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是没办法了,眼前这地沟里的老鼠身份显赫,在这地下城里已玩/弄致死数个妙龄少女了,甚至娈童也被其做成了美人盂!
今日自己逃脱未成,若不自救便是难逃屈辱一死!
怪只怪,这小姑娘倒霉了。
王权贵直勾勾盯着殷姝,已是移不开眼来,纵使穿着寻常无过的衣裳,也是难抵的娇媚诱人。
他御/女不在少数,便是童子也有采猎,今日面前这尤物无论是男是女,都逃不过自己的手心。
远处凄厉的惨叫似已停了,殷姝遍体生寒,朝自己走来的男人猥琐卑劣,尤是落在自己身上的淫光,让她止不住的难受和不适。
她已是忍不住的蝶翼发颤,头脑发嗡着辨着周遭的地形,飞速运转着该如何逃脱。
男人离自己愈来愈近,就在所有人放松警惕的功夫,她眼瞧着女子的腿弯想踹是哪个一脚脱身之际,只闻阵阵尖叫自人群中荡开。
“大猫!杀人了!”
起初,她只以为又是底下的人与兽斗,可随着凄厉的惨叫愈发逼近,她抬眸望了眼,竟见那只在东宫见过两次的“大猫”,它眼冒着幽幽绿光自人群中扑来,那副残暴凶狠的模样,殷姝纵使见过,亦吓得心跳如擂鼓。
然王权贵似并不急,还镇定自若的噙着邪笑朝自己走来。
殷姝捏紧了手心,趁众人生乱的功夫,殷姝抬起一脚猛得朝旁侧的女子踹去,在人吃痛松开手之际,扯着步子朝甬道券廊底下跑。
一路跌跌撞撞,不知此刻这地下城发生了什么,与她一般逃命的不止她一人!
殷姝溺进纷乱的人群中走,最后竟止在了最底层,窄小的铁门一时间被围堵在前,而身后追来的人已愈发近,殷姝没有办法,只能忍痛换个方向。
不知到了何处,人愈来愈少了,血腥气愈发的馥郁扑鼻,可如此胆破心惊的情景,自己头脑却愈发的不清醒起来。
怪异的难受自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全身止不住的发热。
这是怎么了?
蓦得,她看见遥遥前方立着的一道身影。
“宴卿哥哥……”
滞在喉间的话被生生扼住,她瞪大眼来,紧缩的乌黑瞳眸里倒映出一片血色。
她眼见着自己熟悉又陌生的矜贵仙谪此刻化作了执掌生死的地狱修罗。
他明明前一秒还笑着和面前那漂亮女子说话,可下一瞬,便云淡风轻将手中玩转的匕首狠狠扎进了她的腹部。
女人震惊的瞪大眼眸,似并不相信面前的男人会如此对待自己。
蔓出的鲜血须臾便浸染春衫,殷姝脊背发软,被这巨大的冲击震得头脑清醒了些。
她能看见姜宴卿银色面具下如墨玉的冰眸残忍而森寒,他眼眨也不眨,持着刀柄的那双玉手又是不咸不淡一转,碾转在那女子的腹内。
“啊……”
淅沥的惨音已被扼制,“咚”的一下那女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殷姝全身发着颤止不住的往后退,她有些害怕这样的他,蓦得,她被一股蛮力扯住了手腕。
“还想跑去哪儿?”
少女心中一咯噔,回过身去看见的是那张肥头大耳令人作呕的脸。
王权贵似也看到了前方之景,令人作呕的面上微一愣,更 多资源都在腾 讯群四二而咡五九宜四柒便扯着细弱纤薄的殷姝往后处退。
可转而他便被侧方瞪来的一脚踢出老远,撞在了廊柱上。
“哎呦!”
王权贵发出猪叫般的惨叫。
一道熟悉的身影跃至眼前,殷姝悲喜交加,那是秦明。
不出一瞬,殷姝觉一道极寒冰冷的视线审在自己身上。
她颤着呼吸望过去,看见姜宴卿那张暴戾阴鸷的脸。
那冷银面具之下几乎是与墨色融为体的双目,甚至鲜红的血有几滴溅在了面具之上,更添妖孽般的狂乱残忍。
他遥遥凝着她,沉沉捻出一句,“姝儿真是不乖。”
冰冷森寒的话音一落,殷姝骇然被吓得扼住脖颈一般,急促张阖的唇瓣却挤不出完整一句话来。
“我……我……”
见此,男子唇线微勾,轻飘飘捻出一声,“过来。”
清沉的嗓音含了些暗涩,其中衮着怒不可揭的火气和暴戾。
殷姝吓得失声,“不……不……”
说完,眸间的泪便是没忍住滚了下来,“不要……”
她是真的怕,她知道现在姜宴卿在生她的气了,气她偷偷跑了出来,还遇见这种危险。
然她现在若是过去了,他也会给她一刀吗?
少女如此抵惧怯懦的模样彻底惹怒了姜宴卿,微眯的瞳眸残忍蛰寒。
“呜呜……”
殷姝见此模样,没忍住哭出了声,她全身如处冰窖般发着细颤。
无声对峙一瞬,她弱弱吸了口气,一边抽搭一边提起发软的脚往男子的方向艰难挪去。
她明白,若她再不过去,这地狱修罗会更骇人的凶残。
少女一边走一边哭,豆大的珍珠止不住的啪啦往下砸,姜宴卿眼见着人一步步缓缓走近,在其离近身的刹那,长臂一捞将人揽进了怀里,蛮横的力几乎要将她腰掐断。
殷姝不敢说疼,只尽量乖软听话着窝在人怀里。
蓦得,她又是听见熟悉的打斗声来,刀剑的激鸣发嗡震响,声声震进了耳朵里。
殷姝偏过头,看见和秦明鏖战在一处的宋今棠。
“今棠姐姐!”
她唤出一声,正疑窦今棠姐姐怎此时出现,又怎出现在这里,却被姜宴卿捏着下颌转了回来,“不许看。”
旋即,他阴翳这一双眼,朝秦明厉声下令,“杀了。”
刀刀致命之余,秦明狠戾着一双杀戮的眼,得了空隙答:“是!”
话音落下,便又是锵鸣的缥缈剑光,他身形一转,借力避开朝自己逼来的剑又画拳为风,朝自己扑来的女子劈去。
结实的一掌,便是殷姝被大掌捂着耳朵都听见了一声女子的“闷哼”之音,宋今棠背抵在廊柱上,咳出一口血来。
“宴卿哥哥,别杀她,先别杀她……”
哭得泪眼模糊的少女连攥住了男子的大掌,急急哀求,“求你了,让他停手……求你了……”
姜宴卿抿着唇,冷墨寒目如旧,最后终是在少女要哭的背过气之际,叫停了那刀直逼宋今棠胸膛的秦明。
“都带回去。”
“是!”秦明收了刀,锁了宋今棠的穴,命人压回去的同时,没忘那趁机想溜走的王权贵。
四周安静了些,殷姝还在止不住的抽噎,在仰首也看不太清的面色里,姜宴卿长睫微眨,一臂将少女抗起身来。
“啊!”
殷姝尖叫一身,下意识挣着想下去,却被大掌啪的一下拍在了俏臀上。
原是梨花带雨的啜泣顿又惊天地泣鬼神起来,“呜呜呜。”
“啪!”
又是一下,自那处传来的痛感一瞬有些发麻,最后蔓止昏涨的脑袋。
殷姝被打懵了,她生生将放肆的哭声憋了回去,忍不住的抽噎啜泣。
不知被扛着走了多久,少女哭声小了些,又觉身形一转被姜宴卿单臂抱着转了个身,似抱幼童那般的姿势伏在人的肩头。
她被带上了一辆阔畅的马车,又被粗鲁的放了下来。
她又气又怕,更是莫大的恐惧翻涌,她以前见过他失控暴戾的模样,可这是第一次见他杀人,第一次见他如此的嗜血模样。
第58章
被塞进马车里, 她下意识想躲藏,却被
狂佞的野兽扯着腰揽了回去。
底下的马车经外头车夫扬起一鞭, 喷出一口响啼便疾驰而出。
殷姝正是倔强又可怜的挣着男子的铁钳,没注意一踉跄差点磕在那木板上。
如此一来,自己那置在野兽狼光中的臀部又是挨了一下。
“啪!”
殷姝睁着一双抵惧又气忿的眼睛直直瞪着姜宴卿。
他足足打了她三下屁/股!
她也气得想打回去,咬回去,最好是也让他掉金豆子。
然憋屈瞪了半晌的漉漉水眸,在瞧见男子扯下自己面具露出那张狠戾凉薄的俊面时,又是登时吓得睫羽急颤, 楚楚哭出了声。
“呜呜呜好疼……好疼,你别打我了……”
她不敢再抬眼看他,可偏生姜宴卿却强势又霸道的掐住了她的下颌。
“姝儿今日当真是太不乖了。”
男子眼底冷却, 那本就乌黑的眼眸中满是冰霜。
殷姝被激得全是直发着细颤,呆愣愣的扑朔蝶翼看着人。
足足过了半晌, 姜宴卿却是将环在她腰间的大掌撤了。
他阖上了双眸,双手置在膝间, 隐在银面下的那张俊面半隐半现。
从那显露的下颌和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殷姝亦能察觉那阴沉森寒的骇压。
方才被他打过的地方还疼着,不用看,也知那处定留下鲜明的手印子了。
她不敢再哭得大声,只能隐隐细弱抽噎着,昳丽沾满水色的眼尾通红, 她缓了一阵, 抬起手背拭去蕴蓄在蝶翼上的水雾。
如此, 视线清晰了些, 她视线不经意一流转,瞥见姜宴卿置在膝上一只染了些血迹的大掌。
但那血, 并非他的。
想来是他重金赎来的女子身上的血。
殷姝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方才他抱自己的手是另一只干净的手……
可虽是如此,今日的他是真的令人畏惧到了极点,想到此,殷姝还有些心有余悸,她想悄悄又往里侧缩了一寸,离还在气头上的姜宴卿远些。
可这终究是想想罢了,她不敢,她也逃不过姜宴卿的手掌心。
马车跌跌撞撞,不知已行到何处,偌大的车厢里气氛仍是凝固如寒冰般浸骨,殷姝吸了口气再度抬起眼来,看向身侧的男子。
他还闭着眼睛。
殷姝软唇一张一翕,终是没忍住弱弱出声。
“殿下……”
闷着哭腔的话一出,殷姝及时止了口,近几次来,她也看出了一些,面前这难以捉摸的太子爷是会为自己这身“宴卿哥哥”放下些戾气的。
她怕姜宴卿方才的杀戮未止,又怕自己不甚惹的这野兽发狂,她声线放软了些,亦放低了些。
“宴卿哥哥,你……你为何要杀今棠姐姐?”
姜宴卿没睁眼,面色无改,似已进入休憩,然殷姝分明却瞧见他那随意搭在膝上的大掌上经脉暴起,果真隐忍蛰伏着滔天的怒气。
她知姜宴卿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屡屡不听话,甚至今日又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殷姝默默吞了口气,缩了缩僵硬的脖子,正当她以为他不会理她之际,却见他轻轻牵唇,将外头的秦明叫了进来。
高大的身影撩开门帷,迈开长腿跨入,秦明垂首,“主上有何吩咐。”
“将近日截的密信拿出来。”
“是。”秦明不明所以,但瞅见其身侧正萎缩蜷成一团的殷姝,大致猜出个大概来。
太子是要让这蠢笨的小提督识破那心思深沉的女杀手。
他自怀中掏出一小截竹筒来,在殷姝懵懂疑窦的盈盈水眸中,将内里的几条小纸递出。
殷姝眼见着真相就在眼前,却有一瞬不敢去接。
她咬着唇瓣沉吟许久,终是将其接了过来。
摊开一张放在手心,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秀娟又大气的字体,这便是今棠姐姐的字。
可上面所写却如寒刀般扎进少女心里,这分明是在朝旁人传递信息,传的尽是离宫以来自己的行踪。
殷姝脸色白了些,她打开一张又一张,更是看得脊背生寒。
不仅传递自己的行踪,连太子的行踪更是无一幸免!就连今日进这地城来亦是有所图谋——
今棠姐姐接了令要探清太子走向,并见机行事扰乱计划,甚至还要……
殷姝心如擂鼓,方才止住的涩意又一瞬的涌至眼眶。
今棠姐姐的目标还有要杀了太子。
“不许哭。”
忽地,男子清沉还带着些寒气的嗓音在头侧响起。
此时秦明已经退出了马车,殷姝噙着水雾朦朦的眼望向姜宴卿。
他似早有预料自己会是这副反应,然亲眼看见自己信任的人如此背叛,然自己这性子怎能忍住不哭。
她抽咽着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自己信赖的今棠姐姐接近自己目的并不单纯,是为了利用她,谋害太子。
殷姝愈想愈是难受,甚至连她体贴的带自己自京城出来,又或是今日去地下城寻姜宴卿都是为了借自己方便行事。
“呜她为什么要这样啊?为什么要骗我……”
殷姝想不明白,明明她对自己算得上好的。
少女又委屈又无助的哭声令姜宴卿心底微吐了口气,他掀起眼皮,道:“她是混迹江湖多年的杀手,善于伪装,唯利是图。她能听你哥哥的命令保护你,亦能受别人之令背叛你。”
男子的话深沉,殷姝仍是有些不明白,但也知道了,自己一直叫的今棠姐姐对自己或没存几分真意……
似是想起什么,她又抬起眼来,凝着姜宴卿,问:“那你对我也是假意吗?”
毕竟他以前是为了利用自己牵制哥哥,将自己骗进东宫里头的。
少女稚涩的嗓音翁着鼻音,有些娇娇的软,然自那柔软唇瓣里吐出来的字眼却并不乖软。
姜宴卿默了半瞬,喉间微涩答了声,“刚开始是。”
纵使听到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殷姝也不可避免的心一涩,这情愫来得极快,却让她难受的全身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