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羊花花同学会——曈暖【完结】
时间:2024-02-20 17:29:00

  许一诺一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忙说:那赶紧洗洗睡。
  范丁玲哼哼唧唧地抱怨:都不能仰躺着睡,得趴着睡。屁股都坐扁了。
  许一诺回个抱抱的表情:辛苦屁屁了。
  范丁玲回:我撑不住了,你也早点睡。拜。
  许一诺飞速去了趟厕所,打算看完这集也就睡了。
  回来就看到赵嘉锐微信:我到家了。
  许一诺秒回:辛苦了,晚安。
  赵嘉锐说:睡不着。
  许一诺一愣:不是开了很久车?路上还堵车了。
  赵嘉锐回:嗯。但就是睡不着。
  许一诺问:那你在干嘛?
  赵嘉锐回:刚停好车,还没下车。
  ……
  许一诺很认真地给他提建议:你泡个澡、听个书,就容易睡着了。
  赵嘉锐没接她的话,换了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种百合?
  许一诺说:等郁金香开花。
  赵嘉锐回:那就是三月中?三月中才种百合,不会太晚吗?
  许一诺说:不晚。百合花期在六、七月,种球下去三个月左右开花,正好。
  赵嘉锐回:噢。
  许一诺自个儿想了想,发觉不对:不对,三月中回去确实晚了。郁金香打苞我就得回了,这样你才能第一时间看到花开。
  赵嘉锐秒回:我可以上门提货。
  许一诺诧异:上门?来上海?
  赵嘉锐淡淡回:嗯。
  许一诺凝神一想,这是好事。提前交货,路途风险就转移了!她本来还愁到时要怎么把这一百支郁金香妥妥当当带回家。这不,上门取货的就来了!
  于是兴奋地回:行!就这么说定了。我每日都发图的,一打花苞就通知你!
  赵嘉锐回复:行。就这么说定了。
  许一诺喜滋滋地想,船到桥头自然直,古人诚不我欺也。既然是好事,不如再添一笔。
  小心翼翼地试探:有个事儿,想你帮个忙。
  你说。赵嘉锐很大气的样子。
  当然啦,你不是非帮不可。我就是问问,能行就行,不行也没关系。许一诺特意把话说得委婉,免得给人一种强人所难的态度。
  赵嘉锐在那头笑笑,发:你说,只要是我顺便的事情,都没问题。
  许一诺犹犹豫豫地还是打了句:算是顺便吧。
  噢?
  就是,你来取花的时候,能不能顺便帮我带点行李回去?
  赵嘉锐秉笑问:行李多吗?
  许一诺忙回:不多不多,大件我走快递,就一些算是贵重的小物件吧,怕走快递弄坏。
  赵嘉锐说:后排座位空着,一百支郁金香应该不成问题。你的行李就放后备箱,能放得下?
  能的能的。许一诺顿时来了精神,坐起身打字。
  衣服什么的她都走快递,就是些易碎摆件单独打包个纸箱,不占多大地儿。
  赵嘉锐又说:多的话,副驾也能放。
  许一诺发了个“啊”,有个念头蠢蠢欲动。
  副驾、副驾,副驾放行李多可惜,放她不是刚好?
第23章 没戏了?
  搭顺风车,不比她去火车站赶高铁舒服?
  就是这一步占、步步占的,会不会显得自己占人便宜、得寸进尺?
  忍住、忍住,千万不能得意忘形。许一诺告诫自己。她这点尤其不好,兴奋劲一上来,就容易忘乎所以,不管不顾地跟人啥都说,不自觉就越了界。
  一越界,就容易坏事。
  所以千万得克制住。
  许一诺不断给自己泼冷水警醒,到底忍住了,没问出那句话。
  倒是赵嘉锐突然来了句:你困吗?
  许一诺的困意早在他说上门取货时就缩回去了,但还记着要冷静,便不咸不淡回了句:还好。
  赵嘉锐问:要听歌吗?
  许一诺就好奇了:你熬夜,家里人不管?
  隔了好久,赵嘉锐才回:没事。没人说我。
  许一诺发了个“噢”,想他还挺自由的。
  记起来他刚说还没下车,没忍住问:你还在车上?
  下车了。赵嘉锐回。
  那你这会儿在哪儿呢?
  赵嘉锐迟迟没回。
  许一诺不怀好意地猜,难道在上厕所?抿嘴憋了个坏笑。
  要听歌吗?赵嘉锐又问。
  许一诺想起来他的歌单,问他:地铁上听的那几首,是什么歌?
  赵嘉锐说:我给你打语音,放给你听。
  许一诺无语:你给我歌名,我自己不能听?
  不行。这人这次回得倒快。
  为什么?
  人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我的私密歌单,轻易不透露歌名。
  许一诺反问:那你知不知道,有个功能叫听曲识歌?
  你怎么听?
  许一诺一想,还真是,她就一个手机。
  那你怎么放?
  我有两个手机。
  也不嫌烦,许一诺嘀咕。
  要听吗?人又问。
  算了,她不稀罕!送他四个字:睡了,拜拜。没再多话。
  对面回了个哆啦A梦的晚安好梦表情包,也没多话。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给许妈敲边鼓,就是等郁金香出苗、长叶、打花苞。
  这天,许一诺又给许妈打电话,先是问了许爸许妈、许爷许奶身体怎么样?再问了许一言状态好不好?铺垫了老半天,最后低着嗓音,含含糊糊地说:“妈,我想你了。”
  许妈好半天才回话:“这才走多长时间?都没一个月呢!”语气别别扭扭的不大自然。
  许一诺也“阿阿呀呀”地不大自然:“哎呀,这你别管,反正就是想了呗。”
  她不习惯跟许妈亲密,“想了呗”三个字讲得轻飘飘的没啥分量。
  许妈咳了两声,恢复了一贯利落爽朗的语气:“想就回来看看,也不是多远的路。”
  “那我可真回来了啊?”许一诺半真半假地玩笑。
  许妈不明所以,顺着她说:“啊?回来就回来,还有什么真回来假回来的?”
  “我是说,我这回去可就赖着不走了。”许一诺继续试探。
  许妈嫌她磨磨唧唧:“回就回,哪这么多废话?”
  许一诺清清喉咙说:“我是说,回了我可就再不来上海了。”
  许妈终于听出话外话,语气冷了下来:“什么意思?”
  许一诺话到嘴边打了个结,没敢说实话:“我是想,我想辞职、回家工作。”
  “噢。”许妈略想了想,有赵嘉锐和范丁玲俩例子在前,回家工作也不是什么坏事,就同意了,“行啊,只要你愿意。在哪儿工作都一样。”
  许一诺忙顺杆往上爬:“那我三月就回去。”
  “行。”许妈没意见。她还忙着要去配料喂羊,没空跟许一诺扯淡。
  许一诺开心挂了电话,计划第一步顺利成功。
  没几分钟,微信上收到许妈转账一千元。还有一个微视频,视频封面写着“孩子饮食至关键,九多九少要牢记”……
  许一诺没接收转账,也没看视频。
  许妈隔三岔五就给她发些心灵鸡汤和伪成功学视频。她都说了多少遍,这些都是骗人的,为博流量而已。许妈不听,认为人家就算说的不全对,有几句总有道理,该学着。
  讲不通,许妈爱发就发,她不再多嘴一句,反正她从来不看。
  一周过去,郁金香种球出苗了,许一诺兴冲冲给赵嘉锐发微信报喜;两周过去,郁金香的茎叶越长越高、颜色越来越绿,她也急吼吼给赵嘉锐发微信分享。
  也不废话,就两句,纯属生意伙伴的常规工作汇报。
  在她看来,每跟赵嘉锐汇报一次,就是朝着尾款一千五大迈进一步。
  她本以为郁金香一个月开花,结果三周过去,郁金香还没打花苞。
  而隔天就是三八妇女节了。
  这才记起,当初赵嘉锐说订花就是为妇女节送人。她也一直说一个月交货、一个月交货,全忘了一个月后早过了妇女节,还送个什么劲儿的花?
  只是,谁也没发现不对?
  这不又捡漏了?
  于是,赵嘉锐不催,她也就不提,只盼着郁金香早日打苞,她好收款回家种百合。
  三八妇节这天,许一诺又给许妈打电话。时机已到、该说正题了。
  “妈,我回去后,想在家养花。”
  许妈语气轻松:“想养就养呗!我还能不让你养?”
  她这些天被许一诺哄得舒舒服服的,越想越觉得许一诺回乡工作是个好主意。经历两年疫情,大家观念都改变不少。除了注重身体健康、抓紧挣钱保命,就是家人常聚、团团圆圆了。每逢周末许一言放假回家,吃饭桌上就少许一诺一人,看着也怪不是滋味的。
  回来也好。没什么比一家六口聚在一起更好了。
  养花更不是问题。不就几盆花么?多大点事儿!
  “正好你奶奶也喜欢养花,门口场地上再摆个十来盆花不成问题。”
  “不是这种养花,是要搞一个花园。”
  “花园?什么样的.花园?”
  “就像你种菜那样的菜园,我想搞个正经的花园。”
  许妈沉默了一阵,问:“要多大?”
  许一诺小心开口:“嗯……大概就门口两块地那么大。”
  “门口两块地。”许妈明白过来,“不种菜啦?不吃饭啦?改吃花啦?”
  许一诺没吱声。
  许妈退步说:“门口的地不行,水池边上可以。”
  “那太小了。”许一诺嘟囔。
  “羊棚前面还空着块地,想种种那儿。”
  “那太臭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么你把花园种我头上,你看够不够?”
  许一诺撅嘴,无声抱怨了两句。
  许妈跟能看到她小动作似的:“别撅嘴了。什么时候回来?不说三月的么,这都几号了?”
  许一诺看看飘窗的郁金香,还是没有打苞的迹象,闷闷道:“快了,再过两天吧。”
  许妈听出她的低落,缓了声说:“别不高兴了,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行吧。”许一诺撇撇嘴,挂了电话。
  好容易挨到三月十三这天一大早,许一诺欣喜地发现,郁金香终于打花苞了!赶紧拍照发给赵嘉锐。
  赵嘉锐也很高兴,跟她说:那我明天来提货?
  许一诺回复:好的!
  你行李都收好了?
  许一诺转头看看还摞在角落尚未打开的搬家纸箱,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都收好了!
  那我明天早上九点到?
  九点就到?许一诺顿觉危机感满满,同时心底又压着一股隐隐的兴奋!她是典型的“不到最后一刻不行动”的拖延症患者,用许妈的话说就是——算了,不说了,太粗俗。
  反正越是死到临头,她越是动力十足。九点又怎样?倒计时还有二十六小时,足够了!
  九点行么?赵嘉锐又问。
  行!许一诺信心冲天地回。
  结束聊天,许一诺争分夺秒地整理行李,分类放进纸箱,贴上标签,还要抽空在淘宝购挑选百合种球。
  她这次没跟赵嘉锐显摆她买的百合有多珍贵稀奇。预算有限,种球自然得越便宜越好。当然,花店经典款肯定得选:黄色系的黄天霸和木门,白色系的西伯利亚和粉色系的布林迪西不能少。其他的就选便宜的LA百合凑一凑:梅诺卡、粉色阿尔巴、迪沃、帕诺、蜜尼卡、沙漠橙、夕阳。统共买了两百球,还得配上百合专用肥和杀虫剂,共计两千两百元。直接快递到家。
  只是这种百合的地方还没着落。
  许一诺又开始动小心思。如果、万一,或者是有很大可能性,许妈是不会让出那两块自留地的,那她这二百球得在哪里生根发财?
  脑筋转了又转,兜兜转转、转到了东头那块地上。二十亩地,挺大的,她只需要一小块而已,六十平方米就够了,当然,能有一百平方米更好。
  她给赵嘉锐发微信:农场项目进行得怎么样了?
  赵嘉锐回复:还行。
  许一诺又问:养羊一般需要多大地方?
  赵嘉锐纠正她的问法:是根据地方大小决定养羊数量。
  噢。听上去好像没戏。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毕竟是在我们村展开的项目,关心关心。
  赵嘉锐猜透她心思似的,给她答疑解惑:农场不是满场地都是羊,除了羊棚,还有办公房、饲料仓库和苜蓿草种植地。
  苜蓿草是什么?
  给羊吃的饲料。
  许一诺抓着关键信息:也就是说,会有空地?
  赵嘉锐回:当然会有空地。
  许一诺索性就直说了:那我能在离羊棚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就一小块地方,种百合吗?
  赵嘉锐没回。
  许一诺提着颗心,想了无数措辞,讨好的、示弱的、讲理的、承诺好处的,在脑内组织了一大堆语言。
  还没正式编辑文字,那头回复:再看吧。
  许一诺心一凉,骂骂咧咧地退出微信,继续打包行李。
  晚些时候,范丁玲给她打电话,语气严肃:“跟你说个事儿,农场项目没戏了。”
  “啊?!”
  “真的。项目没批得下来。”
  “为什么?”
  “一旦养羊,你也知道的,那个味儿,又臭又骚,方圆几里都能闻着。其他地方也就算了。那块地正对省道,是交通要道。来来去去的车子那么多,一到这里就闻着骚味……”
  许一诺不自主站在赵嘉锐那头说:“车子开过不就几秒钟的事儿,谁还停在路边闻味儿了?”
  “说是这么说,反正县里没给批,主要原因就是影响村容村貌。”
  许一诺不明白:“可这不是我们村子的事吗?村委会不能做主?还非得县里审批?”
  “这个项目被列为村庄建设规划了,除经村委会议讨论同意外,还得由乡级人民政府报县级人民政府批准 ,一级一级来的呢。哪儿有那么容易?”
  “这么麻烦?那他还拿地吗?”
  “项目都批不下来,还要地干嘛?白拿了缴租啊?钱多烧的呢……”
  “那这一个月的功夫岂不是就白费了?!”许一诺一个局外人都觉得气愤。
  “谁说不是呢!”
  范丁玲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好好一个项目,没想到死在层层审批上。
第24章 我们关系到这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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