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渍青梅——一棵叽里咕噜的樹【完结】
时间:2024-01-13 14:36:13

  “没事啊。”
  “我给你端茶送水。”
  “这待遇挺难得的啊。”
  “季节限定。”
  “那我考虑一下。”
  “被我抱着睡多暖和呀。”
  “不方便……”我想到生理期的种种不便,特别是某种可能性就觉得尴尬。
  “我又不是没见过。”方棠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你什么事我不知道?”
  “不嫌弃呀?”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还是算了吧,总归不方便。”
  “上次不也没漏?”他回头。
  连侧漏都知道,果然是老手,老衲佩服、佩服。
  何维之今天连生理期小翅膀是需要按时换的都不知道,还以为从头到尾一张就够了,知道我偷偷去超市买的时候还很惊奇。顺便,他还刻板地以为女生生理期只有一天,所以明天我就应该回归正常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直以为上次他不知道,因为我自己都忘了,第二天早晨才想起来,现在想想都觉得庆幸,幸好没在他床上留下任何痕迹。所以这次才不愿再冒风险,真的很尴尬。
  “我知道的多了。”
  “你好危险呀!”我望着他。
  他回头,一字一句地说:“我对你没兴趣。”
  “谁说这些了!”我说,“我是说什么都能被你看出来,那我不是不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你有什么秘密是能瞒住我的?”
  “你不知道的就是秘密咯。”我神神秘秘地说。
  方棠摇摇头说:“我知道的你都未必知道,更别提你那点儿小九九了。”
  “你知道什么呀?”我追上去,问。
  “你说梦话说了什么,记得吗?”
  “我说过梦话吗?”
  “从小到大,没几次不说的。”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第二天我一般都记不清了,说它干嘛?”
  “那算什么嘛!”
  “有两次记得挺清楚的。”他故作神秘的样子。
  “什么什么啊?”我赶紧抓住他问:“不奇怪吧?”
  “不告诉你。”他弯腰使坏。
  “说一句嘛,我听听什么风格的。”我抓住他撒娇。
  “反正尺度很大。”
  “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没做什么奇怪的梦啊……”
  “自己想想咯。”他走着走着走到了前面。
  我赶紧上前追,拽着他的衣服:“说说嘛。”
  “真想知道?”他低头问。
  我突然有些犹豫了,毕竟他说“尺度很大”,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万一说出来很尴尬怎么办……
第十九章 :秋
  我们又回到初中他忙得没时间看我一眼的时候。
  “额……那个……”
  “你有次睡着了还半夜亲我。”
  “啊?”我内心复杂,“什么时候?”
  “就暑假啊。”
  “亲……亲哪儿了……”我绝望地问,才发现自己这么流氓。
  他顿了顿,说:“下巴。”
  “下巴?”这有点儿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嗯,下巴。”
  “是因为……矮吗?”
  “你也知道啊。”他笑着说。
  “我要不要跟你道歉啊……”我低头小心地问。
  方棠停下脚步,侧着身子弯下腰,趁我不注意在脸颊上留下一个香软的吻。
  “还回来了。”他笑着说,继续如常走着。
  我在原地愣了好久,心中一团乱麻。他的吻是冰封剂,把我冻在那一刻久久走不出来。
  从小时候起,他不止一次偷亲过我,每次都是脸颊,那时并未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这是爱意的合理抒发。
  可现在,青春期的敏感挣扎着蹦出来占据了我的心神,带着心脏小鹿乱跳,血压升高,脸上变成绯红一片。再抬头看,他的背影都似乎变成了粉红色,冒着小心心,在向四面八方播撒悸动的种子。
  方棠不知什么时候从儿时玩伴爬到了我心中“神”的位置,连靠近都让人倍感荣幸。
  他停下远远地回头看我,我这才从幻想中挣扎出来,赶紧一路小跑追上去。
  “西西。”
  “嗯?”我小心掩饰自己的脸红。
  “下星期我要去参加比赛,能找到路回家吗?”
  下星期,那下星期就见不到方棠了,我突然十分害怕哪天不能再看到他。
  “没事,就几步路呀。”
  “也是,之前自己也回去过。”方棠笑笑。
  “什么时候回来呀?”
  “一个星期左右吧。”方棠语气温柔,“给你带礼物。”
  你回来就是我的礼物了。
  我笑着答:“好。”
  虽是这样想,心里却还是甜滋滋的。
  那个礼物,就是他带回来的新的女朋友。
  那天一起回家,是最后一次。一个星期后回来,他又有了女朋友,我一个人往返学校的日常继续了下去,漫长无尽头。
  我们又回到初中他忙得没时间看我一眼的时候,他有要牵、要保护、要思念的人,而我什么都没有。
  ……
  拆糖纸ing……
  “谢谢!”
  徐徐一把将我才撕开的棒棒糖抢走了。
  我赶紧跑过去追,但她手举得高高的,我跳起来也够不着。可恨的这人还把糖左右手轮换,急得我跑来跑去也难一睹它的芳容。比一般女生都矮十几厘米的痛突然深深刺入我不算幼小的内心,委屈巴巴。
  “怎么能抢人家小朋友的糖呢?”
  何维之及时出现,一下把糖抢回来弯腰递给我。
  “同桌。”我望着何维之,感动得快哭出来了。
  “我先帮你尝尝。”他手里的糖突然转了方向。
  “啊啊啊!”我望着那颗糖,双手握拳紧张兮兮。
  “小傻瓜。”何维之逗完我,直接把糖塞进了我空中:“什么都当真。”
  “成蹊真的太好玩儿了。”徐徐靠在窗边笑。
  何维之看着我低头吃糖,还躲着躲着他们的样子,摸摸我的头:“小朋友吃多了糖牙牙会长虫虫哦。”
  我拽开他的手,“不会。”
  “说什么呢,人家早就过了换牙的时候了。”徐徐笑着说:“现在长的是铁齿铜牙。”
  “我不是小孩。”我气鼓鼓地说。
  徐徐弯腰说:“你可是我们班最小的。”
  “那是因为我们班一共没几个人,”
  “那也是。”
  “你多大?”何维之好奇地问。
  “她才刚十五。”
  “哪有,十五过了好久了。”
  徐徐凑到何维之旁边,小声补充:“上次看到身份证号,儿童节生的。”
  何维之听了没忍住笑,徐徐倒是好不注意形象,也不管我的心理阴影面积,趴在窗边放声大笑。
  “国家有法律规定不准六一儿童节出生的吗?”我气鼓鼓地说。
  “没有,没有,哈哈哈。”
  徐徐越笑越开心,要不是铃声响了估计能笑一中午。
  ……
  午休,我趴在桌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什么动作都不舒服一样。
  “你干嘛?”何维之喝完牛奶问。
  “今天的桌子特别硬。”我气鼓鼓的。
  他笑了笑,把自己的外套扔给我:“垫着,它可能生气了。”
  把他的衣服叠成枕头的样子,头靠在上面,软软的还挺舒服。但这种感觉很快消失,抱着衣服睡还是觉得好硬,桌子像一块生铁一样。
  “哎……”何维之看我还是睡不着,干脆把自己胳膊伸过来,“这个软。”
  我看了看,歪着脑袋枕着他的手臂,暖暖的是舒服,毕竟是活肉。
  桌子硬的问题解决了,今天灿烂的阳光又躲开云彩照了进来,晃眼睛。
  “好亮啊……”我还是睡不着。
  何维之叹了口气,把外套扣在我头上,顺便也搭在了自己头上。
  眼前一下子暗了许多,阳光透过织物的缝隙钻出一点点,都像星星般闪耀着光。这件校服像是高大的穹顶,挂着数不清的星星,最明亮的是何维之的眼睛。
  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为什么总对着我睡。”
  “一共就两个选择,我总不能一直一个方向吧?”
  “哦……”
  面对面睡觉还是觉得奇怪,而且距离太近,我有些不适应,于是转过头去朝右边。
  何维之的声音幽幽地从脑后传来:“我有帅到让你无法直视吗?”
  “不要脸。”我憋着笑说。
  “虽然没方校草那么帅,但应该不差吧?”
  他的脸皮变厚速度正在赶英超美。
  我回过头,仔细端详他的五官,小声说:“特——别——丑——”
  “你特别矮,咱俩正好互补。”
  “我不矮!”
  “你看看全年级,找不找得到一个比你矮的?”
  我无可反驳,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心里清楚别说全年级了,全校都找不到……
  何维之用另一只手摸摸我的头,“浓缩就是精华。”
  “你借我五厘米。”
  “五厘米就够了?”
  “那十厘米。”
  “你至少得十五厘米吧?
  “至少二十厘米……”
  “我借你二十厘米也没问题,咱俩一样高,问题是你打算怎么用?”
  “把你的腿锯下来安在我腿上。”
  “这么血腥?”
  “嗯,差不多。”
  “那我得小心点,免得被你谋杀。”
  “你小心点,别惹我。”
  “哟哟哟,还奶凶奶凶的。”
  “汪!”
  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徐徐开始嗑瓜子儿了。也不知道她每天精力哪儿那么充沛,不打瞌睡不睡午觉,话又多还爱吃零食看热闹。
  我本来闭着眼养神,结果现在满脑子都是想打徐徐的冲动。睁开眼才发现,何维之一直看着我,好像没闭眼,也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见我醒了,便问:“你睡眠好浅啊。”
  我一脸委屈的样子。
  何维之笑笑,将耳机插上,塞了一个在我左耳里:“睡吧。”
  舒缓的音乐像闪耀的银河,带着静寂安详的氛围,我心中的浮躁立马一扫而空。
  枕在他手上闭着眼,这才发现忘了取眼镜,便把它摘下来放在书桌里。
  “你不戴眼镜还挺好看的嘛。”
  “戴眼镜也好看。”我回,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比较有自信。
  “戴眼镜看起来比较傻。”
  “不戴呢?”
  “看起来脸更圆,像个大西瓜。”
  “我记仇了。”
  “那睡醒再复仇,好眠。”
  “嗯。”
  我们安静地在一件校服搭建的安静城堡面对面睡着,外面阳光正好,凉爽的风拂过树叶“刷啦啦”地响。这季节已经没有鸣蝉,只剩偶尔几声鸟叫伴着时浓时淡的桂花香,秋天早就来了。
第二十章 :心动
  岂无他人?维子之故。
  方棠高中就不打篮球了,有更多好玩丰富的活动等着他。校乐团、主持团、美术协会、辩论队,还有从小学的击剑也有用武之地了,每都天事情不断。
  何维之就普通多了,只参加了个篮球校队。开学两三个月时间固定完成员就开始集训,时间是每天下午放学到晚自习的时间,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去食堂吃顿完整的饭。
  看他常常喝牛奶当顿,我就主动揽下了给他买干粮的任务。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面包,毕竟教室是不准吃饭的,他的幸福生活就是晚自习前狼吞虎咽塞两三个面包,还总分给眼馋的我吃。我怕他吃腻,所以就换着花样儿给他买,不同口味不同食堂的。
  其实我晚上也不太爱吃饭,所以经常干脆跟着他吃面包,每次买两个人的,边看书边吃。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不喜欢在人群中一个人吃饭,总觉得像个小可怜,而我不需要别人怜悯。
  对了,何维之的比我喝牛奶计划还在继续。每天晚上晚自习都逼着我喝牛奶,还苦口婆心在旁边说什么这样跟他走在一起没那么突兀。我屈服的概率大概一半一半吧,取决于有没有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要问他。
  “你买这么多面包干嘛?”
  抬头,才发现方棠正走在我旁边。
  “吃啊。”我抱着一袋面包说。
  “你吃得了这么多?”方棠问,“我都看见你几次了。”
  “我同桌也吃。”我理直气壮地说。
  “你是他的仆人吗?”方棠还有点不服气的样子。
  他的新女友从面走过来,抓着他的手,他自然地牵着人家。这位还是那么漂亮,换了三个人,每个都是不一样的漂亮,令人羡慕。
  “我不也是你的仆人吗?”我看着他说,想起以前他打篮球还要给他抱衣服提鞋子就气。
  他女朋友看到我们拌嘴,在旁边娇羞地笑,可爱极了。
  “我顺便买的。”我抱着面包不太像再理他。
  他语气里有点不是味道,“我可记得你不爱吃面包。”
  “现在喜欢了。”我说完就走,不想理他。
  “面包吃多了长痘。”方棠站在原地咒我。
  “长你脸上。”我回头说。
  “我长痘也帅,你就不一样了……”
  “你痘都长脑子里了。”方棠直接抢了我的话,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我还没来得及反驳,这人就牵着女朋友走到另一个岔路口去了,临了还嘚瑟地跟我招招手。
  他现在好烦人啊,看到就让人生气。
  我气鼓鼓地往教室走,一只大手就放在了头顶。
  “小仓鼠。”
  回头一看是何维之,我嫌弃地躲开:“洗手了吗?”
  “啊?”他有点懵。
  我眯着眼审视他。
  “洗了。”他又跑过来揉我脑袋:“就是有点水。”
  “老是摸人家头。”
  “你也没洗头啊。”
  “我洗了!”我大声说,“你平时上完厕所才没洗就来摸人家吧?”
  “我也洗了。”
  “那我以后不洗了。”
  “那我也不洗。”他越揉越开心,“照样摸。”
  “就怪你,每天头发都梳不开。”
  “自己自然卷,梳不开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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