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发生在卢士特的,是一场战争,真正的战争。人民与暴、政的战争。因双方都吸取了过去的教训,这场战争的暴烈程度,只会更胜当年的晚宴革命,是流血、是牺牲、是无数遗憾。而不是此前缪斯咖啡馆的那些小打小闹。在流血和暴力中,不会有贵族女子跳舞调香的闲情。在战场上、在行军的艰苦中,不会有供作家安心写作的静室。那时候,我们自身难保,更难以保护你。”
这位金发灿若阳光、容色极美的革命党领袖,其实身量很高,居高临下,林黛玉只能看到他的下颔。
他那圣子般的面容上,敛去了对同志的温和之后,余下的是堪称锐利的傲气审量:“安娜小姐,卿是佳人,却恐非吾徒。”
林黛玉看着那对像雨后晴空的眸子,微微一笑:“看来阁下确实不了解我。”
她向这位革命党的年轻领袖欠身一礼:“当日我被神教所困,君子救命之恩,铭感肺腑。”
一礼后,她便直起身子来,仰头直视他:“但既然不了解,就不该妄下定论。一直以来,与诸君相识,却不曾提起从前的旧事。在此,请容许我浅述前尘。”
“像你们知道的那样,在中原,我的出身大约可以称得上是侯门高第。我也确实是被东方所通缉。那么,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被中原王朝所通缉、流亡海外?”
一旁的法兰克说:“这段时间我调查过你。东方人说,你在中国,写了些反抗□□、□□的东西,在东方的革命中被人捧作文豪。”
林黛玉说:“中原的王朝亲自下令,斥责我是文贼,要将我逮捕。许多自由军将士,是因为我的作品才来投奔商盟。但我之所以被通缉,并非只是因为写了些离经叛道的故事。”
“我的好友,曾有义军中人、有商盟女杰。我的叔叔林若山,是商盟自由军的统领。我曾随叔父踏遍中原,曾与好友一起主政,整顿一方州府,也曾面临大军压城,助叔父点兵。”
“如今,只剩我一个了。我却仍旧不甘心。”
她想起了三姐,想起了渡儿,想起了青青,想起了叔叔......
黄河涛涛,渡不回寿先生的英魂。
长江一线,流尽了义军的血。
南京城外,折断了自由的旗。
广州城楼,望不断连绵的火。
“我并非你们所想的,只能坐在静室里写作的文人。”林黛玉说:“我孤身西来,为的是寻求‘自由之花’的真谛,再燃东方之火。”
她盯着他,一字一句:“如果惜此残身,我何必西渡?”
众人皆寂。
屏息。
代号为“光明”的圣子像,却终于展颜一笑。
那一笑,一改昔日庄重冰冷,容华灼人,竟然意甚潇洒:“小姐,既不害怕。便进熔炉罢。”
“熔炉之中,方开此花。”
便伸出手去。
原来一直礼节周全,态度疏离、平常对女子敬而远之的年轻领袖,敛了所有居高临下,像对待其他革命党人一样,主动伸出手去,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又旋即分开。
“此去,愿小姐,寻得此花。”
这一日,林黛玉正式加入了仅有四百人马的正义军,与他们一起扬鞭南下。
第162章 五十六
第二卷剩下的情节大纲:
林黛玉随正义军南下。
以卢斯恩为首的正义军加入了麦克拉起的革命同盟, 成为了其中的一支分队。
在卢斯恩的训练和管理下,正义军表现十分出色。
得知卢斯恩、欧内斯特等人是巴德的学生后,正义军更是得到了麦克的重视, 在整个革命同盟中,站稳了脚跟, 得到了一席之地。
革盟迅速发展壮大。大贵族、中小贵族、大资产者、小商小贩。农民, 都纷纷加入革盟。
林黛玉创作戏剧、小说、诗歌等为革盟做宣传, 流传甚广,广受好评, 激励了更多人参加革盟。
有许多城市的市民。甚至在革盟到来之前。就把自己城市的事务官给绑了。然后打开城门。向革盟投降, 欢呼雀跃着迎接他们的到来。
革盟势如破竹, 在战场上一路平推,逐渐推到了王都附近。
在最关键的战役当中。尤金选择了背叛了皇帝。反水到了革盟这一边。
王都城破。
革盟当中有人已经放出话来, 说要“活捉艾伦一世, 送上断头台”。
正义军作为革盟的先锋。已经攻到了皇宫之下, 准备活捉艾伦。
王宫却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艾伦一世独自坐在他的王座上。他已经被火包围了。而大火也阻挡了正义军的脚步。
艾伦对他们说:“朕非庸碌之君,时非明君之世。”
这时,王后莉莲却从侧门跑了进来,裙子还燃着火, 扑到了艾伦的怀里。说要夫妻同行同去。
艾伦在放火之时就已经遣散了所有宫人,只让其中最为忠心的侍女带着王后逃出城去。
莉莲虽然是卢士特的王后。但同时, 她也是尤金和克雷梦特的表姐。革盟应该是不会为难她的。
但在中途, 莉莲却自己跑了回来。
艾伦抱紧了她, 夫妇二人消失在了烈焰之中。
至此。革盟终于取得了这场内战的胜利,成功的夺取了卢士特的政权。
可是, 内战虽然被终止了。外战却尚未结束。
为了回防国内的革盟,艾伦一世把边境上正与敌人作战的军队都叫了一部分回来。以至于国门洞开, 边境无人可守。敌军长驱直入。
革盟刚站稳脚跟的第一件事,就是被迫决定重新组织军队,再接着跟外国侵略者打仗。
这个问题让革盟内部发生了分裂。大贵族们主张与敌人讲和,同时废除艾伦一世的所有改革,重立君主。被所有人反对后,又同时开始和外国侵略军队勾勾搭搭。
大资产者则同意与敌人讲和,但除了废除繁琐税务外,主张保留艾伦一世留下的部分政策。
其他的小商小贩以及正义军的人则支持保留艾伦一世的大部分政策,只是不再频频收税,并且反对与敌人讲和。
在麦克的主持下,正义军突袭,将大贵族们以通敌叛国的名义,全部逮捕,重新统一了内部的声音。
全国各地都在革盟的统一旗号下,与外国侵略者开始了殊死搏斗。
他们成功的击退了侵略者。并且保留下了艾伦一世的许多有益的改革。
在此过程当中,林黛玉也曾和伙伴们并肩战斗。最凶险之时。她与同伴们冲散之后,充当统帅,带领残部退入了海港之都。海港之都的人都感激并认识林黛玉。在她的带领之下,残部与海港之都全城组织起来,打了一场漂亮的守城战,阻挡了敌军一路的援军,为正在关键战役的革盟争取到了喘息的时间。
而正义军日益兵强马壮,逐渐成为革盟中的主力军,打了这么多胜仗之后。昔日的缪斯咖啡馆的青年们,也纷纷成为了革盟之中颇有话语权的存在。卢斯恩堪称是麦克之下的二号人物。
林黛玉因为革盟的内外战斗创作了许多鼓舞人心的作品,还曾亲自守城,为革盟立下功劳,激励人心,曾被中原打成文贼的她,再次在异国他乡被上下都奉为文豪。
她在内战外站中,也与卢斯恩相知相识,情愫暗生。
互许一旦革命功成,可携手游历四方。
连续打了内外两仗后,革盟彻底站稳了脚跟,卢士特共和国成立,成立统一的国民公会。卢士特百废俱兴,上上下下都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这时,林黛玉收到了海外寄来的信。来自薛宝琴,信里讲了中原的现状。
这几年来,中原的局势不可谓不乱。
中原的老皇帝已死,但死前好一番雷霆动作、狠辣心肠。他先是废了太子,勒令其自尽。又忽然下令以杀良冒功的名义,逮捕并狱中毒杀王国公,然后改立继后元春的幼子为继承人,再赐死了元春陪葬。
最终,扶了薛宝钗上位为贵妃,作为少帝的表姨母与养母,让她抚养幼帝,帮助处理国事。
老皇帝死后,幼主登基,薛宝钗晋位西宫太后,垂帘听政。一朝得势,当真是青云直上。
但真正有威望的继后元春被赐死。
薛宝钗年轻无子,忽然被擢升,尚无威望。
而本来作为她和元春最大后台的王家,又因王国公之死而一蹶不振。
贾家、史家势力、功劳也尚不足荫蔽与她和幼主。
她的本家又不过是一皇商。何况如今国朝忌惮商贾,她家一直低调得不能再低调。
因此,如老皇帝死前所料,薛宝钗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只有元春留下的这个孩子。她只能战战兢兢处理国事,辅佐幼帝。
但即使她夙兴夜寐,辅佐幼帝,勤于朝政。到底主幼国疑。
元后的嫡次子,以及有野心的庶子都并不服气,污称是她毒死老皇帝,矫诏传位,意图垂帘听政,欲要清理妖后,“清君侧”。便有数位藩王率兵造反。
偏偏此时,北方夷狄再起。南洋又新起一股势力,竟然割据了闽粤。中原乱成了一锅粥,局势动荡。
薛宝琴还说,老太太被元春之死所刺激,连呕三口血,一病不起,熬煎了一两年,如今已是用人参吊命了,府里已经备好棺材,准备好丧仪了。
薛宝琴说,老太太如今万念已去,偶尔睁眼,别无神念,只微念“黛玉”二字。
又说堂姐如今是朝堂女主,仍念昔日大观园亲戚情谊,已暗中不准人再追捕黛玉了。让黛玉不必畏惧,快些回中原来,还能再见老太太最后一面,扶一扶棺木。
林黛玉心中大恸,兼之她在卢士特共和国打听来的消息,那自南洋而来,割据闽粤的势力,竟然疑似是自由军。
如今见卢士特革命功成,听说了中原的混乱情况,她心急如焚。
卢斯恩本与她约定好,革命功成日,二人定下婚盟。
但林黛玉忧心故国,无心婚姻,执意要重返中原。
卢斯恩看共和国已经站稳脚跟,便功成身退,辞绝名利,追随林黛玉一起返回中原。
卷三纲要:
自从义军被灭、自由军败走南洋之后,朝廷变本加厉,屠杀、压迫曾经接受过义军、自由军的百姓。
而旱灾洪灾连绵,官吏贪腐,加上藩王造反,战火连绵,中原百姓更苦不堪言。
自由军与义军的一部分人一起,合称救苦军,以南洋为根基,卷土重来,所到之处,百姓纷纷投奔。
但救苦军虽得人望,在军事、战术、管理上并无高明之人,频频失利,一时之间被围堵在了南方。
林黛玉与卢斯恩重返中原,发现救苦军果然是他叔叔的旧部。目前领头之一还是她的熟人,曾经被罗二妹所救的戏子“明官”,本名“出云”的。
他曾经投到罗二妹手下,如今带着残存的少数义军势力,与自由军汇合,逐渐成了首领之一。
卢斯恩极善于军事,长于战术谋略,指导救苦军绕过了朝廷、藩王军队的围堵,反败为胜。
眼看中原民不聊生,战乱连绵。二人加入救苦军。卢斯恩担任军事方面的统帅,救苦军开始反转被围局面。
在纷乱的中原局势中,救苦军逐渐崛起,脱颖而出,成为了中原的一大势力,还消灭了好几个妄图吞并他们的藩王,将势力延展到了江南。
老太君去世,贾家再次败落,贾宝玉失踪。
贾家众人扶灵回到金陵,要把老太君与其夫合葬入祖坟。
林黛玉前去祭拜,却在贾家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薛宝钗。
原来,京城已经被乱军占领,藩王称帝,薛宝钗在保皇党的帮助下,带着幼帝出逃,流亡江南。
得知救苦军崛起,她借贾家找到林黛玉,通过她,试图联系救苦军,压制藩王,夺回皇位,并愿意将来立宪限制君权。
救苦军原本就是扎根在南方的义军、自由军,势力也多在南方,在林黛玉的周旋下,他们暂时放下恩怨与朝廷合作,以朝廷的势力作为北上的突破口,一起平复中原乱局,同时积蓄自己的力量。
几大势力逐鹿中原,乱军与藩王手下不断内斗厮杀,救苦军与朝廷合作,成功跨过长江,一雪前耻,一路北上,打到京城,活捉伪帝,清理了乱局,重新安定了天下。
至此,在救苦军势大的情况下,薛宝钗和朝廷不得不遵守誓言,先是清算当了年所有参与过屠杀义军、屠杀广州的王公贵族和官僚,然后宣告天下,从此天子不再为尊,成立议会,立宪虚君,对此前的诸多民生弊端进行解决。
在救苦军的主导下,趁着乱世初平,中原基本被犁了一遍,地方豪族势力衰微,百象皆新的时候,在新成立的议会主导下,开始大刀阔斧的开始雷霆版的改革,废除森严礼教,开展展开分地、均贫富、废除匠户、废奴放婢、女子参政等当年义军、自由军未尽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