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清楚提醒着他,她爱他没有那么深。
“师姐,我爱你。”
比命还重要。
他很爱她,她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留恋。
谢卿礼亲了亲她的唇,告诉她:“我们是道侣,你是我的妻。”
是这辈子的妻,唯一的爱人,他会一生忠诚于她,誓死保护她,永远追随她。
他察觉到她已经准备充分,借着温泉一点点抵进,肩膀被她咬.住,她用了很大的劲,血水顺着滴落在水中。
谢卿礼侧首看她,云念的脸涨的通红,额上的汗水细密,柳眉紧紧皱起。
他也不适,彼此都疼的不行,可她比他更难受,他还是心软了,对她根本狠不下心,却并未就此罢休,而是压抑着自己的情动小心动.作让她适应。
温柔却又强势,不顾一切也要彻底占有她。
“师姐,就当我对不起你,今晚本该是我们的洞房。”
他与她结了双生婚契,这本该就是是他们的新婚夜,他想了许久,借着贫瘠的知识想办法让她情动去办成这件事。
或许爱意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他要她爱他。
必须爱他。
要用一颗心,毫无遮挡、不顾一切、炙热坦诚地爱他。
谢卿礼只要她的爱。
她是他唯一在乎的人,是她教会他有了人欲。
竹林热气袅袅,弯月如钩挂在天际,繁星点缀在虚空,休宁城的一切都安静,夜深之后整座城寂静无声,只有隐匿在郊外的宅邸尚不安宁。
密林深处的哗啦声阵阵,交叠着簌簌的风声此起彼伏,偶有几声微弱隐约的声音传来,很快被低.哑的轻.哄和更为狂躁的波浪掩盖。
云念什么都看不清。
她根本没想到自己会与任务对象有这一步。
如今看来,这里的一切应当都是他的精心设计,这处亭阁和阁中置衣的软榻也派上了用场。
繁星在摇曳,光影朦胧模糊,月亮也不再静止,视野中的一切都是如此。
脊背下的软榻吱呀作响吵得她缓不过神,苍穹就在眼前,她茫然望着夜幕中的繁星和弯月,夜色太深了,好像快天亮了。
膝弯滑下又被捞起,无力任由摆弄随着摇曳。
“师姐,师姐……”
云念看着他的眼,汗珠滴落在她的身上,她无措想要为他擦汗,可浑身没力气。
谢卿礼紧紧盯着那颗同心痣,如愿看到了它的颜色变浅了些。
他吻着它,渴望着它,依靠着它。
希望她因此爱他,因此在乎他。
同心痣发着莹莹微光,云念浑身难受,攀紧他流泪。
“师弟……”
她不知道怎么了。
她发了疯想跟他这般,一直到地老天荒,可她为何会这样想?
“师姐,我给你,别哭。”
眼泪被人吻去,攻.势再一次加急,泪珠成串落在软榻上,她啜泣的不成样子,他给予了同样濒死的极乐。
云念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屋内的,意识再次清醒之时已然换了地方,是一处陌生的屋子。
帷帐被放下,他却在里面放了颗夜明珠,冷光将宽大的榻照的分外明晰,谢卿礼要看到这一切,也要让她看到,要让她清楚记得。
只记得睁眼便是少年暗红的眼。
只记得温凉的汗滴落在身上。
只记得一声又一声的情话,呢喃着对她的爱,又卑微祈求她的爱。
黑夜渐渐褪去,天边发白,逐渐升起一抹霞光,扫过暗淡的天际,逐渐弥散成金红的光笼罩天际。
万籁寂静,清风吹动院中的花摇曳,瓣身上的露珠滴落隐入青翠的地面消失不见。
谢卿礼收起了枕边的夜明珠。
紧闭的屋内竹香混杂着桃花香,隐约还有尚未散去的海棠花香。
他覆首上去亲吻光洁的脊背,听到她无助的祈求:“我困,我好困……”
她有些迷糊,眼皮在打架,困意汹涌将她淹没,偏生他又不放过她,翻.来覆.去折腾着让人难以安睡。
“睡吧,我不打扰师姐。”
规律的熟悉声响起,他将她翻了过来,打了盆热水来清理秽.物,将她抱去了另一间房中休息,这间屋今日是不能住人了,否则她醒来该吵他了。
谢卿礼看了她许久,她就陷在被中仅露出一张小脸,眼眶微红哭了一宿,闭眼睡觉也忍不住皱眉。
紧皱的柳眉被展开,鬓发被他捋顺,她的发饰也被他尽数解下,如今未施粉黛素面朝天的模样格外乖巧。
屋内的一切都是按照她在踏雪峰的闺房布置的,她最喜欢那些小玩意儿,他便买了许多装饰这里,门前挂着的风铃,窗上贴着的窗纸,屋内墙上镶嵌的奇怪又有趣的壁画。
在那些年里他没敢回过这里,在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之时,瞒着她回了这里。
白日跟着扶潭真人练剑,夜晚用传送阵法来到这里布局,清扫庭院,栽花种树,打了个秋千和温泉。
想过很多次和她成婚的场面,他根本没想过万一云念便是不喜欢他又能如何?
从意识到自己的心意那刻,他们就只能是彼此的。
谢卿礼弯腰轻啄她的唇角,而她无知无觉。
那颗同心痣很快便会消失,她永远离不开他。
“师姐,我是你的。”
不管她要不要,他都是她的。
就此相爱,一生相随,死生不弃。
***
云念醒来后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谢卿礼不在屋内,屋内燃着暖炉,这里很温暖,被褥上还带着少年的气息。
她麻木地想着凌晨的事情。
云念并没有什么太过激烈的情绪,实际上一颗心平静如水,在与他缔结婚契那刻便想过会有今天这局面,她后退的那一步刺激到了他,他修的是杀戮道,刚大杀一场的少年本就情绪不稳,他昨晚一再逼问,她又不说爱他。
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云念在想,若是自己在他第一次问之时说了爱会怎样?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做接下来的事情,会放她一马。
可她没说,那时候被情动懵了头脑,根本反应不过来。
若问她是什么想法,这件事于她而言是早已预料的事情,她想的是顺其自然发生这些,他们本就结了婚契,她又喜欢他,两情相悦的人做这些是可以的,可他显然不这么想,她的退避与迟迟不说的爱意让他失控。
云念以手扶额,浑身不适,明明两人的年纪都差不多,为什么他生龙活虎,她跟跑了十个八百米一样。
果真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可惜苦的是她。
云念叹息,艰难翻身想要换个姿势睡觉,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
闭上的眼在瞬间睁开。
她动了动。
叮叮当当。
她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淦啊!
云念坐起身掀开被子,如玉的足腕上套着个银链。
说银链也不对,毕竟这不是真正的链子,是灵力凝聚出来的锁链。
甚至带着暖意,一点也不冰凉,沿着她的肌肤温暖着她的经脉,充沛着她的灵力。
可也限制了她的行动。
谁的杰作不言而喻。
云念又气笑了。
不是吧不是吧,她真把他吓到这种地步吗,不就是后退了一步吗,不就是没有说爱他吗。
至于吗?
真的至于吗?
温润如玉的少年郎被她逼成了个神经病吗?
房门在此刻被打开,云念看去。
少年换了身常服,颇为素雅的款式,衣领处绣着银竹,并未束冠,马尾用个发带高束。
他刚进来,云念闻到了一股甜腻的番薯香。
少年瞧见她的模样后眸色一暗,握着门把的手蜷紧,分明清晰的喉结微微滚动。
云念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
“……”
她拉过被子捂住自己:“转过去,不许看!不然戳瞎你的眼!”
他轻笑了声,并未转身也并未闭眼,而是端着手上的番薯走来。
少年将她连人带被卷起搁在膝上,亲了亲她的唇,问她:“饿了吗,吃点东西?”
云念:“不饿也不想吃。”
可肚子却在此时咕咕叫起。
云念面无表情:“……你的肚子为什么在叫?它吵到我了。”
少年笑出了声:“嗯,是我饿了,师姐陪我吃点。”
他的脖颈上都是抓出来的痕迹,云念有些不敢看,别过头支支吾吾:“你给我解开。”
少年头也不抬:“不行。”
瓷勺剜着番薯送到嘴边:“师姐,吃点东西,待会儿我去买些别的吃食。”
云念别过头拒绝,皱眉问他:“你给我解开!”
他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不解。”
修长的手握向脚踝的银链:“这是我的灵力凝聚的,师姐可以在这座宅院活动,想解开的话,那就比我强,你可以直接劈碎它。”
云念惊恐:“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怎么比你强啊!”
他是渡劫啊!
一个渡劫啊!
少年认真道:“与我双修,师姐很快便能迈入渡劫。”
云念:“……”
你真是个人才。
他的手环着那根银链,嗓音刹那间沙哑:“很好看,我很喜欢。”
云念看着那根银链沉默。
“师姐知道我有多想把你藏起来吗,就像现在这样,造个金屋,只有我们两人,你我生时缠.绵,死亦不休。”
“造一副锁链把我们捆在一起,师姐别担心,等我杀了温观尘和浮煞门,我与你锁在一起如何,我们日夜不.停,直到你成为渡劫?”
他说的很认真,是真的有这个想法。
云念只觉得荒谬。
这个世界终于颠了。
温润如玉乖巧听话的正道之光都是假的,从头到尾都是个疯子!
好似看出了她心里的那些话,少年在此时吻上她:“我爱师姐是真的。”
他放下手上的番薯,翻身将她压下。
“我爱你,我只爱你。”
“那些伪装是假的,这颗心是真的。”
他拉起她的手贴在心口,心跳震耳欲聋。
“你听见了吗,我爱你。”
会用生命去爱她。
誓死不渝。
他又垂首覆了上来,按住云念抵抗的手腕。
第72章 南泗之境二十四
他太陌生了, 一点不像她记忆中认识的那个谢卿礼。
印象中的谢卿礼是温柔听话的,是对她极尽呵护的,是对她全身心信任爱护的。
他对她视若珍宝, 虽然喜欢逗她,却并未有过蛮横强硬的时候。
他现在这副模样让云念觉得陌生,太陌生了。
“师姐……”
他又凑上来想要亲她, 云念急急忙别过头抗拒着他。
谢卿礼的唇落在她的耳畔。
“我饿了!我要吃饭!”
她像个泥鳅一样从他的怀中钻出来。
谢卿礼含笑看去, 云念端起一旁的盘子, 拿过瓷勺小口剜着番薯。
她许久没吃过东西了,纵使修士不需要饮食,但云念早已习惯了一日三餐正常吃,一顿不吃便会肚子叫。
或许是种心里因素, 总之这一勺番薯下肚, 整个肚子暖洋洋的,周身的疲乏也消退许多。
她缩在榻边小口吃着番薯, 离他远远的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周身无形的刺都竖了起来。
少女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实在可爱的不行, 裹着薄被像个仓鼠, 乌发披散在肩上遮住那些痕迹。
少年第一次与人这般亲密,极致的亲昵与接触, 将所有都给了彼此。
他从未有这般安宁的时候, 与她纠缠的几个时辰里, 她就在他的怀中,无助攀附着他,抵抗不得, 逃脱不掉。
谢卿礼的手还环在那根银链之上,这是他留给彼此最后的束缚了, 等他处理完浮煞门那些人,他会回来与她一起困在这里,这里只有两人,只能看得见彼此。
一个番薯她吃的很慢,可他就坐在榻边看着她,在他的目光下云念的这顿饭如同嚼蜡。
“谢卿礼……”
她终于还是吃完了盘中的番薯,他接过盘子随意一丢,跪在她身前便压了过去。
红唇被堵住,番薯的甜腻蔓延在彼此的唇.齿之间,他压下来攻城掠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