坐下,转身就瞧见了迎面朝她走来的宋卿时。
她今日也穿了一身喜庆的红衣,下罩掐腰翠绿散花裙,乌黑的秀发一络络盘成发髻,繁琐的玉钗和金步摇点缀其间,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莲步轻移间摇曳生姿,耀目的红玉镯在纤细腕间流动着光泽。
本就出众至极的样貌为其衣着添光增彩,摄人心目的明艳,万种风情飘然而生。
在一众红衣间,她俨然是那个最出彩的,谁跟她比,都要逊色不少。
美人身边从不缺俊才,从不穿红衣的魏远洲今儿破天荒地穿了件艳丽的暗红色长袍,与宋卿时身上穿的那件款式相呼应,也不知宋卿时是如何说动他的。
兴许是难得穿次红色,他整个人有些不自在,眉头微锁,透着一股棱角分明的冷峻,红色大多数情况下并不太适合男子,然而在他那张脸的衬托下并不显艳俗,一举手,一投足,无一不在彰显着高贵与雅致。
魏远洲上次穿红色这等艳色还是在大婚之时,可今日这件相比婚服,又有了些不同的韵味。
同样都是红色,李清歌不禁瞥了眼自家丈夫,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般配的人儿走到哪儿都能引来一众夸赞,就连魏老夫人对着夫妻二人也夸了句:“喜庆。”
得到许多马屁的宋卿时心满意足地落座,脸上的神情仿佛被春风拂过,得意非常。
她正品着热乎乎的茶,眼前忽地走过一个俊美少年郎,鲜活热烈的生命力勾得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看着看着,她发现少年的容貌隐约还有几分魏远洲的影子。
仔细回想了片刻,却没有将少年的身份与谁对应上,应当只是旁系的孩子。
“长得还挺俊的。”她心想。
可她的呢喃声,却被身边人听了去。
“好看?”魏远洲语气平平,听不出什么情绪,可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似要将她看出个骷髅来。
宋卿时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竟是直勾勾盯着那少年郎看了许久,难怪会被魏远洲注意到。
狐疑瞄一眼魏远洲板正的神情,故意道:“长得确实挺俊朗的,一看就很招小姑娘喜欢。”
停顿一下,她又补充道:“若我再年轻个几岁,也中意这一款。”
魏远洲抿唇,不接话了。
但其实拥有了长安城无数闺阁少女的梦中情郎,哪里还会轻易看上别人?宋卿时就是故意说出来让他醋一醋的。
魏远洲缄默半响,忽然皱起眉头,正儿八经问道:“所以你觉得我跟他谁更好看?”
宋卿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眨了眨眼,拧着眉佯装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淡笑道:“这重要吗?”
魏远洲眼底闪过一点锐利的寒光,然后落下一句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懂的话:“夫人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你好看,当然是你好看!”宋卿时脸色一变。
可这时,魏远洲已然移开视线。
显然,她的找补晚了。
在容安堂坐了没多久,前院传话说宫里的太监来了,说是陛下传唤魏远洲。
魏远洲没多做停留,只对宋卿时低声嘱咐道:“等我回来。”
望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宋卿时宁愿没听懂他话里的暗示,也宁愿她没拿自己去诱惑于他……
*
行人熙熙攘攘,皆衣饰华丽,映衬着一个个洋溢的笑脸,偶有鞭炮声此起彼伏。
魏府大门外,一个身穿棕色布衣,面相讨喜的小厮站在角门旁,满脸急切的转来转去,也不知站了多久,嘴里还不断小声嘀咕着什么。
看门的护院见状,眼珠子一转,堆起满脸笑意,殷勤道:“哎哟,张武哥,要不要小的给您搬个脚凳来,坐着等也比干站着强啊,腿酸了吧?天大的事,哪有身子骨重要啊。”
思绪被打断,张武斜眼瞪了他一眼,怒骂道:“没眼力见的小崽子滚一边去,别烦你爷爷我。”
护院讪讪一笑,忙站的远了点,心知自己触了张武霉头,也不知后院发生了甚事,竟然让平日逢人三分笑的人都没了耐心。
正当张武想吩咐人牵马,自己亲自前去寻人时,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响起,前方转角处也露出一抹熟悉的玄色。
张武当即苦了脸,泪流了满面,一个快步,就扑到了来人刚下马的腿边,嘴上还大喊道:“我的爷,你可算回来了。”
魏远洲早间给魏老夫人请过安后,便被圣上传进宫过节,得到消息后便马不停蹄赶了回来,此时手持马鞭满脸阴沉,一副活阎王的模样,冷声道:“伤势可严重?”
张武不知道他问的是谁,愣了一下,只连忙道:“爷自己进去看看吧。”
魏远洲闻言,脸色更沉几分,越过张武,大步朝着府里走。
第88章 出事
女眷们从容安堂出来, 就留在花厅的暖房里喝茶聊天,三位长辈夫人坐在上头说话,少夫人们陪坐左右, 有孩子的则带在身边, 年纪小的就抱在怀里,轮流逗弄着他们玩。
几个年纪大的孩子在花厅外玩耍,有专门的嬷嬷照看着。
厅内厅外欢笑声不断。
一轮话题结束,夏氏止住了笑,打眼瞧见了底下唯二的姑娘家,心思微动,故歪了下头对三夫人说:“今年翻过去,也该给舒禾和金禾两姐妹说亲了吧?”
众人闻言下意识朝着那对双生子看去,二人规规矩矩坐着,长相打扮几乎一模一样,可神情却大不相同。
哪怕同穿同色系的红色, 姐姐明显端庄大气,妹妹则活泼跳跃一些,一看便是个坐不住的性子, 事实也是如此, 妹妹舒禾性格开朗, 更讨人欢喜。
魏舒禾和魏金禾是三房姨娘的女儿,十四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明年及笄前定下婚事, 再过一两年就得嫁人了, 按规矩其婚事确实需得由三房夫人来着手操办。
三夫人何氏面相和蔼, 平素不爱出门,性子也柔和不爱争抢, 语调平和回道:“等过完年再另说吧。”
她语调不高,听着似乎对此兴致不大,给人一种她对此并不上心的感觉,作为正房太太,哪怕对庶女再不喜,在外人面前都需得装出和睦的样子,免得落一个不容人的坏名声。
如此正大光明露出不和之意,实在是有违三夫人一直以来的作风。
但是在座的对其中的内情都略知一二,三夫人不愿意再操心姐妹花的婚事也是情有可原。
“金禾你作为姐姐,经过那件事的教训可得懂事些了,别再认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给魏家蒙羞。”夏氏看了一眼罪魁祸首,夹.枪带棍讽刺了两句。
魏金禾原本就憔悴的脸色,被夏氏这么一说,更是肉眼可见的白了白,手里的帕子也握得更紧了些,就连眼眶都红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