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喜欢粘着她,明明折腾了许久,浑身上下都被他亲了个遍,怎么还是见着她就要亲。
刚开了荤的人根本止不住,按住后颈死死纠缠着她,将云念的呼吸尽数篡夺,只能从他的唇齿间给予生的希望。
裹在身上的薄被被他拉开,温凉的身躯覆上来,云念被冻的一颤,急急忙睁开了眼拉过被子重新掩在身前。
他又想……精力这么旺盛能不能去杀几个浮煞门人!
她别过头躲开他的唇:“谢卿礼,我累了!”
她有些惊恐,看也不敢看他。
知道折腾她太狠了,谢卿礼闭了闭眼。
“嗯,不动师姐。”
云念还是不理他,看他的眼神戒备。
修长的手探入被中,精准攥住她的足腕,拖着她便将她拖了过来。
云念:“!”
他取出乾坤袋中的衣裳,拉下薄被便要给她穿上,云念慌忙按住他的手:“我,我自己穿!”
谢卿礼默不作声给她穿上衣服,云念挣扎的力气在他眼里什么都不算。
纵使什么都做了,浑身上下都被他看遍了,可这时候云念恨不得戳瞎他的眼。
她真的没感觉错,谢卿礼就是变了很多。
少年低垂着眼给她系小衣的带子,神情平淡,侧脸上几道抓痕提醒着云念她都干了什么。
明明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人,但就是变了很多。
从她消失一月后再回来,他便像变了个人,对她依旧温柔,但不再完全听她的话,蛮横强势,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引诱或者强迫都明目张胆毫不收敛。
清淡的吻落在脊背上,忽然凑近的竹香让她清醒,他将她抱在膝上亲着她的肩颈,在一处印痕上辗转。
“师姐,疼吗?”少年低声问,有些小心翼翼,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云念瑟缩着要躲:“你,你放开我!”
他扣着她的腰身,沿着耳根轻啄:“师姐,凌晨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不后悔,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般做。”
自带她来了休宁城之时他便下定了决心要做这件事。
他给过她机会,若她说爱他,回应他的爱意,他不会再逼迫她到这一步。
可什么都没说。
等来的只有她在极尽折磨之时崩溃的祈求与敷衍。
“谢卿礼,你放开我好吗,我们好好说话。”
她拉着他的手。
云念知道他吃什么,攀着他的肩柔声道:“南泗城的事情还没解决,我们先出去解决那些事情再说这些好吗,你父亲裴归舟——”
“师姐,不要。”
他打断了她的话。
云念一愣。
少年只是道:“不行,南泗城的事情我会去解决,但你不能离开这里。”
他替她穿好了外衫,将她转过去背对着她替她挽发。
“你便在这里,我很快就会杀了温观尘,剿灭浮煞门,届时我们办完婚宴,我会与你一同锁在此处,这里只有你我,只有我们彼此。”
顺滑的乌发被他挽起,他应当是学过了,如今的手法很熟练,轻松便为她盘好复杂又精致的发髻,取出买好的发饰别在她的发间,将那两朵小绒花也夹了上去。
云念现在整个人很懵,对付这样软硬不吃的谢卿礼毫无办法。
打不过也不能杀,温柔相劝、强硬命令都不行。
他自身后揽上她的腰身,亲上她的耳垂:“师姐,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想有一个如南泗城一般的世外桃源,只有他们两人,没有旁人来打扰他们。
在夜晚抵死缠.绵,在白日诉说对彼此的爱意,或许很久很久后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虽然他不喜欢孩子,但若是他和她的,他也会尽好一个父亲的责任。
云念瑟瑟发抖,整个人都炸了。
大脑被他的话轰的一片空白,这小子是真的准备这么做!
“师姐,我出去一趟,等我回来,嗯?”
他绕到她身前,单膝跪在她的脸侧,扣着她的后脑勺津液互换,接了一个半刻钟的吻,直到云念双眼迷蒙,他隐隐控制不住之时才住了手。
“等我回来,楼下有话本子,师姐打消打消时间,晚上我带你出去好吗?”
少年揉了揉她的头发,俯身在额上一吻。
房门被关上,云念眨了眨眼。
原先安静的人像是炸了毛的刺猬,翻身将额头抵在榻上缓着神。
她将系统放了出来:“啊啊啊他是不是ooc了啊!《碎荆》里明明写的他在十年后才会黑化,怎么现在成了个神经病啊!”
刚被放出来的系统一脸懵;【你说什么?】
云念坐起身指着自己的脚踝:“你看啊!你家男主的杰作,他搞囚禁play啊!”
系统:【……】
“啊!”
【卧槽!】
一人一统齐齐哀鸣。
谢卿礼刚绑好的发髻被云念挣扎凌乱,系统走来走去比她还要焦急。
【不是,你到底做什么了啊,谢卿礼是这种人吗!】
“你搞什么受害者有罪论啊,我做了啥啊,我就是……我,我没说爱他,他就恼了,他怎么不是这种人啊,他把我们都忽悠了!”
【那怎么办啊,你可以解开吗?】
“你问这话自己不觉得有bug吗,他是渡劫啊我咋解开!”
系统躺倒:【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我们听天由命吧,你不是想跟酷哥谈对象吗?】
云念:“完了,要栽这里了,转正后的第一个任务!”
系统:【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如果有,那你就躺下,阿门。】
云念瘫在榻上仰面看天。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破防。
系统和她都没说话,一人一统齐刷刷摊平。
直到一炷香过后,云念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翻了起来。
“不行,哪能这么轻松就放弃!”
【草……姐,你吓我一跳。】
她穿上鞋就往外跑,他们在二层住,一层应当是大堂,总之她也没进去过。
这宅院实在太大,云念穿过长廊凭借记忆找到大门,轻轻一拉——
门开了。
云念:“!”
【惊喜来的如此突然!】
她就知道谢卿礼是骗她的!
云念笑盈盈就要迈步出去,脚刚抬起,足腕上的银链被牵扯。
她的脚定格在虚空一步也难前进,前面像是有块巨石拦截着她的去路。
她用力到莹白的脸涨红,额上都是汗水,青筋因为用力突起,可脚就是迈不出去。
【他还玩真的啊!】
云念累瘫在地面,毫不嫌弃盘腿坐下。
她忍不住磨牙:“我跟他掏心窝子,他跟我玩心眼子,回来我再收拾他。”
明明出路就在前面,她可以看到外面的桃林,门前种了排排桃花树,如今桃花尚未开启,等过了年后绽放,这里都是浓郁的桃花香。
这些桃花树应是新栽的,也不知他从哪里移过来的。
这处宅院虽说在休宁城,可附近空无人烟,好像方圆百里只有他们这一处宅子。
她坐在门前吹着风,怎么都不敢相信谢卿礼会成了现在这样。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在伪装,原书中提及的少年郎是个正道之光,实际上早在这时候他就已经黑了。
不,应该更早。
或许谢家灭门之时他的心境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唉,其实也合理,人在那样的环境下怎么可能不疯呢?】
尚未出生父亲死去,两岁父家灭门,四岁母家灭门,因为他死了一万多人,那么小的孩子被带走废了浑身经脉,关在深不见底的井中,每日都要被拔掉脊骨,逃出来后亲自碎了道心另择大道,在妖域那地方生活了那么多年,回到修真界查当年的真相,还要一边躲避追杀。
他如今刚刚十八岁。
云念当然知道。
心里的慌乱其实不是因为谢卿礼是这副模样,她害怕的不是残忍狠戾的谢卿礼。
她害怕的是这样的谢卿礼,会不会走向原书的结局?
他跟十年后的谢卿礼太像了。
云念屈膝坐着,下颌抵在膝盖上,心里郁结沉闷的难受。
难道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吗?
***
南泗城的雨终于停歇。
江昭撑剑跪地,血水顺着下颌落下,苏楹哭着想要带走他:“阿昭,阿昭你别吓我。”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远处的顾凛和裴归舟还在试图找到突围的方法,而他已经力竭,本就只是化神修士,遇到这么多元婴和化神的妖修、魔修以及人修再难应付。
一条蛇跳起要咬上苏楹的脖颈,江昭用最后一丝力气斩断蛇头。
大口的血喷溅而出,他没有办法动作,浑身无力只能依靠着苏楹才面前直起身体。
“阿楹……念念她……”
江昭喘着气,裴归舟在这时候来到他们身边替他们斩着周围的蛇。
他当年将修为渡给了谢鸢,在生死境中的这十五年虽然也在修行,但修为也大不如以前。
浮煞门人数众多,温观尘是一心要他们的命,自他们从生死境出来之时便被盯梢的人发现,派了一批又一批人来刺杀,若不是顾凛修为算高,他们早就死在不知哪里了。
云念又毫无踪迹根本寻不到。
江昭和苏楹都忧心,裴归舟要去找谢卿礼,顾凛不知在想些什么,瞧着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苏楹的心疾越发严重,南泗城的业火留下浓重的烟气和血腥味,激化她的心疾,需得尽快送她出去。
可整个南泗城都被谢卿礼的禁制包围。
耳边是苏楹的哭喊,江昭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艰难撑剑想要去帮他们,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顾凛也终于支撑不住,一个魔修在此刻横刀劈向他,身后又有一个妖修逼上前来要将他的头颅斩掉,他退无可退,必须捱下其中一招。
顾凛咬牙,越发觉得后悔,早知道刚来这里的时候掳起云念就跑了。
他侧身要挡下身后的妖修,以脊背去抗眼前的魔修之时,眼前光亮一闪,血光崩溅,温热肮脏的血溅了他一脸。
顾凛还没反应过来,剑柄打在他的胸前,将他狠狠砸向裴归舟、江昭和苏楹那里。
结界自天而降将四人罩住。
顾凛茫然起身看向远处的白衣人。
许久没见的人依旧是一身白衫,瞧着没有什么变化,一剑劈斩而下,四周的蛇群炸出数道剑光,残缺的蛇身混着血肉歪歪扭扭散落了满地。
只一眨眼,少年冲入包围,以一己之力游走在数百人之中。
妖修、魔修、人修数不胜数,淹没了他的身影,只能透过碎荆的剑光判断他的位置。
顾凛喃喃:“他好像……更强了。”
是更强了,一人对抗这些人也不显吃力。
一个渡劫中期,对上数百元婴后期、化神期、大乘期的修士竟然游刃有余。
裴归舟紧紧盯着被吞噬的少年,其实只能看到银白冷冽的剑光,但他知道那是谢卿礼。
“阿礼……”
直到杀干净最后一人,谢卿礼收回剑垂首看着满地残尸。
白衣上尽是血水,无一是他的血。
少年面无表情,顶着昏暗的苍穹和遍地残尸血水,一人孤零零地望着他们。
他的目光在江昭、苏楹和顾凛的身上扫过时是平淡的,可当落向裴归舟之时,少年不动声色捏紧了手中的剑。
一身紫衣的人与他一样竖着高马尾,面容清隽剔透,漆黑的眼中是小心翼翼与亲近,很纯净的眼神,与阿娘房中挂着的画像几乎一模一样。
他曾经以为他死了。
谢卿礼抿了抿唇没说话。
裴归舟反而笑了,率先一步上前将他揽进怀中。
他拍着少年的脊背:“阿礼,辛苦了。”
谢卿礼没动作,双臂依旧垂着,像是被抱着的石柱一般,不回应也不说话。
其实很陌生,跟程念清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他对他们的认知都是从旁人的口中得来的,一点也不熟悉。
只知道自己有个很好的小姨和父亲,只知道他们是他的亲人,只知道自己应该护住他们。
“阿礼,这些年我很想你们。”
想他和谢鸢。
提到另一个人,少年喉结微微滚动,眼底忍不住翻上红意。
唇瓣翕动几瞬终于找回了声音:“阿娘她……”
裴归舟沉默一瞬,再开口时嗓音哽咽:“我知道的,爹知道的,有我在,阿礼,今后爹会护你的。”
“是我的错,是我没护好你们母子,是我的错。”
他紧紧抱着谢卿礼,少年安静任由他抱着,垂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昭三人没吱声,留给他们父子二人独处的空间。
走到这一步怪的了谁呢?
谢卿礼怪自己身怀穹灵剑骨,因此让三家为护他惨遭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