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与亡国君——大宰【完结】
时间:2024-02-21 14:46:05

  王允咽了咽唾沫心跳的极快,他向萧瑜斥道:“什么阴司报应,这些怪力论神之说你是从谁的嘴里听来的,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了”
  萧瑜低下头赶紧向王允道歉低头称是,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尽量将自己的心绪平定下来,方才听完萧瑜说的话再联想到自己做过的事感觉魂魄不稳恐慌不已,他又信佛想到这些不禁后脊发凉打颤
  萧瑜察觉到他脸上微妙的变化,“舅公没事吧?昨天我回家跟祖母说了一声你的情况,她让我给您带了点安神香过来,我已经把这个交给曹家了,舅公晚上睡觉的时候便点上,能助您平心静气”
  “替我跟你祖母道声谢跟她说别再赌气了,有时间多回来看看”自从上次萧母找上门闹过之后便再也没有踏足过王府,他说的倒是轻松对于萧牧的事表现的就好像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这丧子之痛,丧父之痛又怎么可以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够弥补的
  萧瑜压住火气勉强挤出一抹弯度,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道:“是,我会转告祖母的”
  王允难受的捏了捏眉心,闭眼说:“你没什么事了吧?没事的话就赶紧去接任吧!”萧瑜见时辰确实是差不多该走了便起身弯身告退,“那无衣就先走了”
  听着萧瑜迈步离去的脚步声,等到房门禁闭王允才睁开眼左右打量四处,他摸着胸脯走到对面的神龛上,点燃香油灯然后双手合十跪下心里默念:“南无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从王府出来的萧瑜走在街上,路过一家做羹汤的摊贩前,摊主吆喝着他来,“公子来碗粥吗?秋季螃蟹肥美清晨从江边打上来的,煮了做粥可香了”
  萧瑜闻着他锅里的味,正好他也没有那么快去上任,索性就坐下来吃一碗粥再走也不迟,“好啊!那便给我来碗粥”
  “好嘞,螃蟹粥一碗”
  摊主打开锅盖热腾腾的白气往上飘,他往里面舀了一碗然后盖上锅盖,迈开小碎步两手端到萧瑜面前,“来喽客官,您的粥”
  萧瑜从竹筒里拿出一双筷子而旁边就坐下一人,“客官来些什么?”
  “一碗粥即可”
  “好嘞”
  萧瑜的筷子停在半空听着这声音莫名有些熟悉,他转过头看向侧面的人而对方也恰好拿下头上的帷帽放在他这一边,抬眼对视的那一刻萧瑜手中的筷子差点没拿稳,双眼骤然一亮惊讶道:“大师兄?”
  故人相见不免心生喜悦,路伽一身素衣便装全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稳重的气质,他看见是萧瑜温和一笑,说:“好久不见,萧师弟”
  “这两年师兄过得好吗?不知现在住在何处?”
  路伽平静道:“我很好,自从夫子走后我便遵从夫子生前安排前往北朝拜在阳禄先生门下学习音律,前两个月师父随着商队前往西域学习胡乐,我便南下开始在各家酒馆里打杂,做些吹拉弹唱的活,期间结交了些好友其中不乏官中子弟,知我遭遇后便举荐我入宫,现如今在皇宫里教授音律之事”
  当日黄驹变法失败三千学子血溅邢台,路伽为了逃难北上,这期间萧瑜从未见过他一面,如今故友重逢又激起他想到往日在学馆里的日子,方又听他现在在皇宫里当值心里些许欣慰,微微点头道:“过得好就行,以后有什么事大可来府上找我,我能帮的尽量帮着”
  路伽听罢抬手拍了拍桌面,“过来坐吧,面对面说话才好说”
  萧瑜将自己的粥碗拿起坐到路伽对面,路边人来人往耳边围绕着熙熙攘攘的人杂声,路伽拿起勺子舀粥喝,刚与萧瑜说了会话入口时温度刚刚好,他埋头边喝边道:“如今的建邺不同于往昔,走的都走了没走的,这身份也已经不一样了”
  萧瑜低着头嘴里嚼着东西眉眼上挑目光射向路伽,见对方没有在看着自己,他又思索了这一番话,想来自己的事路伽多少也从旁人的嘴里听说过,他这一回来所见所闻大多都会叹息感慨如今的物是人非
  他向路伽道:“只是换了个年号而已,身份变了情义不变未来还是能和以前一样的”
  路伽看向萧瑜眼里透露出一股意味深长的笑意,开口一句:“若是一个人的心变了可不就不一样了吗?”
  萧瑜顿住虽不知他为何会这么说却也找不出理由来说不是,只能回于一笑缓解尴尬,萧瑜见自己碗里的东西已经吃完,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向路伽道:“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师兄慢慢吃”
  “嗯,去吧!”
  路伽眼看萧瑜起身往皇城的方向走去,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苍凉之色,低眼看向面前的粥自言道:“粥凉了”
  随即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袋从里面掏出两三个铜板扔到桌上便戴上帷帽相反而去
  黑夜再次席卷整片天空,午夜子时城楼上守夜的士兵到了交接班的时候,寒风在这黑夜中肆意穿行着,王府王允的寝室内呼噜声响彻整间屋子,火盆里的银碳冒着火红的光亮,床头案边的小香炉里的白烟缓缓往上飘
  “祖父,祖父”
  王允睡梦中被一声叫唤吵醒,睁开眼看见王令月站在自己的床边眼睛睁得极大感觉是要凸出来一般,她的面色发青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不停的往外流血,全身上下从头发到脚都是湿哒哒的,王允猛然睁大双眼心中惊恐吓得张大嘴巴就是说不出话来
  他的心脏跳的厉害王令月胸口处的血滴到王允脸上,裂开满是血浆的嘴质问王允,“祖父,你为什么害我”
  王允身体移向床里边慌乱中手摸到枕头边一把抓住扔到对方面前大喊:“别过来别过来,我是你的祖父,令月啊不是我非得要害你,祖父也是迫不得已,你一定要原谅我”
  王令月整个身体飘入床内王允已经怕到蜷缩在角落里,用被子掩盖住自己全身哭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是真心要害你的令月........”
  一只手碰了他的身体王允吓得差点跳起来,狂叫道:“啊啊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家主是我,你这是怎么了?”
  王允听到是曹家的声音才停止不安的情绪,受了惊吓的他双手颤抖慢慢拿下被子气喘吁吁的看向对方,望向周围发现什么都没有才松了口气,“家主,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做梦魇了?”
  王允喉咙滚动立马抓住曹家的手慌张道:“令月她回来了,她回来找我了,刚才她就站在那里满口是血来质问我为什么要害她”
  王允指向刚才王令月站过的地方,曹家顺着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转而一脸疑惑说:“家主,那边什么都没有啊!怕不是看错了吧”
  王允疯狂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她明明就在那里,这个小丫头片子死了也不安生,往日里我们王家哪一样少过她的,是她自己不中用被人算计陷害,不中用的人我留着她做什么”
  他越说越气愤随即又向曹家吩咐道:“你明日就去寺庙里将那些僧人请来家里,我要好好做一场法事镇压这个阴邪”
  曹家看着王允最近的状态心里为其担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发觉到王允的脾气越来越大,稍有不如意就破口大骂,时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让人过去打扰,频繁去寺庙与那里的僧人交谈,对着佛像念经也越来越勤
  脸上的皱纹多了不少还长出一点一点的褐色斑点,看起来很是疲惫的样子,上次出于关心问他要不要去看看御医结果还被他怒斥了一番,如今这样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应下
  “诺,奴才明日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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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扳倒王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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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平元年九月寒露这天邓州突发饥荒,如今已然是到了粮食收割完成的时候而邓州这块地方却是颗粒无收无谷不登,眼看着就快要步入寒冬一时间饥民四起,官吏的欺压使得百姓叫苦连天,怨声载道
  在这期间诞生了一首反诗使得人人口口传唱:“十四幼主性凶悍,纵意外戚掌朝权。寒冬饥苦无人问,饿死街头喂野犬。谁人替天行正道,直捣建邺覆苍龙”
  很快这首反诗传到了刘休耳朵里,他听后勃然大怒立即派遣萧瑜带兵前往邓州查探情况,十月初七这天萧瑜做好准备便领旨带兵南下,与此同时邓州城郊外驶来一辆外地的马车
  黎歌掀开帘子瞧见外面这些饥民,蓬头垢发衣衫褴褛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各个干瘦如柴,妇人手里抱着的孩子娃娃大叫,大一点的哭着跟母亲喊饿
  他们都纷纷挤在粥棚处等着官吏施粥,有的手上拿着树叶来接的,一些人什么都没有的则是张开双手来接着滚烫的白粥,墙角下倒下一名老人,全身黝黑走过来几条野狗想要把他叼走,结果又来了几个看似年轻一点的男子,他们往狗身上扔石头将它们赶走,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尸体抬起离开
  周围的草木全都被薅光什么都没有剩下,黎歌看着一阵揪心想起前年在南华寺也遇到过类似这样的场景,上层阶级奢靡颓废喜食五石散,而这些庶民被压榨的连最后的一件完好的衣裳都没有
  黎歌在车内望着这些饥民终于深刻感受到什么是天灾人祸,这是真真切切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书中的文字述说和自己的脑海想象都远比不上看见真实场景来的触目惊心
  可怜的众生,他们的苦难从不被人记忆,一页纸几段话史书便将其全部概括,手一翻就是下一个朝代的故事,黎歌看罢放下帘子心中滋味五味掺杂道不出的心酸与悲凉,刘瑾方才也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情况,作为刘室大宗曾经的一朝太子看见他的子民生活的如此艰苦,他心里更不好受对此愧疚不已
  他掀开另一边的帘子,自责道:“算来这天灾也不是从这一年开始的,昔日监国时时都在这事上忧心,想尽办法稍有起色结果一场天灾降下全盘皆毁,如今朝中不是我主事,刘休那小子嗜杀成性,事事都是丞相代劳,往日住在京城里天下事都是听别人说,如今亲眼目睹这灾区场景实在是痛心不已,我枉为太子更不配享受这天下人的供养”
  黎歌握住他的手安慰说:“若生,你已经尽力了错不在你,即使再优秀的人也会有犯错疏忽大意的时候”
  刘瑾的心下一沉目光仍在观看窗外,即使不全是他的错可灾民的惨状都是真真实实摆在他眼前的一幕,“有时我在想,是不是上天有意为之,降下天灾要灭我大宋”
  黎歌握住他的手心知历史走向的她对此倍感无力,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眼看着身边人因一场场政变而离去,想到将来刘瑾也会死,她心里担忧害怕却仍再故作镇定,“别这么说,大宋一定会万寿无疆,现下你应该好好养好身子其它的事就别想那么多了”
  刘瑾温笑一声将另一只手搭在黎歌手上,“好!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你而好好活下去”
  为了让刘瑾不再担忧这些,她开始转移话题,“话说,你与萧瑜合谋,他今天可会到邓州?”
  “他两日后再到,总要把手头上的事交待好了才能走人”刘瑾来前就把事情从头到尾与黎歌说开,想让她好好在京城里待着等他回来,可她不愿非要跟过来,知她这是在担忧自己安危,奈何邓州之行本就不是去游山玩水,黎歌怎么找理由他就是不答应,气得她发脾气撒泼扬言要是不带她去就把他跟萧瑜的事都告诉太后
  刘瑾呦不过她再则他也舍不得把黎歌放在建邺便松口答应,次日晚收拾好东西乘着夜色偷偷溜出别宫,这次来到邓州就是帮助萧瑜搜查王允纵容其侄王守元是否有贪墨的罪证
  二人奔波一路实在是疲惫得知萧瑜两日会来到后她只是微微点点头,马车也在这时来到门口等侍卫排查后驶进城内,黎歌听到外面嘈杂的人声看了眼刘瑾便掀开他身边的帘子,眼前的一幕令她感到意外惊奇
  他们来到这里已经一个礼拜过去了,路遇各州都没有像邓州城内这般热闹人多,她向刘瑾道:“这城内城外还真是天壤之别,外面的人饥不择食寒不择衣里边却是大小商铺一间隔着一间好不热闹,我倒是好奇这里的太守是如何治理的”
  “邓州城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场天灾下那些老弱病残自是不会让他们留在城中继续住下去的,我有些饿了找个摊位填饱肚子再说吧”
  二人随意找了个摊位,邓为过去叫了两碗清汤鱼面,刘瑾从竹筒里拿出一双筷子往随身带着的帕子上擦拭着筷头筷尾完后放在黎歌桌边
  恰好摊主端来一碗,他道:“你先吃”
  面碗放在黎歌面前手中的筷子刚要夹起面条街道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为首的是一名女子身着暗红色骑装后面跟着一众家仆
  路边小孩童手上的藤球没拿稳滚到道路中央,不知危险的他竟跟着跑上去而侧面一众人马就要向他驶过来,“括儿.......”
  见对方毫无停下的意思,眼看一场悲剧就要发生刘瑾想也不想就跑过去将他一把抱住,“若生!”
  黎歌站起心惊胆颤看着这一切,邓为迅速掏出一把飞刀扔出正中马儿臀部被刺痛的前蹄跃起,骑在背上的人心下一跳面部凝重紧紧握住僵绳,马儿情绪失控疯狂跳起将马背上的人给甩了下去
  “哎哟!”
  黎歌急忙走上前将刘瑾扶起,男孩的母亲焦急忙慌的跑过来见到儿子身上无事后才终于定下心,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您真是个大好人啊!”
  “小孩无碍就好,快回家吧!”母子二人向刘瑾到了几声谢后便离开
  黎歌关切询问:“若生,你没事吧?”
  刘瑾一手揉着另一只手的胳膊摇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疼而已”
  “那等到了落脚之地再看看有没有擦伤”
  红衣女子被家仆搀扶面露凶色指着刘瑾二人厉声呵道:“好啊你,谁给你怎么大的胆子竟敢伤了我的马”
  面对女子的发怒刘瑾倒是心平气和眼中带笑不明深意,“姑娘的马差点将我踩死,出于求生本能我们才不得已给这彪悍的黑马一点教训,还望姑娘莫怪”
  “好一个伶牙俐齿,看你们这打扮因是外地来的吧,怕是不知这邓州城里的规矩,今日我便好好教教你,以后见了我王吉可得把身子弯的深一些”
  王吉单手叉腰斜对着刘瑾二人一副趾高气昂的嘴脸,她身边的家仆早已经适应惯了这场面,大姑娘下了命令他们谁也不敢不从她,纷纷拔出挂在腰间的刀剑向刘瑾砍来
  见状刘瑾快速跑开躲闪,邓为见事态不妙欲要过去,刘瑾却在远处向他使了眼色让他拉着黎歌,这些家仆手拿着长刀对着刘瑾就是一个左右乱砍,对于刘瑾来说就是一群虾兵蟹将毫无技术可言
  他看准时机躲过挥过来的刀剑一把抓住对方胳膊将其卸断,“啊呀!”
  那人痛得龇牙惨叫,哐当一声剑掉在地上,其余人也是一样只要赶上他就敢断其手脚,剩下的几个手脚完好的人都没想到刘瑾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谁知那么强,眼看几个伙伴都被他卸掉了胳膊痛得在地上打滚,他们也怕痛纷纷扔下长剑屁丢屁丢跑回王吉身后
  王吉眼冒火星气得她大骂,“你们几个废物,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我养你们有什么用”家仆们向她哭诉,“哎呀姑娘,不是我们不敢啊,是他太厉害了我们打不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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