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瑜眼中的笑意不见了,冬儿便慌了神,转过身去抱他挽着他的腰封和衣袖,希望萧瑜不要和自己闹别扭,但是萧瑜似乎格外不领情,冬儿只好马儿停下,艰难地在马背上翻了个身,面对着萧瑜,小声说自己只是想要和萧瑜一直在一起。
“哦,如此说来,你也承认了方才说那些‘好听’的话是有意为之了,这不就是我方才所说的事?”
萧瑜没对她发过一次脾气,也没有这样强硬地和她说过话,一点也容不得错的,冬儿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涨红着脸,埋下头希望萧瑜不要生气。
她许久后才听到萧瑜轻哼了一声。
萧瑜看着冬儿,实在是有点演不下去这“严苛情郎”的戏,便从冬儿手中拿过缰绳,顺势将她向前托了一把,扬鞭便带着冬儿在道路上急奔起来。
他这一套动作干净又利落,林钰一时没反应过来,吓得叫喊出声,便被身后萧瑜的手臂按在他怀中,明明从前抱过萧瑜很多次了,可是如今冬儿却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冬儿如今背对着前方的道路,马屁忽然加快了速度,吓得冬儿伸手抱紧了萧瑜,几乎要跨坐在了他的小腹上。
“啊,殿下不要,等一下,我还没坐正呢,冬儿会摔下来的。”
萧瑜垂眸睨了她一眼,只道:“可是我现在不想和冬儿讲话,也不想停下来呢。”
说着,他又是一鞭落下,低喝到:“驾。”
冬儿面色羞红,却说不出话来。萧瑜一路上也闷着声不说话,带着冬儿乘马飞驰,冬儿便只好抱紧他的脖子,将全身都紧靠在萧瑜身上。
随着马背上时有时无断断续续的颠簸,冬儿逐渐和萧瑜贴靠得很近,依偎在他怀中,几乎就要融为一体一般。
最初的恐惧已经消失殆尽,冬儿贴近在萧瑜身上,心中满溢着难言的情愫,嘴唇动了又动,就是不知道要和他说些什么话。
萧瑜生得不俗,甚至可以说是当世无出其右,冬儿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也看过萧瑜的脸许多次了,只是这一次偏偏有些不敢去看他的脸,似乎每一处和萧瑜能贴近的皮肤都变得灼热难耐。
头顶上传来轻云似的呼吸声,萧瑜虽然是生她的气了,但是抱她很紧,担心她会摔下去。
两人在丛林间穿梭,哒哒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四周回响,冬儿愈发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作响,但是她知道这不是恐惧造成的。
她突然,好想亲一亲萧瑜,虽然他现在好像还生自己的气,不许自己说话。
冬儿轻轻喊他的名字,只得了萧瑜一句呵止:
“谁准冬儿动了,不许说话!”
他从没有这样凶过,冬儿倒是不怕,她能明白萧瑜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不察觉自己的脸一点点染上羞人的粉红。
行过小溪,进入林深处,萧瑜一拽缰绳,忽然将马停了下来,冬儿刚想说些什么,才抬起头,眼睛便被萧瑜蒙上了,随后是嘴巴被他堵上。
萧捏住了冬儿的下颚,手上稍微用了一点点力气,一半迫使,一半冬儿乖乖听话的让她张开了嘴,之后便是这个细腻不断的吻漫长地侵入她的头脑与身体。
冬儿自然很快就败下阵来,被吻得七荤八素,如果没有萧瑜的手臂抱着,她绵软的身体就要从马上滑下去了。
“殿下……你,不生气了吗?”冬儿无力地问道,她不知道为什么萧瑜要蒙上自己的眼睛,但是似乎现在萧瑜还是不喜欢自己违抗他,那便顺着他好了。
“我想想,好吧……现在不生气了。”
萧瑜柔声说道。
没等冬儿喘够气,萧瑜的双唇又覆在了她有些红肿的唇珠上,萧瑜一点点抬起手指,放开了冬儿的眼睛,柔情似水,险些让冬儿化在这温柔海里爬不出来。
萧瑜托着冬儿的后颈,一边拍抚她的后背,一边将她的唇瓣含在口中,细细的亲吻,似乎下定决心要将它变得红肿不堪才算罢休。
林中微风徐徐,花叶做舞,莺蝉携鸣,却似乎怎样也遮不住唇齿间缠绵的声响。
冬儿本就受不了萧瑜的撩拨,两人虽然已经成亲许久了,可是在这样的事上,冬儿对上萧瑜一点办法都没有,如今被他抚摸的后背上一片酥麻,连着她的腰脊一阵阵酥软。
方才骑马时那样难受的感觉是什么,冬儿似乎明白了,那就是有只小蚂蚁在她心尖肉上面反复爬,又急又羞的情愫让她丢了所剩无几的定力,试探着主动送上出舌尖,投入这场没来由的缠绵。
萧瑜也明白自己再不停下只会害苦了自己,可是既然已经弄巧成拙了,他也懒得多想,动作毫不停缓,将冬儿的头向上仰了仰,用舌尖扫过冬儿的上颚,好像把她变成了一个连着机关的小木偶,冬儿忍不住一阵又一阵地颤栗。
他心中好一阵叫苦,明明是想欺负冬儿逗逗她,如今却把自己害惨了,若是再不停下,他身子可真要出些毛病了。
他放缓了亲吻的幅度,用舌尖缓缓抵住冬儿的舌尖,尝试着一点点移开,主动放弃这双甜腻的唇瓣,反而惹得冬儿喉间溢出嘤咛。
好像从前和殿下亲吻的时候,从没有这样的感觉,冬儿觉得心底痒痒的,可是这样的感觉又是如此让人迷恋
又嘶磨了好一阵,萧瑜才下定决心放开冬儿,她的脖子和脸蛋都被染上了淡淡地粉红,眼神迷离地望着萧瑜。
直到两唇之间连接着细小的银丝断开,冬儿才稍清醒了一些,听着萧瑜沉重的喘息声,出于掩盖自己羞涩心情的原因,向前靠了靠,寻村伸手抱住萧瑜。
她明明只是轻轻挪动了一下,还没有碰到萧瑜的身体,他却似乎是吃了痛,发出了一声有些异样的喘息。
冬儿抬头看他面色通红,躲避着自己的目光,问萧瑜怎么了,萧瑜哑着嗓子说自己没事。
“唔,殿下真的不生气了吗?”
“当然……好了,冬儿快些坐好了,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萧瑜不忍心把依恋着他的冬儿推开,便寻了个借口催促道。
冬儿见萧瑜开心了,自然也露出了笑脸,抱着他依偎了一会儿,乖乖按他的吩咐来做,重新接过马绳,带着萧瑜不紧不慢地向前走。
“殿下,你看冬儿现在已经骑得很好了,我们还是要一起北上去的,对不对?”冬儿自顾自地问道,她不知道如今身后的萧瑜正是身心难耐,备受折磨。
“嗯,我会带着冬儿一同前去,”萧瑜顿了顿后说道,“我们去看看塞外不一样的景色,若是我们找到了银筑将军,或许如今的谋划就得到转机了,或许我就能实现给冬儿的许诺,让冬儿做我的皇后。”
他像是克服了极大的阻碍似的,缓缓从身后抱紧冬儿,枕在她的肩头,在她的耳畔低语。
“我实在是等的辛苦,一分一刻都等不及了。”
冬儿与萧瑜回到老国公府上时已至正午,众人特意等萧瑜和冬儿回来后才用午饭,反让两人觉得不好意思,萧琳打趣称道,如今竟不知谁才是老国公的亲外孙。
提及此事,老国公想起远在京城的梅妃,饭后与萧琳萧瑜二人一同闲坐,提起从前自己对梅妃亦有许多世俗偏见,曾因昔年圣敬皇后之事,对梅妃多有不敬,不免心生愧疚。
萧瑜知道梅妃绝不会在意这样的事,便答梅妃近来很好,身体康健,亦在后宫掌权,此次薛氏一族谋逆案发,太后薨逝宫中,后宫便是由梅妃掌权了。
“唉,如今已经过去许多年,也是我年岁渐长,已经忘了从前的事……嗯,依照娘娘的能力,管好一个小小的后宫不在话下。”
萧琳问道:“外公曾经见过母妃,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昔年萧竞权为九皇子,沦陷碓拓成为质子,幸得梅妃救助回京,他隐瞒了自己已有妻室一事,与梅妃在斡卓国成亲,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后将梅妃骗回京城,方才告知梅妃自己已有妻儿。
英国公长叹一声道:“当年娘娘还是斡卓国尊贵的九部公主,我知道她一定是心气强盛受不得委屈的,何况当年班兹部与斡卓为我朝效力,先帝对她赞许有加,我担心我的暖儿受她欺辱,连夜从大营赶回京中,却被娘娘拦在马前。
“她割下一缕头发向我和暖儿赔罪,称她无意与暖儿争抢夫婿,若是我们对她仍有不满,只待她杀了陛下,再做决议。”
他揉搓着手上的玉扳指,一时情动,落下一滴眼泪,那扳指上刻着一个“暖”字,正是圣敬皇后的闺中之名,想必是圣敬皇后的遗物。
“娘娘当年与萧竞权割袍断义,拒不留在京城,即便是先帝出面相劝也不能让她忍受那番欺骗,她要逃出京城,我千不该万不该领兵阻挠,放任陛下将她抓回王府之中,唉,没想到啊,就是这一念之差!”
或许是皇命难违,或许是因为当年圣敬皇后的劝解,就是这一念之差,害了梅妃,害了老国公最爱的女儿,还有那成千上万无辜的班兹部民。
英国公是忠义之人,因为此事悔恨不已,不过萧瑜明白真正要偿还这笔血债的人是谁。
“往日之事在如今看来,往往令人思之悔之,老国公您不必太过愧疚,母亲已经忘怀此事了,此次前来幽州,她还告诉我让我代她向您和国公夫人问好。”
他和萧琳对视一眼,萧琳趁机问起了当年先皇薨逝一事,希望从英国公口中得知一些往事。
英国宫当年领兵在外,先帝驾崩时他刚好骑马行至宫门外,但是他曾经看过先帝的遗体并去往当年先帝驾崩前的寝宫,当时的确觉得有些异样。
“不知为什么,如今想来,总觉得先帝驾崩时殿内十分冷清,似乎是有意让侍女和宦官离开的。”
“那么,您是否怀疑过当年先帝与衡阳王殿下之死呢?”萧瑜问道。
英国公并未回答,可是看他的眼神,萧瑜能读到答案,他一定是怀疑的,想必如今世上还有许多人也对此深感疑虑,可是出于种种原因,他们只能选择缄默不谈。
毕竟,萧竞权并不是一位极度昏聩的帝王,令人感到悲哀的是,古往今来的帝王之中,他似乎已经是很好的那一个了。
萧琳命侍者离开房内,将门阖上,将有关纪王一案,衡阳王之死,以及先帝之死的可能情况悉数告诉了英国公,后者听罢不由得色变当场。
萧琳曾问起有关当年纪王之事,英国宫却不想到纪王谋逆被诛灭九族一案竟牵扯出这样的惊天秘密。
萧瑜待他平复心情后只问了英国宫一个问题,自己三岁生辰,亦是梅妃二十岁生辰那夜,英国公或是英国公的家人,是否曾遇到过什么本不该出现的人,又或者曾经在当日发现过什么异样之事?
英国公陷入回忆之中,忽然抬头盯着凌空一点,悚然道:“难道那个人是他?”
萧瑜静静答道:“如此说来,那夜您真的见过银筑将军了?”
两人的对话太过跳跃,就连萧琳也没有明白萧瑜所说的那一夜和银筑将军有什么关系,老国公给了他答案。
那是圣敬皇后薨逝的第一年,那年八月十五日中秋,是萧瑜和梅妃真正的生辰,萧竞权不设坊市三天三夜,为梅妃庆生,那天晚上本应当圆月如壁,柔光遍照,可是夜里却没有月光。
那晚老国公和国公夫人思女心切,不愿多听京城中锣鼓喧天,便早早入睡了,可是两人将要睡下时,院中却起了喧嚣,护院称有一伙人前来行刺二人,如今已经逃走了。
老国公征战多年,仔细看过院中打斗的痕迹与血迹,判断出那不是同一批“刺客”,应当是有一个人在二人门前驻足许久,又同后来之人发生打斗,负伤逃离。
老国公命人沿血迹前去追捕,却只在城郊一个破庙内找到了一块染血的布巾,那上面绣着狼首苍隼——班兹部的图腾。
“怎么会是他?银筑他想要杀了我,是为族人报仇吗?”
随即老国公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答案,迟迟道:“不,我见识过他的身手,若是他要杀我,恐怕只有梅妃娘娘出言阻拦才能保住我的性命……应当不是的。”
“他应当不是要杀您,应当是实在走投无路,想要将先帝被毒杀的真相告诉您,您当时有没有发现其他形迹可疑的人,可知道是谁和他打斗致使他重伤?”
老国公点点头,命人前去书房中取来一个上了锁的大木箱,里面装着的尽是斡卓成年男子的武服和兵器。
“那旧庙外的空地上还发现了四人的尸体,我命仵作仔细检查,留书记录,将那些人的衣服和武器都留下,后来赋闲幽州时一并带来了。”
萧瑜仔细检查了一番,在其中一件内衬的袖口发现了一个图腾,秃鹫衔蛇,这是原本斡卓国第二大部族玛哈部的标志。
从前班兹部对斡卓国有绝对掌控,敬顺中原,不满碓拓行事残暴无度,好战喜伐,借当年救助萧竞权之机与中原结为友邦,可是无奈班兹部为萧竞权屠戮,从此斡卓落入玛哈部掌控,成为碓拓的附属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