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迹不周山——贪暖【完结】
时间:2024-02-20 23:17:08

  “是的,姐姐,我们只是医患关系。我并不知道他的其他事情。”
  “好。”
  ......
  “你俩去哪了? 短信不回,电话不通。”,姜梅香老远看到我们,便急匆匆地向我们招手,小跑到我们面前,一脸着急。
  “怎么啦阿香?”,我拉着姜梅香的手,“慢点说,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啊!”,姜梅香急切地拉着我就往别墅跑,“行舟不见了!”
  “我见就他一个人回来,刚要问他你俩在哪,结果他说他有点事情要处理,需要一个人呆会。然后就失去联系了!”
  姜梅香有些埋怨地瞪了肖宇一眼,着急地说着 ,“电话根本打不通,消息也不回。我尝试联系你俩,结果他也是一样的联系不上。把我吓坏了!”
  我感觉有些奇怪,肖宇也是满脸疑惑。
  “我和姐姐聊天,就把手机静音了,”,肖宇环顾四周,安慰着姜梅香,“你先别着急,你看,他的车还在这里,肯定就在附近没走远,说不定甚至就在别墅哪个角落。”
  我顺着肖宇指的方向望去,张行舟的那辆骚包轿跑确实还停在原地。
  “不是的,我看着他开车走的!”,姜梅香因为着急,一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她伸着手比划着,“他是开着车走的,不知道从哪里开出来的,一辆大货车,超级大的货车!”
  姜梅香的话如平地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我一把抓住她,“你说什么车?什么样的车?长什么样?什么颜色?是新的还是旧的?”
  饶是姜梅香如此着急,也被我的急切吓了一跳。
  她呆呆地说,“就...一辆巨大的货车,看着有些年头了吧,落了好多灰看不出颜色是灰是白,像是很久没用过了。”,她思索了一会,又说到,“不过我有看到车头后视镜那挂了串红色的东西,他开得太快了,我没看清。”
  红珠子!我失神地往后退了几步,又忽而想起什么,“程匿呢?程匿在哪里?”
  姜梅香一脸雾水,她望了望我,又望了望肖宇,疑惑地反问道,“程医生...程医生不是一会给小花姐做治疗吗?”
  “对啊!他在哪?我要见他!”,说罢我便准备冲进别墅里。
  肖宇一把抓住我,拍着我的后背说道,“他也走了。我刚试着联系,他的电话也打不通。”
  “啊?”,姜梅香更加迷茫了,她正准备开口继续询问,被肖宇打断。
  “我知道张行舟的备用电话,你拿去联系一下,试试能不能联系得上。”
  姜梅香一听,也顾不上许多,急冲冲地就拿着电话走到一边去了。
  我呆呆地望着眼前这栋大气漂亮地别墅,寒气从脚底串上心头。一连串的不合理在此刻有了些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邱院长他们能够找到我,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我,为什么他出现后就能将我捉住?为什么程医生在那晚会出现在病床?为什么程医生的药能够顺利躲开私人医院的重重防护送到肖宇和小护士的手里?为什么程医生会这么尽心尽力地治疗我的病情且分文不收?尽管他说肖宇已经给的够多了,但从平日的言行举止来开,他并不是个缺钱的人,甚至和肖宇差不多地有钱。
  他根本,他根本就是和邱全仁一伙的。
  他根本,就是在利用我!
  那辆货车!是他,杀了我的老爹!他杀了我的老爹!
  我的双手紧握,咬紧牙关,不断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往日对程匿的好感与感激荡然无存,甚至成倍地变成仇恨在心底滋生。
  “好好好,”,我的声音颤抖着,被信任的人背叛的痛苦几乎将我撕裂,我只能不断地重复着,“好啊,太好了,真行,他真行。”
  “他藏得可真深啊,”,我咬牙切齿地对肖宇说道。
  肖宇担忧地看着我,“姐姐...”
  “姐姐接下来想怎么做?”,他轻拍着我的后背,像是想让我冷静下来,“现在还是有些说不通的地方,不是吗?”
  我深呼吸着,老爹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呈现,老爹,我一定,一定会弄清这一切给你报仇的。
  我转头望向青山叠翠,绵远村便在其中的山顶之上。
  “不是说绵远村只剩孤寡老人了吗?我们去见见他们。”
第18章 (18)一碗馄饨
  待肖宇回房间找到被张行舟藏起来的驾照后,我们商量着立刻出发再返回绵远村。
  正当我们准备坐上肖宇的黑色越野车时,姜美香一脸着急的追上来。
  “小花姐,怎么办怎么办。”,她抽泣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着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收回刚放进车门的脚,转身轻拍着她的背,“别着急,慢慢说。”
  “行舟,行舟他受伤了!”,姜梅香哭着说道,“呜呜呜怎么办啊小花姐,他受伤了呜呜...”
  “他在电话里告诉你的吗?他是怎么说的?”,肖宇在一旁突然发问,我瞧着他担忧着急的神情忽而感觉有些不合乎常理。
  “这么担心他吗?”,我望着肖宇因一瞬间的担忧而皱起的眉头,“你们男性之间这么快就能建立深厚友谊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肖宇愣了愣,有些无措。
  “我是从电话里猜出来的。”,姜梅香急切地打断肖宇支支吾吾的解释,说道,“我打通了你给我的电话,正是行舟接的。他和我刚解释完他的手机没电关机了后,我便听到了剧烈的刹车声,还有玻璃碎掉的声音,之后无论我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回应我。”
  姜梅香说着说着又开始哭泣,“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
  刹车声,玻璃爆破,难不成又是车祸?还是这辆车造成的车祸?
  这么巧合的事情一定有蹊跷。
  “我要去找他,小花姐,肖宇,帮帮我,我要去找行舟!”,姜梅香拉着我说道,泪眼朦胧却十分坚定。
  我叹了声气,人命关天,我暂时将恩怨压至心底,“阿香,你会开车吗?”
  姜梅香摇摇头。
  “我也不会,肖宇可以开车带你去找他,不过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是他说了句他已经在回阳城的高速公路上了。”,阿香想了想,又补充道,“哦对了,他还在抱怨说隧道太多了,信号十分不好!”
  “那就是渠成那一带的隧道了。”,肖宇立马就想到了地方,随后看着我又急切地补充道,“我一路上开车过来,到了渠成市后隧道很多,蜿蜒曲折,信号十分不好,我印象很深刻。”
  我捏了捏他的手,意识自己并没有多想,“既然这样,那你们快去吧,渠成那地方地偏人少,人命关天。”
  姜梅香甚至还未等我说完,就急切地晃了晃手中的钥匙,“行舟离开得匆忙,没有带上她的车钥匙,我们坐他的车吧,跑得快些。”
  “姐姐不和我们一起吗?”,肖宇接过钥匙,有些犹豫。
  “我就不去了。你知道的,我晕车,坐个高铁都晕,更别提轿跑了。”
  “更何况,”,我顿了顿,慢慢说道,“我也不想再看到车祸。”
  肖宇了然地点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心。他转身在他自己的越野车上翻出了一部手边递给我边说,“姐姐,你先用着这个手机,是我平时的备用机,里面第一个联系人的电话就是我。”
  我接过手机,点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心我,“快去吧,注意安全。”
  ......
  肖宇和姜梅香很快就消失地不见踪影。我划开手中的手机,不知不觉都已经下午五点了啊。
  翻了翻手机,除了联系人里孤零零的肖宇一人,什么都没有。我嗤笑一声,看了看屏幕顶端打开定位的标识,又按灭了屏幕。
  走进别墅,随手便将手机放在了客厅茶几上,又挨个走进各个房间里,都翻出了些钞票。程匿有随手在去过的房间里放些钞票的习惯,这还是他和我闲聊时提到的。
  他说,“哪怕到了绝境,身上有些碎银就还不算走投无路。”
  翻找了几间房间后,我数了数,差不多一千。啧啧,有钱人的挥金如土根本不是夸张手法。
  揣着满满两裤兜的钞票,头也不回地就往咸远村的村头上走去。
  肖宇还没来的那几天,我每天都和姜小护士散步,对这里的分布也有了些大致了解。
  程匿的别墅建在咸远村的边缘,换句话说,就是更靠近绵远村出村的那条道。
  这也是我在听到岔路道通向的是咸远村时开始怀疑程匿的原因。由于这里山势复杂,与其说是通向咸远村,不如是通向程匿的别墅后院。
  好在这个村本身就不大,太阳刚落,余晖尚在时我便走到了烟火缭绕的村中心。
  咸远村后来靠着依山傍水的美景和独特的美食吸引了不少游客,因此此时正是家家户户忙碌的时候。
  不少农家乐和街边小摊小贩都在忙碌吆喝着,夹杂着方言味的蹩脚普通话一声更比一声洪亮;缕缕白烟环绕着烟囱经久不散,恍若纽带,串起从后厨传来的鸡鸣狗跳到门口小儿的追逐打闹。
  我站在这条不长的街道路口,感受到的是鲜活的流淌着的时间,连同四年未曾有过的鲜活心跳。
  老爹,活着真的很好,我现在体验到了。
  “咦,你这个闺女怎么是从这方向过来的?”,蹩脚的普通话在身边响起,一位面色红润身材高大的大婶正背着一个竹筐走我身边好奇地问到。
  还未等我回答,她便热心地拉 着我就往前走,边走边说,“你看看你这小手冰凉的,小身板站那路口上我都怕你被风给吹跑咯!正好我家在做饭,前面就是。”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根本不给我留个话口插话。大婶的手掌如同火炉般温暖干燥,常年劳作留下的老茧摩挲着我的手背,微微刺痛。
  “现在的小孩子啊,真的难懂。你这么瘦,是不是和我家那死丫头一样,也是减肥减的?她现在叛逆得让我头疼,天天嚷嚷着要减肥,什么A4腰,什么筷子腿。你说说那种瘦巴巴的模样哪里好看了?一点也不健康!”
  “到了!”,大婶拉着我健步如飞,终于在一个小面馆门口停了下来,面馆里零星几个人,依稀可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在厨房往来忙碌。
  她松开我的手,才开始打量着我,随即又有些扭捏地搓搓手,“你看我这,就这个苍蝇小馆,小闺女要是不嫌弃就在这吃吧。”
  我边走进面馆边笑道,“婶婶,你家这馄饨的香味,我还没走到就闻见了,现在可馋呢。”
  “好好好,好好好,那快来尝尝。”,大婶一听立刻又喜笑颜开,边走边招呼着后厨那个男人,“老公,快做一碗馄饨!多放些肉,这闺女看着和咱闺女一般大,多吃,多吃哈哈。”
  我随意找了个空座坐下,随口问到,“婶婶的女儿这么大了吗?您着根本看不出来是有个二十四岁女儿的模样啊。”
  这回轮到大婶愣住了,她扯着嗓门大大咧咧的惊叹到,“我滴个乖乖,乖娃娃你多少岁?”
  “二十四岁啊。”,我迷茫地望着她。
  她听后赶紧喊她老公出来,“老公,你看看,这闺女说她已经二十四岁了,这明明就是个十七,十八岁的高中生模样啊。”
  男人端着碗热腾腾的馄饨,闻讯而来,高大魁梧的体格将我的视线堵的严严实实,黢黑的面庞,乐呵呵的眯眯眼,厚嘴唇,只不过左腿看着有些残疾,走起来一拐一拐的。
  他望着我,声音洪亮,“确实看着和咱闺女一般大啊,要说是咱闺女的同学没人不会信。”
  我接过馄饨,礼貌地笑了笑,心里嘀咕着他们客套的夸赞是不是过于夸张了,十七,十八岁?这夸张得都有些不礼貌了。
  待男人走远,我有些好奇,“婶婶,冒昧问一下,您老公的腿...?”
  “害,这有啥冒昧的,”,大婶大大咧咧地坐在我对面,不算大的眼里都是真挚与热情,“这是我老公他们那一家的遗传疾病,传男不传女,除了左腿肌肉萎缩走路难看点外,也没啥大事。”
  “哦,”,我了然地点点头,装作漫不经心地随口问到,“对了,附近的那个绵远村,婶婶有听说过吗?”
  她听到我问绵远村,愣了一会,说道,“看你从那边走过来,想必你就是小程爷口中的那位贵客了吧。他前段时间叮嘱咱们不要去打扰他,说他有一位贵客要来,需要清静。”
  “小程爷?您是说程匿?”,我有些迷茫,什么小程爷?什么贵客?
  “瞧你这话说得,这整个咸远村,谁不认识小程爷啊。”,婶婶便催促着我多吃些馄饨,边说道,“四年前多亏了小程爷,不然咱们都得死在那场火灾当中。所以每回只要他回来暂住,咱们都会去他家送些好吃的以表心意。”
  “四年前火灾?你是说四年前火灾程匿当时在咸远村?”,我下意识就脱口反问,“他怎么救你们的?他是不是开着一辆重型大货车,灰色车身,车头后视镜上还挂着一串用红珠子,十分显眼?”
  大婶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不是啊,小程爷是带着消防车进来的,他自己根本没有开车。”,说罢她好似想起了什么,“不过,你说的这车我有些印象,就在小程爷的后院里,那串红珠子我印象蛮深,当时我还多看了两眼。”
  那车当时竟然不是他开的?可如果他不知道内情,又为何会料到这里会被爆炸的火势所牵连?
  难道说那时抓住我脚踝的那只手是他?如果是他救了我,又为何会把货车藏在自己家后院?
  我百思不得其解。
  思索间,不知不觉尽吃完了一整碗馄饨。
  “婶婶,您家这馄饨味道鲜美正宗,我看这条街上往来的人也不算少,为什么来您家吃饭的人却没几个?”
  “还有,您家这定价是不是有些过于底了些?”,我有些好奇,“我看别家挂在外面的,就算是清面都要五元一碗,您这一大碗馄饨才标价四元。”
  说罢,我递给她一张十元钞票。
  大婶却不接,摆摆手,“小程爷的贵客只要是咸远村的人都不会收钱的。”,随后叹了口气,“哎,闺女你是有所不知,咱们村最出名的就是这里独特的美食风味,让人吃了便恋恋不忘,吃了还想再吃。”
  “只不过,”,大婶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只不过这美食有独门秘方,得用专门的食材才能做出来。”
  “什么样的食材?还有怎么神奇的食材?”,我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
  大婶努努嘴巴,“就那竹筐里装的。”,说罢她摆摆手,“这破草偏偏就只长在绵远村下山的那个山腰上,数量还不多。我家男人腿成这样也上不了山,生个儿子希望能帮上点忙,结果小小年纪就和他爹一个样了。所以我家只能靠着价格低来勉强吃上饭。”
  “结果,慢慢地,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我便想着大不了我去采那个草,同那些个粗老爷们抢上一回。今天头一回山上,我就跟着别人屁股后面抢了一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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