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袋的计.生用品。
宋聿诚笑着打方向盘左转:“妃妃,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很行。”
车子开进铁门,在别致的洋楼旁边停下。
姜怡妃抬头才发现原来缠绕在雨棚上的植物是葡萄藤,几串未成熟小葡萄挂下来,在月光下玲珑剔透,散着一股好闻的甜味。
姜怡妃仰着头欣赏一串串葡萄,熟悉感涌上心头。
她对从眼前路过的男人说:“宋老师,我觉得我爸一定和你有很多共同语言。”
宋聿诚停下脚步:“为什么?”
“我爸三-大爱好,您占了俩。”姜怡妃跟上去,半调侃道,“逗鸟和种植物。”
虽说这些年年纪大了,姜西竹只留下象棋一个爱好,可姜怡妃印象里,他年轻的时候格外喜欢种花草,院子里有两棵柿子树便是她出生那年栽的,他说讨个【柿柿如意】的好彩头。
“你呢,你为什么种葡萄呢?”她好奇地问。
宋聿诚打开门:“家里有两只鸟,他们爱吃。”
“就为了这个?”
“有时候,他们会带着朋友来吃。”他浅浅一笑,打开门,“都请来家里了,总不能让自家孩子拿不出东西招待客人吧。”
看来无论是对人还是动物,他一直很细心。
姜怡妃走进去换鞋,扭头夸道:“宋老师真是温柔的人呢。”
宋聿诚关上门,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来,低头看着她眸光流转,下意识垂头吻住她的唇,手扶在纤薄的背中-央,摁进怀里。
她环住他劲瘦的腰,没有周遭的声音,变得肆无忌惮。
玄关似乎是个总令他们失控的地方,像在各自深不可测的内里,贴着领域边界试探。
可今天开始,试探变成侵占,谁能在占领对方更多的位置,谁就是赢家。
这场势均力敌的亲吻没有进行很久,因为在即将沦陷之际,姜怡妃狡猾地推开男人,娇-声说:“饿了,宋老师。”
模样有些小赖皮。
舍不得她饿着,宋聿诚缓了一阵,收回手,解开一颗脖子上的扣:“想吃什么。”
姜怡妃考虑到两个人都不太会做饭,便提议点外卖。
这一圈附近是以小众高档餐厅为主,很多不接受外卖,或者需要提前预定,她选来选去选了家平平无奇的炸鸡店。
姜怡妃倚在墙边,看着男人一件一件摆好餐具:“让你陪我吃炸鸡会不会委屈你了。”
以前在沪城,她想吃些不干净的食物,沈洵祗总是眉头紧锁,他的胃也异常娇贵,于是她只能去迁就他的饮食习惯,或者听他的话。
“妃妃,”面前的宋聿诚拆着外卖,“我不是一生出来就是个挑剔的大人,曾经也热爱过炸鸡上校。”
他抬-起头,漫心道:“所以偶尔吃几次也没什么。”
心里又出现了中午时的感觉,一种被人迁就的获胜感。
姜怡妃忽而明白了,为什么沈洵祗之前会笃定她很爱他,经常被迁就的人可能会被这种获胜感迷惑,觉得对方是因为爱情而选择迁就,实则有时候并不一定。
两人解决完一份炸鸡,姜怡妃去楼上洗了个澡。
宋聿诚在上次她过夜之后,准备了一整套她的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
选了条深蓝色的丝绸吊带睡裙套上,v领正好兜住,尺码正确。
她擦着半干的头发下楼。
红木茶几上,摆着一副精致紫砂壶茶具,一杯白兰地放在一边稍显突兀。
宋聿诚双-蹆交叠,低头翻阅书籍。
显然他也冲过澡,客厅弥漫着一股清爽沐浴露的味道,换了宽松的家居服,灰色的T恤衫搭配咖啡色的松紧裤,戴上了他的黑框眼镜,显得格外清冷禁欲。
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许更趋于水到渠成,姜怡妃认为,没有小时候的经历,可能她也会试着接受与他度过一段时光,无光激-情,与他待在一块儿的时候,她会感到平静。
不知从哪里见过一句话,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多数尽归于平静,顺其自然才是生活。
姜怡妃扬起嘴角,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默不作声拿起桌上没喝完的杯装可乐,喝起来。
宋聿诚轻轻侧眼,听着她吞咽的声音,视线临摹着她的轮廓,至下而上,深蓝色的丝绸落在地板上,像打翻的颜料,很是明艳,肩颈暴露在外面,背后的蝴蝶骨稍棱棱得突出,仿佛雪山脊,在光照下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观察她小动作的乐趣完全超越了手上这本厚厚的古书。
宋聿诚干脆把书反扣在蹆上,肘抵沙发背,手撑着脑袋,欣赏女人的一举一动。
她似乎很渴,一口气把可乐了个精-光,还偷偷把吸管插.到他的白兰地里吸了两口。接着打开塑料盖,用吸管去捞剩下的冰块,津津有味嚼起来。
大约是室内冷气与冷饮的内外共同作用,她雪白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微的鸡皮疙瘩。
宋聿诚出声问:“不冷吗?”
姜怡妃回头清冷的眸底泛着微光。
她侧身,特意重复刚才的手法,用吸管划出一颗饱满透亮的冰块,嘴唇凑近微吸,嘟高嘴含-住冰块。
就这样静静含了一会儿。
屏风上的影子从地拔起。
冰块突然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是书本落地,又是沉重的一声。
宋聿诚睁大眼睛。
她控住他的脖子,亲下来,冷意源源不断从她柔嫩的唇上传来,沿着他嘴唇的脉络,宛如冰川倒灌,瞬间击垮防线。
她的蹆卡在他的膝盖之间,完全是进攻的姿态。
在回温前,姜怡妃离开他的唇,满意地看到他墨瞳中漫出浓郁欲.望的水色,暗潮涌动。
她握住镜腿,慢慢替他摘下眼镜,“宋老师觉得冷不冷?”
宋聿诚眼底蓝色如魅影般缭绕,他倾倾唇,缓缓抬手握住她的后颈,掌心下脉搏悦动。
像某种解封的咒语。
身上的蓝色颜料被捏得零落一团,大片白色与粉色混在他炽热的手中。
来不及婴宁,世界骤然颠倒,她面对着屏风上水墨壮阔的山川湖海,看着他肩膀的轮廓凌驾上空,像为画里的世界迎来黑夜,一概将她笼罩,堕入底下冰凉的湖里。
喘急的水只是没过腰,可强大的拖拽力令她无法自救,像错入湖中的海蚌。
宋聿诚的腿慵懒敞着,像修长锋利的撬刀,令她无法施力阖拢。
晶莹冰块抵在粉-蚌.珠上,湿哒哒滴落,冲淡白兰地的味道。
屏风的水墨仿佛在跟着颤动。
“妃,快把它含化。”他的声音依然维持春雨的温和,谦逊有礼,“五分钟够不够,嗯?”
“宋......”姜怡妃仰头靠在他肩膀上,呼吸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片凌乱,大脑如溺水般失去思考能力,剩下的只有本能。
本能地选择沉入湖底。
仿佛从生死边缘捡回一命,她大口大口喘.吸,尚未恢复理智。
“刚才不是挺狂的吗,”宋聿诚附掌遮住,手指沾着晶莹,像浸过湖里似的,他漫心抬手,“怎么才坚持了三分钟,妃妃。”
拍下的力道很轻,仿佛为花瓣扫去清晨的碎露珠。
姜怡妃微张着嘴,声带像被夺舍了,只能侧头哑然盯着他。
她的眼角蔓延着旖霓的红色,皱着脸有些无助委屈。
宛如被轻.渎的神女。
宋聿诚低头献出深吻,渡给她自己的灵魂。
第59章 晚来急
进房的时候, 她没有阻止他开灯。
卧室昏黄床灯像纱布般笼罩着肌肤,泛起异样迷离湿润的触感。
呼哧化为雾气在脖.颈处铺开,交织着甜腻的味道。
她的视线不曾离开他, 好像曾经很少在这种时刻仔细看他的样子, 注意力经常集中于无限放大的感官中。
他的发梢晃动着,墨眸中仿佛能渗出温水,不然为何被他盯着会觉得万物蒸腾。她小臂搭在他挺阔的肩膀上,手腕发软,随着律动轻颤, 特别难忍时突然收拢,指甲刺入他的后背, 留下月牙般的痕迹。
听到她说酸, 宋聿诚伸手拿过一只高枕头, 给她垫着, 揿住她趁机使坏的膝.盖,继续推到底,缓慢捣了捣,沉声问:“还想踩我?”
由下而上有极低频的电流流窜, 瞬间闭起了一只眼, 长睫扑闪,躯干不禁像拱桥似的从枕头上支起,想要电流快点儿通向大脑,给个痛.快。
宋聿诚抓住她的手, 十指相扣, 欠身凑近她的肩窝, 咬耳朵:“可以叫吗?”
“什么?”姜怡妃听到自己的声线如水般波动,目光所及之处皆在摆荡, 灯影晃眼,他的嗓音却异常明晰。
“宝贝儿......”
热气从耳畔喷洒开,脸颊持续升温,心脏雀跃着想要跳出胸膛。
姜怡妃收紧指缝,声带难以压抑住音量,努力振了振:“嗯......”
感受到她的迎合,宋聿诚支起身,借着床灯,认真清楚地看着她,大片袒.露雪白中晶莹的眼睛澄澈又温和。或许有时候,他骨子依然保存着一种得到满足后会翻腾的血液,他不是淡泊名利,而与利从何来有关。
他撇开她的碎发,再问:“那...莺莺呢?”
“可以......”姜怡妃仰脸吻他,学他刚才的样子凑在耳廓吐息,“不过,还是习惯听你叫妃。”
“只有宋老师喜欢这么叫我......”
他对她专属的称谓,曾经是写在手心不可见光的秘约,今日是刻在心脏里的爱人。
她的芳香与温情涌进心头,宋聿诚停了停,拥住她,哑声说:“因为很喜欢妃。”
“宋聿诚,”姜怡妃抬起手拍拍他的头顶,“我也很喜欢你。”
他与她一同跌落柔软的云层,如梦似幻,却真真切切感应到对方的心跳。
氧气压缩了一分,节奏变快,喉咙止不住发紧,宛如一块巨大的石头投入湖里,顷刻整个水面都在激荡,姜怡妃感受到他的异状,发梢蹭着她的下巴,贴在肋之上啜咬,抓得一紧一轻。
又是一次灭顶似的浪潮高高掀起,重重拍向岸。
错乱的呼吸声与空气交缠,四周变得寂静,空白的大脑里,他的模样一笔一划如水墨画般显现,那儿依旧衔接着,一厘未退。
他伸手轻抚她出汗的额角,瞳眸里写着克制,她知道他还未结束。
后背热得不像话,熔进床单似的,她沙哑不清地说了一句话。
宋聿诚倾倾嘴角,嗓音温和地确认:“想到上面来吗?”
“要......”姜怡妃点头,因为还没完全从潮韵中缓过来,目光飘离,模样有些娇憨。
他亲了亲她的鼻尖,握住她软塌塌的月要背,翻身,互换了位置。
离开那岩浆似的地方,冷气吹下来,姜怡妃缓得快了些,不一会儿,他的挑-豆再次点燃她的兴意,只不过故意慢吞吞动起来,同样也是在折磨他。
宋聿诚靠着床背,护着她掌握平衡,拉她的手腕:“累了就告诉我。”
这个姿.势谁在上面谁就会被光照得干干净净,两处红梅在雪白之境摇曳,刺-激着他大脑神经里恶劣的本性。
她背后的墙壁里放满了洗涤灵魂的书籍,那样神圣静谧,而他现在只想拖着她,掌控她一起沉.沦进庸俗的深渊。
大概是被盯着有点害羞,姜怡妃欠身去够开关,关掉床灯。
与黑暗共同降临的还有他的声音。
“抱歉,妃......”
姜怡妃惊呼,突然被大力抱住,紧接着猛烈撞击一下又一下,瘫倒。
如暴风雨到来,他仍温着嗓说出与动作程度完全不一样的话语:“让我来好吗?求你......”
姜怡妃知道他失控了,没有反抗,她自认不是圣人,他能给她太多刺-激与满足,她想收着,她想受着。
发自内心地,接受他的喜欢。
月光高挂,撒进地板的光线,清冷又孤寂。
窗台外小鸟依偎,窗台内的飞燕草清润美丽,永远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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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听到欢快的鸟叫声,姜怡妃睁眼。
后背温热,像一道屏障,很有安全感,他把她卷在怀里,好像一晚上都没放开。
做.爱和睡觉是两种互不相干的感情,前者是感官享受,后者是相濡以沫。*
他们正在向后者发展。
比起独自苏醒,下楼看到他做早餐,她更喜欢这样的早晨,昨夜缠绵得不像样,要是一早看不到人,总归有些空虚感,好像活在泡沫里。
被窝里形成了他们混合的味道,她在他怀里转身,抬眼,望着他额头,鼻梁,嘴唇,慢慢伸-出手,想要去触碰。
不等做出举动,宋聿诚已经醒了。
他睡眼惺忪,将她抱得更紧,安抚地吻了吻她的发顶:“昨晚睡得好吗?”
姜怡妃下意识蹭他的胸口,捏了捏他腰,抱怨道:“都怪你,我才睡了几个小时,累死了,以后工作日绝对不来了.......”
“对不起,我的错。”宋聿诚抚着她的发,轻笑。
姜怡妃佯装一本正经:“嗯,下次记得控制时长。”
“控制你的还是我的?”
“宋聿诚,快拿开.......”
知道她在开玩笑,他垂眸眯着眼睛,手掌变得不正经起来,与她打闹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