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恹帝王的白月光(双重生)——虞次次【完结】
时间:2024-01-14 23:09:29

  见母亲不信,沈知珉噌的站起了身子,态度异常坚定:“母亲,我真不喜欢他!”
  “好了,母亲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往后行事要端正,这种地方尽量少去,日后,母亲可多带你进宫看。”
  “我...不是...”沈知珉到嘴边的拒绝猛然顿住,进宫,是啊,她自回京后,不曾进宫看过,街上都在传盛安王此人,所说所传她觉得有商侑安的影子,她想彻底死心,去看看究竟是不是他。
  会错意的沈母明了,便不再多言,对于女儿的情窦初开,她身为过来人,懂得怎样维护女儿家的心思。
  结束了这场两个心思的对话,沈知珉虽没有去祠堂罚跪,却也被罚在房间禁足抄书,直到傍晚之时,沈知珉才抄完,揉了揉酸痛的手,阿集在旁边替她收拾:“小姐,往日抄书,你可不曾真的动过笔。”
  “既然错了,就要受罚,也不知姐姐怎么样了?”沈知珉被禁足,眼里闪过担忧,阿集安慰道:“小姐别担心,大人回来了,想必大小姐不会跪太久了。”
  因为受罚期间是不可去正厅用膳的,所以阿集将饭菜端进了屋子,而祠堂这边,偌大的宗堂里只有沈喻妧一人默默跪着,已过酉时,丫鬟长月被隔开,无人送饭,这种现象对于沈喻妧来说,已经习惯。
  “妧儿。”身后的门打开,沈德言端着饭菜悄悄走进来,微微佝着身子,一副做贼模样,就是这副爱女之心,让沈喻妧在这家里,还能感受到温暖。
  沈德言走近跪在蒲团上的女儿,有些心疼,望了望门外,门外还有名盯梢的随从,看及此,沈喻妧不禁笑了出来,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撒娇:“爹爹,你怎么来了?”
  沈德言将热乎的饭菜放在供台上,沈喻妧见状,忙阻止:“爹爹,这不好吧?”
  沈德言露出慈祥的笑容:“没事,你的这些祖爷爷祖奶奶不介意的,快吃吧孩子。”
  沈喻妧又好哭又好笑,爹爹这不成体统的风格多年来,还是未曾变过,这供台之上的饭菜,她也不是第一回吃了,幼时每次的受罚。都是父亲暗中给她关心和求情,事后爹爹被母亲揪着耳朵,折损颜面,却屡次照旧。
  果不其然,爹爹刚出了祠堂的门,就被母亲的人传去,少不了又是一顿批评,可尽管如此,不过翌日,母亲又会被爹爹逗笑于好。
  想及此,祠堂中的少女落寞垂眼,她在想,这样的爹爹谁不爱?她的生母杨氏病逝前,也不曾后悔过,虽如今她的境地并不算好,可有爹爹的维护,也能度日。
  沈喻妧没有为生母惋惜,想及生亲在世,其待遇是不少主母的,遇到这样的人,也算不枉此生了吧。
  对于情爱之事,沈喻妧只羡慕旁人,从不敢考虑自身,对于主母会替她择怎样的夫婿,她只能局限于自己的祈求中,不要太无聊便好,一生何其漫长,若是过于无聊之人,怕是不好熬过余生。
第22章 022
  ◎有朝一日,他必将兵临城下!◎
  严肃庄重的朝廷之上,那一抹紫色官袍,自踏入那万层阶梯时,就被各位同袍们暗暗私语。
  从今日起,这位盛安王就与他们一同为官,共处朝事。
  他束金簪,清冷脸庞上不苟言笑,高瘦的身子立于众官之前,面对高位之人而缓缓道:“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康禛端着一脸严肃,俯视众官:“众爱卿平身。”
  他打量着底下少年的身姿,眼底藏着波澜,不见厌恶,看着少年不像他的其他儿子,处处讨好,而是永远对他摆着一张生疏又冷漠的脸,谢康禛没有生气,只是脑海中,想起了少年的生母,与他母亲一样,都是惊艳的容貌,再看那性子,却是同谢康禛年轻时如出一辙。
  “安儿。”
  一句似带着宠溺的称呼,让商侑安抬起了头,在看到那人不带感情的眸子后,才隐去那不该有的期待。
  “如今你身子也好了,这朝中之事,也该慢慢着手学习了,对于朝中不懂之事,多多向丞相请教,还有那学业,以前在雁城耽搁了太多日子,以后啊,便同太子一起,跟着太傅习朝政之学。”
  “近日奏折连连启上,因临近严冬又边境纷争不断,京城多有难民涌入,已经扰乱了京城的秩序,朕已经派城防司前去镇压,但总归需有人坐镇督察,安儿,此事便由你来跟进,希望尽快安置这些难民,还原京城之秩象。”
  大殿一片寂静,官员们面面相觑,都在用眼神交流,先是让盛安王多跟丞相学政事,再与太子同一老师,先不说丞相面对两位皇子的立场,这历来,太傅只为储君之师,如此看来,这盛安王欲有同太子平坐之势?
  当真如此,这往后,必定血雨腥风。
  “是。”商侑安应道,同丞相和太傅点头礼道:“有劳丞相、太傅大人了。”
  而沈德言与顾原相继而回应,端着公平公正之态,让旁侧的同朝官员猜不出个究竟来,待下朝之际,商侑安被谢康禛身旁的李公公留住了,他随着李省朝着御书房走去。
  待到商侑安定定站于房中,谢康禛才从一批奏折间抬起视线来:
  “不是什么重要事情,就是让你明日空了去趟丞相府,以后你办的才朝中大小事宜,皆经他之手,去打个照面也是好的。”
  商侑安点头,无二话,而谢康禛也对这个儿子,没有太多的关怀,就挥挥手,示意他退下了,待人走后,他才缓缓靠着椅背,视线深沉又长远。
  李省习惯地站于圣上的旁边,替他捏起了酸痛的肩膀:“圣上,就这样让他着手朝事,会不会早了些?”
  下朝之际,那群大臣们皆围着沈相和太傅询问几番,猜不透圣上旨意,皆以为圣上对储君人选心里有了变动。
  谢康禛微微一叹,沉沉闭眼:“今日谦儿为何没来上朝啊?”
  问起这个,李省不敢直言,有些委婉:“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嗤。”谢康禛面露轻嗤,眉间未冷:“何必说的这么委婉?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朕的这个太子,立得不行啊?”
  他说得轻漫,却透着强烈的压迫感,那双曜石般深邃的眸子微微眯着,像极了一头正在捕猎的猛虎,对着弱小渺茫之物,传达出危险信号,稍不留神,便被咬破喉咙,亡于利爪之下。
  李省惶恐跪在谢康禛脚边:“奴才岂敢揣测圣意,奴才该死!”
  紧张气氛之下,谢康禛只挑眉,一手去扶李省,却只作虚意:“你慌什么?朕何时说过你有错了?太子之德,朕心里清楚,也并非不能堪大任,今日之事后,他应是会有几分上进。”
  太子,不过是缺少历练,习惯了宫中唯他而尊,当出现一人与他平分荣宠时,再看看他会如何面对吧?
  盛行殿,商侑安负手站在铜镜前,那身紫色官袍还未曾褪去,李帜在后面瞧了眼,琢磨不透殿下的行径,今日是殿下第一次上朝,是不遇到什么不愉快之事吗?
  “殿下可是有烦心事?”
  也没有听说今日朝中传出什么不好之事,倒是听说圣上让殿下掌权了,还同太子一同习国政,这是好事啊,李帜有些想不通。
  紫色官袍衬得少年皮肤白皙,他修长之手摸了摸质感庄严的料子,指腹触及精致金丝描绘的纹路,他闭眼沉沉,节骨紧攥,缓缓展开臂:“没有,脱了吧。”
  得到指令,李帜小心翼翼褪下官袍,抚平衣袍上少年紧攥之处,叠整齐,为他换上了一身素袍,再次小心询问:“明日去拜会丞相大人,殿下需要奴才准备些什么吗?”
  按理是从库房挑一件符合丞相喜好之物,可李帜摸不清殿下的想法,不敢擅自准备。
  他拢拢袖子,神色清冷:“不必。”
  李帜应道,默默退下,殿下确实也不是会送礼的性子。
  *
  相府的正厅中,气氛一片肃静,沈德言望了望寡言的少年,今日的他一身月白色银丝长袍,剑眉星目,面容冷峻而俊逸,通身的气质被那抹月白色衬托得温文尔雅。
  与沈德言初见他时,判若两人。
  “殿下不必特意来此,既有圣上口谕,老臣定会协助殿下行事。”沈德言笑着看向商侑安,不显露任何立场与想法,只因这一切,皆因圣上旨意而已。
  “丞相是朝中老臣了,我初涉朝廷,多有不会,往后还得向丞相大人请教,给丞相大人添麻烦了。”商侑安说的温和谦虚。
  沈母从旁侧上茶之际,不免多看了这位少年一眼,一表人才,有礼谦虚,真是难得。
  少年对上沈母视线,接过沈母沏的茶,“多谢沈夫人。”
  许韵见少年并未介意她失礼的打量,更加觉得这孩子品性好,不免露出一个笑容:“殿下刚回京,可还适应?”
  还不见少年回答,就听见沈德言轻咳一声,许韵才觉发,此话题多有忌讳,刚想再说点什么来掩盖过去,少年却淡淡一笑,并未介怀:“还行,京城热闹点。”
  见他主动提及,许韵也跟着笑了笑,瞧着时辰,想着留他吃个午饭:“马上就到午时了,殿下不介意的话,可在府上用膳?”
  商侑安黑瞳中倒映着沈母慈祥的脸,袖中的手攥着一物,他今日并未真的没有准备送礼,只是这物他只想送与眼前这位相府的夫人,不便公然拿出,才藏于袖中,反复斟酌,是否会冒犯?
  他拥有着两世记忆,虽生命重活一世,可那张如同母亲般慈祥的脸庞,是他一直未曾忘却的......
  上世,寒冬。
  “珉儿,你身后为何跟了名少年回来?”
  那位雍容的夫人,贤良高贵,面带柔和地看向那个少年。
  “他是我在雁城认识的,无依无靠,若是我不带他回来,这么冷的天气,他会被冻死的!母亲,偌大的相府,难还没有个少年的容身之处吗?”
  少女维护地声音在商侑安耳边响起,这是他摆脱雁城后,回的第一个家,丞相府。
  只见许韵左右打量着自家女儿带回来的瘦弱少年,骨瘦如柴,寒衣裹身,四肢被冻得红肿百疮,看着比京城中的乞丐还要凄冷,不禁泛起了母情,这般十七八岁的少年,本该是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年纪,却是连温饱都难以自保,世间父母,何以有这般狠心?
  少年垂眼,躲避着沈母的打量,孤僻寡言的性子让他没有同孤儿乞丐那般,抓住这个求收留的机会,他安安静静地站在后面,好似并不奢求少女的三言两语,就能得到眼前这位华贵夫人允许。
  他的命,堪比草贱,不过蝼蚁。
  “府中空房甚多,倒是养得起,但是,他可真是无依无靠之人?你确定没有胡来?”
  许韵瞪着沈知珉,实在不相信,在这般寒冷的冬天,怎会有人弃自己孩子不顾?
  她走到了那名少年面前,拉过他百疮千孔的手,带着温和语气,细细询问着:“孩子,你的家呢?”
  闻及家这个字,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没有回答她的话。
  许韵红了眼,身为人母的她,难以想象,看少年的年纪是同屹儿一般大,同生为人,却是天差地别之象。
  “没事的,孩子,你往后就住这里了,把这里当自己家,好吗?冷不冷?”许韵摸着商侑安冰凉的双手,又去探了探少年袖子里,衣服所盖之处皆是凉意一片。
  此举让少年不适应地想抽离那双温暖柔软的手,沈母却是霸道地拉着他,转身对着沈知珉责怪一句:“你也是,自己穿那么厚,也不知道给人家多穿一点!”
  说着,她唤来下人,让去将偏房收拾出来,自己则带着商侑安去换了身厚实的衣服。
  沈知珉见母亲比她还心急,不免安心一笑,商侑安,你有家了。
  “殿下?殿下若是有事,也不必为难。”许韵见眼前这位神色落寞的少年迟迟不说话,以为他是不好拒绝他们的邀请。
  商侑安拉回思绪,那双深邃的眸中是来不及褪去地柔和,上一世除去他对母妃的记忆,也只有相府的沈夫人,温暖了他一世,让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亲情。
  就连那位自称是他父皇之人,在得知他被丞相寄住相府时,给沈德言的旨意,也不过是让他以养子的身份继续认他人作父。
  那人上一世不愿认他,而他也如他之意,不曾踏入过皇宫一步,他虽有不甘,虽会抱怨,可那时的他还有她,那个将他带出深渊的少女,所以他即便恨,也能忍。
  而如今,他不想忍了,有朝一日,他要兵临城下,剑指那位自诩深情的父皇,寻一寻这其中的缘由。
  再洒上一壶雁城小坊作的酒,问一问到底是这酒淡,还是亲情淡?
第23章 023
  ◎一柄木簪◎
  “小姐,快,您最爱的烩虾仁儿。”正是午膳时,阿集端着丞相大人派人送来的膳食,沈知珉闻着味,来了精神,“这是母亲做的?为何不唤我去前厅吃?是不是母亲还在生我气? ”
  阿集将菜一一摆上桌子,回道:“应该不是,夫人这么宠小姐,怎还会生小姐的气,可能是今日府上来客的缘故吧。”
  “来客?”父亲向来不会主动留客于府上。
  阿集点头:“奴只在前院口远远望了眼背影,带着仆从,是宫中衣着,有外男在,应是小姐不便去前厅用膳,说来也巧,听膳厨房的小安说,那客人也喜欢吃烩虾仁儿。”
  沈知珉夹起一块虾仁,几分得意:“那是便宜他了,母亲做的烩虾仁儿从未让外人吃过。”
  她说完这话,脑海中不知为何,想起了前世,唯一吃过母亲做的烩虾仁儿的外人,也只有商侑安。
  那时她带他回来,她在府中待遇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往常只有她才能吃的烩虾仁儿,因为商侑安到来,不再是她的专属菜了。
  少女虽然很喜欢他,可看着母亲偏心的举动,还是会有些委屈:“母亲,这烩虾仁儿不是专门为我做的吗?”
  许韵别了她一眼,手中筷子不停为端坐不动的少年夹菜,嘴里还数落着自家女儿:“你吃了这么多年了,少吃几回又何妨了?”
  沈知珉气鼓鼓地看向寡言的少年,少年接到她的视线,才吞吐开口,拒绝起来:“沈夫人,不用给我夹了,让二小姐多吃一点,我不爱吃。”
  沈知珉笑笑,望向母亲,许韵只是拿她没办法,便将这碟烩虾仁儿一分为二,尽数给了他们二人。
  虽吵吵闹闹,却是一副和谐温暖的画面。
  不知怎的,想到这,沈知珉觉得心中烦闷,又听说是宫中来人,不禁结束了用膳,似有若无地将步伐往门外挪去,“天气不错,去楼亭上吹吹风吧。”
  起初阿集不明白小姐的用意,直到楼亭上能俯视整个丞相府,阿集才明白小姐的用意,她这是要瞧一瞧那宫中之人。
  她以为,小姐回了京城后就会死心,放下牵挂,不曾想,对那位少年郎的爱意,从未消退过。
  沈知珉被阿集盯得有点不自然了,有些心虚起来:“我是觉得,站的高一些,心情会好点。”
  阿集应和地点头,没有戳穿小姐那自欺欺人的话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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