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真的背着外婆做坏事了。
思绪乱飞的时候电梯门打开,梁靳白牵着她进去。
边慈脚步有些慢,好像是在拖延什么似的。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她有些明显地往一旁站了站,梁靳白感觉到她的手从他掌心挣脱出来。
他没说什么,只从电梯镜面里看着她,
“站这么远做什么?”
他语气很平静,视线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说。
边慈抱着怀里的花,很缓慢地眨了下眼,却并不太敢看他的眼睛,而是说,
“我要不还是重新开一间房间吧?”
“为什么?”梁靳白侧头看着她,往她那边靠近一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边慈掌心攥紧几分,抬头看着忽然靠近的人,感觉心跳的有些快,她下意识的伸手将花放在中间,低声说,
“什么为什么……”
她抿唇,看了眼前面上升的电梯数据,“你是不是靠的太近了?”
梁靳白目光落在她脸上,很直白地问,
“你觉得我要吻你是吗?”
边慈愣住,视线对上他的目光。
梁靳白看着她,不着痕迹地抿了下唇,沉声说,
“我不会在这里吻你。”
电梯叮一声打开,到达顶楼。
边慈感觉掌心已经一片湿润,电梯里的静止的空气终于再度流动起来。
梁靳白面上没什么变化,淡声开口,
“走吧。”
套房很大,边慈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酒店里特有的香水味道。
梁靳白好像也只是刚刚才过来,进门的时候找了下拖鞋摆放的地方。
“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她就想问出口的。
梁靳白没说话,只先换了拖鞋,将大衣外套脱下,看了眼还站在门口位置的人,很轻地抬了下眉。
他拿起边上的另一双拖鞋走到她跟前,很自然地蹲下身要帮她换。
“不用,我自己来。”
边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觉得让他给自己换拖鞋这样的行为好像不太好。
梁靳白却伸手扣住她的脚踝,抬眸看了她一眼,淡道,
“别动。”
边慈站在原地,有种觉得很不真实的感觉,酒店头顶的灯光亮的刺眼,梁靳白就蹲在她跟前,帮她换好拖鞋,然后才回答她,
“你在医院实习的登记资料上有地址,我看过。”
边慈的户籍资料还在南江,一直没改过,实习的时候梁靳白最开始看过他们那组实习生的档案资料,记得很清楚。
边慈微怔了下,哦了声,没再说话。
梁靳白转身走到岛台边,拿起玻璃杯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边慈说了声谢谢,接过,仰头喝了两口又放下。
她看上去很明显还有点紧张,好像还没完全适应此刻两个人的身份转变。
“不脱外套吗?”梁靳白握着水杯,淡淡开口道。
酒店开了暖气,从一进门就很热了,边慈还穿着外套,也没有要脱掉的打算。
“啊。”她闻言似乎微微愣了下,灯下脸很明显的红了红。
看上去好像误解了他的意思。
“房间开了地暖。”梁靳白解释,“脱掉外套会好一点。”
“哦,不用。”边慈抿唇,“我不太热。”
梁靳白没说话,手中握着水杯,垂眼看着跟前的人。
边慈被他的视线盯的有些不自在,感觉到衣服后背和手掌心都已经开始湿润。
“边慈。”
梁靳白放下水杯,忽然开口叫她的名字。
“嗯?”
边慈怀里还捧着花,回答的下一秒只感觉后颈被手掌拢住,她无知觉的抬头,有冷冽的香味靠近,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立刻被吻住了。
整个过程都发生的太突然,边慈感觉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有些僵愣在原地。
跟上次的吻完全不一样。
梁靳白扣着她后颈的手往前滑,变成掌住她脸的姿势,拇指扣着她的下巴,很轻易地往下用力,让她张开嘴。
空气闷热又潮湿,包着花的牛皮纸在两个人中间发出摩擦的声响。
边慈闭着眼睛,感觉牙齿碰撞到一起,不属于她的气息全数被交换进来。
她觉得自己很僵硬,以至于完全给出任何的回应。
梁靳白扣着她的下巴,退开几分,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
边慈不敢睁开眼睛,只紧紧包着怀里的花束,感觉到这个吻已经结束才终于睁开眼睛。
梁靳白靠的很近,并没有离开,目光从深黑的眸子里落过来。
“怎么了?”边慈下意识地开口问。
声音已经变得很沙哑。
梁靳白没说话,只低头将她的手腕拉过来,打开她紧紧攥着的手掌心,盯着她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
“不是说不热吗?”
“我……”边慈微怔,开口想给自己解释。
梁靳白却再度偏过头,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再度更深地吻下来。
怀里的牛皮纸因为距离的拉近被挤压着,边慈担心花被碰坏,伸手有些想将他推开一些,却被梁靳白用另一只手扣住手腕,按着她的后背将她更靠近的压过来。
等吻终于结束,边慈被放开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去看怀里的花。
牛皮纸被压的有些乱,几支在外面的花已经被挤压的往下掉了几片花瓣。
她脸还很红,呼吸也还有些乱,但却只顾着去看花。
“抱歉,弄坏了你的花。”
梁靳白开口,声音低哑。
边慈摇了下头,问他,
“有花瓶吗?现在插上可能会好一点。”
梁靳白沉默了片刻,走到岛台另一边,拿起酒店的电话拨了个号码下去。
边慈看着他动作,又觉得明明刚才两个人还接过吻,但此刻又好像变得有点远距离。
“你要先去浴室吗?”
这里只有一间浴室。
边慈愣了下,看向前面的浴室门,有些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问题,
“我没带衣服。”
虽然酒店有浴袍,但是好像也还是不太方便。
“我让人一起送上来。”梁靳白语气很平静地问,“有尺码要求吗?”
边慈感觉耳廓肯定蹭一下红了,低头有些模糊地说,
“没有吧……”
梁靳白没有再问,嗯了声,过去给酒店前台那边打电话。
大概十分钟后,衣服和花瓶一起被送上来。
梁靳白去开的门,将花瓶拿出来放在岛台上。
边慈刚刚把花拆开,底部的枝叶还没修剪。
梁靳白把装着衣服的袋子递给她,
“我来剪,你先去浴室。”
边慈手上动作顿了下,把剪刀放到桌上,说了声哦,准备接过衣服。
伸手去拿的时候,梁靳白却忽然将袋子往上抬了下。
她抬眸去看他,眼神有些不解,“怎么了?”
“没。”梁靳白垂眸视线看着她,将袋子给她,语气很平静地说,
“我以为我把你吻坏了。”
第1章 绿洲
梁靳白今晚其实并没有打算吻她的。
带她回酒店也不是想要跟她发生些什么。
即使他脑海里有很多想对她做的念头, 但都被他压了下去。
但是当边慈抱着花束站在岛台边对他毫不设防的时候,他看着她,意识到很多事情其实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比如他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一个基本等于陌生人的人。
比如他此时此刻很想吻她。
“没有。”
边慈开口, 脸还是有点红, 但却否定的摇了下头, 视线定定地看着他说,
“我只是还不太习惯这样。”
她顿了下,声音有些低地说, “但没有不喜欢。”
梁靳白盯着她的眼睛,感觉被压下去的某些念头又浮上来,
“刚才我其实没想吻你。”
边慈似乎有点懵,没太听懂他这句话,抬起眼睛看着他。
梁靳白开口道,
“带你回酒店也不是想对你做这种事情。”
边慈听懂他的意思,微微愣了下,摇了下头,
“没关系的。”
她眼睛在灯下清亮的看着他。
说的是没关系。
接吻没关系, 带她回酒店也没关系。
下楼的时候她没有拿钥匙就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会跟他走。
在电梯里的时候她就觉得他应该是想要吻自己的, 但她也没有想过要拒绝。
梁靳白视线看着她, 有几秒钟时间没说话, 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低,
“边慈,你会不会有点太信任我?”
边慈仰头看着他, 似乎很认真地想了下,点了点头, 确切地告诉他,
“嗯, 因为我喜欢你。”
在今天以前,其实她是不太确定的。
不确定自己对梁靳白是什么样的感情,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动心。
下午她一个人坐在咖啡店的时候其实想了很多。
梁靳白第一次对她表白的时候其实她是有些抗拒的,下意识地想要回避。
但早在那时她就知道,在回避之外其实隐隐还有另一种被她藏起来的情绪。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陌生的感觉。
她是想要被爱的,否则过去那些年她不会那样无望固执地喜欢一个人那么久。
但就好像一个在沙漠长途跋涉的人,有一天忽然看见了绿洲。
可是你知道的,沙漠里有海市蜃楼。
渴久了的人如果还能保持清醒的意识那一定是有常人不能的意志力,所以她能区分那是真实还是幻觉。
她看着此刻摆在眼前的爱和巧克力。
一度告诉自己那也许只是幻觉。
她从来不是幸运的人,这种绿洲或许存在,但被她碰到的概率并不大。
更何况,那是梁靳白。
如果有绿洲,不止一片。
那梁靳白一定是最好的那片绿洲。
她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这份幸运,又或者说如果失败,自己又再需要花多久的时间去接受这只是一场幻觉之外的梦而已。
但当她跑下楼,见到梁靳白的那一刻,她知道什么都抵不过自己此刻的心跳频率。
其实在路灯下的时候她就愿意被他吻的。
梁靳白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眼神逐渐变深,他视线落在她脸上,
“你知道我现在想对你做什么吗?”
边慈摇头,诚实的回答,“不知道。”
梁靳白垂眼注视着她很久,最后只是移开视线,“你不会想知道的。”
他说完,没有再看边慈,只平静道,“去洗澡吧。”
边慈抿唇,嗯了声,拎着装衣服的袋子进了浴室。
酒店准备的浴袍很合适,边慈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梁靳白并不在房间,岛台那边的花已经被很好的修剪好放在花瓶里面,灯下花的颜色似乎比之前要更漂亮一些。
边慈走过去,抬手碰了下花瓶里的花瓣。
身后的房间门响了声,边慈回过头,看见梁靳白从外面进来。
他好像已经洗完澡,但没有穿酒店的浴袍,只是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头发还有点湿,正往下滴着水。
边慈微愣了下,往浴室那边看了眼,“你……”
“我在楼下重新开了一间房。”梁靳白开口跟她解释,将房卡放到岛台边上给她,“房卡拿好。”
“为什么要重新开一间?”边慈看着他递过来的房卡,似乎不太理解。
这间套房很大,来之前她也以为可能不方便,但刚才洗澡的时候她看了下,套房的浴室和另外几间卧室都很大,比她家还要大不少,两个人住一间套房很足够,完全没必要重新开一间房。
梁靳白视线对上她的目光,面上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只不着痕迹的抿了下唇,并没有跟她解释重新开一间房的原因,只是沉声说,
“你先休息,明早我帮你叫餐。“
边慈看着他,刚刚洗完澡头发其实还没有完全吹干,她有些缓慢地眨了下眼,低声说,“哦。”
梁靳白看着她,明明已经放下了房卡,重新开好了房间准备离开了,但却没有动。
边慈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梁靳白视线注视着她,开口说,“没什么。”
他说完却又往前靠近了一步,俯下身掌住她的后颈,又一次吻了上来。
边慈肩膀僵硬了一瞬,但并没有推开他,只是很紧张的攥紧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